“鬼婆婆来了。”我对阿秋道,“一会我想办法让她送我俩出去,出去后就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一身黑衣,花白凌乱的头发,看不清脸,连眼睛也被藏在了头发下面,浑身散发着诡异之气。
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兰宁打伤娘亲的鬼婆婆。
“哈哈~~怎么样?”先是一阵诡异的笑声,随后鬼婆婆又向阿秋问道,“这么久了,你可考虑好了?”
阿秋冷笑:“我的答案来时就已告知了你。”
鬼婆婆头发下隐藏着的双眼猛然间看向了我,她仿佛没听到阿秋的答案般,没理会阿秋,而是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看不清鬼婆婆的眼神,只觉得她身上的恐惧感一步一步离我更近。伤重的我,在这池子里没什么反抗能力,定是不能随意和她动手。
任凭她捏着我的脸,她的手上带着毒,粗糙得如老松树皮,只是在我脸上稍微用力一捏,便感觉被擦掉了一层皮。
“这脸竟然会长得如此像那个妖女,你是我抓来的最像那妖女的一个人,我该怎么折磨你好呢?”邪恶,阴沉,恐怖,变态,不知道哪个词适合鬼婆婆此时的语气。
鬼婆婆好像并没有认出我曾和她打过一架。只是没认出又如何,我这长相已经足够有理由杀我了。
“哈哈……”鬼婆婆又笑了几声,“这就被吓傻了?真怀念当时我的指甲割在那妖女脸上时的场面,一条一条,真是美极了。”说完还用她那长得离谱的指甲在我脸上轻轻地画了几下。
我隐忍着并未说话,成功地让鬼婆婆把我的沉默归于我的害怕。
我从她头发间的缝隙里看到了她扬起的嘴角。在鬼魅的笑声下,又将她且长且黑的指甲按在我脸下,重重往下划了一下。
脸上当即多了一道生疼的伤口。
她指甲上的毒药使然,脸上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身怀周门医血,通常毒药是奈何不了我们的,只有其然国中顶尖的毒药才能如此。
“嘶……”我拼命忍住疼痛,却仍是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鬼婆婆敞开双手大笑起来。
我用手摸着我脸上的伤口,咬着牙忍着痛。从血液中的味道判断是含香毒草,与墙壁上的毒药如出一辙。
“妖女,你以为你逃得掉?你看,你今日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了……你从我手上夺走了我的一切。”鬼婆婆仿佛神志又不太清楚了,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脸上笑容凝固,又换上了一副愁容,“我的爱人,我的地位,通通都被你夺走了……你以为你能一直逍遥下去?哈哈~~~~~~~~你休想!”
爱人?上官北还夺去了她的爱人?
上次交手时,她曾问我是不是硕达王的孩子,难不成还与硕达王有关?
鬼婆婆又扬起手,那架势似乎是想再往我脸上多划几道伤痕。
我脑中刚有了应对之策。
意外的是,此时阿秋居然出手了,和鬼婆婆打了起来。
他不是惜命得很嘛,居然会在这时候出手帮我?
但在这散功池中,谁又会是鬼婆婆的对手,阿秋与鬼婆婆没过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
鬼婆婆掐住阿秋的脖子,怒道:“最后问你一遍,我要的人,你找还是不找?”
“家师曾答应过,永远不再收集和出售他们家的消息,今日就算要葬身你手,我也不会违背家师的诺言。”
“那我也不必留你了。”鬼婆婆手上的力气加重了。
虽然我对金神通一直没好感,但阿秋现在死了,我就少了一个帮手。
散功池中定是不能动武,但我脑子一直不是很好使。情急之下,大声唤了一句:“圣女!”
鬼婆婆怔了一下,松开了掐着阿秋脖子的手,呆呆地站在那,没了反应。
沧月说得没错,鬼婆婆果然是天蝎教的前圣女。
鬼婆婆转脸过来看着我,将前眼的头发往旁边一撩,露出的眼神中多了几清明,似乎他神志清醒了许多:“我倒是小看了你。你是谁?你和那妖女什么关系?”
我没有回话。
鬼婆婆又把手掐到了阿秋的脖子上:“你不是想救他吗?”
见我还是没回话,鬼婆婆的手劲又加了几分力道,而另一只手,逐渐散发着黑气,她是想用冥狼掌一掌将阿秋打死。
“我知道你要找人的在哪?但你要放了我们。”我尝试着与她谈谈条件。
鬼婆婆满意地松开了手。
“可以。说,那妖女在哪?”
“你先放我们两人出去。”
“你若是骗我呢?”鬼婆婆身上的诡异之气更重了,不知道她此刻的清醒能坚持多久。
我走到阿秋旁边,扶起他,再缓缓道来:“我前段时间刚见过……上官北。”
鬼婆婆和阿秋都是一惊,他们确实没想到,我真是知道鬼婆婆要找之人。
“她居然还活着?说,她在哪?”鬼婆婆语气更加阴狠了,仿佛下一刻便再也不能保持冷静。
“送我们出去,我立即告诉你。”我带着几分哄骗,带着几分恐惧,又带着几分焦急。
鬼婆婆并未迟疑,一个飞身到那出口处便消失不见了,留下了一条绳索。
“你还有力气出去吗?” 阿秋问道,听他这声音看来也是强弩之末了。
“可以,我不会让自己死在这的了。”我回道,“出去后,都别硬拼,尽量拖延时间,找我的人一定在这附近,拖到他们过来便没事了。”
阿秋点头。
散功池外面是一片诡异黑暗的树林,此时正值夜晚,天空中的云将月亮挡住了。
鬼婆婆就像她名字那般,如同地域里刚出来的恶鬼般,正站在这树林里。
“那妖女在哪?”阴沉的话语从我身后飘来。
我转身,边说边仔细地看着她的反应:“鬼婆婆,我是硕达王的孩子。”
果然,她在听到这名字后有一瞬间的怔愣,眼眸中仿佛还多出了几分温柔。
见鬼婆婆没动作,我便也没再说话,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待着时间的推移。
我知道精灵一定会去搬救兵的,只要等到他们过来,就没事了。
只是,鬼婆婆抓的不止是我,还有阿秋。阿秋很不是时候地咳嗽了几声,硬是把鬼婆婆给唤醒了。
我没好脸色的瞥了他一眼。
鬼婆婆浑身突然间布满了杀气:“你即是那妖女与硕达王的孩子,我又如何能放过你!”
话毕,即一掌冥狼掌打了过来,我一个翻身勉强躲过了此掌。
阿秋许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解封了自己的内力,飞身过来接住了鬼婆婆招式。
树林的安静,把打斗声衬托得格外明显,鬼婆婆没有丝毫想放过我俩的意思,招招狠毒,步步要命。
阿秋内力刚解封,又在散功池呆了那么久,功力定是受到了影响,此时处于下风。眼前这般,全在努力地拖延着时间。
“看你能坚持多久。”鬼婆婆下邪恶地笑着,宛如这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必胜的打斗游戏。
我从包里拿出哨子,用力吹响着,如果精灵在附近,它听到后一定会过来。
这哨声似乎激怒了鬼婆婆,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阿秋被打倒在地,吐了一口鲜血。
鬼婆婆又向我打来,我勉强接招,但重伤的我还不如阿秋,几招下来又被她掐住了脖子。
“你不说也没关系,哈哈哈~~~ ”鬼婆婆一边笑着,一边讲道,“你可知道就是在今年六月,我又遇到了那妖女,也是在这散功池内,散去了她所有的功力。她就如同一只小羊羔一样,任我宰割。”
我眼睛猛然间瞪大,心里涌上阵阵担忧,上官北好好地在皇宫呆着。如果说鬼婆婆的话是真的,那被她抓到这散功池的定是娘亲。
难道散功池中墙壁上的痕迹就是娘亲凿的?想到这,担忧之心更甚。
眼前还是鬼婆婆得意笑脸:“当时,我把她的脸一道一道地割花,无数条黑色的血印在她的脸上,那场景真是太美了。”
脑中出现鬼婆婆所说的画面,心如同被人狠狠地纠了一下,勉强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既然你到如今还在找她,那她必然还活着?”
鬼婆婆笑得更大声更怪异:“当时她断气了,我还把她尸首拿去喂狼了。”
“不可能!”我大声吼道,全力挣脱了鬼婆婆的手掌。
“哈哈哈哈哈~~~纵然她的尸首在第二天不见了又如何,我不信她能活得了。”鬼婆婆又开始大笑,一笑一怒,喜怒无常。
不,我不信。“如果真的死了,你又何必一直在寻她?”
“我就是要找,越找不到,我越开心。我找不到她,我就找长得像她的女人,一个一个地折磨死……哈哈哈哈哈~~~~”
心中的怒气让我不顾身上之伤,我把所能用的力量全数集中在我手上,泄愤一般,全力地攻向鬼婆婆,竟也和她过上了许多招。
但被激发出的力量终有尽时,身形开始变慢,鬼婆婆一掌冥狼掌不偏不倚地打中我胸口,我被震到阿秋的旁边。这一掌把我打成重伤,黑血从我嘴角流出,再加上来自法力的反噬,我几乎不能动弹。
鬼婆婆停在我和阿秋面前,双手五指张开,露出她那独有的长指甲,仿佛要将我们撕成碎片。
黑夜,只能看清她的轮廓。阎王取命时,大概就是她这般模样。
“圣女。”我虚弱道,“我可硕达王的孩子,你当真要杀我吗?他不是你最的爱人吗?”
“硕达王?”这招果然有用,鬼婆婆又怔住了。
我小声在阿秋耳边说道:“此局只有一险招能解,你可愿试?”
“你说。”
“你若信我,便跳进散功池中。”
阿秋没多想,果断地跳了进去。
趁鬼婆婆尚未反应过来,我拿出璀璨夺命珠,往她面前一扔后,也立即跳入到散功池中。
只听震耳欲聋一声,大地一阵颤抖,许多泥土石沙被炸起,又落到地面和池中。
“璀璨夺命珠?” 阿秋惊讶道。
我没有力气解释了,把玄铁簪子再次还给了他,身上重伤再也顶不住,晕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