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逸山庄。
莫隐月正跪在莫家禁地那座院子门前,身边是正陪他一起跪着的洛婉。
他日夜兼程回到庄内,得知有黑衣人来庄内捣乱的消息。虽然庄内并不大碍,但身为庄主的他,让此类事情发生,责无旁贷,自行跪在了禁地门口。
突然,禁地里传来几重重的咳嗽声,似乎是里面人的生了重病。
莫隐月神色陡然一紧,眼中晃过一瞬担忧,立即起身,冲进了院子。
洛婉站在了原地。
莫家家规,除了莫家家主,任何人不得进入莫家禁地。
莫隐月眼前是一个年过花甲,病体恹恹的老人。他身形佝偻,皮肤黝黑,已瘦得皮包骨头,面上几道刀痕。若是在外人看来,定觉得他丑怪无比,狰狞可怕。
莫隐月恭敬跪在老人面前:“叔父。”
“咳……”老人家又咳了几声,等着呼吸平稳后,才开口问道:“他还活着吗?”
“侄离开前,他还活着。”莫隐月恭敬应道,“但他经脉寸段,武功尽失,又被逸月挑断了手筋脚筋,就算侥幸活下,也只能是个废人了。”
“咳……”老人家艰难地喘息着,“他若死在逸月手上,我如何下去见你父亲?”
“侄将他送到了上官白雪途径之处,上官白雪见到了定会救他。”
“上官?”这枯瘦的老人家突然间一笑,无人听得懂这笑声里藏得是什么,“世事轮回,千古恩怨,漫漫长长,何时休!”
言迄即逝。
若不是莫隐月兄弟二人同时离庄,也定不会给歹人可乘之机,叔父也不用为护住莫家禁力奋力一博,以此震住歹人,或许也不会如此之快就离开人世。
眼下说任何话皆已无用,莫隐月对着叔父遗体恭敬一拜。
嘉元
代真此时已赶到嘉元与勾列会合,二人正在嘉元城内走着,看着白家为赈灾做的诸多事。
勾列皮肤呈黑黄色,须髯如戟,脸上还有一条明显的刀疤,为整个人添了许多凶狠戾气。身后一把九环大刀,大刀自带一股凌冽的杀气,显然是在无数战场上打磨过的。
“此乃天灾。”勾列话中自带一层邪异戾气,“白家难道还想凭一己之力与天抗衡不成?”
勾列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骑马从他们身侧呼啸而过,嘴中还不停兴奋地重复报着:“白家在城外娄盐山脚打出来了一口水井!大家可以去那取水!”
此次报信就如出一阵飓风袭过平静地湖面,掀起了层层波浪。
“他是说娄盐山脚有水?”路过百姓确认问道。
“是是是,你没听错。”旁边之人应和着,“他现在还在说呢,白家在城外娄盐山脚打出来了一口水井。”
“看看去!”
一时间,人们纷纷往那娄盐山走去。
勾列眼中布上了一层疑虑:“都旱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打出水井来?”
代真跟在文山绍庆身边多年,比勾列更明白上官白雪的厉害。
“只要有上官白雪在的地方,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代真寒声道,“不然,主子也不会对她如此忌惮!”
虽然不少人都去城外看那口水井了,但白家免费义诊的地方,依然有不少百姓在排队着。义诊的大夫大都是中年男子,旁边有一位少女也坐在大夫的位置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就是上官白雪。”代真望着那少女说道。
勾列看着正在给人诊脉的少女,怎么看怎么就是个会医术的小姑娘而已,无半分戾气,无半杀气,不以为然道:“不就一个小丫头而已。”
“劝你莫要轻视她,好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务。”代真正色道,“玄耀噬魂仅此一颗,此次任务不能有任何闪失。上官白雪这边,我会替你盯紧。”
“那莫沧月呢?”
“莫沧月之事不用你分心,我自会安排。”代真又道,“风王那边派出的杀手如何?”
“他们尽在掌握,一群笨蛋也没察觉到我们。之前,主子让我试探白家二少爷白帆,我派了两名杀手过去,已证实那白帆确实不懂武功。见上官白雪在,我们的人也故意留下了那返令单。”
代真点头,又问:“太子快到了吧。”
“每一环我都已妥善安排。”勾列自信满满,“鸡毛山中的那些土匪已经在等着运物资了。”
代真冷哼一笑:“倒是便宜他们了。”
上官白雪仍在义诊处为百姓们义诊,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边两道目光正灼灼地盯着她。
与此同时,太子和孟义带着赈灾银和物资也到了嘉元附近。
吴启奉莫沧月之命给孟义送信,不敢有所耽误。找到后荒打了个招呼,便径直找到了太子的队伍。
有白帆给的信物,很快吴启便被带到了孟义面前,顺利将信交到了孟义手上。
“噬魂?”孟义看过信后面色凝重,“就是雪儿曾经中过的噬魂?”
“正是。”吴启补充道,“噬魂一共有三颗,其中仅有这玄耀噬魂才可用在男子身上,请你们务必要小心。”
“无双在信中还提到了黑魔复出之事,可是真的?”
吴启点头,神色黯然:“我家少主便是被黑魔所伤,武功尽失。”
莫沧月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想到让无双送信过来,给他们提醒。心思缜密,明见万里,这莫沧月着实不错。
“替我谢过你家少主。”孟义道。
“我家少主得上官白雪出手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我们不敢承孟统领这声谢。”
这吴启谦逊有礼,进退有度,知恩图报,孟义也是颇好感。
莫沧月即是金神通高徒,想来这噬魂定是了解得比常人多。关于玄耀噬魂,孟义又细细地请教了吴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