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南在万飞三人带领之下,七弯八绕,最后来到了明山之上。
苍素鑫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南师姐,这是幻梅秘丹。明山顶上极为寒冷,就算像南师姐这般功力之人也不能长时间呆在山中,此丹可助你抵御山中冰寒。”
上官南并未多怀疑,将此药丸服下,以她医术自然知道这并非害人之药。只是上官南没有听出“长时间”三个字,她大约觉得几日也是“长时间”。
世人只知道明山之上是常年积雪,白茫茫一片,罕有人迹,却不知这山顶之上还盛开着满山的梅花。
朵朵梅花绽放,片片花瓣如雪。风吹花落,瑞雪纷飞,分不清那是落花还是风雪,直到那淡雅的幽香沁人心脾,你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满山梅园当中。
上官南被这山中盛开的梅花所震撼着。
“南儿。”一个声音将上官南唤醒。
上官南看向前眼这位前辈,年纪与自己娘亲相仿,岁月的沉淀,在她身上看不到张扬与尘埃,只见温柔与淡然,还有眼眸里的智慧与明丽。恰如这山间寒梅,暗香绵长,清美悠远。
“苍姨?”上官南试探着叫道。
苍恩笑道:“你我上次见时,你尚且刚刚学会走路,这都三十多年了。”
上官南明媚一笑:“这些年您一直隐居在明山?”
苍恩望向这满山梅花:“这儿是我和你娘年轻时发现的,准确地说是你娘发现的,我只是跟着她一起来到了这。你娘到这后,便看到了许多常人无法看到的画面,她说这是战神翾翼的长眠之处。”
“上古战神翾翼?”
苍恩缓缓向前走着,上官南跟在她身后。苍恩把上官南带到了一处泉水处,泉水在这雪山之下,更显得清亮透彻,水里有许多晶莹剔透地石头,似冰非冰,似玉非玉。上官南不理解为何在雪山之上还会有泉水,水在这么冷的情况下不应该冻而成冰吗?
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不像是人间之物。
“这便是翾翼泉。”苍恩道,“你娘当年就是在这泉水中想起了许多翾翼和司掣之往事,知道了自己翾翼宿主的使命。翾翼酷爱梅花,所以在她的长眠之处,才会长满了漫山遍野的梅花。你娘一直戴着的那支探梅簪,便是从这折的梅枝,你爹亲手为你娘雕刻而成。”
“所以天蚕丝才会藏在探梅簪中?”上官南道。
“大概是吧。”苍恩笑道,“毕竟我并非翾翼宿主,许多事知道得不如你娘清楚。但是你娘曾说过,翾翼在长眠前为后人留下了巨大的力量,用以修复焰魔封印,这力量分成了两分,一分藏在了天蚕丝中,一分藏在了寒毒冰种里。”
“寒毒冰种?”上官南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
“明山与暗山相连,明山属于圣国,暗山属于其然国。翾翼功法阴寒,所以她的长眠之处才会寒冷无比,常年积雪。寒毒冰种看似是普通的一块冰,但常年不化,其中力量强大,非常人能驾驭,凡触碰者,轻者伤,重者亡。世人不明,称其为万毒之首,取名寒毒冰种。因寒毒冰种而成的功法名曰寒冰决,威力巨大,能与传说中的神龙掌相当。”
“寒冰决?”这上官南有印象,“这似乎是天蝎教中的武功。”
“确实。许多人都听过这门武功,到其然国天蝎教中求学,但都死在了暗山之上。他们只知道这门武功只有女子能练,却不知其实是只有翾翼宿主才能练成。近百年来,只有一人练成了这门寒冰决。南儿,你可知这人是谁?”
上官南在与徐沛轶交手时,因为关系到上官北,所以对方说的很一个字上官南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北儿?”上官南看着苍恩惊讶道,“所以北儿也是翾翼曾选中的宿主。”
苍恩点头:“北儿当时经脉尽断,听说寒冰决可以重塑经脉,便来到了天蝎教。吃了好些年的苦,才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我后来才知道,当年素鑫和北儿曾在暗山之上曾遇到过。北儿那时独自一人在那暗山之上,一身周门医血被废,无丝毫功力,还好素鑫贪玩去到了那暗山之上,遇上了北儿,帮着北儿度过最难的一段时日。”
“我知道北儿这些年过得不易,但不知道竟如此艰辛。小时候我总喜欢跟在娘亲身后学医,才知道了一些关于翾翼宿主之事,但北儿对此知之甚少,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是翾翼宿主,更别提翾翼宿主之使命了。”
“命运总是百转千回,北儿确实与你一样,躲过了翾翼宿主之命运,但她也有一个女儿上官枝影,如今正在天蝎教中。北儿临去圣国之前,把寒毒冰种传给了影儿,这寒毒冰种常人碰都碰不得,但影儿将它戴在身上,却一点事也没有。”
“所以影儿和雪儿一样,都要替母亲承担我们曾躲过的命运。”
苍恩对着上官南一笑:“今日中秋佳节,别在这感叹命运不命运的了,陪姨吃团圆饭去。南儿,你可知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对了,上次我去丽安镇时,金前辈托我带话……”
未等上官南说完,苍恩便打断道:“幻梅轩所有人不得在我面前提起那老头。南儿,你也不例外。”
面对苍恩突如其来的生气,上官南一愣。
夜里,其然国硕达王府中。
上官枝影正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发呆。
硕达王走到她身边:“影儿,看父王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上官枝影目光落到了硕达王手上的月饼之上:“中秋节是圣国的节日,我们其然国并没有,但娘亲每年这天都会让人去买圣国的月饼,吃着月饼,看着天上的月亮,思念着故土的亲人。”
硕达王将月饼放在院中桌上,坐在上官枝影身边,陪着她一起看着月亮,眼中尽是相思之情。
“娘,女儿想你了,此刻您在圣国正在做什么呢?”
……
此刻正在圣国的上官北,还在湘州那片上官山庄的废墟之上,她和飞雀正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石头上放着的是圣国的月饼。
上官北正对着昔日长大的故土与逝去地亲人说着话:“爹,娘,女儿回来了。原谅女儿这么久才回看你们,往事太过沉重,女儿足足用了十八的时间,才敢再次踏入故土。
“今日是中秋,还记得小时候的中秋,爹娘总是带着我姐姐一块游玩,赏月。我们彻夜不睡,在比谁能熬夜,还笑称谁熬夜时间最长,谁寿命便是最长……”
上官北望着月亮,脸上挂着笑意,同时泪水也从脸上滑落。
上官枝影轻靠在硕达王身上,望着月亮,和父王一起思念着上官北。
上官南正在幻梅轩中,与苍恩他们人一起看着满山梅花衬托出的月下仙境。
上官白雪和凡无双正和白家众人一块在院中赏月。
莫沧月此时也正望着这轮明月,他以往从不在意各种节日,但现在只要一有节日,总会想起那个明媚的笑容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地挂起了一抹微笑。
月光洒在同一片山河,照亮的是不同的团圆。
次日。
阳光把睡梦中的人儿叫醒,飞雀来到上官北面前请示道:“圣女,我们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飞雀,在圣国莫再叫我圣女,”上官北道,“就唤我夫人吧。”
“是。”
“上官山庄和周门一日间被灭,这背后定有阴谋,我要查清当年之事,让相关之人全部付出代价!”
“飞雀愿为夫人做任何事。”
“天下消息尽出丽安镇,我们去丽安镇。”
“是。”
上官北和飞雀离开湘州,往丽安镇而去。
……
莫沧月他们还在四处寻找在着白家之女,这日吴启又收到了兰宁而来的消息,向莫沧月禀报道:“少主,上官白雪独自出了兰宁,往丽安镇方向而去了,她大概并不知道丽安镇这三年不做生意。”
莫沧月知道有江湖杀手到了兰宁之事,虽然没有给上官白雪造成影响,但仍是有些担心,道:“你们继续寻找,我回丽安镇一趟。”
“属下陪您回去。”
“不用,你们继续寻找。”莫沧月说完,骑马往丽安镇而去。
……
上官北主仆二人并不知道丽安镇这三年闭门谢客之事,到了丽安镇后,看到空空的镇子觉得很是奇怪。
飞雀敲开了金神通府邸的大门,是一位姑娘开的门,这姑娘正是留守丽安镇的柴靖。柴靖在镇上呆得无聊得很,所以此时的她有些无精打采,见有客来,开口便说道:“丽安镇这三年不做生意,贵客请回吧。”
“不做生意?”上官北道,“为什么?”
此时的上官北戴着帷帽,所以柴靖并没有看到她的容貌,自然也不知道这女子长得和上官南一模一样。
“金神通已选了萧遥为传人,带着萧遥去江湖中历练了,这三年都不在丽安镇中。”柴靖这句话说过许多次,熟练得很。
虽说金神通宣布歇业三年时,有许多江湖人士在场,但还是有好多人来这找他们做生意,柴靖每次都这般回来。
“小姑娘,你是金神通弟子?”上官北问道。
“是,金神通座下第四十九弟子柴靖。”
“可否向你打听些事,银子照付。”
柴靖一向爱钱,眼中立马放出光彩:“要看什么事了。”
“昔日上官山庄和周门灭门惨案之事,你知道多少?”
柴靖神色一下变了,望着眼前戴着帷帽之女子问道:“你是谁,为何打听上官山庄和周门往事?”
“且说你知道的。”
眼前之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柴靖一震,心中竟然生出恐惧感来,摇头道:“我不知道,当年往事师父从不曾告诉过我。”
“那你可知道上官山庄或周门可还有其他幸存者?”
柴靖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上官北看到眼前这害怕的小姑娘,不想难为她,带着飞雀离开了丽安镇。
柴靖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刚刚吓得一身冷汗。
只是此人会是谁呢?江湖中人会打听这二派之事人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