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端木锐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
环顾四周,见落茗正在房中,当即起身,将落茗紧紧抱入怀中。
如失而复得般,端木锐久久未曾放开:“茗儿,我梦到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但怀中人儿却只是任由他抱着,没有任何回应。
端木锐松开落茗,见她神情低落,关心道:“怎么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落茗才小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直到此时,端木锐才回忆起昨日陆蓝清与他说的一切。面对着落茗等待的目光,端木锐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这片刻的迟疑,落茗读懂了,微微一笑:“我不怪你,本就是我没与你说清楚。”
“不!”端木锐回过神后连忙否认,他知道落茗多次想把此事告知于他,而每次都是他信誓旦旦说,不在意落茗身份,不管何事都会与她一起面对。
“我族本就不受世人所容,能到我这一代,已然是侥幸。”落茗又道,“若非是遇到你,若非当时以为自己时日无多,或许我们也不会走到此步……”
“不,茗儿。”端木锐虽有些茫然,但态度却是坚定,“你误会我之意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我端木锐此生唯一之妻,只能是你落茗。”
落茗对此话并不意外,又道:“我族之所以被世人传成祸世红颜,就是因为但凡我族女子,都能轻易获得男子喜爱,并能让男子为之付出一切。但就算如此,我族女子却总是难得善终。世间男子,大都凉薄,更何况因美色而起义者,再美姿色终有看厌之时。”
端木锐连连摇头,激动地扶着落茗双肩:“不,茗儿,并非如此。我愿意为你放弃尘世的一切,与你隐居深山,不理外界纷扰。只是……”
端木锐犹豫一二,又道,“只是名剑山庄数百年基业,不能毁于我手。就像我们之前约定好的那样,待我回去安排好一切,你我再做打算,好吗?”
端木锐在等着落茗的回复,却只等到了她脸上的两行泪珠。
他更是不知所措了,替她脸上泪珠拭去:“茗儿,你是如何想的,你告知于我,我定当做到。”
落茗摇了摇头,眼中擒着泪水,却还是摆出一微笑:“从你那一刻的迟疑中,我已知道了答案。端木锐,你未曾负我,是我陆茗以离魅之术魅惑于你。你我从此一别两宽,以后再无瓜葛。”
端木锐被这话深深刺痛了,又是紧紧地抱住落茗:“不,茗儿。你不能轻易地如此下结论,更不能这般就说放弃,我不同意。
“茗儿,我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我们是夫妻。夫妻是相伴一生的承诺,如何能一别两宽;我还照顾你一生一世,怎么能再无瓜葛。”
落茗眼中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落至端木锐的肩膀之上。
……
两日后。
兰宁。
白府今日宴会,府上热闹非凡。
上官枝影本就觉得白府之事与她无关,还都是些不认识之人,不愿费心思去搭理,便跑到莫沧月那去了。
“表兄,你就给我讲讲嘛。”上官枝影追着莫沧月问道,“姑姑当年究竟出了何事?”
莫沧月还如前几次那般:“此事你就别问了。”
“那可是我亲姑姑。”上官枝影不放弃道,“姑姑之死,父王一直都耿耿于怀。觉得是他当年没能阻止姑姑来圣国,才酿成了这场悲剧。”
“不关舅舅的事。”莫沧月回道,“这是娘亲自己的选择。”
上官枝影轻叹一口气,这表兄的嘴也太严实了一些,转而问道:“当年上官山庄和周门惨案,姑姑真的有参与其中吗?”
上官枝影小心翼翼地盯着表兄,试图将他所有的神情变化都收入眼中。只是等了许久,也未见到表兄有所反应。
然而,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
“所以,是真的?”仅管上官枝影不愿相信,但还是这般问道。
莫沧月依旧是没有答复。
上官枝影神色也暗了下来,安静了片刻,又问:“那姐姐知道吗?”
莫沧月还是那句话:“这些事,你别问了。”
左右都问不出来,上官枝影总算是放弃了:“不问就不问,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总能问吧?”
“我要恢复武功,此事乃重中之重。”莫沧月道。
“这事不已经在进行了嘛。”上官枝影应道,“现在所用之法子,已经是最节约时间的了。其实姐姐给你过毒,压根就没有她说的那么轻松。
“姐姐是百毒不侵之体质,她服下酷烈,身上周门医血便自动把毒给解了。若要替你过毒,姐姐就得先封穴,让自己与常人一样,才能留住酷烈的毒性,如此才能转到你体内。
“这整个过程,姐姐定然也不好受,只是不愿你有压力,所以才没说。”
莫沧月自也想到了这些,又知白雪的心思,所以故意没拆穿。他需要早日恢复功力,才能真正护在她身边。
这三个月,他无论如何也要扛过去。
“什么人!”门外吴启突然喝道。
随即院中传来了一阵并不寻常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