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沧月回到客栈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早,公乘馨薇很是意外:“那老头出事了?”
她口中老头指的是南境国王。
虽然说这支笔之事除了上官锆和硕达王不要告诉任何人,但眼前之人是硕达王的妹妹,是沧月的娘亲。
再加上房间里仅有我们三人,客栈附近都是我们的人,斟酌一二,还是把笔拿了出来:“我用雾原唤醒了我外祖父,他给我这支笔,便让我匆匆离开了。”
“笔?”公乘馨薇不解道,“老头临终前,就给了你一支笔?他可还说什么了?”
“他让我告诉我祖父和硕达王,这支笔传到我手上。”
“我王兄?” 馨薇公主从我手上接过笔,细细查看,怎么看都是一支普通的笔,“这笔怎么会和我王兄、上官锆有关?”
沧月在旁边一直若有所思,神色凝重:“娘,南境形势比我们预料得还要严峻,长公主给了我们出城令牌,明日我们便出城吧,先回圣国,再从长计议。”
馨薇公主摇头:“刚刚收到信,仲经略的人明日便到康黟了,我们明日出不了城了。你们已经进过王宫了,他们不用多久便会察觉。明日之前,我们必须把这笔的秘密解开,方有生路。”
“但我外祖父只告诉我了这关系天下苍生,并未说其中秘密。”
“要么那老头不知道,要么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这东西很重要就对了。”
沧月又道:“刚刚在回来路上,我和雪儿二人仔细看过这支笔,但没有发现异常。”
公乘馨薇把笔交我手上:“雪儿,不破不立!”
我看着手中之笔,难道秘密藏在这支笔里面?我运动内力,准备将这支笔捏碎之时,一个小石子从窗外打来,正好打在我手上,笔向地面落了下去。
沧月迅速出手将笔接住,又塞入袖中,警惕地看着窗外。
馨薇公主比我们淡定多了,对着窗外道:“既是同道中人,何不现身一见。”
窗户被一股力量打开,一个身影从窗跳入。守在我们门外的人,听到动静也立即到了房中。
眼前是位前辈,不知是何人,功力竟能高到同时躲过了沧月和我两人的耳力。
沧月到底是出自丽安镇,一眼便瞧出了来人身份,抱拳一礼:“晚辈莫沧月见过南境剑宗薛老宗主。不知薛老宗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原来眼前之人就是南境剑宗薛越彬,就是薛伦的爹。
薛越彬目光看向沧月:“后辈眼力倒是不错。”
我上前道:“晚辈上官白雪见过薛老宗主,南境国王今日与我说,有事可以向您请教。”
“你就是上官锆的孙女?”
“正是。”
薛越彬思索了一瞬:“这里不安全,你们先随我回仙域少宗,仙域少宗有密道送你们出城。”
我看向馨薇公主和沧月,他们对我点头。
在他人地盘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到达仙域少宗时已经天亮了。
我们几人在仙域少宗密室里刚坐下,便见那薛伦走到了密室,对在坐之人一礼:“爹,仲将军已经进城了,不过他只带了少数人马回城,大军似乎并回朝。
“而且仲将军带着面具,并未露脸,无法判断是否是本人。
“他一进城便让人马将鱼家客栈团团围住,满客栈地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人。还有,长公主府也他被围了。”
我忙问道:“长公主不会有事吧?”
“长公主是王氏血脉,仲经略再放肆也不敢现在就杀了她。”馨薇公主说道,“此时,还是多关心我们自己,当时是薛伦的令牌让我们进城的,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仙域少宗来。”
薛越彬道:“我先从密道送你们出城吧。”
“出城后,还是在南境境内,仲经略从圣国回来,这一路上他定是做好了布局,我们依然被动。”
“那以娘亲之见,我们该如何?”我问道。
馨薇公主看向我,目光中透着一股睿智与豪情:“南境老头自生病后,便搬到了长寿宫住,他原来住的地方里里外外被人翻了无数遍,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想到了我们带出来的那支笔:“娘的意思是……”
馨薇公主果断道:“快速解开这支笔的秘密,知道仲经略在找的是什么,怕的是什么。”
薛越彬对道薛伦:“伦儿,你先出去,注意外界动静。”
“是。”
薛伦应声出去,无关之人也都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密室里只剩下公乘馨薇、薛越彬、沧月和我四人。
“薛老宗主,劳烦你讲讲这支笔的来历吧。”馨薇公主先是说道。
“夫人所猜不错,仲经略在找的就是这支笔,他是想找到后将其毁掉。”薛越彬讲道。
“几千年前,我们这世界妖魔横行,司掣与翾翼二位神将现世,将妖魔斩杀殆尽,还这世间已太平。大战后,司掣与翾翼二人长眠于此,改变了这世界,使得妖魔再无法生存,但却有一例外。”
“焰魔?”我接道。
“正是。焰魔每七百年会复生,所以司掣与翾翼留下了克制焰魔之法,这方法被记在了三件信物之中,由守护家族代代相传。三件信物,只有天选之人能集齐,集齐后便能知晓那克制之法。”
“三件信物?”不过片刻,馨薇公主便猜到了,“分别由你、我堂兄,以及上官锆三人守护?”
“是。”薛越彬应道,“我的师祖泽邈散人,将这信物,就是这支笔传给了我和师妹,由我们二人共同守护。第二件信物是一个箱子,由圣国的泰河星君守护,他擅长奇门遁甲之术,但他并无子侄,也没收过弟子,所以临终将他的信物交给了上官锆保管。”
我和沧月对望一眼,原来装那三支飞镖的箱子是件信物。
所以当年金神通要的根本不是这三支飞镖,而是那个箱子,他是为了保护那个箱子。
薛越彬并未注意到我和沧月二人眼神,继续说道:“第三件信物在其然国,原来由地骄子守护,但后来被人发现了,遭到追杀和逼问。他深知自己能力无法再守护这信物,便将这信物交给了其然国皇室硕达王保管。”
馨薇目光闪了几下,突然瞪大了双眼,确认道:“第三件信物莫不是一个花瓶?”
“夫人你如何得知?”
“我乃其然国公主公乘馨薇,硕达王是我王兄。那花瓶被我无意打碎了,花瓶底部设有暗层,暗层里边藏着一副图。如今想来,这图便是你们要守护之物了。”
“图?”薛越彬更是惊讶了。
看见薛越彬这神情,馨薇公主道:“所以你并不知道你守护的是什么。”
“我确实不知道这其中奥妙,我爹和师祖也不知道。只说若是天选之人现世,这些信物自会聚在一起,他会知道如何使用,我们任务只是守护和传承下去便可。”
“那你手中信用又怎么会到南境国王手上?”
“我虽武功尚可,但犬子是个不成器的,无法担任守护之大任。所以当有人找上我之时,我便效仿地骄子将信用交给了皇室。再消失于江湖中,把那人目光和精力都引到我身上。”
馨薇又看向了我:“雪儿,你祖父可是将信物传给你了?”
那装有三只飞镖的箱子,原在泰河星君居住的山洞中。金神通将那箱子要了去,交给了莫隐月保管。就在我们来南境之前,我向莫隐月将这箱子要了过来。
我将图从箱子暗格里拿出来:“这便是藏在箱子里的图。”
馨薇公主一笑:“这十六年来,我日日在想,老天为何还让我活着。雪儿,没想到这答案竟然在你身上。”
话毕,她拿起纸笔,将她记忆中的那幅图画了出来,与我那幅图,刚刚好能接上。
“这秘密还真就快解出来了。”馨薇看向沧月,“沧月!”
“是。” 沧月从袖中将笔拿出,运起内力一捏,笔杆当即断裂,从里边露出一张纸来。
纸上内容果然是最后一幅图的图案,再把这幅图对上了上去,果然是稳合的。
只是另人费解的是,整张图却还是不完整,少那么一小块。
“怎么会少了一小瓣?”公乘馨薇看向薛越彬,“薛老宗主,你确定是三个信物?”
薛越彬点头,肯定道:“就是三个。”
眼前这圆形的图我莫名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只要我一去想,头就像要裂了一般疼痛。
“雪儿,你怎么了。” 沧月最先发现我的不适。
我缓了缓:“我似乎见过这完整之图样,但我想不起来了,我头好痛。”
“雪儿,你在哪里看过?”馨薇公主问。
在哪里看过,我顶着头部的疼痛,拼命想着。脑中零星地出现了一口井的画面,井口就是这个图案。
“这图案是用来干什么的?”馨薇公主又问。
我头越来越痛。
耳边又传来馨薇公主的声音:“雪儿,这图案是用来干嘛的?”
我很想想起来,可是头真的好痛。
只感觉沧月抱着我,对馨薇公主唤了声:“娘。”
沧月似乎在叫馨薇公主不要再问了,但她并未停下,又一次问道:“雪儿,你好好想想,这图案是何用途?”
用途,用途,用途……我拼命想着,终于在脑中画面看到司掣与翾翼二人将一团蓝色火焰封印在了井底,井口的封印正是这图案。
“这是个封印。”我应道。
“你会用吗?”馨薇公主紧接着问。
“封印,封印,封印……”我嘴中不段重复着,头痛欲裂,突然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冒了出来。
一个声音从那井底传了出来:“翾翼,他背叛了你,他背叛了你,他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