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我们现在是直接去迎客村吗?”云空第一次出远门,心里有些激动。
君也点了点头,“先去看看实地情况到底如何。”
“好,都听师哥的。”
江休跟在后面,看着两个人交谈的样子,心里有些难过,他不是故意吼君也的,他只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师尊说的对,他就是心神不稳。
经过了上一次的教训后,云空已经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看着一直跟在后面闷声不语的江休开口道:“江休师兄,你别担心,我们都在。”
江休有些意外的看了云空一眼,他居然会叫自己师兄,忽然想起前几天君也去找过他,一定是和他说了些什么,想起这些,江休眸子里满是黯然,回答道:“谢谢,我没事,我还承受的住。”
对于他们二人说的话,君也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别说开口了,神色完全没有变化。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有些微妙的气氛,云空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其实也不能怪他敏感,实在是江休师兄一没事就往君也师兄面前凑,一天叽叽喳喳围着他转,现在江休师兄这么安静,定一是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
“君也师兄,这里最近的驻地修仙门派是哪家?”
“空月阁。”
江休听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一时间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了。
云空有些兴奋的回答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参观哪里的蛊虫了?”
江休接过话茬,疑惑道:“蛊虫?”
“哦,对,江休师兄你才刚来不久对各大修仙门派还不是很熟悉,空月阁,是一个可以控制蛊虫的门派,他们的控虫之术,据说相当的厉害,至今无人超越。”云空赶紧在回答,希望能在君也面前表现一下。
“错了。”
君也一开口,两人顿时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错了?”云空不解的问道。
“据说空月阁的中最厉害的并不是蛊术,而是空月珠。”
二人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云空一脸崇拜的看着君也,“师兄,什么是空月珠?我怎么从未听过?”
“传闻空月阁的先祖曾下南溟,救下一鲛人,鲛人感念恩情,其泪化作珍珠,赠与谢恩,而那天皓月当空,沧海横流,于是取名空月珠。”
“君也师兄,你知道的也太多了吧,不过这个他们的蛊术有什么关系?”云空皱眉思索,江休也在想这个问题。
“空月珠就可解百毒,然而他们的先祖本就是修为极高的蛊师,于是对此珠进行改造,可号令天下万虫。”
“蛊术本就难以修习,何况风险性极大,还经常需要以人试蛊,以身饲蛊,而且对于奇珍异虫的抓捕更是难上加难,若不是空月珠,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能成为天下第一大蛊术门派。”
“君也师兄,你也太厉害了吧!”云空目瞪口呆的听完他说完这一段话感叹道。
“呵,你一天修炼不到六个时辰以上,和不修炼有什么区别?”
“是,我回去就把修炼时间提升到六个时辰左右。”云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只要君也哥哥说的,那肯定就没错。
江休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一天修炼不到十二小时以上等于白修炼,那他这个一天只修炼三四个时辰的算什么?虽然湛子明师兄说他天赋极高,但是君也的天赋好像也是修仙者中的翘楚。
江休在心里默默盘算,他回去一定也要加上修炼,绝对不能被云空那个臭小子比下去。
君也看了一眼正在摩擦拳脚的云空,“你根基不稳,还是多多加强基础训练才好。”
云空顿时蔫了,他和其他弟子不一样,他体内本就蕴含着极高的灵力,师尊曾经说过他这件事情,他像是硬生生被人注入了极大的火系灵力,但是也因为这些灵力,导致他只能修习火系术法,而且进展及其缓慢。
他不知道自己身体里为何会蕴含着这么大的灵力,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听说自己的师父遇见自己的时候,是一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抱着自己,不知道想把自己带去哪里,师父正好下山游历,看到那那人抱着自己不对,立即追了上去。逼问才知道,那人是个人贩子,想把自己卖掉。
师父本来想再多逼问一些信息,可是当时自己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情况很是危机,只好立即带着自己去看郎中,可是好几个郎中都说就治不了,那时候自己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师父还是不放弃,立即选择带着自己回天道阁,请求师尊的帮忙。而那个人贩子却是再也寻不到下落。
后来命是救回来了,可是自己等到醒来以后,却把以前所以记忆都忘了,师父心疼自己,几次三番带他去找师尊帮忙,可是因为那时候自己太小了,又受了极大的刺激,对于以前的事情怕是很难想起来了。他自己当时很伤心,但是在天道阁遇见了那些师兄们,还有全世界最好的师父和时常见不到面的师尊,以另一种方式爱着他。
师父给他起名云空,希望自己能忘却前尘旧梦,活在当下和未来。不必再执着于那些想不起来了的记忆,或许那些记忆那天自己就回来了,云空未必空。
但是他一直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穿着火红衣袍的男子,他在对自己说什么,可是自己怎么都听不清,每每想再看清楚些,却总是被惊醒过来。
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很不好受,什么抓不住,给他一种苍白的无力感。但是他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怕只是自己乱想了,他不想师父和师兄们为他担心。
“云空?”
听到君也在叫他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说道:“师兄,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君也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吗?”
“嗯。”
“别想了,都过去了。”
君也也不是没想过把真相告诉云空,可是他唯一的姐姐死了,他的姐夫也跟着一起,只留下他自己,铃铛也死了,齐澜至今找不到下落,他怕是连恨也不知道该去恨谁,所以还是暂时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了,告诉了也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等到他那天想起来了的时候,他会亲自告诉他的,而且善意的隐瞒这也是他姐姐的意思。
君也至今还记得,他把这件事告诉茉心和李青渊的时候,二人那种安心的笑容。明明那时候连魂魄都已经变得透明了,可是还记挂着他的弟弟,这大概就是亲情吧!
血浓于水,斩不断的羁绊。
江休看着君也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他和云空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个骄傲自大的小屁孩,但是为什么一向平静如水的君也,却在眸子中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加快速度,我们天黑需要到客栈,不然就要露宿林子了。”
“是,师兄。”
两人纷纷加快御剑速度,可是江休灵力低微,根本就承受不了长时间御剑,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断在加快速度。
不一会,江休就大汗淋漓,御剑速度也在变慢,他有些痛恨自己 没用,而君也和江休早就已经看不到影子,让他更加焦急,心神更是不稳,一时间,连剑身也控制不好了。
“君也哥哥,你不去看看江休师兄吗?”云空看着一直没有追上来的江休有些担心。
“向前五十里左右,有个客栈,你去哪里等我们。”
“是。”
江休看了看没影的人,心里有些难过,他的灵力已经快消耗殆尽了,可是不想认输,执拗的御剑继续飞行。
可是飞了二十里左右,江休已经彻底没有了力气,摇摇晃晃就想从剑上掉下来,他一时间有些紧张,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了,想让自己和剑平稳的落地,可是一个鸟围着他转悠,一时间没有控制好,直接从空中跌落。
江休在下降空中直呼:“倒霉。”他怎么这么悲催啊,下降速度极其快,他刚想拿出符纸幻化个绳子,忽然就被人抱在了怀里。
江休看着君也坚毅的下巴,向上是英俊的面庞。
“还不下来?”
听到君也的声音,江休都快哭了,这是他三天来君也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他从君也身上下来,站在沧浪剑上,君也带着他以极快的速度飞行。
“君也,你还生气吗?”江休有些忐忑的问道。
君也看着江休小心翼翼的样子,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我为何要生气?”
“我不该吼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那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不起。”江休有些难过的说道。
“无妨,是我话多。”
听前半句的时候,江休高兴的差点飞起来,听完后半句,像是直接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冰凉。
一时间只有剑划破风的声音,两人久久无言。
江休偷偷的从后面把君也抱住,说道:“太快了,我害怕。”
被抱着的君也身体一僵,用声音冷的可怕声音说道:“放开。”
“我不放,我害怕。”江休回答的理直气壮。
“江休,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我听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迎客村的时候,比你们回来的晚一些吗?”
江休想了想,回答道:“你不是处理事情去了吗?”
“是,我想召唤海水直接淹了那个村子。”
抱着君也的手,忽然就松了,这句话像是在耳边炸开一个惊雷,轰的他整个人都蒙了,良久,他嘴唇颤抖的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那个村子。”
“没了?”
“你还想要什么?”
他知道君也从不开玩笑,如果他说他想淹了那个村子,他就真的会淹了迎客村。
“你就因为不喜欢,所以想杀了全村的人?”
看着江休难以置信的样子,君也笑的有些残忍,“不可以吗?”
江休哑着声音问道:“你这样和万魔窟的人有什么区别?”
“江休,我不知道你对我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何况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又算什么呢?”说完这句话,君也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挖空了,要不然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呼呼的灌冷风呢!
“原来君也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江休以为自己不说,就可以一直藏在心底,俩人还是假装好兄弟的样子,以朋友的身份陪着他,原来自己埋藏了那么久的事情,被人摊开面上来说,是那么的难堪啊!”江休闭了闭眼睛,把眼泪硬生生的憋回去,红着眼眶开口道:“我知道了。”
“江休,我们不是一类人,我对人命没有什么很大的感触,而你和师尊一样喜欢惩恶扬善,匡扶天道。”
下面的云空已经在像他们招手了,身处闹市,不能御剑飞行,于是君也直接收了剑,丝毫没有管后面还没有站稳的江休,江休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摔倒,看着前面背着剑一身黑衣的君也,他忍了又忍才把眼泪憋了回去。
“多难看啊,江休。”江休默默的跟在后面,心里满是苦涩。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君也动心的,是抢夺轩辕剑的时候惊鸿一瞥,自己张扬的说讨厌他;还是迎客村他来寻自己那时候,毫不客气的给自己一拳;还是自己被马上要被烧死的时候,天降大雨;又或者是把时间仅有的三颗还魂丹给了江爷爷,看出自己崩溃不顾受伤的和自己打架;还是陌上庄的山楂,天道阁的糖葫芦,成对的玉佩……
“我不喜欢男人。”这句话让江休只坠深渊,再也爬不出来,心被破碎成一片一片,散落在角落里,再也拼不回来。
云空疑惑的看着他俩,怎么君也师兄去了一趟,二人的关系看起来更加不好了呢?当然他也不敢问,何况君也师兄现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看起来极其可怕。
“若是有缘却无份,何必当初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