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以为,父亲这次出征,没有三五个月不会凯旋。
当她一觉醒来,听到叛贼已伏诛,叛军已经投降的消息时,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爹出发多久了?”安容锦怀疑地问。
清霜一脸喜气地回答:“回娘娘,老爷去了大半个月,听曾公公说,朝臣们这几日都在等前线的战报呢,没想到竟然是大捷!”
真正的大捷!没有费一兵一卒的大捷!
甚至消息传回来,大臣们以为是安国公谎报军情。
安容锦嘴角扬起,绽放出笑容,大声说:“这是喜事,凤梧宫所有下人赏银二两。”
清霜高兴地说:“娘娘和皇上真是心有灵犀,皇上也说要普天同庆呢。”
赵为迳普天同庆的方式很简单,他免除了西北诸多州府未来一整年的税赋,并将整顿西北军。
这样的胜利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消息传出去后,民间更是沸腾不已,安国公战神之名传遍大江南北。
陈兵在边境的联军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磨合出默契,没有商定出入侵的日子,就得到了于波战败身死的消息。
西北军回防了。
并且是由安国公率领他们。
格里默气得大骂:“于波就是个没用的蠢货!竟然这么快就被杀了。”
如果没这件事,或许他们还可以继续往南,至少把今年过冬的粮草抢回来。
可如今西北军回防,还带来了十万龙武军,兵力强盛,又有安国公这个战神主帅,他们毫无胜算。
“将军!不好了!”一名匈奴士兵跑来说:“将军,二王子遇刺,危在旦夕,请您回去。”
格里默别无他法,只能撕破盟约,先行带兵撤离。
他带兵撤离时,听说圣朝要开互市了,大量的粮食布匹等物往这边运。
格里默震惊之余,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说明圣朝的皇帝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
当瓦刺人得知匈奴大军撤军时,除了撤退也别无他法。
西北有安国公坐镇,被派去的十几名官员更是大展身手,从上到下全都疏理了一遍。
曾经雄霸西北的几大世族也参与到了于波谋逆之中,被大军抄了家。
西北局势重新洗牌,赵为迳趁机在西北安插了自己的亲信,官员也撤换了不少。
局势虽然动荡,可百姓却心安的很。
这一年冬季,他们不仅不用遭受境外强敌侵扰,还能领到免费的粮食和棉衣。
往年这时候,路边总有冻死饿死的老人和孩子,今年他们被收到了救济所,只需付出小小的劳动就能换取粮食和棉衣。
这都是皇后娘娘领着京中尊贵的夫人们一起资助的救济所,救活了许多人。
“皇后娘娘真是菩萨转世,心地善良,皇上也宽宏仁义,有这样的明主,我圣朝何愁不强大?”
“是啊,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真好,真希望以后年年岁岁都能这样平安度过。”
“会的,只要我们圣朝足够强大,就没有敌人敢来侵略,只要安国公还在一天,就没有谁不怕他的。”
“战神啊!”
天气越来越冷,京城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雪了。
冬日里最关注的就是百姓的吃穿问题,富贵人家依然奢靡,但今年,冻死在路边的百姓明显变少了。
京城没有救济所,但京城里,从进了腊月开始,城门口每一天都会有免费的粥水领。
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皇后娘娘还放出了大量的御寒药材,让普通百姓感染风寒后能免费得到一碗汤药。
这些汤药对于平民来说很珍贵,一碗汤药下去,体质好的往往就能康复,即使病重的,再付几文钱就能继续领药,比去医馆看病便宜多了。
眼看年关将近,朝堂上有人参了安国公一本。
“启禀皇上,臣要揭发安国公拥兵自重,收买人心,在西北建战神庙,供奉己身。”
张御史一句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战神庙?供奉安国公的?”
“这也太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吧,安国公怎么敢?”
“别是战胜了于波,自信心膨胀了吧?”
李尚书站出来公正地说:“皇上,张御史所言并非是真的,还是要派人去西北调查此事,不可冤枉了功臣,寒了安国公的心。”
李尚书看似为安国公说话,实则是要坐实安国公的罪名。
从古至今,还没听说哪个皇帝能允许民间百姓为某位将军建庙供奉的。
那得多高的名望啊。
“皇上,臣以为,那是百姓自发的行为,安国公为西北百姓免除了战祸,他们为安国公塑身建庙,也是能理解了。
皇上若觉得此举不妥,下官愿意亲自去西北,阻止百姓此等愚昧的做法。”
众人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官员, 那是刚从南边调回来的五品郎中,上一届的状元郎:李尧。
见众人各执一词,赵为迳笑着说:“为何你们都以为,战神庙一定是供奉安国公的呢?”
群臣静默。
难道不是?安国公可是被誉为战神的。
谁知却听皇上说:“战神庙是朕偷偷让人在民间散播的,百姓们自发出钱出力盖的庙,不供奉土地,也不供奉菩萨,只因西北民风彪悍,常受外敌侵扰。
朕不仅要让西北建战神庙,还要让西北全民皆兵,让百姓崇尚武道。”
所以,战神庙虽然供奉的是安国公,可是并未署名,那座战神像也只是与安国公有几分相似而已。
张御史面色赤红。
这等事他们事先并不知道。
听到消息,他们连夜写了弹劾的奏折,再加上几位官员的添油加醋,本以为会让皇上生出几分忌惮来。
谁知道,这是人家翁婿合谋的。
让整个西北尚武,那意味着,以后文官在西北的地位急速下降,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诸位爱卿还有事启奏吗?”
皇上话音一落,曾公公高声唱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官员们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能看着皇上背着手走出金銮殿。
“李大人一回来就表明立场,就不怕站错了位置?”
李尧笑眯眯地说道:“下官听不懂李尚书的话,下官只是表明自己愿意为皇上分忧,忠于皇上而已。”
“你我是本家,论关系,你可以喊我一声伯父。”
李尧忙道:“下官不敢,天下姓李的太多了,下官有自己的家族,不敢攀附陇西李氏。”
“哼,那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