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你那胡搅蛮搅的那一套,我的性子你知道,从不接受道德绑架。”
秦和平一脸疲态,“我累了,不想跟你吵,也吵不动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睡了。”
“等等!”
刘雪华喊起来,“和平,我们之间,难道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秦和平无奈地摇头,“这次小七带着一家子回来,如果你能真诚地接纳和善待他们,也许,看在两个小孙子的份上,我还会再给你一个机会。只可惜,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人,已经不可救药了。”
刘雪华怔了一下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能把所有的账都算在我头上。我们是夫妻,我都能原谅你曾经对我施行的家庭冷暴力,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揪住我的一点小问题不放呢?”
“你在说笑话吧。”
秦和平十分无语。
“我不打女人,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你看来,却是家庭冷暴力。你尖酸刻薄,蛇蝎心肠,在你眼里,却是一点小问题。我跟你,实在是无话可说。”
“说了半天,你还是想跟我离婚。”
“如果可能,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摆脱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秦和平已经走到书房门口,这个时候又回过头来。
“可真这么做,却害了几个孩子。我可以眼你离婚,他们却没有办法选择他们的母亲。我不能这么自私,把你当成包袱推给他们。”
扔下这句话,他便在书房门口消失了。
刘雪华年轻的时候,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不说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也算是大美女一枚。她很会保养自己,现在走在街上,仍举止优雅,雍容华贵,妥妥的贵妇人。没想到丈夫眼里,却是如此不堪。
看着书房门在丈夫身后“砰”地关上,她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坐在沙发上低声啜泣起来。
她是个女人,只是想挽回丈夫的心,怎么就那么难呢?
说来说去,还是白娟这个女人惹的祸。如果不是她在这个关键时刻跑到省城来,也许,事情会是另一种结局吧。
夏姨象幽灵一样悄然出现在她身边。
“姐,姐夫同意你回来,你就仍是秦夫人,秦家的儿媳妇。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还有翻盘的机会。”
象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刘雪华一把抓住她。
“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吧。”
夏姨不慌不忙地说,“你跟和平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和平却距你越来越远。所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路子,在和平身上根本行不通。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改变策略,必要的时候,也要适当地作一些退让……”
夏姨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
刘雪华听得将信就疑,“这么做,行吗?”
夏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把那个吗字去掉,肯定行。”
姐妹俩又细细地商量了一些细节,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刘雪华便起床了。
梳洗停当,穿上朴素的居家服,走进厨房,精心地替一家子准备起早餐来。
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进厨房了,手艺有些生疏。不过,有表妹在一旁不停地指点,倒也不至于出错。
秦和平起床收拾停当,刚坐上餐桌,刘雪华便跟没事人一样,笑呤呤地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的早点是我亲手下厨做的,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刘雪华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秦和平-反倒警惕起来。
“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刘雪华一脸娇嗔,“别老把人想得这么坏,我早说过,愿意为你洗手做汤羹。现在,总算是兑现我当年的诺言,你难道不感到高兴吗?”
秦和平隐约觉得,刘雪华好象是在他面前说过这么一句话。若在从前,他肯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他怎么觉得,里面藏着什么陷井呢。
他不动声色地说,“夏姨做饭挺好的,也吃习惯了,你没必要亲自动手。”
“怎么没必要,太有必要了。”
刘雪华的脸上仍挂满了笑容,“从现在开始,你和爸的一日三餐,都由我亲手做。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刘雪华是个地道的贤妻良母。”
“做顿饭就是贤妻良母,你对贤妻良母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刘雪华没有理会秦和平的冷嘲热讽,贴心地替他盛了一碗粥递给他。
“下班后早点回来,我要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秦和平没有理会她的殷勤,只冷冷地说,“惊喜倒是不必,只要不是惊吓就成。”
吃过早饭,秦和平拿上公文包,走出家门。
刘平早把车稳稳地停在门口,就等着他上车了。
候丽苹却突然出现在车前,低声说,“和平,你爸呢,我爸想见他一面。”
秦和平见候丽苹素面朝天,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得吃惊。
这个女人跟刘雪华一样,平时总是化着精致的妆容,衣着得体,十分注意形象。现在突然变成这样,这也太反常了。
“你们家老爷子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就是不想走路,打个电话也行啊,你有必须专程跑一趟吗?”
候丽苹低声说,“我爸病了,现在医院呢。”
秦和平一怔,“马叔病了,严不严重啊?”
“医生说,他是高血压引起的脑溢血。好在抢救及时,总算是捡回来一条性命。只是,他现在半边身子还无法动弹,医生说,可能是偏瘫。”
这么严重!
秦和平吓了一跳,“老爷子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发脑溢血呢?”
“这事谁知道呢。”
候丽苹叹了一口气,“估计是胜利的事给气的吧。”
这个话题秦和平可没法接,他赶紧转移话题。
“我爸这个时候应该在院子里打太极,估计也快回来了。要不,你先在家里坐会儿。”
说话间,刘雪华已经满脸笑容地出现在门口。
“丽苹,和平还要上班,你就别耽误他了。老爷子马上就回来,你先进来坐会儿吧。”
话音未落,秦老爷子已经健步从外面回来。
看到候丽苹,他不由得吓了一跳,“丽苹,你爸是不是不好了?”
候丽苹慌忙说,“经医生抢救,我爸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半边身子不能动弹,恐怕还得在医院住些日子。”
马老爷子一辈子跟个猴似地上窜下跳惯了,现在半边身子不能动,被困在床上,岂不要了他的老命。
秦老爷子十分痛心,却还是安慰候丽苹,“现在医学这么倡明,实在不行,咱们就去京城,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他的病。”
丈夫出事,公公又生病住院,候丽苹早觉天塌地陷。现在秦老爷子这么说,她心里顿感安慰。
“秦叔,怪不得爸让我来找你,你果然侠义心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秦老爷子上上打量着她说,“你这个样子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候丽苹赶紧说,“我爸说,他想见你,有要紧事跟你说。”
不用说秦老爷子就知道,老马头想跟他说的是什么事。
唉,这个老马头,就知道给自己出难题。
正想如何推托,却听儿子说,“爸,上车吧,让刘平送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