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雪华气得几欲晕倒,“果然一张巧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们在一起。”
孔奥平气得柳眉倒竖,“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是。回去告诉你们家儿子,他要是敢再来缠着白娟,我打断他的腿。”
刘雪华点头,“行,你比我狠,我话我会如实带到的。”
吴俊雄怒气冲冲,“你们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秦家人鱼贯离开,别人倒也罢了,周爱娜却不安起来。
吴俊雄替他母亲出头,打刘雪华,她当然不能制止。但吴俊雄要出面维护白娟,她就不乐意了。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白娟定亲的对象,居然是秦川。
在她看来,白娟来吴家前,身份卑微。秦家看不上她,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她是如何攀上吴家的关系,又深得孔奥平喜爱的,她却无从知道。不过,白娟一出场就讨得了老太太的欢心,还把祖传的羊脂玉手镯送给她,的确是个厉害人物。
省城人从什么时候流行收干儿子、干闺女,已经无从考证。只不过,收的孩子多数都是小孩子,收成年人作干闺女这种事,并不常见。
按照礼节,干妈会给干儿子或干闺女红包,或碗筷衣服之类。像吴家这样大张旗鼓地替干闺女办酒会,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周爱娜严重怀疑,孔奥平办酒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秦家,让白娟跟秦家解除婚约,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孔奥平的目的,她不由得心惊胆战。
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吴俊雄,就是为了不让他有机会接近白娟。
白娟在酒会上的光环太过耀眼,没有男人不想接近她。
近水楼台先得月,吴俊雄是白娟的干哥哥,他要下手,还真没人能阻止得了。
虽然刘雪华揭露,白娟只是个煤矿工人的女儿,场上的那些男士们仍热情不减。
这些男人们不约而同地放下自己高贵的身段,挖空心思地讲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就为了博美人一笑。
白娟一直保持着微笑,尽量不让任何人感到冷落。
只是,她人在酒会,心却早飞到了爪洼国。
要是秦川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会怎么想呢?
她做梦也没想到,秦川这个时候,就在离她直线距离不到500米的地方,呼呼大睡呢。
秦川的确是累坏了。
他刚执行任务回来,就接到姑父电话,说他爷病重,让他马上回家。
他心急如焚,开车便上路了。
诺大的别墅里就他和夏姨两个人,夏姨呆在自己的房间没出来,他便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他一下子坐起来,这才想起,这是在自家客厅。
看见是父母和姐姐姐夫,他重又躺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酒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秦和平恼怒,“困了为什么不回自己房间睡,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秦川翻了个身,“要是这么容易就着凉,岂不成林妹妹了。”
秦媛怒道:“老七,妈为了你,让人打成这样,你却连问都不问一声,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秦川一下子睡意全消,倏地坐了起来。
看到母亲半边脸全肿了,他不由得生气,“这事是谁干的,我找他去。”
秦和平摆了摆手,“事情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秦川诧异,“爸,息事宁人并不是你的风格。你跟姐夫都在,为什么看着妈被人欺负而不动手?”
付斌解释,“吴俊雄这小子动作又快又猛,当时我离得远,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动手了。”
秦川倏地站起来,“吴俊雄敢打我妈,我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坐下!”秦和平厉声说,“这事已经过去,不许再提。”
秦川很快就冷静下来,“妈,到底出什么事了,连爸都不肯替你出头。”
秦媛冷笑,“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为什么?”
秦媛快人快语,“你知不知道吴家今天为什么办酒会?”
秦川皱眉,“我又不是神算子,我哪儿知道。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
“白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攀上了吴家,巴巴地把我们请去,竟是替我们设的鸿门宴。”
秦媛的关键词是鸿门宴,秦川理解的重点词却是白娟。
他又惊又喜,“这么说,白娟在酒会上。”
他顾不得换衣服,拨腿就跑,“我找她去。”
秦和平跳起来追上去,试图阻止他,“不许去,你给我回来。”
没想到秦川动作敏捷,只一晃眼就不见了人影。
秦和平气得跺脚,“老六,你嘴上怎么就没个把门的呢?”
秦媛一脸委屈,“我哪儿知道这小子连话都不问清楚就跑了呀。”
秦川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吴家,却犯起了踌躇。
他这身装扮冲进酒会,实在有点不合时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呢。
正犹豫呢,孔奥平已经站在他面前。
“你来干什么?”
秦川咧嘴笑了笑说,“我刚回来,听说白娟在这里,所以,我就找来了。”
孔奥平冷冷地说,“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回去吧。”
秦川不解,这个孔阿姨以前看见他,挺和蔼的啊,现在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耐着性子说,“阿姨,我跟白娟聚少离多,好容易才见一面,你就让她出来吧。”
“白娟现在正在跳舞,她没时间见你。”
“白娟会跳舞,我怎么不知道。”
“临时学的,不过,她的悟性很好,一教就会。她的舞姿不错,已经是全场关注的焦点。不过,这一次都跟你没关系。”
秦川笑了笑说,“我回去换身衣服,好好陪她跳个够。”
“不用了。”
孔奥平一脸冷凛,“当着的有人的面,我说过,不许你进我们家的门。白娟现在是我的干闺女,我决不允许你们秦家人再伤害她。”
秦川想起母亲红肿的半边脸,不禁说,“孔阿姨,我不知道以前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看看白娟,这不过份吧。”
孔奥平放缓了语气,“其实,放手也是一种爱。既然你给不了白娟幸福,那就放手。”
“孔阿姨,你这么说,对我不公平。”
秦川的语气十分坚决,“爱情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是白娟的干妈,也无法主宰。”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家人的事。你妈不喜欢白娟,现在还到处替你物色对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白娟提着东西到你们家拜访,也让你妈给撵出来了……白娟现在是我女儿,我有责任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居然有这种事情。”
秦川头皮一阵发麻,“阿姨,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办法说服我妈的。”
“没用!”
孔奥平说得云淡风轻,“你妈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已经发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白娟进你们家的门。我也发了毒誓,你要敢再来找白娟,我就打断你的腿。之所以愿意跟你说这么多话,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秦川突然感到呼吸困难,“这事白娟知道吗,她说过,只要我不离不弃,她必生死相依。”
孔奥平在鼻子里冷哼一声,“她当时就在现场,如何不知道。”
秦川兴冲冲地赶来,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思忖了片刻,他才吃力地说,“阿姨,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单独跟白娟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