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欲哭无泪,“亏我事事处处替你着想,你却连我最后的一点棺材本都坑,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良心能值几个钱?”
梁梅嗤之以鼻,“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你心里难道就没一点数?如果不是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些钱反正你也用不着,还是放我这里稳当。想拿这笔钱去给陈老五盖房子,你想都别想。”
陈惠只觉天昏地转,“梅呀,我掏心掏肺地为你,你不能这么对我。”
梁梅鄙夷地看着她,“看看你那个爱钱如命的样子,怪不得家里人都不待见你。我要是你,早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
陈惠痛心疾首,“你这么说你亲娘,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梁梅傲慢地抬起头,“我亲娘是磷肥厂的厂长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
陈惠眼前一黑,顿时载倒在地。
“装,你就装吧。”
梁梅看了她一眼,便翻身上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次回青龙场,就算是拿不下白娟的建筑公司,得到娘的1000块钱,也算是不虚此行。
手头有了1000块钱,她已经算是个小富婆啦。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人生了。
她要买一台最新款的收录机,再买几套最时尚的衣服,成为全屏山县最漂亮的女人。
可一算账,她很快就意识到,这1000块钱有点不经花。
按照她的计划,不出一个月,这1000块钱就没了。不行,还是得想办法把白娟的建筑公司拿到手才是正理。
每天有几百号人替自己挣钱,白花花的银子每天往自己手里流,那才是吃不完用不尽呢。
所以,来到十字路口,她没有任何犹豫,便踏上了去青龙场的路。
娘说过,她天生就是好命。虽然凌家不配合有点遗撼,但有老爷子撑腰,街上又有这么多人支持,一举拿下白娟的公司,并不是没有可能。这么好的机会,她才不会轻易放弃呢。
老爷子这个时候肯定已经召集好街上的人,只要她振臂一呼,白娟便只能拱手让出公司,滚出小洋楼啦。
青龙场虽然不小,却也只是个小集镇,住这么个小地方,挺没意思的。索性把小洋楼卖了,把公司搬进城里,到时候再买辆小轿车……
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登上人间巅峰,梁梅就美得不行。
眼看青龙场就在眼前,她加快了蹬脚踏板的速度。
……
叶璇下班,照例搭儿子的自行车回家。
梁皓知道母亲现在也加入建筑公司,不由得喜忧参半。
喜的是,白娟和母亲能互相接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忧的是,母亲对自己接近白娟,一向持反对意见。母亲现在公司工作,他不免感到束手束脚。
不过,他相信,只要条件成熟,他一定能做通母亲的工作。
他心里高兴,便把自行车踩得飞快,直吓得叶璇不住地出声,“你骑慢点,小心摔着。”
回到家,母子俩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母子俩这个时候回来,家里没人买菜做饭,而且也错过了到伙食团打饭的时间。如此一来,一家子吃什么?
叶璇很快就有了主意,“青龙场街上有卖菜的,以后我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就去买菜,这样,晚上回家就有菜吃了。今天晚上,咱们就煮点面条对付一顿吧。”
走进厨房,发现门后的一堆碎瓷片,叶璇有些肉疼。她早看出来,女儿故意打碎碗碟,就是为了躲避洗碗。
她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把垃圾清理干净,这才烧水煮面条。
吃完面条,梁皓跟往常一样,回屋看书,叶璇便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丈夫熟悉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她飞快地走到门口,打开门说,“回来啦!”
梁逸轩见她满面春风的样子,不由得诧异。
“什么事这么高兴。”
叶璇笑得有些孩子气,“白娟让我去她的公司替她管账呢,你说,是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梁逸轩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是两个孩子身世的事有眉目了呢。不过,他还是替妻子感到高兴。
“这是好事啊,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再在家里愁眉苦脸了。现在看来,咱们离事情的真相是越来越近啦。”
夫妻俩热烈地讨论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晚上,怎么还不见女儿回来呢?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们脑子里闪了一下,谁都不愿意提这种不愉快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女儿的门还关着。
叶璇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推门进去,才发现女儿竟一夜没回。
梁逸轩破天荒地没有生气,只淡淡地说,“她愿意走什么样的路,咱们也阻止不了,就由得她吧。”
想到马上就要上班,叶璇立即把女儿从脑子里扔掉。匆匆吃完早餐,收拾完厨房,才跟儿子离开。
他们照例在厂门口跟许华等人汇合,大家心照不宣地一笑,便上路了。
叶璇早听毛妹说,青龙场是隔天赶一次集。昨天是赶集日,今天应该不逢场才对。可是今天,他们刚走到场口,就发现街上挤了不少人。
来到小洋楼前,街上的人似乎更多了。
白娟站在门口,一脸冷凛。见到她,只点了下头,以示招呼。
许华走上前,轻声说,“是不是有人又要搞事?”
白娟淡淡地说,“通知在附近上班的员工,在附近等消息吧。”
她今天刚打开卷帘门,就发现街人有不少人走来走去。
凭直觉她就知道,今天的气氛透着一丝怪异,很不正常。
她从小在这条街上长大,这些都是熟面孔。平时遇见了,还会打声招呼。可是今天,这些人看见她,都目不斜视,似乎在刻意跟她拉开距离。
当人群中出现白家老爷子和老太太身影的时候,她已经确定,这些人都是冲着她来的。
白老爷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在街上又有一定的号召力。这次他们扮作叫化子想讹秦家一笔,被自己识破,他怀恨在心,想要报复,一点也不奇怪。
她只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只是在街上游荡,迟迟不肯动手,他们是不是在等什么?还有,陈惠呢,她为什么不见人影?
她想了想,径直走到白老爷子面前,轻声说,“爷爷,街上这么多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爷子眯缝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说,“现在没出啥事,再过一会儿,可就说不定啰。”
白娟点了点头,“我猜的果然没错,一切都是爷爷操控的。”
老爷子桀然一笑,“看来,你还不算傻到家。我早说过,得罪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白娟只装不懂,“爷爷,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老爷子冷冷地说,“你只是被猪油蒙了眼睛,分不清主次。别以为秦家能护着你,有你哭的时候。”
老爷子说得如此笃定,一定是有备而来。白娟扫眼看了一下四周,便知道情势对她十分不利。
接近这里的不少小伙子怀里都鼓鼓囊囊的,似乎是藏着家伙。有人索性直接扛了锄头和棍棒,站在人群中,不时拿眼睛瞟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