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苦笑一声道:“让大人失望了,小子不是特意来看望您的,而是...”
“何故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苏澈看了眼白莺莺,后者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与他对视,就是不走!
白泰清咳嗽一声。
“咳咳,莺莺,你先去吃早饭。”
“不嘛爹,我就要看看他有什么歪心思!”
“胡闹!”
“哎呀爹!”
白莺莺赖着不走也没关系。
苏澈不是非要他离开,只是故意拖延下时间。
深吸口气,双手端起佩剑,跪了下去。
白泰清怔住,伸手想扶。
“诶,你这孩子...”
“哼!我就说吧,肯定是惹祸了,否则为什么负荆请罪!”
“知州大人,苏澈愧对您的教诲,惹了滔天大祸,请知州大人看在我们忘年交的份上,放过虎贲营的将士。”
白泰清被他这话说的摸不着头脑,
本来也没打算把人家怎么样啊。
“你这是什么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昨天,罗将军和我在金陵城外埋伏了一个商队,结果场面失控,杀了对方三百余人。”
“什么!!!?”
白泰清嘎一声就要像范老师一样抽过去!
三百余人,金陵城外!
这TM是要震动陛下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招来!否则老夫第一个先宰了你!”
白泰清没有像戴笠一样昏过去,但着实气的不轻。
这可不是件小事,如果被敌对势力抓住把柄,他这个乌纱帽就丢了!
况且这不光是乌纱帽的问题,更是朝中主战派少了一员大将!
白泰清几十年来都在想着怎样复兴南楚,还我河山,如果知州的位置丢了,他曾经计划的诸多事情将全部付之东流!
也难怪他会如此生气。
苏澈可不会傻得呵的说什么商贾竞争的蠢话,话锋一转,咬牙切齿的道。
“大人,此事的确因我而起,但我也是为了南楚的江山社稷,为了南楚的百姓啊!”
“我TM让你说过程,没让你打官腔!”
“是,前些日子,有金国商贾去见淮河县令戴笠,想买些吉山矿场的钢铁,戴笠并不知道新型钢铁的事情于是就安排林家家主去与我的手下掌柜刘丰面谈,林康是奉了县令的命令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双方稀里糊涂的就达成了合作。”
“此事被我知晓后,我赶紧就去找戴笠问情况,结果戴笠说交易已经完成,金国的商贾已经走了,这差点把我吓死,我都想来找您负荆请罪了,可这时候我霍家有人与林康儿子林子秋私通,林子秋说漏了嘴,这才被我知道,于是我就去找戴笠商量把这批货截回来,但戴笠说他没有兵卒,不好办。”
“我只好去找罗将军,把事情利害讲清楚,罗将军的爱国之心您是知道的,他当即同意,结果昨天晚上动手的时候,那些金国商贾奋死反抗,虎贲营将士包括罗将军在内都受了伤,这才动了杀心,将三百多金国商贾全部杀死,葬于荒野。”
白泰清刚开始还胆战心惊,可越往后听越觉得此事有些耐人寻味。
漫步走到茶台边上。
“你的意思是说,死的都是金国商人,确定吗?”
“确定!我们还抓了他们的头头,汉名叫贾获,他亲口承认这些人都是金国商贾,而护送他们的护卫是金国的正经军队!”
“嘶...”
白泰清泛起嘀咕,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苏澈见他不说话,直接将头叩在地上。
“大人!这些新型钢铁是我南楚反败为胜,鼎力中原的必要资源,如果被外国买走他们就会打造成兵器回来攻打我们,届时我们南楚将再次重蹈噩梦,我国百姓也将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知道我做事莽撞了些,可我绝无私心,真是在为我泱泱南楚着想啊!”
白莺莺此事嘟起嘴吧,脑袋撇向一边道:“且,假惺惺。”
苏澈:......
这个关键时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
白泰清看到苏澈无奈的眼神,暗自笑了。
“说说吧,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苏澈就等他这句话呢。
“大人,反正事情我们已经做了,后悔药没地买去,倒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个商贾头头也弄死,然后密不外传,金国问起来,我们也装作不知道!”
“呵,装疯卖傻,这就是你的计策?”
苏澈摇头道:“不,这是给金国人的权宜之计罢了,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再次发动战争,以我南楚此时此刻的实力还不足以战胜金国,所以我们就死不承认,就说他们已经离开南楚了。”
“唔,这倒也是个稳住完颜阿骨打的办法,你确定做的很干净?”
确定个屁啊。
昨晚上不知道得跑掉多少人,但此刻不确定也得说确定,先稳住白泰清,把他拉到自己战船上再说。
“我确定,昨天虎贲营将士异常骁勇,一个人也没跑掉,而且尸体已经烧的烧,埋的埋,现场没有任何痕迹!”
“唔,你的意思是,纪开诚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也不知道!但我打算现在去找知府大人,悉数说出经过,知府大人忠君报国,志在沙场,而我杀的又都是曾经欺负我南楚子民的坏蛋,他应该...”
白泰清摆摆手。
“不妥。你自己去,人微言轻,以老纪的性子是不会相信你的,肯定会走访调查。”白泰清沉吟一声道“这样,老夫亲自陪你去一趟,想来他也不会不给老夫面子。”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苏澈有些暗暗自喜,但脸上还是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苏澈愧对知州大人,您对晚辈恩重如山,我却总给你惹祸...”
苏澈瞪着眼睛想强挤出几滴眼泪,结果宣告失败。
但白泰清已经站起身了,看也不看苏澈一眼对白莺莺道。
“臭丫头,知道为什么苏澈不想让你听么?”
白莺莺委屈的大眼睛转过去不敢看向他,倔强的冷哼一声。
“哼,谁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白泰清道:“多嘴!以后男人说话就老老实实回避,女孩子家家总掺和这些事情成何体统!?”
“爹,你重男轻女!”
“放屁,这是礼仪,还不赶紧进屋给爹拿衣服去,你想让小澈死吗?”
“哼。”
白莺莺娇嗔着,麻溜起身跑到内室。
说实话,当她听到苏澈他们杀了人时,冷汗都下来了。
见女儿进了屋,白泰清才笑眯眯的俯下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苏澈。
眼神里说不出的戏谑,语出惊人的道:
“臭小子,你就是专门来请老夫的!”
苏澈懵了。
他认为自己的演技没毛病啊!
“知州大人,我...”
“你小子啊,长得仪表堂堂像个人似的,嘴里没一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