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豆浆油条
可乐心声2025-10-24 12:227,758

邬倩倩不满的说:“猫做到你这么忘恩负义,也算奇了。”

我没有抬头,淡淡道:“你怎么净跟奶瓶过不去?吃饭吧。”

他手上握了一支笔,看到一些股票指数,就拿笔圈起来。

邬倩倩喝了一口奶,叹道:“我还是怀念豆浆油条。”

我总算瞥了她一眼:“医生说的,豆浆没有鲜奶好。你做复健,最重要补钙。况且你以前喝豆浆时就羡慕那些喝牛奶的,现在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都三十了,长进点。”

邬倩倩被提醒自己无端端老了十岁,从如花似玉的大姐姐变作‘阿姨’,心里头一点都不痛快,尖锐地说:“你长进了。咱们一起学电脑编程的,现在不碰电脑,转行炒股票了?”

我冷笑一声,道:“你要觉得好过就这么想吧。”

言罢将报纸合上,指了指邬倩倩盘里的东西:“吃完才能下桌,吃东西不准偷工减料。”

邬倩倩不再争辩,低头沉默的喝粥。

饭后我便去了书房,他是公司的老板,工作时间当然比较自由,想在家办公就能放假。我坐在皮质转椅上敲键盘,摆弄Excel的数据表格,过一会又打开Word似乎在斟酌一份合约。

邬倩倩站在门边。书柜玻璃印着我浅浅的倒影,他坐的姿势还是一丝不苟,就像在开会一样,一点以往的慵懒都没有了。

我噼里啪啦敲打完一份文件,抬头才看到邬倩倩在那里,一怔:“你站多久了?要进来就坐下。”

邬倩倩的眼里有一点怯意和不自在:“电脑都这么薄了。现在是什么系统?我能不能看看,摆弄一下?电脑里有游戏么?”

我把眼睛取下来,放在桌子上。他存了个档,对邬倩倩笑笑道:“你琢磨吧。”

邬倩倩走到我身边,尴尬的望着他空出来的位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办公了?……要是你工作忙还是算了吧。”

我盯着邬倩倩柔顺的头发,似乎想伸手去摸,最终还是淡淡道:“没关系,我工作性质比较自由。很多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邬倩倩这才放心大胆的鼓动起电脑。她怎么说都是学电脑的,Word也不陌生。偏偏邬倩倩玩兴也大,找个扫雷游戏,在那里狂轰滥炸。我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看Times杂志,分析最近要不要收购几个小公司。

邬倩倩玩了一会,想到趣事:“没想到这些基本游戏都没变。扫雷也还在。微软真有人情味。当时我们班里也比赛来着,我还特意为扫雷编了个小程序,一爆炸整个桌面就晃动一分钟。”

我笑着道:“我记得。那时候还有超级玛丽。”

邬倩倩猛地提起声音:“现在还有吗?我要玩。”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合上杂志很耐心的道:“有更好的游戏了,后来出的。现在人都不在电脑上玩游戏了。”

阳光灿烂夺目,自纱窗透进书房。邬倩倩失望的道:“我还以为能火一辈子的。”

她垂着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呆呆的不说话。

我将杂志放到一边,笑容渐渐收敛,道:“火一辈子,你信么?”他的眸子深的能把人吸进去。

我又慢慢的道:“什么是一辈子不变的,你真相信有这样的事物?”

邬倩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关上电脑,退了出去。我闭上眼睛,好半天没睁开。

……

翌日,我要跟日本牵一分合约,不得不在场。他在柜子上留了一些钱,和叫外卖的电话。

出门前他低声道:“我也就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你乖一点。”

邬倩倩不知道我嘴里的‘乖一点’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心底一直都在悄悄计划。

房子里的东西都是我跟赵冬妮的。她就算是想找工作也逃不开我的眼睛。邬倩倩并不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便决定趁着我不在家,出去逛逛。

不奢望找到工作,起码看看世界的变化,好提早适应。

她将我的钱揣进兜里,一路下山走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北京城依旧喧闹,依旧繁华,除了过多的摩天大楼,还不是特别陌生。中国的人口十年前就是隐患,现在问题明显严重了,几乎到了人山人海的地步。邬倩倩在人潮里走久了,心口透不过气,像压了大锤子一样。她避开人群,见到不远处的小巷,就想进去喘口气。

还没走到那里便听到打闹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架。邬倩倩皱皱眉头,眼前是一群二十来岁的男孩子,扭打成一团,每人手里都握着啤酒瓶子,嘴里也骂着一些不干不净的话。

其中一个额角往外淌血,越战越勇,身旁资历看起来大一点的道:“阿不,你女朋友打电话找你。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看看她吧。”

阿不抬头,他是个很俊朗的小伙子,有一双能电死人的眼睛,只可惜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加上满脸的血,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他道:“没事,不用管她。”

老大道:“你们这次来真的,真的分了?”

阿不冷笑:“哪一次不是来真的?反正不是我说分手,不干脆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抹了抹手里的血迹,一转身看到邬倩倩在看,顿时不满:“你听什么听,闲着没事干?”

阿不离邬倩倩不远,心中不快,便走过去狠狠的推了她一把。他也知道是个女人,也没下什么狠手,一般人最多晃两下也就稳住了。问题就在于邬倩倩还在复健当中,站得本来就不稳,被阿不这么一推就往后倒。

喧闹声中,邬倩倩跌坐在地上才意识到自己在马路上。她心里一慌,耳边全是汽车的喇叭声,猛然站起来想往前跑,腿上却尖尖的疼起来。

这时有人从旁边用力拽了邬倩倩一把,两个人一起坐倒在地上。汽车呼啸一声过去。邬倩倩觉得那个人手心里全是汗,手跟铁箍一样死攥着她,微微发着抖。

她抬眼,赫然是我。

----------------------------------现在看出来是虐我的了吧?6

我箍的力气非常大,几乎令人喘不过气来。

阳光分外刺眼,邬倩倩听着周围的汽车声,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想到十年前,被车撞倒在地上时,眼前闪过了好些画面,往事历历在目。就差一点,只差一点,她也许又要重蹈覆辙。

邬倩倩缩在我怀里,安安静静的抵在他的肩膀,除了脸色比较白,看起来无大碍。

倒是我,手心满是汗,神色也是少有的严肃,声音比平时大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这一天都去哪了?说话!”

他心中担忧愤怒皆有,将邬倩倩拽起来。她细白的手腕上已经被攥得青紫。

邬倩倩摸摸鼻子,道:“就是出来走走。我总不能一辈子呆在你家里。我多出来才能早点适应,找份工作什么的。”

我的表情更加阴郁,看起来像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厉声道:“你多大了?你说你多大了?出来不用跟我说一声么,你要是走丢了,谁还能找得到你?你真当你还是当初的年轻人,邬倩倩,你该成熟了!”

我话说得不留情面,手上也丝毫不放松,半拖半拉的要把邬倩倩扯到停好的汽车边。

邬倩倩低声说:“你先放手好吗,我被你拽的有点疼。”

我猛然一怔,低头凝望着紧紧握住的手腕,片刻后松开了手。邬倩倩咧开嘴,倒也不再争辩什么,只是望着我渐渐沉着,重新替换好的那层面具。

她打开车门,正要进去,便听到后面有人嗤笑:“你还真是弱不禁风,被推一下就倒在马路中央。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我跟邬倩倩回头,正是阿不。

阿不吊儿郎当的走到邬倩倩面前,很粗鲁的抹开她脸上蹭的一点灰,道:“我从来不伤女人的,这次算我失策,没想到你是一推就倒的主。你手心蹭破皮了,回家记得消毒。”

他从口袋里掏出看起来有点不安全的创口贴,递给邬倩倩。

邬倩倩瞪着那开了一半的创口贴,慢慢的说:“那……谢谢。”

阿不又嗤笑起来:“什么人,真是的,不知道说你傻还是窝囊。得,跟你对象回家吧。”

我的语气又沉了下来:“邬倩倩,上车。”

邬倩倩把创口贴放入口袋,对阿不笑了笑,回身上车。

……

我用凉水擦了擦脸,望着镜子里相貌英挺的男人。

他把毛巾整齐的挂好,拭干洗手盆的水迹。走廊里空空的,奶瓶躲在自己的猫笼里,卷缩着睡觉。我路过客房,门是反锁的。那知道这两天,邬倩倩都在逃避他。从公司回家,除了冰箱里的饭菜会少一份,其余几乎就要忽略了,家里还有一个人。

他不知道的是,邬倩倩每晚都会做梦。以前的片断,不管是恩爱的,愉快的,还是吵架的,往往都悄然无声的出现在午夜梦回,令她不得好睡。

每次醒来,邬倩倩都会下意识的摸摸眼角,然后鼓励的告诉自己……还好这一次,没哭。

邬倩倩觉得,她无法在我和赵冬妮的房子住下去了。如果再不找一点事情来麻痹自己,她真害怕自己会发疯。

一个与世界脱节了十年的人,当唯一能相信的,也转身背弃你,那种滋味过去她还不懂,现在却总算尝到了其中苦涩。真的不是那么好受的。

邬倩倩开始往外面跑,不被我看到还好,若是被我见到了,他就皱起眉头:“你在家里好好呆着。不是不让你出门,可是你身体还没有痊愈,出去危险。你要吃什么用什么,跟我说,我从外面带回来。”

邬倩倩打开窗户,外头阳光明媚,空气很好。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沐浴在阳光下。

邬倩倩说:“我不要依靠你,你不值得我依靠。”

我在沙发上,眼里流过一丝痛楚。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希望你能呆在我看得到的地方,不要害**心。”

邬倩倩只是笑笑,顺手拿着钥匙,再一次出门。门‘咔嚓’关上,我把手里的文件放下,原来手心已经被握得发白。

邬倩倩在北京城逛久了,也就是不那么陌生了。

也许是缘分,恰巧有一天她路过繁华的街道,遇到一间年轻人的网吧主机坏了。一堆年轻人聚集在主机前,骂声不断,其中一个她竟然还认识。头发红橙黄绿颜色齐全的阿不拍打着主机,不满的嘀咕:“靠,要不要这样断老子财路,这网吧才开张没多久的。”他脸上没有了血迹,看起来干净不少,模样其实算得上英俊。

邬倩倩摸了摸口袋,他给的创口贴还在。不是她不想用,是我不准她用,说有更好的消毒药水。

邬倩倩逆着光走进网吧,也凑到主机前,问:“这是怎么了,是断网了?”

阿不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声音烦躁:“怎么又是你,麻烦精。”

邬倩倩望着他:“我问你话,电脑怎么了。”

阿不借着阳光,总算能好好打量眼前的女人。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不过眼眸清明,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秀色可餐。

他不耐烦地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网络连接问题,但是不让我修,说需要管理员才能维修。”

邬倩倩慢条斯理的说:“给我半个小时,我应该能修好。”

阿不嗤笑一声:“你能修好才怪,你能修好我拜你为师。”

邬倩倩还是慢条斯理的说:“我不要收徒弟。我帮你,是回报那天的创口贴。我也明白你不是有心推我的,是我自己卷入你们打架。”

周围有些人小声地问阿不:“这是谁?”

阿不恶狠狠瞪他们:“没事干就散,平时不见你们这么多问题!”

他自己倒是很乖,拎了一把椅子坐在邬倩倩身边。邬倩倩摆弄着电脑,没有初时那么陌生了。我在办公后,就把笔记本放到她手里。她对win7的系统也渐渐熟悉起来,更何况本来就是学电脑的,一些基本操作了解的七七八八。她重新启动系统,进了安全模式,噼里啪啦输入了不少DOS指令,很快连接上了互联网。

阿不看得目瞪口呆。

邬倩倩微微一笑,笑容跟阳光一样明亮:“我说了,半个小时就够。”

阿不垂着眼,好半天才道:“没想到你这么猛。喂,我这里正好缺一个电脑维修的。你要是没有工作,要不要来帮帮我?不过我事先说好,我没有什么钱,薪水不高。”

邬倩倩愣了愣,想到靠我生活,心中顿时酸涩起来,笑道:“你愿意给我工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好了,你不能反悔。”

阿不也笑了,露出两个酒窝:“不反悔,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上班吧。”

……

赵冬妮在国外,每晚都会跟我视频。

这天下午,我提早回家,邬倩倩却还是不在。他把鞋摆在鞋架上,刚倒了一杯水,陆浩仁就按响了门铃。

我打开门,陆浩仁脸上带着一贯的调侃笑容,道:“我来给冬妮送药。顺便看看那那位睡美人。”他与我认识已久,两人之间没什么寒暄。

我请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淡淡道:“冬妮的药,我本来今天下午要去取的。”

陆浩仁叹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沉着眼。他穿着深蓝色的西装,整个人也散发着淡淡的忧郁:“说是再过两天。”

陆浩仁又叹了一口气:“她这样来回奔波多不好,自己的身体也不顾。我,当初我冒着父母亲反对,把妹妹交到你手里。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我面上很平淡:“我会的。”

陆浩仁静静喝完一杯水,这才问道:“邬倩倩呢,她不是跟你们住在一起?”

我听到‘邬倩倩’三个字,陷入了一阵沉默,似乎在走神。

他低声道:“出去了。这两天不知道跑到哪里,总是不在家。我猜是找到工作了,也不用我留的零钱。”

陆浩仁打开电视,笑道:“那恭喜。你操了十年的心,总算不用管她,脱离苦海了。”

我神情却不见一点轻松,反倒很严肃,不易察觉的皱着眉头。电视里播放着外国大片,陆浩仁目不转睛的看,很是投入。

我沉眼细想,有些犹豫:“我觉得倩倩这样,老在外面晃……不好。”

陆浩仁没听清楚,道:“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重复一遍,像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我是她不能这样。外面这么乱,她什么都不懂,昏睡了十年,怎么出去?不如在家里,我看着也放心。”

陆浩仁还是挺不真切,索性用遥控器把电视关上,回头又道:“你再说一次。”

光线柔和,窗户开着,白色的窗纱随风飘扬。

周围骤然安静了,安静得仿佛能听到风在吹。

我眼神渐渐冷漠。他拿过一边的财经杂志,打开,缓缓地抚平上面的褶痕:“没有。”

我的声音也变得冷漠:“我什么都没说。”

7

我没花什么精力,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阿不的网吧。

我在北京的势力虽然不显眼,不过如果真要一股一股算起来,居然也网罗了整座城市。八月底的灿烂黄昏,我从公司出来,开进阿不网吧的街道。

那条路乱糟糟的,特别窄,四周面源不断地是叫卖,播放着盗版光盘,还有一些可疑的理发厅。

未入夜,这里却已灯火通明,暗红色的霓虹灯点缀闹哄哄的街市。

我在喧闹声中,想到邬倩倩在这样的地方做事,不由得皱起眉头。将奔驰车停好,我缓慢的走到网吧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阶梯上的阿不,跟邬倩倩。

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袖格子衬衣,长长的头发扎成马尾,轻巧利落。名唤阿不的年轻男人满面不耐烦地挂了手里的电话,嘴中嘀咕着什么。

邬倩倩笑笑说:“为什么你一天接十通电话,有九通都是这么不开心呢?”

阿不用他的电眼扫邬倩倩:“贵人事多,你懂不懂。哪像你,一天电话也不响一通。喂,你不是有对象吗,怎么不见他找你。你工作这几天,他连个影子都没露。”

晚霞日光照在两人身上,地面挥洒了斜长的人影。

邬倩倩还是笑笑:“我们不提他。”

阿不摇摇头:“所以说,女人心思就是不好猜。我现在心里烦着呢,跟装了一桶辣椒在心中一样,怎么都不自在。幸亏刚才兄弟送来好东西。喏,你看,整整一打啤酒。”

他指了指身后,自豪的仰仰下颚。

邬倩倩挑起眉头:“你这是要借酒消愁啊?”

阿不打开一罐啤酒,狠劲喝了一口,脸上露出爽快地表情:“可不是嘛,我告诉你,那什么借酒消愁愁更愁,都是废话。人心里不爽,就是要大喝一场。等醉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那个时候才能痛痛快快地,不管哭笑。”

他穿着很时尚,顺手又拿了一罐啤酒,递给邬倩倩:“请你喝,我这个老板待你不薄吧。这个牌子的啤酒还挺贵的,是好东西,德国那里的。”

邬倩倩伸手接过,垂着眼睛,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喝。

我从远处走过来,声音略显低哑:“你不能喝酒,别自己找麻烦,还要连累别人。”

阿不一抬头,吹了一声口哨,拍拍邬倩倩的肩膀:“上次没细看。你对象真不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一看就是个青年才俊。想不到你这么唯唯诺诺的人,倒满会物色的,小看你了啊。”

他拍邬倩倩肩膀的手,很自然的停留在那里。

邬倩倩回头瞪了他一眼:“能不能不要乱说,口无遮拦是坏毛病。”

她忽略了肩上的手。我眼底却猝然一冷,只觉得夕阳下,阿不的手分外刺眼。

他用了三秒的时间平复情绪,以极为淡漠的语态道:“你误会了,我和她没关系。”

这一回,阿不愣了。

他跳起来,正要开口,手机铃声又响了,还是家喻户晓的《荷塘月色》。

阿不低咒一声,拿起电话,没好气地说:“喂,没事别烦我。”

话筒另一边传来了低低的女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阿不的表情在一个瞬间就变得非常冷漠,嘴角还扬起一个冷笑:“你这是又耐不住寂寞了?愚小娴,上次哭着闹分手的是你吧。你有本事分手就别吵着复合。”

邬倩倩静静的放下啤酒罐,站起来。

我低沉的语气道:“这不是好地方,跟我上车。”

阿不表情还是很冷漠,不仔细看看不出任何端倪:“我凭什么去找你,你当你是谁?”

电话里,再没人说话了。过一会,不经任何招呼,电话就断线了。

阿不皱眉头,声音沾染了一点气急败坏:“喂,说话!愚小娴,我这次可不会再上当了。你给我说话!”

电话彼端却只是‘嘟嘟’……显然已经没人了。阿不把手机揣回兜里,和邬倩倩对视。

邬倩倩单手托起下巴:“你对象?”

阿不猛地摇头:“你别瞎说,我早和她分了。她不是什么好女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你看,就连一通电话都神神秘秘的,不让我省心。”

说着,却猛然转身,急急的抓起外套和钱包,往摩托车走。

邬倩倩笑着看阿不的背影:“分手了你还不省心?你这叫余情未了吧?”

阿不转身恶狠狠的用视线杀了邬倩倩若干次,骑着摩托车飞奔而去。

太阳落山,大街灯光聚集,渐渐入夜了。

我看着邬倩倩,对她笑道:“上车吧。”

邬倩倩上了车,却坐在后座,跟我道:“下次不要来了。你开奔驰车,在这种地方格格不入的。小心车子被刮坏了,到时候损失就大了。”

我从后视镜看邬倩倩。她放下头发,摇开车窗,发丝随晚风轻轻吹。

我皱着眉头,低声说:“刚才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就喝酒了。你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还跟这里的人混,一身流里流气的,不像正经人。”

邬倩倩望着窗外热闹的夜市,满不在乎的说:“没事,我正经给谁看?我大学没毕业,现在也不指望能回去修学分了。高中文凭,找份工作就不错了。总在你房子里呆着也没有意思。我不能指望你养我。”

我静默了片刻,语调冷淡:“你想要工作,也不难。这份工作辞了,你来我公司。”

邬倩倩用委婉的态度道:“我没什么工作经验,去不起大公司,还是算了。这份工作挺好的,我挺喜欢的。你别看阿不人总是不正经,对我还不错。”

窗外忽然轰隆一声,原来打起了雷。我瞥了一眼夜空,灰沉沉的,恐要落雨。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略紧了紧,缓缓沿着夜市往外开:“人都很复杂。他对你好,不一定不要求回报。现在社会乱得很,你真以为能养活得了自己,不吃亏?我说辞就辞了。”

邬倩倩模仿我一贯的冷淡:“我不,真是笑话,为什么我好端端的要辞职?”

我张嘴,还要说什么,外面忽然站了一个满面笑容的青年女孩。

丫头穿的很时髦,架着照相机,对我跟邬倩倩道:“能不能让我照一张相片,我们正在举行街拍活动。”

我是极有礼貌的人,一时不好拒绝,见邬倩倩也有同意的样子,就露出微笑。女孩在相机后,甜声道:“一二三,要笑哦,茄子!”

闪光灯很亮,亮得刺眼,晃得眼前一片空白。

空白中,渐渐清晰的是两个年轻人,邬倩倩略有不满的看我:“你这张笑得怎么那么假,皮笑肉不笑的,你会不会照相?”

我无奈之下,努力的勾起嘴角,总不怎么成功。

邬倩倩举起相机,道:“最后机会了啊,不然毕业照我不跟你合影。”

又清脆的念了一声:“一二三,微笑微笑,茄子!”

女孩对我弯了弯腰:“多谢你们的合作。要下雨了呢,早点回家吧。”

我礼貌的道别,摇上窗户。刚摇上窗户,外面就飘起了雨丝。

我点亮车灯。灯光很柔和,照着他端正的侧脸,将他的五官显得分外深刻。

我缄默的开了一会,到大路上,还是淡淡道:“我真的不放心你跟那个阿不的打工。听话,到我那里去吧,起码我能照看你不出岔错。”

邬倩倩觉得车里的空调忽然冷了好几度。她深思的问我:“你到底凭什么要我辞职?我,我们都分手了。我想干吗就干吗,你管不着吧?”

我却沉声道:“我没妨碍你自由。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然后,他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再度陷入缄默。

邬倩倩心底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安静的坐在后座。

过了一会,我终于开口:“我想过了。在我那里住,你可能觉得不自在。这是我考虑不周。”

邬倩倩有些尴尬,咬了咬嘴唇:“你要我搬走?没问题,我需要几天时间……”

“没人要你走。”我的声音含着莫名的焦躁:“我是怕你难受。最近开发了新楼盘,我正好是赞助商,送了我几套房子,我带你去看看。”

邬倩倩困惑起来:“你别这样,你的房子我都供不起。”

我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异常严厉的模样:“谁让你掏钱?我还需要你掏钱?你就去住,钱这方面我负责。”

继续阅读:第四十九章 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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