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日 外 派出所院里
七八个犯罪嫌疑人顺着会议室前篮球场墙边蹲了一溜，院子里放满了找回来的电动车。有警察看守，还有围观的警察，
曹建军和杨树在车上车下往外押嫌疑人，王守一从楼上下来，大笑着上来和曹建军握手。
王守一：建军，干得好，悄没声地又破了一个大案。
曹建军：所长，科技立大功。信息时代，原来破案那一套太费事了，看看我们想出的这办法，嫌犯人自己把我们引过去了。
杨树从车上下来，站在曹建军身边。
王守一：好好好，与时俱进。咋想出这点子来的？
杨树刚想开口说话，被曹建军抢先开了口：学习呗。我身边有个博士，我自己不懂，但我可以向博士学呀。什么点子也是人想出来的嘛。
杨树有点吃惊地看着曹建军。
曹建军正冲着他笑，杨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但还是勉强笑了笑。
王守一不经意地把这些看在眼里。
王守一拍拍杨树：知识就是力量啊。杨树啊，别走了，坐办公室哪有在第一线有意思啊。
但杨树明显面无喜色。
12-2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杨树在自己工位上伏案在看什么，夏洁也在自己的工位上，曹建军从楼上下来。
曹建军：杨树，我跟教导员聊了一下，教导员让我把这次电瓶车追踪案搞个文字汇报，你文笔好，文章能写到点上，总结也有高度，你来写，到时候我报上去。
曹建军看杨树，杨树好像心不在焉。
曹建军：怎么了？破了大案不高兴反而愁眉苦脸的？
杨树不咸不淡地：有吗？
曹建军：杨树，你不会是怪我没告诉所长，主意是你想的，事儿是你办的吧？
杨树还没来得及开口。
曹建军继续：嗨，这你就想多了，所长那么聪明的人，我不说，他也知道这事儿是你的功劳，我哪会啊。再说了，你是我徒弟，我是你师父，办案的事儿，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也是我的吗？
正在这时，有几个警察路过，听见了曹建军的话，就想参与。
其中一个：建军，什么情况？
曹建军搂过杨树，冲着大家笑起来：哎，看看啊，我徒弟和我一块破了个案，嫌我没在所长面前把他突出出来，不高兴呢。
几个警察起起哄来：
博士，这么大学问还抢功吗？
建军，人家博士是下来镀金的，你还不把金全贴他脸上？
就是啊。把他贴成个大金娃娃送上去，当咱们局的招财猫。
大家一起笑起来。
杨树挣扎开曹建军的搂抱，起身离去，没给大家面子。
留下的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也觉得没趣。
曹建军：杨树，抓紧时间写汇报啊。
曹建军有对大家说：还是小孩。干活。
大家散去。
12-3夜 内 合租公寓杨树卧室
杨树一个人在卧室里，躺在床上，电脑上是查阅报考博士的相关资料。
赵继伟推门进来，杨树赶紧起身，关掉博士资料，打开一个文档，上面只写了几个字：电动车追踪案件报告。
赵继伟是没敲门进来的，在杨树慌乱的动作中，看到了两个页面的转换。
赵继伟：出来吃串儿。
杨树：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赵继伟：你干嘛呢？回来就一头扎进房间里。
杨树：写报告。
赵继伟指了指电脑屏幕：你这哪是在写报告？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连个标题都没写明白。
杨树：我在酝酿。
赵继伟：得了吧，走，我们刚买了冷锅串串，吃饱了再酝酿。
杨树：真的不用了，你们好好吃吧。
赵继伟无奈。
12-4夜 内 合租公寓客厅
夏洁正在把串串从外卖包装里往外拿，看见赵继伟出来。
夏洁：他不吃？
赵继伟：大树很奇怪，我进去的时候他慌慌张张捣鼓电脑，说是写报告，我还是看到他在查考博的什么事。
夏洁没说话，深深叹了口气。
赵继伟：肿么啦？
正在这时李大为回来了，进门就嚷嚷上了：我闭着眼睛猜！冷锅串串！
赵继伟：你怎么不闭着鼻子哪。
李大为也不管什么，噌的一下子就围到餐桌边了。
李大为：你们怎么不吃？等我吗？
李大为说着上手去拿，突然觉察到氛围有些不对。
李大为：怎么了你俩？
夏洁：杨树。
李大为看了一眼杨树的房间：杨树怎么了？
赵继伟：杨树要走了，要考博去。
李大为：考博？
夏洁：赵继伟你个八卦，不是，是为电动车的事儿。我今天在办公区听到他们在说……大概是曹师父把安装GPS，找回电动车的功劳都说成是自己的了，而且，还很很多人一起调侃杨树小气。
李大为吃惊：这事儿是杨树的主意，我帮他联系的我同学，是杨树一个人去落实的啊。这曹师父怎么能这样呢，上次是甩锅，这次是争功，真是花样百出啊。照这样下去，这棵杨树都能被他薅秃了。
赵继伟也愤愤地：可不是么，他也三四十岁的人了，有必要跟一个见习警抢吗？我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他能改改呢……
李大为：是啊，上次搞得那么尴尬，敢情就杨树自己跟这儿反思了，人家是油盐不进坚决不改。哎，我本以为他真是个大英雄呢，也不过如此啊……
李大为说完就要找杨树。
夏洁：李大为你要干嘛？
李大为：我去开导开导他，叫他出来，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不能就这么完了。
夏洁：你想怎么样？让杨树直接跟他师父撕破脸，弄得全所上下都知道？
赵继伟：那不就结仇了吗？
李大为：那怎么也得让所长知道，所长是主持公道的。
夏洁：我觉得所长知道，但知道又能怎样？所长是一个那么重视集体荣誉的人。
李大为：那怎么也得拉他出来说说，不然一人会憋死。
夏洁：他要是想说，早就出来说了。
赵继伟一边感叹：落下心病了。
李大为：我们就这样束手无策了，我李大为就没办法啦？
夏洁：继伟说的对，这是心结，不是咱们说说就能解开的。
大家沉默。
12-5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陈新城正在一边喝着枸杞茶，一边看一份文件。李大为站在陈新城身后。
陈新城回头：我知道了，你走吧，还愣着干嘛。
李大为：师父，我还有个事儿想请教您。
陈新城：说。
李大为：师父，这人要有心结该怎么办？
陈新城头都没回，顺口回答：时间。
李大为还没明白，陈新城突然反应过来，回头。
陈新城：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哪？我有什么心结吗？你胡说八道什么哪？
李大为：不是，不是，师父，我没说您。我是说杨树和曹师父。
陈新城：他俩怎么了？
李大为：就是电动车那事儿呗。
12-6日 外 社区路上
张志杰和赵继伟夹着笔记本并排往外走着。
张志杰哈哈大笑：那是好事，师父能跟你抢功，说明你有能力。你想想，师父都要争你的功，那你也不是一般人，
赵继伟：我怎么听着别扭啊师父？明明是被抢了功，怎么还成好事了？
张志杰：我是说，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好的坏的都是同时存在的，看你看哪面。你眼睛盯着不好的一面，那事儿那人就成了不好的，你自己心情也不会好了，怨天忧人；而你看好的一面，那事那人真能让你乐观、积极，心情就更甭说了。事情本身并不是最重要的，心态最重要。
赵继伟：可功都被师父争了去，谁还看得见徒弟的能力啊。
12-7日 内 警车内
程浩开着车，夏洁坐在副驾，两人在执勤。
程浩：所里要论业务能力，尤其在稍年轻一点的警察里，拔尖的一个高所，一个建军。高所为什么提副所？因为有脑子。建军接触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其实人挺简单，喜怒哀乐全写脸上，你看到的知道的就是全部了。他脑子基本就两件事，办案，立功。
夏洁眉头微皱：问题是杨树，碰到这样的师父，该怎么办呢？
12-8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陈新城：熬。
李大为：熬？怎么熬？
陈新城：时间？
李大为：这些我知道，现在是杨树熬不住呢？
12-9日 内 警车内
程浩：杨树迟早要调到局里。到那时候，八里河发生的一切都会变成过眼云烟，跟他师父的事儿自然也就都不是事儿了。
夏洁：感觉他现在就不想干了，好像在研究考博呢。
12-10日 外 社区路上
张志杰：这人呐，到哪都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在这儿不顺，换个地方，就顺了？还是应该早早练就好心态，百毒不侵。这样的话，既能干出好成绩也能融入，还能保持自己很愉快。
赵继伟对张志杰竖起两个大拇指：师父，还是您高。
12-11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程浩坐在王守一对面。
程浩：找回来38辆电动车，属于咱们辖区的只是9辆。倒是县府街派出所得了便宜，帮他们辖区找回去18辆。所长您是没见老曾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呢。
王守一笑着：那小子的德性我还不知道？
程浩：咱们这边就惨了。一共丢了21辆电动车，还有12辆没找回来。
王守一：这么多？
程浩：是啊。没办法，有些丢得早，早就给卖了。
王守一：先带着嫌疑人去指认现场吧。
程浩：行，建军估计就等着您发话了，我这就安排他去。
王守一：这样，你们兵分两路。找回来的，你带着去指认，没找回来的，让建军带着去。
程浩：那他还不得炸了？这些车可都是他找回来的……所长，这样不好吧？
王守一：你就听我的吧。不能老让他惦记着出风头。
程浩一脸为难。
12-12日 外 派出所院子
院子里停着两辆小货车，孙前程、还有几个警察正在把8辆电动车分别往两辆货车上面搬，夏洁也在。
程浩指挥：大家轻点啊，别磕着碰着了。
孙前程：放心吧，程所。
电动车装得差不多了，曹建军从人群中往一辆警车边上走来，一脸不爽。
曹建军不满和不解：怎么能这么安排呢……这什么意思啊？
杨树站在警车一旁，一言不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四个辅警拉着两个嫌疑人上了车。
曹建军也郁闷地拉开车门，跟着上车，杨树有点有意要拉开跟曹建军的距离，坐上了副驾。
车开走。
12-13日 外 一居民楼前
曹建军和杨树，还有四个辅警，押着两个小贼过来了，和一辆失窃的电动车。
一辆失窃的电动车很快就认领了，也没出现千恩万谢的场面，失主点点头离去，留下很多失主，都在观望。
杨树置身事外的样子。
曹建军：说吧，在哪偷的？
小偷带着一群人，乌央乌央朝一居民楼走去。
一个小偷到了楼前指了指：就在这。
曹建军：仔细说说。在这儿偷的车是啥样的，怎么开的锁。
小偷：是一辆黑色的电动车。我是用我配的万能钥匙开的锁。
一个居民过来了：警察同志，他偷的就是我的车。人抓到了，我的车呢？
曹建军稍微迟缓了一下：您的车还没找到，据调查啊，已经被他们卖到农村去了。
居民：咦，卖到农村你们就不追了？
曹建军：不是不追，是暂时没有追到。销脏的人是在农村集市上卖的，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有效线索。
居民：这是什么话？在农村集市上卖的就没有线索啦？是你们没好好查吧？你们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哪里了？
曹建军：您不能这么想啊。虽然您这辆车暂时没追回来，可我们破获了这个盗窃集团，可以避免以后其他人蒙受损失啊。
居民：可我的损失怎么办？我的损失找谁要去？你们警察负责吗？
其他丢车群众也跟着起哄：
你们口口声声为群众，全是假的……
给你们什么好处你们才破案……
养你们干嘛，车都丢了半年了……
局面已经是闹哄哄。
曹建军费劲解释：案子已经有进展了，这不已经追回2辆了吗。
辅警又帮着解释又维持秩序。
杨树还是冷眼旁观。
突然一盆洗菜水，从天而降，浇在曹建军、杨树、辅警和个别群众身上，大家都仰头看，也不知是哪一层。
群众就更炸锅了，什么话都说：
什么素质什么教养谁干的……
丢车居民：这案子好破吧，就发生你们眼前，这要破不了，你就太蠢了吧……
杨树这时实在看不下去了，脱口而出：大哥，我们也是受害者，你不要什么都怪警察。
丢车居民：不怪你怪谁？丢车你们查不出来，泼了脏水你们也查不出来，你们活该当受害者。
曹建军一下挡在杨树前边，一反刚才温和劲儿，嚷嚷道：怎么说话哪？怎么说话哪？
曹建军的架势像是要打起来。
丢车居民也害怕了。
曹建军：怎么就活该了？我们为谁跑这来了？对，您的车没找到，但盗车案已经破了，怎么说也追回一辆，怎么就活该了！
丢车居民被曹建军说得回不过嘴。
曹建军：泼脏水的事儿我们一会儿查，肯定要查，但说破天，就是个素质问题，而且泼着的是我们，也泼着了你们，怎么我们就活该你们就不活该？
这番话让群众静场了。
辅警也上前：大家先散了，我们会继续查丢失的车辆。
大家陆陆续续开始散去。
曹建军回身看杨树问：你没事吧？
杨树不好再不搭理：没事。
曹建军看见杨树肩膀上有泼得菜叶子，顺手帮杨树拿下：这一身，咱们一会儿都得回所里换换衣服。
曹建军又转身跟辅警一起劝说群众。
杨树愣在那里，看着曹建军的背影，感受很多。
12-14日 外 又一居民楼前
这边完全是另一番景象，8辆失窃电动车，披红挂彩，丢车的失主加围观的群众，一个个都热情洋溢。一个失主站在那里，一看到程浩、夏洁他们，如见亲人，赶快迎上来。程浩、孙前程也笑眯眯地下车，失主抓住他的手就晃。
失主：来啦？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一大早就在这儿等着。警察同志，可太谢谢你们了，当初丢了，就没打谱还能找回来，一家老小还指着这辆车呢。
程浩：看看，哪辆是你的车啊？
失主指了指车上一辆车：就那辆红色的，钥匙我都拿来了。当初买辆红的，是觉得吉利，没想到刚买来第三天就被偷走啦。
程浩主持，把一辆红色的电动车发还给了失主，失主激动地接过了车，周围的群众发出了热情的掌声和欢呼声，警察们也又激动又自豪。
失主站路边，过来一个警察握一个警察，连连表示着感谢，警察们不由得挺直了胸膛。
接下来又有失主出来认领，这一次气氛更加热烈，失主还举着一面锦旗献给警察，程浩孙前程把锦旗接过来。
失主2从另一个警察手里接过签字单，一边签字一边说：谢谢警察同志，谢谢警察同志啊。这车我原本都没打算追回来，真是惊喜啊。
失主2将签字本还给警察，激动地上前握住程浩的手。
失主2快哭了：太感谢你们了……
程浩：没事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12-15日 外 派出所院里
警察排着队站在那里，王守一和程浩站在队前，王守一正在讲话。
王守一：我知道你们破了案，有被群众称赞，有被群众埋怨，称赞的心里高兴，被埋怨甚至被骂的，肯定委屈。
下面有警察起哄：不委屈，所长，我们习惯了……
警察们哄堂大笑。
王守一：有什么好笑的？案子破了，车没回来，群众有些抱怨是应该的。你家白白丢了几千块钱，你不心疼啊？他们怨的是我们吗？他们不是不明白，他们怨的是小偷。
有个警察在队伍里又调侃了一句：怨的是小偷，受气的是我们。
大家有又笑了起来，有人笑着接接话：谁让你是警察？做警察的，被怨两句，咋啦？
王守一：说得对！在老百姓眼里，警察是什么？警察是公权力的代表。你没保护好群众，群众心里有怨气，抱怨几句都是很正常的嘛。但是，我们真正为群众做了工作，群众也不会不舍得表扬我们。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需要平常心，无论是被表扬还是被批评，都是在提醒我们，要把工作做好。
警察中，杨树听到这话，再加上所长的眼神，感觉完全是针对他说的。
杨树渐渐感觉，空间环境里，就剩下他和所长两个人。
所长：杨树，我说什么来着，你有知识文化，代表着你理解事情更快。警察荣誉是什么？是看你为群众做了多少好事？我们不能太想我们自己的得失，而是要想我们为群众做了什么，这样你心胸也会开阔。
杨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这时他下意识回避时，发现李大为、夏洁、赵继伟也都在看他。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锣打鼓声，小窦跑进来：所长，锦华街小区来给咱们送锦旗啦。
王守一：看看，咱们做的是咱们职责内的事情，可群众全看在眼里。赶快出去，接锦旗去。
12-16日 外 派出所门口
警察列队站在两侧，行着标准的礼，十来个群众站在一旁。
一个群众代表跟王守一握完手，直奔程浩而来，要把写着“人民警察为人民”的锦旗给他。
群众：您可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呀……
曹建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杨树已经平静很多了。
程浩赶快摆手，指着曹建军：这些电动车都是曹建军曹警官找回来的，这锦旗，应该给他。
程浩把群众拉到曹建军面前，曹建军这才一脸荣誉感地笑起来。
曹建军笑着推诿，看着所长：不不不，还是给所长吧，这是我们八里河派出所全体民警共同努力的结果。
王守一：群众的心意，你就收下吧，没有你跟杨树，这些车追不回来。
杨树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一愣。
曹建军接过锦旗，朝杨树招手：来啊杨树。
杨树摆了摆手，没有上前。
曹建军一脸荣光：光有我们民警的努力也不够，关键还得谢谢人民群众的支持！
群众：警民一家亲嘛……
12-17傍晚 内 派出所办公区
大家正在下班，那面锦旗就挂在曹建军杨树办公桌旁边的墙上。
曹建军正在给锦旗拍照，李大为在他们身边过。
李大为：曹警官，要不要给你拍个合影啊。
曹建军：好啊。
曹建军把手机递给李大为，嘿嘿笑着：那行吧，随便拍两张，让我女儿看看。
曹建军站好，李大为横屏竖屏，各种景别，咔咔拍了几张。
杨树坐在自己桌前，低头忙自己的。
李大为：杨树你也过来，这是你的主意和你的努力，才有这样的成绩。
杨树赶快摆手：不用不用。
曹建军：对呀，杨树，来，给师父个面子。
李大为推着杨树到锦旗前面，曹建军搂着杨树肩膀，笑着。
杨树露出了一个释怀的微笑。
一警察经过这里，调侃曹建军：不是要去老丈人家吗？怎么还没走呢。
曹建军有点尴尬：就走，就走。
12-18日 内 曹建军家
是典型的中等收入家庭，家里收拾得挺利索，显示出女主人的能干。曹建军的妻子周慧一副要出门的打扮，正弯腰帮自己6岁的女儿打扮。
周慧：丫丫，到了那里见了姥姥姥爷说什么来着？
女儿乳声乳气地：把我的作业本给他们看，我考了双一百。
周慧抱住女儿亲了一下：真有出息我闺女。
门开了，曹建军两手一手提一个大方便袋进来。
曹建军：哟，走这么早吗？
周慧：你这是干什么？抢银行啦？
曹建军笑咪咪地：你听听你。这不是陪着你们娘俩去走老丈人家吗？
周慧：这个稀罕。从来叫你跟我回趟家就像押你上刑场似的。今天这是怎么啦？
曹建军：不怎么，好久没回她姥姥家了，跟着你们过去看看，免得落下话把。
周慧一撇嘴：你就是一辈子不去，我妈也不会想你。她眼里呀，只有她的大姑爷。
曹建军：瞧你，幸好是你亲妈。爸和妈那是疼你，觉得你跟了我没享上福。
周慧：哼，还不知道是疼谁呢。
曹建军：走吧走吧。车就在楼门口，挡着别人的道呢。
12-19日 内 曹建军老丈人家
是一处颇宽敞的大房子，两口子领着孩子进来，老丈母娘坐在沙发上，正在喜不自胜地看手腕上的一个玉镯，一个五短身材，身型呈枣核状的中年男人正围着老丈母娘殷勤地侍候着。他就是老丈母娘的大姑爷孙有光。
周慧：妈，爸，我们回来了。丫丫，赶快叫姥姥姥爷啊。
老丈人正坐在沙发另一侧玩核桃，看到丫丫鼻子眼全笑了，张着双手：哟，丫丫回来了？赶快到姥爷这儿来。可怜的孩子，才六岁就上学了，不累吧丫丫？
周慧：爸，就是您能惯她。丫丫把作业给姥爷看看。
丫丫：姥姥姥爷，我考了个双一百。
老丈人：哎呀，我丫丫小脑瓜真聪明。
老丈母娘：随咱们老周家。
周慧：妈听您说的。姐夫也来啦？妈，您看看建军给您买这些东西，好像不过了似的。我说不让他买，可他说他一天到晚地穷忙，轻易也不来一趟。
曹建军在岳父母面前有点拘谨，紧张地笑着：爸，妈，你们好。
老丈母娘不冷不热地：来啦。
老丈人态度还不错，温和地：建军来啦？赶快坐吧。
姐姐周聪从厨房里伸出头来：小慧来啦？建军也来啦？坐着，一会儿吃饭。
周聪和周慧是双胞胎，不同的是姐姐的神情显得温婉一点，而周慧更厉害一点。
周慧：姐，淘淘怎么没来啦？
周聪：别提了，你姐夫说什么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把他弄到国际学校去了，周末学校里有活动，来不了了。
周慧：姐夫有钱没处花呗。
周聪：你们说话，饭一会儿就好了。
周慧被打击了一下情绪，愣了愣，打起精神，把带来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拿着：妈，您看建军给您买的，这是两盒西洋参，这是蛋白粉。您不是经常膝盖疼吗？这是氨糖软骨素，专门治您这病的。这种保健品可贵呢。还有爸，这是给您的……
丈母娘看也不看，只欣赏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孙有光声音很响地笑起来：爸才是真会买东西。
周慧脸上有点挂不住。
丈母娘：小慧啊，这是你姐夫刚给我买的，说这一个镯子十来万呢。有光啊，十几万？你别蒙我。
孙有光：16万。
丈母娘：你说说你，真是有钱烧的。十六万挂手上，顶吃啊顶喝啊？
孙有光：妈，您养大小聪和小慧受苦啦，到了您该享受的时候了。
丈母娘几乎笑开了一朵花：你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
曹建军伸头看了看那镯子：姐夫，您没叫人蒙了吧？那天我们捣毁了一家专门坑害老百姓的玉石店，一两百块的玉石就敢卖十几万。
孙有光笑起来：他们那是蒙不识货的。我玩玉玩了十来年，你让他们来蒙我试试。至于妈这个镯子嘛。（打开盒子，把发票拿出来）十六万，还有保真证书，在这儿。
周慧：保真证书也有可能是假的啊。
曹建军正想看看保真证书，丈母娘收走了：你不用给他看，他也没见过。
孙有光笑着：妈，听您说的。妹夫没见过真的，还没见过假的吗？
周慧很生气，白了一眼母亲，丈母娘装没看见。
老丈人接上了：建军啊，昨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最近又破了一个大案是吧？
周慧一下子来了精神，炫耀地：爸，您还看见他了？爸您说说您这个傻姑爷，别人都整天忙着挣钱，他就成天忙破案。这不，一下子破了个大案，为群众追回来三十多辆电动车。老百姓还给他送锦旗了。
曹建军很谦虚：不算什么大案，就是和老百姓切身利益结合得紧一点。
丈母娘一撇嘴：他不忙着破案也不会别的呀。你以为钱是想挣就能挣来的？
周慧又被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曹建军赶快接上：妈，挣钱有我姐夫这样的就行了。社会分工不同，有人经商，有人干别的。我呀，就喜欢当警察。
丈母娘：你干别的也干不了啊。有光啊，你刚才说你最近的这个业务一来一去又能挣多少？
孙有光：我可不敢说，叫妈听到耳朵里，整天想我的钱，我可受不了。
丈母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亲昵地打他一下：这孩子，就是会逗人高兴。说起来也是啊，聪聪和慧慧是双胞胎，你看看姐妹俩现在差别多大。更别说咱们家要没有有光，也不会有今天。唉，她爸爸也没出息，一辈子处长就到了头，咱们家，就指望有光了。
孙有光很谦虚：听妈说的，哪里呀。
曹建军：姐夫是有本事。可姐夫再有本事，这个社会也需要警察来保护呀。
孙有光：是是是，妹夫说得对。
丈母娘一脸鄙夷：你是说你姐夫做生意要靠你喽？
周慧：妈，和平时期，可不就是要靠建军这样的警察来保卫嘛。
丈母娘：哎哟，你看看，就知道护着他，也不知道跟着他享了什么福。
孙有光赶快接上：主要建军忙着保护我们的和平生活，没时间照顾小慧。小慧啊，生活上有困难吗？有困难你说话。你姐成天想起你来就难过，说小时候爸妈更疼你，没想到长大了她倒比你享福啦。
周慧：我不稀罕，我愿意！
丈母娘：哟，瞧这丫头，就是张嘴硬。你愿意，你妈还心疼呢。
周慧：丫丫，过来，咱回家。妈，您别心疼我，留着您的心心疼我姐吧。建军，走。
老丈人：小慧，饭就好了，你上哪啊？
周慧一瞪眼：气饱了，不吃了。建军，还坐着干什么？妈话里话外你听不出来吗？你是穷得吃不上饭了得等这顿饭吃吗？
曹建军：小慧，妈是说笑话。
丈母娘：死丫头，还不许我说话了。
周慧：走不走啊？
曹建军赶快站起来：爸，妈，对不起，小慧就这脾气，随妈。我们走了。
丈母娘：你上哪？还真走啊？
周慧理也没理，扯着丫丫一阵风似的走了，曹建军惶惑地一笑跟在后面。
老丈人：你看看你，建军轻易也不来，来一趟你这态度。
丈母娘：我态度怎么啦？我态度怎么啦？没个出息，小慧跟着他，除了害怕还得着什么了？还不许我说了？
姐姐从厨房里出来：饭好了。咦，小慧呢？
12-20日 外 曹建军老丈人家楼下
一家三口上了车，周慧一把把门甩上。
曹建军开车，叹息：你看看你，那不是你亲妈吗？
周慧火气很大：我怎么啦？建军她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吗？她说那样的话你不顶她？
曹建军：我不是说了吗？再说了，咱们和他们比什么？不就是个破镯子吗？还真不知道真假。你说得对，现在造假都造一套，保真证书说不定也是假的。那镯子，我一看就像假的，没准在地摊上买的，回来专门骗你妈这样的。
没想到，周慧的话风变了：你？就你？还一眼看出来。你见过十来万的镯子是什么样的吗？
曹建军一愣：小慧，你也觉得我没出息？
周慧：我没那么说。可我一回家就有气。整天拿你和姐夫比。可也是，你看我和我姐，一母双生，现在呢，姐姐披金挂银，用的化妆品我都没听说过，看着得比我小五岁。我俩小时候，人家都说虽然是双胞胎，我比姐姐漂亮，可现在呢？
曹建军陪笑：现在我也觉得你比姐姐漂亮。
周慧：你，也就是你吧。
曹建军不说话了。
12-21日 外 曹建军家楼下
曹建军拉开车门，周慧带孩子下车。
曹建军：你们上去吧，我走了。
周慧：你上哪？不是周末吗？
曹建军：本来是该我值班的，我让别人替了班，想陪你回她姥姥家吃饭，不吃饭了，我也别让别人替班了。我走了。
他说着上车走了。
周慧生气地：过个周末也过不素净。丫丫，回家！写作业去。你爸没本事送你上国际学校，就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12-22夜 内 派出所办公区-值班室
办公区里难得清静，只有杨树坐在一个办公位上。
杨树正在用电脑与同学聊天，（屏幕上打字+OS心声）：考博确实可以解决许多现实问题，也很实际，给自己未来留点时间思考。实际工作虽说有诸多不满意，但还是很充实。
正在这时，曹建军有点沮丧地进来了，看见杨树有点意外：你怎么还在啊？
杨树也很意外：有点小事，处理一下。您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曹建军哼了一声：好问题。
曹建军不说话，倒了一杯水喝下，沉默地坐着。
杨树奇怪地看看他，发现他情绪不对，但也没理他，继续自己的聊天。
曹建军低下头，沉默一阵，又抬起头来：你吃饭了没？走，陪师父吃点去。
杨树：我不吃了，师父。
曹建军：这么高的个子，不吃怎么行。走，师父请客。
杨树：师父，我实在不饿，你自己去吃吧。
曹建军叹了口气，往外走。
曹建军路过值班室，看见老徐和两个辅警值班。
曹建军：老徐，老徐怎么样？
老徐：什么怎么样？
曹建军：我今天给你替班。
老徐：建军，你是不是闲不住？告诉你，我家今天也没事，所以不能让你替班，不然我回去也没事干。
这些对话，坐在工位上的杨树全听到了，杨树看了看曹建军。
曹建军落落寡欢地往外走。
杨树：师父。
曹建军站住。
12-23夜 外 一家小饭馆外
曹建军开车，来到小饭馆门口，两人下车，进了饭馆。
曹建军手里还拎着一瓶矿泉水。
12-24夜 内 一家小饭馆内
两人坐下。
曹建军：看见吗，不值班就不会干别的，稍一闲着，心里就发慌。
杨树张罗点了菜，也没接曹建军的话。
杨树：师父你喝什么？咱要点什么饮料吗？
曹建军摆摆手，又摇了摇手里的矿泉水，示意就喝这个。
杨树还是给曹建军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菜很快上来了，曹建军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曹建军：就说那老徐，他们家附近有个小学，有一次下班回家，在小学校门口看见一个骑三轮货车，拉了几个孩子上车，感觉不对，就一直跟着人家，人家那拉人的，总看到后面有人跟着，老徐又是便装，人家以为遇到歹人了，就报了110，闹出一笑话。哎，干了警察就干不了别的，上班下班都想的是这点事。
曹建军一边说着，一边一口口喝矿泉水，还一边张罗。
曹建军：吃啊吃啊。
杨树突然闻到有酒味，这才意识到什么。
杨树：师父，你喝的是酒吗？
曹建军得意地又抿了一口。
杨树：师父，所里三令五申不许喝酒，您这是……
曹建军：我这是下班，我这是在家里。
杨树：万一突然接到加班哪师父，这样不行。
曹建军：怎么不行？怎么就一定会加班？我借着点酒跟我徒弟说说心里话怎么就不行啦？
杨树愣了。
曹建军又喝了一大口，酒劲儿就上来啦：杨树，师父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杨树有点掩饰有点想转移话题：我没有，师父，您想多了。
曹建军：别不承认，杨树，师父确实对不起你。
杨树：师父咱不说这个了行吗？
曹建军照着自己思路继续：那个案子，确实得算是你破的，师父不该向领导汇报的时候不提你，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
杨树沉默。
曹建军又是一大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了。
杨树没说话。
曹建军：唉，我确实不该那样，但是当时……哎……
曹建军拿起矿泉水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被辣到。
杨树：师父，你不能喝了。
曹建军已经有点高了：我今天就是有备而来，就是想喝口酒，说说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杨树：你想说心里话，什么时候都可以，不用借着酒。
曹建军笑了笑，打断他：我知道你没开车，一会儿你开车送我回去，喝完酒我是绝对绝对不开车的。放心吧。
杨树还想劝：您……
曹建军摆摆手不让杨树说：杨树，师父太想做一个优秀警察了。
杨树：师父，我理解。
曹建军：你不理解！杨树，你师母，我老婆、我媳妇，人很优秀，漂亮，有文化，还是干部家庭出来的，要什么有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了我这个穷小子，还对我那么好。就说我天天不着家，也没怨言，把我伺候得好好的。我能说什么，好好干，让她高兴，让她开心，让她脸上有光吗。可是，我偏偏赶上那么一个丈母娘，总觉得我不行，觉得我配不上她闺女，弄得我媳妇在家也抬不起头来。
曹建军说完，又是咕咚咕咚几口酒。
杨树遇到这样的话题，也不知道从哪里劝：师父……
曹建军：师父也不会干别的，就会干警察，也只喜欢干警察，总觉得把警察的工作做好，做出成绩来，能够扭转我媳妇在她家的不利形势，是不是。
杨树：师父，我理解。
曹建军：你不理解，还怨我。
杨树：我没有。
曹建军：你有，你也怨得对，是师父不对，是师父着急。
曹建军说着，又要喝酒，杨树给拦下了。
杨树：师父，您别喝了，也别往心里去，这事过去了。
曹建军还是拿到了酒瓶：没有过去，没有过去，我就是做出成绩，还抢了你的功，她妈还是看不上。我对不起我媳妇，看她那样我心疼。
曹建军说着，险些哭了出来。
杨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12-25夜 内 曹建军车
杨树开着曹建军的车，行驶在公路上，曹建军坐在副驾，昏睡过去，身上系着安全带。
杨树看了看曹建军，心中五味杂陈。
12-26夜 内 夏洁家
夏洁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叫：妈，我回来了。
夏母从里边出来，神情很兴奋：回来了小洁？小洁，你大姨要去大理度假，她拉我一块去。要不，我给局办公室打个电话……
夏洁：妈，您去大理度假，给局办公室打电话干什么？咱们要去就去呗。
夏母：咦，当初你爸死的时候局里承诺过……
夏洁：妈，都十年了，别再给局里添麻烦了。您要去大理，我来安排吧。上次大姨说，她们家的房子有两间卧室，大姨和大姨夫住大的，您住小的，正合适。
夏母有点吞吐：和他们住一块吗？不方便。
夏洁：我表姐不去，有什么不方便的？您和大姨在一起，我也放心。
夏母：还是不方便。
夏洁：妈……（突然一愣，想起了什么）这样吧，我帮您在大姨家旁边租套房子好不好？
夏母：可是，大理房租太贵了。
夏洁笑了：妈，您闺女现在挣钱了。咱娘俩的工资，还不够您在大理住一两个月的？放心吧。
12-27夜 内 夏洁家夏洁房间
夏洁在电脑上查询房租，越查眉头皱得越紧，小声嘀咕着：1万……1万3……1万5……这是疯了吗？
手机响了。
夏洁：大姨。
大姨的声音：小洁，你妈说你不让你妈住我家，要给她租房住。
夏洁看看房门，过去关紧了，小声地：大姨，是我妈想自己住。我猜想，是她怕和您一起往，和梁叔叔来往不方便。
大姨：噢，这么回事啊。有道理。可是大理旅游季的房租不便宜。要不然，你梁叔叔单位上有宿舍，让他帮着解决一间房子？
夏洁：不好大姨。我妈和他的关系现在并没明确。我怕我妈住了人家的房子，将来万一我妈看不好梁叔叔，又觉得欠了人家的情，委屈自己。
大姨的声音：小洁，你想得周到。可大理的房租……
夏洁：我正在这儿看呢，怎么这么贵啊。您那周围，一室一厅的也上1万。
大姨：我那儿地界好啊，就在洱海边上。小洁，要不然我帮……
夏洁：不不不，大姨，这样已经很麻烦您了。房租我负担得起。您放心吧，我今天就帮她租下来。大姨，我妈过去，又给您添麻烦了。还有我妈和梁叔叔的事，您可以给他们创造机会，但不要催我妈。我妈有时候考虑问题不成熟，我怕她被别人一催，冲动之下做出决定将来后悔。
大姨的声音很感动：小洁，知道的，她是你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妈。我这个妹妹，叫你操心了。
夏洁：大姨您说的什么呀？我妈才叫您这个大姐操心了。大姨，我就把我妈交给您了。谢谢您了大姨。我这就下单，大姨再见。
她挂上电话，看着房价还是再三犹豫，一咬牙下了单：1万就1万吧。
12-28日 外 夏洁家楼下
夏洁把两个大包放到车后备箱里，夏母背一个小包从楼里出来。夏洁赶快把车门打开，夏母款款地上车。夏洁上车，车开了。
12-29日 外 夏洁车
夏洁一边开车，一边像对小孩子一样嘱咐着。
夏洁：我先租了两个月，怕万一您在那边呆不惯，提前回来，房租人家也不退。妈您要住得高兴，最好提前一个月告诉我，我再续租。如果说得晚了，我怕房租再长。我在您的支付宝上，绑了我的卡，您花钱就用支付宝吧，我这边直接就还了。妈，您和大姨在一起，花钱要注意，总要双方花销差不多才好，别觉得我大姨是大姐就占人家的。
夏母：知道了知道了，真罗嗦。
夏洁犹豫一下：妈，我听说梁叔叔也派到大理去了。
夏母一副压根也不知道的神态：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夏洁：我听大姨说的。妈，梁叔叔已经单身了您知道吧？
夏母有点不自然：他单身不单身和咱有什么关系？
夏洁：梁叔叔一直对咱娘俩都不错。他是爸的老部下，咱对他也知根知底。妈，如果您和梁叔叔都有意，我支持。
夏母不说话。
夏洁偷偷看了母亲一眼，陪着笑：妈，我可没有逼您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妈妈现在还不到五十岁，爸爸已经去世十年了，总不能让妈孤单一辈子。
夏母突然就流泪了：这世上，还会有谁比你爸对妈再好吗？
夏洁：没有了妈，不会再有了。可是妈，咱们也得面对现实啊，难不成爸爸走了，咱们也要跟着走？妈，咱们的日子，总要自己过呀。
夏母不说话了。
夏洁看看母亲，又忍不住地：妈，就算梁叔叔是爸的部下，人家也不会像爸一样宠咱了。妈不要对人家有太高的要求，但也不要太委屈自己。要是觉得不合适，家里还有我呢。
夏母用泪眼看她一眼：可你也总要嫁人的呀，你不能带着妈出嫁吧？妈得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夏洁大恸：妈，您别这样想，您想自己就行。无论到什么时候，妈生活得好了，我才能生活得好啊。
12-30日 内 机场
夏洁站在那里，看着母亲过了安检，回头冲她一笑，消失了。
夏洁转过身，心思重重地离去。
12-31日 内/外 夏洁车/回程的路
夏洁一边开车，一边想心事。
她突然在路边一闪看到了什么，停下车，还倒了几步看着。
一家商场门口立着一个牌子：招聘网约车司机。
12-32夜 内 派出所值班室-办公区（飞页12-19）
李大为下班，路过值班室，看见夏洁值班忙碌着，李大为打招呼。
李大为：夏洁，我先回了。
另一值班的辅警刘哥拿着单子出值班室，也跟李大为打招呼：回什么回，没准还没到家就又有警情，马上就得来。
李大为：刘哥，这话您也敢说，您忘了警情不能说了来着。
刘哥：哎呦呦，嘴欠。
说完离开。
李大为与夏洁相视一笑。
夏洁：李大为，你也信这个。
话音未落，曾经出现过的吴大夫慌慌张张进来了。
吴大夫：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夏洁站起来：吴大夫。
吴大夫一看是她，站住了：还有别人吗？
李大为一看她，也凑近值班室：有事吗？
吴大夫：我女儿又不见了。同志，你也是警察吧？帮我找找我女儿吧。
夏洁：吴大夫，我值班。您告诉我吧。
吴大夫不理她，继续对李大为：同志，帮我找找我女儿吧，天这么黑，她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呢。
李大为：她什么时候失去联系的？
夏洁：李大为，我值班。
李大为：对，是夏警官值班，您要报案找她。
吴大夫看了夏洁一眼，马上回过头来：同志，还是您帮帮我吧。
李大为：可今天就是夏警官值班，我得下班了。
夏洁突然地：吴大夫，静静多久没和您联系了？
吴大夫：你知道我女儿叫静静？
李大为小声对夏洁：别和她多说。
夏洁：静静和我有微信。
李大为听到夏洁这么说，赶紧给她使了个颜色，可是已经开不及了。
吴大夫一下子又爆发了：什么意思？你瞒着我和我女儿加微信干什么？怪不得我女儿越来越不听我的，是不是你教唆的？
李大为赶紧去解围：吴大夫，您说什么呢？夏警官是个警察，她是关心你女儿才加她微信的。
吴大夫：我女儿才12岁，她不通过我凭什么加我女儿微信啊？你安的什么心啊？
李大为：吴大夫，您还找女儿吗？
吴大夫：对，我女儿。警察同志您贵姓？
李大为：我姓李，李大为。您女儿丢多久了？
吴大夫：我女儿丢了快一个小时了。我接她回家吃饭，吃过饭我还以为她在房间里写作业，刚才才发现房间里没人。李警官，大晚上她一个小女孩能去哪里呀？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啊？
夏洁插上来：静静给我回微信了。
吴大夫：什么？
夏洁：我在微信上问她在哪，她回了。她在同学家呢，还是上次那个。
吴大夫：啊？准吗？
夏洁：她是这么说的。
吴大夫没再说什么，转头就跑。
夏洁：等等。
吴大夫一停。
夏洁：还是我去把她叫出来送回家吧。
吴大夫：你什么意思啊？我的女儿你去叫？
夏洁：她把她的行踪告诉了我，却不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从我这儿知道了直接去找她，我怕她以后连我也不会告诉了。
吴大夫：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我女儿对你比对我还信任吗？
夏洁：吴大夫，如果您想避免以后这类的事情一再发生，我劝您还是让我先去找她，找到她把她送到您手里。否则，我怕如果她再一次离开家，您就很难再顺利地找到她了。
吴大夫一犹豫。
李大为：吴大夫，是女儿重要，还是您的面子重要？
吴大夫勉强地：好吧。
夏洁：吴大夫，您先回家，就像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静静一会儿就会回去。
吴大夫有些不情愿离开。
夏洁出了值班室，找刘哥。
夏洁：刘哥，你赶紧回值班室，我出趟警。
这时程浩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此话。
程浩：夏洁，你值班，派别的警察去办。
夏洁：两个110都出去了。
程浩：那我去一趟。
李大为赶紧抢话：程所，我正好顺路，我跟夏洁一起去。
程浩也不好太坚持：那去吧，注意安全。
夏洁，李大为离去。
程浩目送。
12-33夜 内 李大为车（飞页12-20）
李大为开车，夏洁沉默地坐在副座上。
夏洁：李大为，谢谢你。
李大为：谢我干什么。
夏洁：你是怕我师父知道我又掺合静静的事。
李大为：我是觉得你加她女儿微信，是欠思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之前又有过这么大的矛盾。
夏洁没说话。
李大为：再说，她那女儿是未成年人，没准哪一天，万一真点出事了，吴大夫要是咬住你，那是一咬一个准，到时候你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夏洁突然地：谁替那孩子想过？
李大为：什么？
夏洁：只想自己的安全，谁替那孩子想过？
李大为：她妈呀。她是未成年人，她的父母才是她的监护人。
夏洁不说话，片刻：我看到她，就看到我自己了。
李大为：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她和你哪儿像？
夏洁：怎么不像？12岁，失去了父亲，母亲把一切都寄托在她身上。你们想过那女孩为什么一次次地往外跑吗？她受不了她母亲和那压力。
李大为：可你从来没跑过呀。
夏洁：所以啊，我觉得我还不如她。我跑都没地方跑。我爸是英雄，我妈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怎么跑？我往哪跑？
李大为看看她，有点心软。
12-34夜 内 电梯里（飞页12-21）
夏洁搂着静静随着电梯下行，一边温和地和她说着话。
夏洁：你妈妈逼得你太紧，你可以向她提出来。比如，饭后要允许你玩半个小时。你12岁了，应该和你妈能对话了。你这样动不动地往外跑，你妈多着急啊。
静静：姐姐我错了。
夏洁：静静，你这次考了个全班第二，你妈没表扬你？
静静：她永远不会表扬我。我告诉她我考了全班第二，她问我为什么没考第一，还说我的成绩，在全年级连前十都进不了就骄傲了。姐姐我真不想回家。
夏洁：静静，你妈做得可能有许多地方不好。你十二了，应该告诉她她哪儿做错了，帮她改正。她到底是爱你的。你这样一次次地跟她冷战，不解决问题呀。
静静：姐姐我错了。
夏洁：答应姐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在微信上对姐姐说，再也不许跟你妈玩失踪了。
静静：姐姐我答应你。
12-35夜 外 那栋楼下（飞页12-22）
李大为在陪着吴大夫，夏洁搂着静静从楼里出来了。
吴大夫迎上去，一把拉过静静，在她背上捶了两下，就抱住她哭起来。
吴大夫：静静，你这个坏孩子，你想要你妈的命啊。
静静看看夏洁，夏洁对她点点头。
静静：妈，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来，还不接你电话。
吴大夫：走，咱们快回家。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静静走了，夏洁和李大为站在那里看着她们。
12-36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飞页12-23）
一警察：那个吴大夫又来了。
王守一吃惊地抬起头来：什么？
警察：点名要见你，她说夏洁没经过她允许，擅自加了她女儿的微信，教唆她女儿离家出走。所长他还说了，您要不处分夏洁，她又要投诉咱们所。
王守一抓起电话：程浩，你过来一下。
12-37日 内 王守一办公室（飞页12-24）
王守一、程浩和叶苇坐在那里，夏洁站在他们面前。
王守一：怎么想的？吃一百颗豆子，还不知道豆子是腥的吗？上回的教训还不汲取？你加她女儿微信干什么？
夏洁：就是觉得那女孩需要朋友。
王守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单纯呢？小女孩还没成年，吴大夫是监护人，吴大夫可以说你没经过她同意加了她女儿微信，她可以控告你。
程浩也是急得不知怎么办好：怪我怪我，昨天要是我去就好了。
王守一：一会儿，你和她妈解释一下，当着她的面把微信删了。
夏洁：我不能删，她女儿经常有事情在微信上和我说，我既可以安慰她，开导她，也可以保护她。
王守一：你这孩子！你连自己都要保不住了。
程浩：夏洁啊，你别怪所长急。她这样的母亲，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孩子逼出事来，到时候责任算谁的？真说不清。听所长的，把微信删了。
12-38日 内 派出所接警室（飞页12-25）
吴大夫坐在那里，小窦送了一杯水给她：吴大夫请喝点茶吧。
吴大夫：我是来喝茶的吗？你们所长呢？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小窦吓了一跳，赶快走了。
王守一进来了，一进门就像看到至爱亲朋似的冲过来，拉住吴大夫的手一通乱握。
王守一：吴大夫，好久不见。怎么着，听说女儿又一次离家出走，在我们夏警官的帮助下很快就找到了？真是万幸啊。
吴大夫：王所长，我不是来送锦旗的。警察帮助人民群众排忧解难，是你们应该做的，要不我们纳税人养着你们干什么？
王守一：是是是，是是是。那您是来……
吴大夫：王所长，我女儿才12岁，你们夏警官没经过我允许，偷偷加了她微信，到底是什么用心？怪不得我女儿成天往外跑，原来有人教唆她。
王守一：哎哟，吴大夫，话过了，话过了。您刚刚说您女儿成天往外跑，我们夏警官是上回找回她以后加的她微信，这又跑了一回，还是夏警官利用微信帮您把她找到了，怎么可以说她往外跑是夏警官教唆的呢？这事儿啊，刚才我问夏警官了，她之所以加您女儿的微信，就是关心她，怕她下次再跑没办法联系。但不管怎么样，您女儿没成年，她加微信以前应该让您知道。这样吧，我把夏警官叫进来，让她给您就这件事道个歉，然后当您面把微信删了，您看怎么样？
吴大夫：你把她叫进来吧。
王守一：夏洁，你进来吧。
程浩陪着夏洁进来了。
吴大夫：夏警官，你偷偷加我女儿微信，到底是什么用心？
王守一：我不刚刚解释了？
吴大夫：我让她自己说。你说，你加她微信干什么？
夏洁拿出手机：我和她微信的聊天记录都在这儿，您可以自己看看。
吴大夫接过去急速地浏览着。
夏洁：您看到了，大部分都是您女儿在和我说。我工作忙，许多时候只是给她点个赞或者发个鼓励的表情符。您女儿太想找个人说话了，我想给她这么个地方。
吴大夫把手机拍在桌上：我是她妈，她有话不和我说和你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啊？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加她微信？
夏洁：对不起，我当时没考虑这么多。
程浩赔笑：吴大夫，夏洁这么做呢，其实是我授意的。因为上次的事，我们不放心静静，担心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万一监控找不到，咱只能干着急。没提前知会您，是我考虑不周。您多担待。
夏洁吃惊地看着程浩，程浩示意夏洁不要说话。
程浩继续：你看这次，不也多亏夏洁加了微信，才这么快就找到静静了么。这样，您要是觉得这微信妨碍了您，我们这就删了，您看行吗？
吴大夫正在犹豫。
夏洁：吴大夫，没经过您允许加她微信是我错了。可静静不小了，她微信上加个人都要经过您允许，你觉得好吗？
吴大夫：你什么意思？
夏洁：我的意思就是您女儿才12岁，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她想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空间。您把她管得太严了。
吴大夫：我如何教育孩子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
程浩：吴大夫，夏洁不是那个意思……夏洁比我们年轻，更理解静静那个年纪的小孩在想些什么……
王守一：程浩，你也别说了，夏洁，赶快把微信删了。
夏洁：可是我答应过静静，以后有什么事不许她往外跑，可以在微信上我和说。如果要我删她微信，我应该事先让她知道。
吴大夫：你说什么？
王守一：夏洁，别说了！一个字也别说了！马上删！
夏洁犹豫一下：那，我马上给静静发个微信，告诉她我要删掉她。
吴大夫：你什么意思？你想挑拨我们母女俩的关系？
王守一火了，大吼一声：夏洁！服从命令！
程浩赶快哄：夏洁，这毕竟是吴大夫的家事，她不愿意我们管，我们就不管了，听师父的话，把她删了。
夏洁低下头，准备删。
李大为突然敲门进来了：慢着，让我说两句。
王守一：李大为，你干什么？没你的事，赶快出去。
李大为：不行。昨天碰巧我在，还是我拉着夏洁去把孩子找到的。吴大夫，我在路上也责怪过夏洁，为什么要加一个孩子的微信。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您知道夏洁如何回答我的吗？
众人等待。
李大为：夏洁说，都想自己的安全，谁为那孩子着想。吴大夫，您想想，夏洁是个警察，忙得一天十几个小时地旋转，谁有闲心陪着一个孩子聊天？可她明明知道您烦她，还加了您女儿的微信，就是因为她通过上次的案件，知道您女儿没有朋友，渴望有人陪她。她也希望，通过和您女儿建立联系，取得她的信任，如果孩子再有什么事，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消息。
众人沉默。
李大为：静静这次从家里跑出去，不就是因为夏洁有她的微信，才很快帮您找回来的吗？您现在逼夏洁删去她的微信，下回您再找不到她的时候，还有其他途径吗？这件事，您想好了？
吴大夫犹豫一下，咬着牙：想好了。女儿是我的，我不需要别人来关心她。
李大为：好。夏洁，删了！
夏洁：李大为……
李大为：你好心，也要用在值得的人身上啊。费力不讨好的事，咱不干！
夏洁把微信删了。
程浩赶快：这下好了，吴大夫，事情解决了……起初也是我……
夏洁打断程浩：师父，您不用替我遮栏。吴大夫，我向您道歉，这事儿跟我师父没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程浩试图制止夏洁：夏洁……
夏洁：师父，您别再护着我了。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
程浩欲言又止。
夏洁继续对吴大夫：吴大夫，请原谅我再多说一句，女儿是您的，但她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您对她的控制已经让她不堪重负了。如果您不改变一下您爱的方式，我怕以后离家出走这样的事情还会……
王守一：住嘴！住嘴！别说了！
夏洁还是说完了：还会发生。
吴大夫：你说什么？
王守一：吴大夫，夏洁是关心您女儿。她离家出走的事情，不止发生一回了，夏洁提示您要注意方式方法。
吴大夫：她什么意思呀？我家的要她管吗？她是不是想挑拨我和我女儿的关系？
王守一：吴大夫，听我说一句行吗？她吃饱了撑的吗？她为什么要挑拨您和您女儿的关系？好吧，既然您这样想，我就当着您的面表个态吧，以后只要和您家有关系的案子，绝对不许她插手，这样行了吧？
吴大夫：这还差不多。
李大为扯了一把夏洁，不由分说把她扯出去了。
程浩脸上略过忧虑。
12-39日 外 派出所篮球场下（飞页12-26）
李大为扯着夏洁过来，夏洁停下脚步，低头不语。
李大为认真地劝导夏洁：听着，那女孩不是你，你妈妈也不是这个神经病吴大夫，你不用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那个小女孩身上，帮助了那个小女孩，也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夏洁被李大为的话冒犯到了，脸上起了怒气：你又不懂，凭什么对我的事评头论足？
李大为也生气了：我是替你着急啊，怕你……我怕你感情用事，最后所有的事都会变成事与愿违。
夏洁冷笑：那也是我的事……
李大为愣了，想了一秒，开口：夏洁，你想过没有，你这么轴其实是另一种吴大夫。
夏洁被打到了，愣了一下。
李大为：我话有点重，不过你想，那小女孩离了你，是不是也能长大？为什么你会觉得只有你参与，她才会更安全？
夏洁沉默。
李大为：你为女孩好肯定没错，但现在她妈妈这么跟你对立，你参与反而让那女儿与她妈的关系更复杂，你说是不是？
夏洁也冷静下来：李大为，我可答应过静静，有事情她在微信上和我说，可我没告诉她就把她微信删掉了……
李大为：这事交给我吧。
夏洁终于点点头。
正在这时，夏洁的手机铃声响起。
夏洁接通，电话中传来系统声：尊敬的夏洁女士您好，您已通过审核，正式成为快车司机……
夏洁赶快挂断了电话。
李大为听到声音：什么快车司机？夏洁，你是真不想当警察了啊？这是违反纪律你知道吗？
夏洁：嘘……你小声点。
李大为：那你告诉我为什么。
夏洁：没为什么，你别管了。
李大为：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自毁前程。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这就去告诉所长，让所长拦住你。
夏洁生气：李大为，你怎么管这么宽！
李大为：我当然要管啊。你忘了，咱们是一个集体啊！
夏洁无语。
李大为：复联还有个黑寡妇呢，咱们八里河英雄联盟不能没有你啊。你做出这种违纪……
夏洁无奈：你能不能小点声！
李大为：不能。（提高嗓门）这种违纪的事情……
夏洁：行行行，我答应你行了吧。
李大为举起手：说好了，击掌为誓啊。
夏洁无奈地跟李大为拍了个手。
李大为：那我去找静静，你别乱来啊。
夏洁没好气：我真是多了个妈。
12-40日 外 派出所门口（飞页12-27A）
程浩、夏洁一起出警，走向110。
程浩一边走一边感慨：总算过去啦，吴大夫的事咱就此翻篇。
夏洁听着放慢脚步，俩人到了车前，夏洁没上车。
夏洁：师父……我知道您都是为我好，为我担心。但是，我既然穿上了这身警服，我就理应承担一个民警该承担的所有责任，也要经历必然要经历的事，您这样保护我……
程浩：夏洁，我保护你，没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徒弟。
夏洁：如果换了李大为或者赵继伟是您的徒弟，您也会这样，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吗？
程浩无奈一笑：可他们都是男孩儿……
夏洁：您就别逗我了师父，咱们做民警的，哪里还分男孩儿女孩儿？我要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儿，就不会来到派出所，也不会穿上这身警服。
程浩无言以对。
夏洁：师父，我求您了，放轻松点，就把我当成跟李大为和赵继伟一样的普通人，行吗？
程浩想了想：好。上车。
两人上车，车开走。
12-41日 外 学校门前
正是放学的时候，李大为坐在路边自己的车里。
静静背着书包在放学的孩子中出现了，她孤零零的，郁郁寡欢。
李大为推开车门下车，走到她身旁：静静。
静静抬头：叔叔我见过你。
李大为把：是，我是八里河派出所的。上次跟夏洁警官一起来接你回家。
静静点点头：叔叔，夏洁姐姐为什么把我微信删了？
李大为：静静，夏洁姐姐最近有保密任务，领导不许她和外界联系，所以她把所有人都删了。但她还关心着你，怕你误解她，特地让我来对你解释。
静静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以后有事还能找夏洁姐姐吗？
李大为：她在执行保密任务，恐怕不能了（给了她一张纸条）这上面是我的电话，你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静静珍惜地把纸条收起来：谢谢叔叔。
12-42夜 内 合租公寓
李大为带着耳机，在客厅里玩游戏。
夏洁从自己房间里出来了，悄悄往门口溜去。
李大为看见了：大半夜的，你干嘛去？
夏洁：我干嘛去什么时候还得跟你汇报了？
李大为追上去：你该不会是要去开网约车吧？
夏洁不说话。
李大为急了：你怎么关键时刻比我还没脑子啊。夏洁，这事儿要是被所里知道，可是要开除的！
夏洁继续往外走：所里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
李大为：愚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咱们这种小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指不定遇上谁呢。你不许去。
李大为说着，抓住夏洁的胳膊。
夏洁：放开。
李大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犯错。
夏洁：那你要不然把眼睛闭上。
门响，杨树回来了。
杨树：你们这是在干吗？
李大为：夏洁要去干坏事儿，快堵住门，别让她走。
夏洁：杨树，你别听她胡说。李大为，你给我放开。
李大为：你说，好好的，干吗要去开……
夏洁捂住李大为的嘴，但李大为还是说了出来：网约车。
杨树：开网约车？夏洁，我没听错吧。
李大为：看吧，博士也觉得不行。
杨树：当然了，公务员不得从事或者参与营利性活动。
李大为：就是。
夏洁不说话。
李大为对杨树竖了个大拇指。
夏洁无奈地在沙发上坐下：不开也行，那这房子我退了吧。
李大为更吃惊了，跟着到沙发上坐下：为什么退？不让你开网约车，也不至于跟我们决裂吧？
夏洁：不是决裂。我妈去大理玩了，家里房子空着呢。
杨树也跟过来：你家那么远，还是住这儿方便吧。
李大为疑惑：是啊夏洁，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夏洁故作淡定：没事儿。
赵继伟筋疲力尽地也回来了，默默走到他们身边。
李大为：你不会是缺钱吧？
夏洁沉默片刻：不是。
李大为：夏洁，咱能不能不叫劲儿？房租我可以不要，或者算我借你，你啥时候有钱再给我，这不就行了。
杨树：我也有钱，夏洁，下个月的房租我可以先给你垫上。
李大为：不用你垫，反正房子是我租的，有我给你们兜着呢。
杨树：夏洁，你就告诉我们你缺多少？人多力量大，我跟大为一起，肯定能帮上你的。
赵继伟也难为情的开口：那个……我也能给你省出来点……
李大为：夏洁你看，这么抠的人都愿意借你，你就算是看在他的份儿上……
赵继伟推了李大为一把：说谁抠呢……
李大为嬉皮笑脸：说谁谁知道……
赵继伟追着李大为打，李大为跑。两人闹腾极了。
杨树看着他俩笑了：别走了夏洁，咱们几个在一起，多开心啊。
夏洁淡淡地看着杨树：是吗？
杨树：是啊。
夏洁：可我怎么听李大为说，你在看博士招生呢。
杨树收起笑容：那是因为我师父。但今天……我想明白了，事情看怎么看，如果我要总斤斤计较是谁的功劳，那就真成了相互争功了。既然做了警察，最重要的就是为老百姓解决问题，别的都不重要。
李大为和赵继伟追着追着开始绕着杨树躲猫猫了。
赵继伟：杨树你让开，别护着他。
杨树：你俩别闹了。
李大为：是赵继伟在闹。
夏洁：你俩住手吧，我不开网约车了，也不搬走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