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日 内 齐北市公安局会议室
张志杰带来的人和齐北的几个警察对面坐着。
齐北的刘局长正在发言：接到咱们那边的协查通报，我们查了查情况，这事还有点复杂。
张志杰：怎么？
刘局长：你们说的那片居民区，是一片新小区，主要居民的成分是周围三个村的农民农转非迁进来的。这种情况你们也了解，会有一些从原来带进来的矛盾。前几个月，他们一直在闹，还发生过两次械斗，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平息下来了。今天年二十九，明天就是三十了，外出打工的人都才回来，那儿的人很多。你们现在目标并不明确，车又套了牌，这个敏感的时候，警察进去到处找人，恐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万一再引发事端，连这个年都过不好了。我们局里商量过，希望还是过了年再解决。你们可以把有关的线索留下，等过了年，我们一定认真调查，有进展随时通报。
张志杰陪着笑：贵局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我们大老远地来了。这样好不好？我们换上便衣，悄没声地找找。我们有他的照片，也知道他车的特征，应该不难找。
刘局长：要是平常，你们想找就找去。可这大过年的，大家都回家过年，居民区里平白无故地来了几个穿便衣的外地人，很难不引人注意。我们的意见还是过了年再说。
张志杰为难地一时没说话。
刘局长：平陵的同志是不是对我们齐北公安的水平不放心啊？不如这样，只要过了年，你们可以再来，我们全力配合平陵的同志破案，也让我们的同志跟着学习学习。
张志杰站起来：刘局长说笑话了，我们是来向齐北的同志学习的。这样，我们就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考虑别的。
刘局长也站起来：别啊。大老远的，又是过年的时候来了，八项规定，咱们也不能在外面请你们吃饭，晚上就在我们局食堂随便吃点便饭吧。
张志杰：不了。我们出差也是有补助的，哪能再沾你们的便宜呢。我们还是走吧。
双方谦让着，张志杰还是坚持带人走了。
25-2日 外/内 齐北公安局门口/警车内
他们的警车开了出来。
车上，赵继伟靠近张志杰：师父，咱们真就这样回去了？
张志杰：哪能呢？咱们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等过了年，他又跑了，上哪追去？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25-3傍晚 内 齐北一小饭店
6个人进来。
赵继伟：老板，来客啦。
老板正在打扫卫生，出来了：哎哟，今天怎么还有人在外面吃啊。我们正准备关门呢。
赵继伟吃惊地：你们这儿的饭店都不挣年夜饭的钱吗？怎么会关门？
老板：年夜饭的钱当然是要挣的，今天才是年二十九啊，在外面吃饭的人不多。不过，进来吧。厨师下班了，想吃点什么？
张志杰：炖个大锅菜，或者下锅面条就行。
25-4夜 内 齐北一小饭店
6个人一个捧一个海碗在呼噜呼噜吃面，中间一大盆菜。
孙前程：真奇了怪了，我一出差就觉得外面的饭好吃。
张志杰：那就多吃点，吃饱了不想家。
一提到家，大家不说话了。
张志杰笑呵呵地：看样子我不该提这话头。想家了？
赵继伟：反正我没想。就算在所里，我也是一个人，不可能回家的。
大家乱纷纷地应和：不想，不想。
警察A：反正我不想。我要不出差，这儿正在我老丈母娘家打扫卫生哩。我老婆老说，我平常也不在家，她家的事我顾不上，好不容易过年放个假，让我好好地表现。
警察B笑嘻嘻地：我也不想。我丈母娘家倒不在本地，可我平常不干家务，年前这几天大打除是跑不了的呀。所以我老婆一听我出差就说我是逃差役了。
张志杰笑呵呵地：你们这些人啊，当警察当得都独了，只知道有集体，不知道有家人。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想家。赶快办完了案子，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快吃，咱们吃了饭就过去走一趟，万一能找到人或者车呢？提前完成了任务，咱们押着他回去过年。赶快吃，多吃点儿。
大家又热火朝天地吃起来。
25-5夜 内 东北周所长家
小炕桌上摆着大盘鸡和乱炖，陈新城和李大为吃得满头冒汗。周所长陪着他们。
周所长用慈爱的目光看看李大为：多好的小伙子，多年轻。真好啊。
陈新城：淘气着哩。
周所长：听你的口气，像说自己的孩子。唉，想起来，当初我看岳威，也像看自己的孩子。一个在身边的年轻人得力，用着用着，觉得就像自己的孩子了，是吧？
陈新城：哈，您不说，我还没意识到。我就是觉得这孩子淘，别的还没觉得。我要有这么个孩子，还不得把我气死。
李大为：师父，至于吗？
周所长哈哈笑起来：你听听你这口气，你听听你这口气，就像当爹的。
陈新城：周所长，您这么器重他，听上去他在派出所也会有好前途，后来他为什么不干了？
周所长：不知道。那孩子，不像你这个，不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的人。那孩子，总有些心思。因为破案，我带他去过几趟内地，我寻思着，也许看到外面那么热闹，心思活泛了，想出去见见世面。他走的时候，我已经退休了，具体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陈新城：啊？您今年高寿？
周所长：整70了。
陈新城：70？十五年前，您不应该退休啊。
周所长脸色有点不好看：所里的工作出了点事儿，我是提前退休的。
陈新城：什么事儿？
周所长：和你们要了解的事情没关系，总之，我55岁就退休了。算提前退休，不过在我们这条件艰苦的地方，也算正常。我退休的时候，他还在所里。这孩子算是重情重义的。我退休不久，他就不干了，离开了这里。他临走的时候还来和我道了一声别，来的时候还给我提了一刀腊肉。
陈新城：他说去哪儿了吗？
周所长：没有。他就说在这里呆得太闷了，想出去看看。也难怪呀。那时候正是林区开始衰落的时候，年轻人都往外跑。他又见过世面，想出去，不正常吗？
陈新城：他走了以后和您还有联系吗？
周所长：那就没有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联系。你们要不来，我就把这个人忘了。
陈新城：他家里什么情况？
周所长：我不太清楚。但据我所知，也一大家人家呢。他父母不知道还在不在，但他起码有一个哥哥，他在所里的时候，他哥哥还在山上伐木头。后来不是不让伐了吗？他哥有一回偷伐，被抓住了，他找到我，我帮着说了说情，减轻了对他的处罚。
陈新城沉吟了一下：他在这儿的时候，您觉察到他有什么异常吗？
周所长看着他：陈警官，我听你的口气，他犯的事不小。我好歹也是干了一辈子公安的，你能给我透个风不，我也好顺着你的思路帮着回忆回忆。
陈新城陪笑：周所长，倒不是想对您保密，主要是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些怀疑。我只能说，如果他有事，就和杀人有关。
周所长啊了一声，想了一阵：我实在想不出来。这孩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在所里和大家处得关系都不错，但又和谁也不密切，哪怕是和我。
李大为：周所长我问一句，他在这里的时候犯过和女人有关的事儿吗？
周所长沉吟了一下没回答。
陈新城诚恳期待的目光。
李大为：周所。
陈新城制止。
周所长看看他俩：他在这里的时候，找对象高不成低不就。你想想他的情况，家在农村，有一大家人家，但他又到派出所当了辅警，算是在外面有了工作。找农村的，他不甘心；找城里的，城里的看不起他。不过这孩子心高，先后谈过几个，都是城里的。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他在城里找对象，都告诉人家他是警察，后来人家了解到他是辅警，就算了。有一回还有一个姑娘闹到了所里，是我帮他压下来的。后来，又出了一件事，就是那件事，可能导致他有派出所没办法呆了。
陈新城：什么事？
周所长：你们知道，我们是林区派出所，辖区里娱乐场所不多，山上大多数是男人。可就有人能把皮肉生意做到山上。那一回，我们处理了几个到山上卖淫的女人，拘了几天就放了。过了几天，有一个卖淫女跑了回来，说岳威找到她，以不从就把她的事情公布出去相威胁强奸了她。这事不小，我把岳威叫了来，可岳威一口咬定，两人是你情我愿。一对一的事，女的也没证据，所里也不想张扬，就算了。但毕竟女方是受我们打击过的对象，不管有没有证据，岳威和她发生关系就是错了。所里严厉批评了岳威，给了他一个严重警告的处分。因为这事，我对这孩子的印象有改变，他在派出所也不好待了。接着我就退了休，他不久也离开了派出所。
陈新城的手机突然响了。
陈新城看看来电显示，说了声抱歉跑出去。
25-6夜 外 东北周所长家屋外-房顶
陈新城站在这儿接电话：所长，所长？所长，信号不好。所长您等等，我找个信号好的地方。（一转头，正好看到周所长的老伴抱着几根木头过来，急忙过去）老嫂子，不好意思，哪儿信号好啊？我得接个电话。
老伴：哟，咱们这儿信号都不好。要不你上房顶，去高处信号好。那，那里有梯子。
陈新城顺着梯子爬上了平房的房顶，站在房顶上接电话。
陈新城：所长，现在能听清了，您说。
25-7夜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王守一：岳威回家了。
（OS）陈新城的声音：什么？
王守一：听见了吗？岳威回家了。是刑警队那边来的消息，人家一直也在暗中注意着他呢。刚才罗队来了个电话告诉我，今天一早他开车出了门，上了高速，去了东北方向。他很可能回家了。
25-8夜 外 东北周所长家房顶
陈新城：我知道了所长。我们在这儿正和他们前任所长聊天呢。他要是回来了，我们就再多停一两天。先这样，再见所长，过年问老嫂子好啊。
25-9夜 内 王守一办公室
王守一收了电话，苦笑：还老嫂子，老嫂子都快忘了我长啥样了。
高潮进来：所长，我值夜班，您回家吧。
王守一：你在这儿，我也不能走，除了教导员，哪个也别想离开。出去那么多的人，本来人手就调配不开，全员上岗吧。
程浩进来了：这干冷的，也不下个雪。咱们这儿几年没下大雪了？
王守一：孩子从丈母娘家接回来了？
程浩：没有。叫我老婆陪着接去了。她陪着比我陪着强。
王守一：这话怎么说？
程浩：她爷爷奶奶非要去接不行。这两亲家你不是不知道，不能见面，一见面就打架。可双方对我老婆都满意，她陪着，出不了大事。
王守一：你老婆是个人物。
程浩：可不呗。有回我俩都抽不开身，她让我父母自己去接孩子，我说你不怕他们打起来啊？你们猜她说什么？让他们打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动了手。啧啧。我老婆这心胸，比个男人都大。
王守一：你找了个好老婆。
程浩：警察没个好老婆当不了警察。
王守一：行了，高潮，你在家，程浩，我们走吧。
地下有个果篮，还有一桶油，两人分别提起来。
高潮：所长，礼有点轻吧？
王守一：还带了一个卡。唉，这礼有什么轻重的？就是个心意。
高潮：我就是怕建军的老婆要强，再堵着门不让你们进。
王守一：那也得去看。再要强的女人，这两天也是不好过的。程浩咱们走吧。
25-10夜 内 东北周所长家
陈新城回来，冷得稀稀哈哈，赶快上了炕。
周所长：知道我们这儿的厉害了吧？
陈新城：周所，岳威的家在哪里啊？
周所长：怎么，你们还想去他家？他轻易不回来。
陈新城：大老远地来一趟，我们还是去看看。
25-11夜 外 东北周所长家院门口
周所长把他们送到院门前。
陈新城：周所，您留步，我们走了。您再仔细想想有关这个人的一切，什么都行，要是想起什么，随时给我打电话。
25-12夜 外 齐北居民区前
张志杰领着大家过来：看见这家旅馆了没？一会儿咱们在这儿集合。我看他们这儿的车都停在外面，大家记住他套的那个车牌了？我觉得他回来不会换。如果找不到这个车牌号，注意一下前挡风玻璃，找到了，别惊动他，回来报告。
大家答应着，各自散去走了。
25-13夜 内 曹建军家门前
王守一和程浩一个提着果篮一个提着一桶油站在门口。
门一开，周慧出现了，她看到外面的人，脸色一变，挡着门不让他们进。
周慧：王所长，程所长，你们怎么来了？
王守一：周慧呀，过年了，过来看看你和孩子。
周慧：谢谢您了王所长，我和孩子都挺好的，家里也没个男人，不方便，我就不请你们进来了。
王守一：你听听你说的。我们不嫌不方便，开门，让我们进去坐坐。
周慧：所长，建军不再是警察了，和你们没关系了，你们还来干什么？
王守一：周慧，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以后建军不是警察了，但对我们来说，他永远是我们中的一员。过年，他不在家，我们一定要来看看。
周慧：谢谢你们。我不用别人可怜。
程浩：弟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不是可怜你，我们是代表建军来看你。
周慧一愣。
程浩：我们知道你的脾气，这个年，你肯定不会回娘家的，建军他在里边不放心，我们就算代表他来看看。
周慧不说话了，把身子一让，让他们进家了。
25-14夜 内 曹建军家
周慧搂着丫丫低头坐在那里，家里没一点喜气。
王守一从口袋里掏出200块钱来往孩子手里塞。
周慧急忙推：王所长您干什么？
王所长：我是孩子的伯伯，这是压岁钱。丫丫，过年了，又长大一岁了，快快长，好好陪陪你妈。周慧，快叫孩子收下。
周慧：丫丫，收下吧，谢谢伯伯。
丫丫说着谢谢，把钱收下了。
程浩也掏出200塞到了孩子手里。
王守一：周慧，叫孩子进去看电视吧，咱们说几句话。
周慧手一松：丫丫，回去画你画。
丫丫跑了。
王守一：不是半年的拘役吗？这日子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周慧：王所长，这半年，无所谓，怎么熬也熬过去了。我愁的不是这半年。
王守一：怎么说？
周慧：我愁的是他出来以后怎么办。建军您了解，他离了当警察不能活，等他出来了他会怎么样我真不敢想。
王守一：周慧啊，这就得看你的了。建军他不是离了警察不能活，他是离了英雄梦不能活。成为英雄，不一定一定要当警察啊。
周慧苦笑：一个判过刑的人，还想当英雄。
王守一：哎，判过刑的人怎么就不能当英雄了？
程浩：所长，我说一句，弟妹说得有道理，建军他判过刑了，一心再做英雄梦，对他有害无利。弟妹，等他出来了，你还是劝他接受自己就是一个平常人的现实，找一份平常的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当英雄有什么好？那是年轻人才会做的梦。像我，从来不做。我不怕你们笑话啊，我最大的梦想，就是退休以后，经常到辖区里来，找熟悉的老哥们打勾级。我站在楼下一喊，大家一伸头：派出所那个老程来了，赶快陪他打勾级去。我没出息，就这么个梦。周慧啊，建军这辈子都活在虚幻里，你得帮他回到现实里来。
周慧苦笑：我努力吧。
王守一：明天就除夕了，和孩子自己过？
周慧：不然呢？
王守一：我知道你和你妈关系不好。可到底是亲妈，你还是……
周慧断然地：我不回去，我就和孩子过。
王守一叹息：好吧。那，明天晚上，我派车来接你娘俩。
周慧：怎么？
王守一：我们所有些同志出差了，可能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我们商量了，所里把他们的家属都接到所里去，大家一块守岁等着他们。你带孩子也去吧，我们就当建军他出差了。
周慧：我不去。我见了人家抬不起头来。
王守一：周慧，这我可得批评你了。你觉得我们所有任何人瞧不起你们了吗？不要自己暗示自己。你这样不要紧，对孩子什么影响？明天晚上，到所里一块过年去。
25-15日 外 东北某小城修车行
陈新城和李大为站在一辆车旁，正和老板讨价还价。
李大为：就这车，租一天还200？大过年的，饶饶价呗。
老板：200我还不想租呢。这冰天雪地的，你万一给我嗑了碰了，我还得修。租不租？不租我关门了，回家过年去。
李大为：租，租。
老板：把身份证押这儿，交上钱，开走吧。真奇怪了，过年了还做成了一单生意。
25-16日 内/外 租车内/东北路上
李大为开着车，陈新城坐在副座上。
李大为：真便宜，一天才200。在咱们那边可不行。
陈新城：便宜有什么好？便宜说明经济不景气。别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岳威可是见过咱们的。
李大为：准备好了。
李大为从后座扯过一个塑料袋来，递给陈新城。
陈新城找了找，从里边找出两个毛线帽来，自己戴上一个，又戴上墨镜，冲着后视镜看了看，满意地：认不出来了。设上GPS，走吧。
25-17日 外 齐北一小旅馆前
6个人从旅馆里出来了。下雪了，大雪纷纷扬扬而下。大家都仰着头，高兴地看着这雪。
张志杰：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记住昨天的话。今天是除夕，外人进去更扎眼，大家注意点，就装是过路的。重点是找车，当然，要是碰到人更好。模样都记住了吧？
大家应和着，分头走去。
25-18日 外 齐北居民区里
雪已经埋住地面了，孩子们都在门口玩雪，这6个人分别在不同的路上走过，目光不时注意着停在路边的汽车。
25-19日 外 东北岳威老家村庄
李大为开车过来。
李大为：就是这个村了师父。说是村西头往里数第二家。开进去吗？
陈新城：不要。要是第二家，咱们应该能看得见的。找个地方把车藏起来，咱们找个窝趴趴。
李大为：师父，您看那辆车，那不是岳威的车吗？
一辆汽车停在一家农户家门口。
陈新城看了看：是。赶快，别让他发现了，赶快开走吧。
25-20日 外 东北野外雪地
李大为和陈新城步行过来，找了个避风的山坡后面停下了。
李大为：师父您看这儿行吗？
陈新城：行。他村里只有一条出来的路，他只要往这个方向来，就肯定经过咱们这儿。就在这儿蹲着吧。
李大为：师父您冷吧？我去找点木头来咱们烤烤？
陈新城：不用。趴窝是警察的基本功。我刚当警察的时候经常趴，现在有了天网工程，这基本功废得差不多了。好在这儿视野开阔，他只要出来，咱们老远就能看见，可以活动。就在这儿吧。
李大为在地上蹦蹦跳跳：师父，您说他突然回来是干什么的？
陈新城：不知道。反正有点蹊巧。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了，这次回来，说不定和他知道被监视有关系。
李大为：会有什么关系呢？
陈新城：不知道。从刘小莉报案到现在有多长时间了？
李大为：3个多月了。
陈新城：都说如果是系列杀人犯案的频率会加快。可再快，也不至于3个月就再犯案吧？
李大为：可是师父您忘了，如果强奸是真的，他只是强奸了刘小莉，并没干成别的。
陈新城怔了一下：也就是说，他想发泄的并没发泄出来？
李大为：有没有这个可能？
陈新城：我马上和罗队联系。
他掏出手机拨电话：罗队，我陈新城啊。我想问一问，年前，就最近这几天，咱们市里又发生什么大案了没？比如风尘女失踪或者遇害一类的。
电话里说着什么，陈新城应着，挂上了电话。
陈新城：没有。发生了两起抢劫杀人案，都破了，案犯抓到了。
李大为：那他突然回来干什么？想家了？
陈新城：也许，我们盯盯看吧。
李大为：师父，咱们不能都在这儿趴着，在这儿趴一天非冻死不可。我在这儿，您回到车上，把车发动起来取取暖。咱俩轮着在这儿趴就行。去吧。
陈新城：不行，把油耗尽了万一他出来咱们没办法。
李大为：不用担心，刚才咱们吃饭的时候我出去那一趟，就是看到旁边是个加油站，跑过去加满了油。那个老板不地道，车给咱的时候才半箱油。
陈新城满意地看着李大为。
25-21日 内 齐北一饭店
6个人正在吃饭，饭店里只他们这一桌。
张志杰：下午再继续找。他肯定就在这一带，逃不出去的。过年他肯定在家里，这是抓捕他的最好时机，耽误了后悔都来不及。
几个人不说话埋头吃饭。
老板端过一盆热气腾腾的白菜猪肉炖粉条来。
老板：大过年的，你们几个还在外面。来，加份过年菜。
张志杰：老板，谢谢啊。今天年三十，您这儿怎么还没客呀。
老板乐呵呵地：我们这儿的风俗，只有年夜饭在外面吃。晚上您再过来看吧，早两个月就订完了。倒是你们几个大男人奇怪，过年怎么在外面。
张志杰：工程上有点儿事儿没忙完，忙完了今天也回去了。谢谢啊老板。恭喜发财。
老板：发财发财。各位慢慢吃。
张志杰：看，连老板都来给我们加菜，今天肯定能找到他。
25-22日 外 齐北居民区小院门口
几个孩子在一个小院门口放鞭炮打雪仗，赵继伟从旁边走，突然一愣：
一辆车从对面开过来。
赵继伟注意到那个车牌，又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看前挡风玻璃，玻璃上有道裂纹。
赵继伟看看车里边，车里坐着一男一女。
赵继伟让到路边，看着车开过去，拐到了那个小院门口停下。
一男一女下车，车后面还跑下来两个孩子，一个七八岁，一个四五岁，两人一下车就加入到了门口那几个孩子的队伍里。男的打开车后背箱往下搬年货，女的嘱咐了那俩孩子几句，俩人提着年货进去了。
赵继伟转身回去。
25-23日 外 齐北一面墙后
赵继伟站在那里，张志杰带着一个警察过来了。
张志杰：怎么，找到了？看清了吗？是他？
赵继伟激动地：是他。车牌、裂纹，还有人，都对上了。在从左边数第三排楼第四栋头一个单元。他家好像住在一楼，所以有个小院。
张志杰：我赶快打电话把他们都叫回来。今天这个日子，在居民区里走得趟数太多是挺可疑的。哎，孙前程，你过去看看他的车是不是还在那里。现在4点多了，如果还在，说明那就是他家。如果不在，说明可能是来走亲戚的。
赵继伟：师父，今天哪有走亲戚的？
张志杰：万一呢？万一他不是这儿的而是来走亲戚的，咱们贸然进去抓人，会引出事端的。
孙前程：要不，咱们去派出所对一下户籍。
张志杰：先别慌。他们刘局长明确说不同意我们今天抓捕，我们去了，人家再说一声不同意，我们怎么办？我们没打算抓，无意中撞上了，等把目标确定好了再和他们招呼。赶快去吧。
孙前程笑着赶快走了。
张志杰打电话：所长，我们已经发现了目标，可是齐北的同志不同意我们今天抓捕，您和他们打个招呼呗。
25-24日 外 东北野外雪地
现在是陈新城趴窝，李大为回来了。
陈新城：刚去怎么就回来了？
李大为：暖和过来了就回来了，我年轻，火力壮，省点儿油吧。怎么，还没动静？
陈新城踮脚看了看：没有，车还在那儿等着呢。
李大为：这家伙要在家里吃开年夜饭了咱们咋办？
陈新城：难道他是专门回来过年的？我觉得不会。咱们先趴到天黑看看。
正说着，陈新城手机响，陈新城看看来电显示，赶快接起来。
陈新城：刘小莉，有事吗？
刘小莉的声音：陈叔叔，过年好。
陈新城：你没事吧？
刘小莉：没事，就是打电话给您拜年。今年过年我爸叫我回家过年了，家里人正包饺子呢。陈叔叔您也吃上饺子了吧？
陈新城脸笑开了花：吃上了吃上了。刘小莉，家里再不好，也比外面安全。和你父母搞好关系，好好工作，听见了吗？
刘小莉：听见了。陈叔叔，您多保重。我妈叫我回去包饺子去了。
陈新城：好，好，快去吧。再见。（挂上了电话，心满意足地）这孩子总算上道了。
李大为：师父，当初我一看刘小莉，就觉得她贱，觉得她满嘴谎话，您为什么那么相信她呢？
陈新城：因为我有佳佳那么一个女儿呀。那时候，佳佳和我就像有仇似的。每当看着她那个样子，我都在心里想，这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她恨我怨我我都信，可你说她是个坏孩子，我知道她不是。我看到刘小莉，好像就看到佳佳了。
李大为突然叫了一声：师父。
陈新城赶快顺着他的目光往山下看，远远地看到那辆车动了，向他们这个方向开过来。
李大为：师父，快。
陈新城：不要慌。不能跟太紧，跟太紧就被发现了。只有这一条路，路上有雪，会有车辙。
25-25日 内/外 租车内/东北路上
两人已经上了车，远远地看到在他们的前面，岳威的汽车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了山。
等岳威的车开过去，李大为开着车出来，跟了上去。
李大为：师父，天马上黑了，他上山干什么？
陈新城：不知道，跟上就知道了。
25-26黄昏 外 八里河派出所门口
远处鞭炮声四起，近处街道上过年的气氛很足，有小孩手上拿着烟花棒。
王守一和叶苇、程浩、高潮站在门口，和一家家到派出所守岁的家属握手致意，把他们迎进派出所。
一辆车开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老太太：李母和夏母，两人亲密无间，还互相扶了一把。
王守一看着：这俩什么时候到一块去了？
叶苇：所长，您官僚主义了。不光夏洁的妈和李大为的妈成了好朋友，夏洁的妈现在还和老梁这个(把两个大拇指往一起并了并)，没准过了年我们所又要帮着办一起喜事了。
王守一愣了愣：是吗？
王守一一边说着，一边迎上去，殷勤地和两个女人握手。
王守一：老姐姐，李大为过年出差，您一个人过年没问题吧？
李母豪爽地：没问题。我和我妹子过年，好着呢，再说还有夏洁陪着。
王守一又握夏母：嫂子，欢迎啊，您可老日子没到所里来了。
夏洁和佳佳在一起，见她们到来，过来把她们引进去了。
王守一手机响，他看看来电显示，忙里偷闲跑到一旁接电话。
王守一：刘局长，你看看，大过年的，给您添麻烦。可我们宋局长交待我了，说您是个工作狂，就怕别人不麻烦他。我们那事……刘局长，我们的心情您也能理解，今天是百日行动的最后一天，这案子破不了，就破了我们的金身了。所以……全靠刘局长支持，我代表平陵八里河派出所所有干警向您致敬。好好好，谢谢刘局长，什么时候您到平陵来，我请您吃饭。
放下电话，看到一辆车开过来，车停下。
开车的是周慧，后面坐着丫丫。周慧有点犹豫地看着派出所。
王守一赶快一个剪步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了车门：周慧，来了？丫丫，赶快过来，找伯伯呀。
25-27黄昏 内 齐北刘局长办公室
刘局长接电话：宋局长跟我说过了，但这大过年的，我们人手也不足啊。行。我们尽力配合尽力配合。
刘局长放下电话，若有所思，冲门口：王儿，王儿。
一个年轻警察一伸头：局长叫我？
刘局长：王儿，咱们百日行动破了几起入室盗窃案呀？
王儿：我想想，八起了，正好和旁边南陆市打个平手。
刘局长：不，我们起码比他们多破了一起。王儿，平陵市的同志到咱们这儿来抓一个犯罪嫌疑人，你马上帮他们查清嫌疑人身份，办理刑事拘留的手续。
25-28夜 外 齐北一居民楼外
几个人在这儿集中。雪已经有十来公分厚了，几个人像孩子一样站在那里踩雪玩。
对面就是一家大饭店，饭店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一家家扶老携幼进了饭店。
孙前程：他家没去饭店，在家里吃年夜饭。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就在家里。
另一位警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位齐北警察：老张，手续拿来了。这是齐北派来配合我们行动的同志。
张志杰赶快上去和人家握手：您好您好。你看这大过年的，连累你们也没在家过年。
齐北警察A：没关系，大家都是干这个的。不过张警官，我们局长交待了，抓人可以，不能破坏群众过年的气氛。
张志杰：一定，一定。他的身份确定了吗？
齐北警察A：他叫郑有千。也挺叫人感慨的啊，他上面还有父母，下面有俩孩子，干点什么不好干这个？今天随咱们一走，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了。
张志杰：人这辈子，啥路都能走就是邪路别走。这样吧，马上就该吃年夜饭了，我听说他们家没出来，在家里吃的年夜饭，咱们等他们吃过饭再抓吧。要不，咱们也找个地方年底饭去？
齐北警察B：我看还是算了，今天这个日子，凡是开门的饭店，都订满了。再说，我们也想完成了任务回家吃去。
张志杰：那好。那，反正他在家吃饭，也跑不了，咱们找个地方活动活动去。
25-29夜 外 齐北一片空地上
四周灯火通明，礼花四起，所有的饭店都宾客盈门，所有的饭桌都杯盏交错。
张志杰、赵继伟他们6个人正在打雪仗，快乐得像一群孩子。
25-30夜 内/外 租车内/东北山上
山路狭窄，路边还有积雪，李大为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艰难小心地往山上开着，车灯照亮了前面的路边，可以看到路上的车辙。
陈新城：行吗？不行我开。
李大为紧张得满头是汗：师父，干别的我可能不如您，论开车，您肯定不如我。您系好安全带坐好了，抓紧把手。可是，他大晚上的跑山上来干什么？
陈新城：不知道。是不是他家祖坟在山上？
李大为：上坟也不用晚上来呀。
陈新城：我们跟着看看就行了。
25-31夜 内 派出所食堂
食堂布置得很喜庆，桌子摆成了一圈，中间是孩子们的天堂，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王守一正手持饮料在致祝酒辞。
王守一：令人怀念的一年结束了，新的一年的春天已经向我们走来。在过去的一年里，八里河派出所取得的任何一点成绩，和在座的各位对我们的大力支持都分不开。在新的一年里，八里河派出所的工作仍然需要在座各位的支持。来，为过去一年大家的辛劳，为新的一年能取得更大的成绩，我以茶代酒，我敬各位一杯。干杯。
大家一起干杯。
佳佳坐在一旁，在给大家画着素描。
25-32夜 内/外 租车内/东北山上
两边都是森林，路越来越窄，李大为仍然开着车追踪着路上的车辙行进着。
陈新城：停。
车灯照亮了前方，一辆车停在路侧。
两人不说话看着。
陈新城：是他的车吗？
李大为：是。看看车牌，平陵的。
陈新城：人不在车上吧？
李大为：不在。车上没人。
两人四处看看，万赖俱寂，只有松涛阵阵。
陈新城：大为，你在车上等着，我下车看看。
李大为：师父，我和您一块。
陈新城：不要。两个人目标太大。你把车往前面开开，开到他车前面，找个能藏住的地方等着我。记住，不要开灯，不要开手机，不要弄出任何动静。等我回来。
李大为：师父，还是我们一起。
陈新城：不要。
他说完人已经下车向岳威的车走去。
李大为看着他，慢慢地把车开过了岳威的车，正好一个拐弯，他把车拐过去，把车停在山石另一侧，把车熄了火下车，转回来时，陈新城已经不见了。
李大为四处看看，四周全是森林，乍一听挺静，仔细一听，各种动静都传过来。李大为显然紧张起来，他围着车绕了个圈，紧张地四处看着。
不知何处似乎有脚步声，李大为一个机灵，跑到了车后面紧张地看着，脚步声又消失了。李大为无声地骂了一句，靠车站住，可他的心跳声大得惊人，呼吸也越来越粗。
他看看手表，小声地：才五分钟。
他咬着牙继续坚持。
25-33夜 外 齐北空地
几个人打雪仗都累了，躺在地下看着天空。
赵继伟：哟，出星星了哎。这么亮的星星。
果然，满天星光熣灿。
赵继伟入迷地看着，一脸的幸福。
张志杰坐起来，笑着看着他：没看过星星吗？
赵继伟：在老家的时候，晚上写作业写累了，就爬上我家平房顶看星星。可进城以后，就再没看到了。
张志杰：城市哪有星空？走吧，时候差不多了。
25-34夜 外 派出所门口
所领导王守一又和叶苇、程浩、高潮一起，一家家送大家出门。
王守一：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赶快回家看晚会去吧，明天他们就回来了。谢谢，谢谢大家啊。
25-35夜 外 齐北郑有千家门口
张志杰一行人过来，刚一露头，又退回去。
郑有千正和老婆一起，陪着他们的孩子放鞭炮，两个老人依在门口笑呵呵地看着。
几个人躲在墙后商量着：
怎么办？
别当着他孩子和老人抓。
等他们放完鞭炮？
等着吧。孩子老人得睡觉，不会等太久。
几个人就趴在墙后等起来。
25-36夜 外 东北山上
李大为还一个人在车旁等着，他紧张得满头冒汗，不停地看手表。
李大为小声地：二十分钟了，二十分钟了，师父不会出事吗？
有动静。李大为紧张地探出头去看，看到一个人影从树林里出来。他仔细观察，是陈新城，李大为大松一口气，像吓瘫了一样一下子靠到车上，又赶快起来出去，冲陈新城摆着手，陈新城过来了。
李大为：师父，有发现吗？
陈新城：没。我进去有一二里路，因为不敢打手电，找不到脚印了。
李大为：要不，咱们在这儿等他，等他走了，我们再进去找？
陈新城：不要，晚上，不好找，明天白天再来吧。（看看李大为）害怕了吧？
李大为勉强笑了笑：没……
陈新城拍拍他：怪我想得不周到。走吧。
25-37夜 外 齐北居民区/郑有千家门口
张志杰他们还在墙后等着，伸头看看。
孩子们的鞭炮已经结束了。女人正招呼着孩子们回家，同时嘱咐男人：你锁好车，把门口打扫一下，明天就不能扫了，会扫掉一年的财气的。爸，妈，时候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老人孩子都进去了，郑有千正在门口打扫鞭炮屑。
几个人互相使个眼色，一起出去了。
郑有千一抬头，吓了一跳，转身想往屋里跑，几个人一起扑上去，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下。
郑有千张嘴想喊。
张志杰小声地：为了不惊动你家老人和孩子，我们在外面等了好几个小时了，你确定要惊动他们吗？
郑有千不喊了。
张志杰：郑有千，你涉嫌入室盗窃，现对你进行刑事拘留。跟我们走吧。
郑有千：慢着。我……能让我进去和家里人说一声吗？
大家互相看看。
张志杰：好吧。我们跟你进院，在你家门口等。郑有千，你可想好了，我们为了保护你家老人孩子才等到这时候，你要是不老实，恐怕受惊吓的是你家老人孩子。
郑有千：放心吧。我进去过，知道这一走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找不到我会急的，所以……
张志杰拍拍他：取下他的手铐来。你们带他进去吧。（对郑有千）记着把车钥匙捎出来。
赵继伟和另外三个警察陪他进去了，又有两个警察守在楼门口，以防郑有千从屋里绕门出来。
张志杰和齐北的两个警察站在外面等着。
两个齐北的警察互相看看，彼此推让了一下，警察A说话了。
警察A：张警官，我们查了，这人在我们这儿也犯过案子，是我们一直在追查的一个对象。我们局里的意思，这人归我们了。
张志杰：什么？这可不行。他在我们那边有一系列的入室盗窃。
警察B：可我们领导就是这么交待我们的。他犯事儿在你们那边，人可是在我们这边抓住的。我们局长让我们把他留下。
张志杰：这个……这样吧兄弟，我给我们所里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张志杰拿着手机到一旁：所长，还没睡觉吧？
25-38夜 内 八里河派出所会议室
王守一正和程浩下象棋，高潮一旁观战。
王守一：睡个头啊。有事？
电话里说着，王守一仔细听。
王守一：什么什么？我们把案子经营好了，他们下山摘果子？不行不行，齐北把人留下，我们的案子怎么算？
程浩：啥事？齐北不放人？
王守一：要把人留下。
程浩：那就得把所有的案子都转过去。
王守一：啥意思啊你？
程浩：所长，您傻啦？百日无入室盗窃。咱们这儿就他这一起，只要他们把他犯的案子全接过去……
王守一明白了：张志杰，同意。不光人留下，随后我们把他在我们平陵犯的案子的卷宗都转过去。你们赶快交接就回来吧。
王守一放下电话回来。
程浩：该你走了该你走了。
王守一：程浩，关键时刻就你歪点子多。
程浩笑了：那我还有歪点子呢，把咱们的饮事员也叫来，凑够六个人，打勾级。
25-39夜 外 齐北公安局门口
那两个警察把张志杰他们送出来，双方热烈握手，张志杰六人上车，走了。
25-40夜 内/外 警车内/回程的高速
警车开得飞快。
车内：
十一点多了，咱们要在路上过年了。
占便宜吧你，今天的高速不收费。
一片笑声。
不知道有谁起了个头，大家一起唱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把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的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25-41夜 外 八里河派出所门口
王守一、程浩和高潮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归来。
警车开过来，一路高歌。
王守一笑骂：这帮小子，也不怕群众投诉他们惊民扰民。
警车停下来，几个人下车，王守一迎上去，逐个和他们握手。
王守一：欢迎欢迎。同志们辛苦了。
张志杰：不辛苦不辛苦。所领导等我们辛苦了。
程浩笑着：赶快进去吧，给你们准备的年夜饭。
25-42夜 内 派出所食堂
一桌子菜等着，门一开，所领导陪着他们6个笑语喧哗地进来，几个饮事员都站在那里鼓掌欢迎着他们。
王守一：来来来，年夜饭都准备好了，咱们一块看春晚，一块跨年。
大家笑起来。
赵继伟：所长，您说什么呢？现在都凌晨三点了，年早就跨过去了。
王守一：不不不。你们听。
他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春节晚会的钟声正在响，大家一起数着数倒计时跨年。
赵继伟一愣：怎么回事？
孙前程：所里把这段录了下来，和咱们一起跨年。
大家一起笑起来。
25-43夜 内 派出所食堂
大家吃饱喝足，几个人互相搭着臂膀，在大声唱少年壮志不言愁。
王守一满面春风站起来：我说几句，我说几句。
大家静下来。
王守一：诸位，你们把这案子给了齐北，从立案的角度来说，我们八里河在这100天里就没发生一起入室盗窃案。我们八里河的金身没被破。
大家一阵笑声。
王守一：据了解，全市在这次百日行动中，没发生入室盗窃的或者发生了但全部破案的只有6家，我们八里河肯定进前十强了。
一片欢呼。
王守一：不要高兴得太早。百日无入室盗窃行动结束了，打击电信诈骗专项斗争年后马上就要展开了，吃好喝好，完了到院里放烟花爆竹，放完了马上回家，和家里人好好过年，过完这个年，新的任务又在等着我们了。
大家豪情万丈：来吧，我们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