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日 内 派出所办公区
警察正在交接班，一片忙碌。
曹建军走进办公区，杨树已经早早坐在里面看书。
曹建军走到杨树身边，杨树并没有主动打招呼或者多说什么，表情很平静。
曹建军热情：杨树来这么早。
杨树：嗯，我们住得近。
曹建军笑眯眯：年轻人，没老的小的拖累就是好，能干事业。
杨树没接话。
场面有点尴尬。
李大为感觉是刚从更衣室那边出来，边走边整理警服和八大件，看到孙前程正和一个警察交班。
李大为：前程，你值的夜班啊？怎么样？有什么警情啊？
陈新城站在一旁正在往茶杯里冲水，一听说这个：没事别胡打听。
李大为：我怎么啦?
张志杰正准备带着赵继伟走，笑嘻嘻地接过来：当警察的，别打听警情，一打听准来。
李大为：迷信。
李大为话还没说完，接警台电话响了，同时有接警单吐出来。
一警察从接警室出来：小辛庄有人报案，路上发生了纠纷，双方打起来了。
陈新城拿起帽子，瞪了李大为一眼：乌鸦嘴。走吧。
李大为吐吐舌头准备跟着他走，曹建军上来。
曹建军：老陈，我去吧
陈新城拖着长音：行。
曹建军对杨树：杨树，干活。
李大为有点急，想对陈新城说啥。
陈新城没让他张口：给我把水续上。
李大为不情愿地接过杯子，帮着去加水。
赵继伟羡慕地看着他们，对张志杰：师父咱们什么时候也接个警。
张志杰：咱们是发现警情给他们派的活，让他们干活去，走，我们下社区转转。
赵继伟不情愿地：师父，我去换双鞋，这些走路不跟脚。
张志杰也不搭理他，往外走。
赵继伟一看连忙说：鞋我不换了。
说完追了上去。
接警室电话又响了，接警警察又伸出头来：三十二路公交车上有人打架，现在在在公交公司。
李大为接好水，正好回来。
陈新城没好气的：听到没？
李大为：听到了。
陈新城也没接杯子就往外走：乌鸦嘴，喝口水都不得安生。
李大为却兴致很高，放下茶杯也跟着出去。
刚还热热闹闹的办公室，就已经安静了。
6-2日 外 小辛庄
虽然叫小辛庄，但实际上是城乡结合部，路边新起了住宅区，但还有没改造过的城中村。
警笛响着，杨树开着车，曹建军和另外一位辅警坐在车上开过来。
曹建军和辅警小马聊着什么，杨树面无表情，完全把自己当司机了，也不插话。
车前方围了一堆人，人群中传出争吵声，一大群人在看热闹。
车开不过去了，杨树停下车，三人下车过去。
人群中心传来争吵。
刘强：我儿子嘴都磕破了，我凭什么赔你钱？
孙大爷：你凶我的狗，把他吓着了，当然要赔我精神损失。
刘强：我看它精神得很，一点也没被吓着。倒是我儿子，吓得哭成这样，你是不是也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孙大爷：小孩家，本来就爱哭。关我什么事。
曹建军一边走一边打开数码应。还叮嘱了杨树一句。
曹建军：场面不小啊，杨树，记住，无论什么情况，把人先隔离开，尽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激化矛盾。
杨树冷冷地：嗯。
杨树和辅警跟在后面，也分别打开数码应。
曹建军：什么事啊？一大早不上班，围这么多人干什么呢？
看热闹的人群喊着警察来了警察来了散开，中间被围的人露出来。
双方一方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女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三四岁的孩子，孩子的脸上有血，嘴破了。另一方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大爷，一看就是进城不久的农民，他脚边还有一条土狗狂吠着。
正在争吵的是那丈夫(刘强)和老大爷(孙大爷)，两人互相指着鼻子，互不相让。
曹建军：别吵了，别吵了。这位先生，您年轻，先少说两句。大爷，您一把岁数了，可不能轻易生气。怎么回事啊？谁对我说说？
刘强：警察同志，您来评评这个理。他出来遛狗，不牵绳，我和我老婆带着孩子打这里过，他那狗看到我孩子就追，把孩子吓得哇哇哭，还摔倒了，把孩子的嘴都磕破了。我都没提叫他赔偿的事，他反倒叫我赔偿，哪有这样的人啊。
孙大爷跳着脚：我赔你个孙子。我在我们家门口遛狗，关你什么事啊？你怕狗你别来我们这儿啊。
曹建军：老大爷，您这个岁数还能激动吗？杨树，你和小马把大爷领到那边让他消消气，检查一下他的养狗证。
杨树：大爷，咱们这边说话。
孙大爷不依不饶：老子在家门口遛了一辈子狗，还遛出事儿来了，一口一个我不懂规矩，你懂规矩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杨树和辅警小马哄着，劝着，把他劝到了一旁。
曹建军：先生怎么称呼？
刘强：姓刘，刘强。
曹建军：刘先生，是您报的警？
刘强：是我报的。警察同志，我儿子受伤在先，可他却反咬一口，讹上我了。我能不报警吗？
曹建军小声地：我知道，刘先生，这事，肯定是他不对。这大爷一看就是城区改造刚搬上楼的，你们两个一看就是有文化有素质的人，就不要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刘强：我是没打算跟他一般见识，可他在讹我。
曹建军：别担心，我看这大爷是知道自己理亏，怕你要他赔钱，这才先发制人，不给你机会。
刘强：我压根没打算跟他一个老人家过不去。
曹建军：我知道，我知道，您一看就是宽宏大量的人。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面调和，双方都说句软话，争取就这样和解，你看这样可好？
孙大爷还在跳着脚骂着。
孙大爷：什么？你们还想查我养狗证？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的狗，想咋遛咋遛。你管我牵不牵绳，有没有养狗证！
杨树：大爷，城市养狗确实规定要办养狗证的。
孙大爷：什么养狗证？我养了一辈子狗了，从来没办过什么养狗证。
杨树：大爷，以前不管怎么样，可现在您是城市居民了，就得遵守城市生活的规则。养狗得办养狗证，遛狗得牵绳。
孙大爷：我管你城市还是农村，我家的地盘，我想怎么养怎么养，想怎么遛怎么遛。
杨树耐心地：大爷，您先消消气，从法律意义上来讲，这不是您的地盘，这是公共场所。
孙大爷：行啊你，一个毛头小子，拿法律来压我。告诉你，老子今年七十了，来呀，有本事你把老子抓了呀！
杨树：大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正在这时候，曹建军陪着刘强过来了。刘强态度很勉强。
曹建军笑着：大爷，说起来，在城市养狗，确实得办养狗证，遛狗得牵绳。可这位刘先生觉得您岁数大了，可能有些事情不明白，这次愿意谅解。您看您是不是也……
孙大爷：你们是他叫来的吧？来拉偏架的吧？谅解？我今天还就不谅解了。要么你们把我抓了，不抓我我还要告你们！
曹建军：大爷，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孙大爷：他们赔我损失我就不生气。
正在这时，狗又开始狂吠，孩子又吓得哇哇大哭。场面非常混乱。
刘强妻子哄着孩子，急得快哭了。
刘妻：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刘强也忍不了了：要赔就都赔，我儿子的精神损失费，我们全家的时间损失费，你都得赔！
孙大爷气得要和刘强打起来，曹建军和杨树在中间挡着。
孙大爷：我打死你这个嘴上没毛的！赔你大爷！
刘强看着孙大爷不堪的样子。
刘强：一把岁数真是白活了。
孙大爷：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刘强护着妻儿。
刘强：我说你一把岁数白活了，不懂得规矩就别出门丢人。
孙大爷：你——你——
突然，孙大爷身体晃了一下，倒在了地下。
6-3日 外 医院
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护士跑着推出去担架床，把孙大爷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曹建军和杨树跟在救护车上跟下来。
一护士：哪位是病人家属？
杨树：家属怎么联系？
曹建军：你先跟护士进去。家属那边我想办法。
6-4日 内 公交公司会议室
一个年轻的女人(周女士)，三十岁出头，头发被扯得乱七八糟，面前的桌上还放着几缕被扯下来的头发，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哭着。
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王大爷)，脸上被抓出了血道子，双方正指着对方骂着。当然，主要是王大爷在骂。
王大爷：你家里老的都死绝了？有老的咋掉出来你这么个骚娘们儿？我告诉你们，我被她打的不行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周女士：你们听你们听啊，他这是对女人说的话吗？你这么大岁数就不知道要一点脸面吗？
公交车公司的工作人员也觉得王大爷的话有些难听，左看看右看看，开解道：警察马上就来了，你们先别吵了……
陈新城和李大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门。
王大爷装得很难受的样子：警察来又怎么？这骚娘们打我，我人快不行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李大为听不下去：这位大爷，你说话注意点！
周女士：开口闭口污言秽语，你真是为老不尊！
陈新城瞪了李大为一眼，随后语气平和地：这怎么回事？谁跟我说说？
6-5日 内 公交公司监控室
陈新城和李大为在公交公司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正在看公交车的监控。
监控上，乘客正在上车，王大爷吃力地爬上车来，这个时候，周女士正抱着孩子坐在老残孕病的专座上。车里人很多，王大爷看了看，就走到周女士身边，拍了拍她肩膀，示意让她让座。周女士显然不情愿，指了指身上的孩子，示意她也有资格坐。两人争执了几句，突然，王大爷扯住周女士的头发就往下扯，周女士的头发被扯住，一手护着孩子，另一手伸上去胡乱抓着，全程一直是王大爷在扯着头发打，女人胡乱反抗，也抓到了王大爷的脸。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周围的乘客纷纷上来制止，车停了。
李大为看着监控，越看越生气。
李大为：这不是一个老流氓吗？
陈新城：说什么你？
工作人员：对对对，千万别这么说，这老人啊，惹不起。
李大为：那咱不惹他 ，咱处理他。
陈新城：处理什么？调解为主，也不是什么大事，双方各退一步。
陈新城说完往外走。
李大为一听，不忿急追：调解？怎么调解？明显是这老头不对啊。您直接批评他就完事儿了。
6-6日 内 公交公司走廊
陈新城带着李大为往一个房间走，李大为追着他在说：师父，这事明摆着是这老头挑衅在先，又在行进的公交车上，他这涉嫌危害公共安全了。有什么好调解的，先把他拘了再说。
陈新城站住：李大为，你这刚老实两天，又开始逞能啦？
李大为：我老实过吗？再说咱说案子，这怎么叫逞能？
陈新城拉下个脸：你警校没学治安管理处罚法么？
李大为：学了啊。
陈新城：第二十一条第三款怎么规定的？
李大为：……满七十周岁以上的，就不能再行政拘留了！
陈新城：亏你还记得。
李大为：那照您这么说，咱们拿这种老坏人就没办法了？
陈新城：不是我说的，是治安处罚条例说得。还有，那录相你没看吗？
李大为：看啦。
陈新城：看了你看不见女的还手了，还把老头的脸抓破了。
李大为：那是自卫。
陈新城：什么自卫？严格说，这得算互殴。
李大为恍然大悟：所以要是真的拘，恐怕被拘起来的反倒是这女的？
陈新城：没错，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他们这事，顶格也就是行政拘留，但老头过了七十，不能拘，要拘就只好拘女的。
李大为愣住：可这太不公平啊。老人要照顾，那妇女儿童也需要保护啊。
陈新城：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去了解一下老头的实际年龄多大了，我去找女的做做工作。她年轻，道理总是好讲。
工作人员：老头七十一了，他是持老年证乘的车，老年证上有他的年龄。
陈新城：这样吧，咱们先找女的谈谈。
6-7日 内 公交公司一房间
陈新城和李大为推门进来，突然屋里一声尖叫，两人吓了一跳，一看，孩子发生了惊厥，直挺挺地躺在周女士怀里，周女士吓得抱着他拼命地叫。
陈新城：怎么啦？
周女士：怎么办啊？孩子昏过去了。
陈新城：快，我们的车在外面。
6-8日 外 公交公司楼下
陈新城和李大为照顾着周女士抱着孩子上车。
警车拉着警笛，开动。
6-9日 内 公交公司另一房间
王大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酒，喝了一口，低着头靠着墙在养神。
外面警笛响，工作人员走进房间，已在屋里的另一个工作人员问：警察走了？
进屋的工作人员回答：孩子惊厥了，送医院了。
两人话刚说完，王大爷捂着肚子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工作人员吓得叫起来：大爷，大爷，您怎么啦？
6-10日 内外 医院急诊门口
陈新城着车，直接开到了急诊室门口，门一开，周女士抱着孩子下车，冲进了急诊室。
周女士：大夫，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吧。
陈新城一边扶着她一边安慰。
陈新城：别慌，孩子就是吓着了，不会有大事的。
李大为跟在后面，看着女人的背影嘀咕着。
李大为：这都什么事儿啊！
正说着，一辆救护车也开了过来。
车停下，几个护士推着车冲出来停到救护车后，把王大爷从车上抬下来。
李大为见状，停了下来，也叫住了陈新城。
李大为：师父，你看，这老头怎么也追过来了？
王大爷在担架车上艰难地抬起头。
王大爷：叫那个娘们给我出钱看病。
一护士：老大爷，您都病了就少说几句吧……
王大爷：为什么少说……我要她赔我钱……
李大为见状，拉住陈新城。
李大为：师父，这大爷，我看着像是装的。
陈新城：就你聪明，人家大夫不会查。
李大为：查查查，使劲儿查，到时候就证明我是对的。
陈新城瞪了他一眼冲进急诊室。
6-11日 内 急诊室外等候区
曹建军和杨树坐在等候区。
一大夫伸出头来。
大夫：病人家属来了吗？
曹建军赶快站起来。
曹建军：打电话通知了，还没到。病人情况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一脸迷惑：没检查出来老人家哪里有问题啊。血压、心率、血糖、血脂都很正常，心脑血管也没问题。
曹建军出了口气，回来坐下。
杨树不解：查不出来？那是不是要转去更大的医院检查？
曹建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了一声：等家属来了再说吧。（看了眼杨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杨树：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杨树就觉得身后有人拍他。一转身，看到了李大为和陈新城。
李大为：这是什么缘分？在医院都能遇上。
陈新城：建军，你怎么也在？
曹建军：别提了，当事人厥过去了。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慌慌张张跑过来，一过来就喊：周媛，周媛，在哪呢？
陈新城赶快迎上去。
陈新城：魏先生是吧？您爱人和孩子在里面看医生呢。
周女士从急诊室出来，一看到魏先生，一头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魏先生抱着她：你怎么啦？孩子怎么样了？谁欺负你们了？
周女士：一个老头快把我们欺负死了，宝宝都吓惊厥了。
魏先生：啊？宝宝呢？
周女士：大夫刚给他打上针，现在睡着了。
说完，周女士引着魏先生进了急诊室。
陈新城苦笑一下：越来越麻烦了。
曹建军：我这边也是。
6-12日 内 医院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
李大为和杨树一边买水，一边闲聊。
李大为：你和你师父，我看还行啊，没事了？
杨树：不然还能怎样，就当普通同事呗。
李大为：我觉得这样不好，有机会你们应该聊聊。你主动缓和一些关系。
杨树：我又没做错。
李大为：这不是对错问题，你怎么这么轴啊。再说，他带你，也是在教你，怎么能说是普通同事呢。
杨树看李大为。
李大为厚颜无策地：觉得我说得特有道理吧。
杨树不想争辩，转移话题：你这儿什么案子啊？
李大为：简单概括就是一个坏老头引发的“惨案”。
杨树：我们这也差不多，这些老人儿都怎么了？
李大为：你没听说说嘛，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
杨树：这种很麻烦，因为还得照顾他们的身体，情绪，还有倚老卖老。
李大为：我这边儿是有老有小有妇女！
杨树：我这边儿一样，有老有小有妇女，还再加女的老公。
李大为：恭喜你赢了，比我这边复杂。
两人都无奈地苦笑着。
突然，急诊室那边传来门响。
李大为和杨树交换了一下眼神，冲了过去。
6-13日 内 急诊室外等候区
病房门开了，魏先生冲出来，周女士在后面追。
周女士：老公，老公，你上哪去啊？那人就是个老流氓。
李大为正好冲了过来，上去拦，杨树也赶快帮忙。
魏先生：别拦我，都别拦我，我还不信就没王法了。
陈新城：魏先生，这是怎么啦？
魏先生：警察同志，你们是警察，是主持公道的。那老不死的把我孩子吓成这样怎么算？你们怎么到现在还不对他采取法律措施呢？
陈新城：魏先生，魏先生，您别激动，您听我解释：那位老爷子也住进医院来了。
魏先生：什么？他打我老婆孩子，自己还恶人先告状住进来了？他在哪呢？省得我跑路了。
陈新城：魏先生，魏先生，冲动是魔鬼，咱们回病房里慢慢说。（对李大为）你去王大爷那边看看，看老人醒了没，再想办法跟他家属联系一下。
李大为：好。
李大为离开时，对站在走廊的杨树。
李大为：杨树，咱俩是平手了。
曹建军不明所以：平手，什么平手？
杨树不想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突然听到由下面一层传来喧闹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
曹建军：不好！
6-14日 内 急诊室外走廊
曹建军、杨树和大夫被一群人围在急诊室门口。
十来个保安也在场维持秩序。
家属们七嘴八舌，里面有孙大爷的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二女儿俩女婿：
没病？没病怎么躺着不醒？
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爸装病吗？你是医生吗？说的是人话吗？
是不是收了那家人什么好处了？
……
曹建军：喂喂，怎么说话哪，医生连见都没见过那家人，怎么会有偏袒的问题。你们先不去看看老人，跟医生吵什么？
家属们：人都神志不清了，有什么好看的？警察同志，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对方人呢？你们只管把人交出来，让他们该缴费缴费，该赔钱赔钱。
曹建军：这件事，是你们家老人有错在先。而且，他突然病倒，跟对方有什么关系。
家属们：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我看，是被你们联手气的了。
杨树看不过去：我们的执法过程都有视频记录，可以证明，你家老人确实是自己晕倒的。而且，他没有持证养狗，不牵绳遛狗。是他违法在先。
孙大爷儿子：哪来的黄毛小子！大人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孙大爷女儿：我爸身体好好的，就是被你们气成这样的！你们想干嘛？
家属们：
谁害的我们家老人谁出钱。
对，那家人家呢？他们把我们老人害成这样，人头狗头也不伸一伸？
你当警察的能这样说话吗？
快来看啊，警察收人家黑钱啦!
医生看不下去了，也走过来，大吼一声：我再说一遍，我诊断的，根本没病，你们赶紧把床位腾出来，还有病人要用哪。
家属七嘴八舌：我们不走，你们联手害人，我们死也死你们医院……
曹建军突然怒吼：嚷什么啊？都给我住嘴！这里是医院！你们家老人根本没病！你们在这吵吵性质已经变了，你们这是医闹，我警告你们，再闹我就拘人啦！
这一声怒吼加严厉斥责，真还把这群人震住了。
曹建军继续：保安，给我清场，谁敢滞留就给我先抓起来。
保安听此，开始行动。
家属抬着老头往外撤了。
6-15日 内 病房外
李大为在把弄手机，陈新城走来。
陈新城：李大为，让你跟他家属联系你怎么玩儿上手机了。
李大为：师父，您能不能不要对我有偏见？
陈新城：对你还需要偏见？
李大为：师父，这大爷没有身份证，只有一个名字叫王建国。
陈新城：那又怎么啦？
李大为：您知道叫王建国在咱警务通里有多少？
陈新城：你不会排查吗？
李大为：排了，但七十岁以上的有多少？
陈新城：怎么那么多废话，说重点。
李大为：好说重点，我运气还不错，经过我的运算排查，最后集中到十六个派出所，我分别将他王建国的照片，就是这老头的照片全发过去了，刚才屯后庄派出所给回电话了。
陈新城：说重点。
李大为：说有点像，不能确认，一是户籍照片太小，二是我拍过去的照片王建国闭着眼。
陈新城：你不会拍一张让睁着眼的。
李大为：那他也得睁眼啊。
陈新城一听有点担心：还没醒。
说着要往屋里去。
李大为：还没说完哪
陈新城：说。
李大为：那个王建国跟咱这个王建国可能对不上，那个王建国是被家人弃养了，没人管，派出所调停好多次，老头基本上是半独居半流浪。
陈新城听完赶紧进屋。
6-16日 内 病房里
王建国躺在病床上，还在打点滴。
陈新城，李大为走了进来，俩人站在床前。
李大为：师父，你赢了，刚才大夫说他是肝硬化晚期。
陈新城显然已经知道了，也就没搭理他。
李大为：可他刚刚还生龙活虎呢，骂人时底气多足啊，一点都不像是肝硬化。
这时，王建国迷迷糊糊地醒来，李大为凑上去。
李大为：您可算是醒了。
王建国：那娘们儿呢，让她给我付医药费！
李大为：大爷，您这病，跟人家周女士没任何关系。
王建国：怎么没关系，都是她给我打出来的。
李大为：医生说了，您这是肝硬化，得了估计得有几年了。人家抓了你的脸，又没抓你的肝儿。
陈新城：李大为。
王建国：就是她打我，要不我怎么会好好发病。
陈新城：大爷，我您别激动，激动对您的身体没好处。您就跟我们说一下，您家人怎么联系？
王建国沉默半天：我孤寡一个，没家人。
陈新城，李大为互相看了看，只能沉默。
李大为小声：王建国老大爷，您是住屯后庄吧？
王建国一愣。
李大为觉得有戏：您户籍登记，不仅有老伴，还有一儿子。
王建国不吭声了。
陈新城、李大为直起腰，等着结果，突然老头呜呜哭起来了，哭的那叫伤心。
王建国：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老了老了一听说我得了绝症，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这人心都是怎么长的，我活该呀，我活该呀。你们以为我愿意讹人，我也是没办法，我真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你们让医生给我两片药，让我死了算了。呜呜呜……
陈新城，李大为面面相觑。
6-17日 内 警车内
曹建军开着警车行驶在街道上，杨树坐在副驾，辅警小马坐在车后。
曹建军先打破僵局：杨树，这事儿你怎么看？
杨树：我的看法不重要。
曹建军有点小得意的感觉：那也说说。
杨树：老头违规养狗不说，还装病。就这么让他回家，不追究一点责任，我觉得挺没道理的。
曹建军摇了摇头：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老头一把年纪了，这次是装病，下次要是真病了，咱们怎么办？你看李大为他们，不知道得在医院耗多久呢。这耽误的时间，不知道又可以办多少案子了。
杨树：可是，这样听之任之，他们岂不是更加蔑视法律法规？
曹建军：杨树啊，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咱现实就是解决问题，不是较真谁对谁错，把矛盾解决了，把事情平息是关键。
杨树眉头微皱：可是我觉得是非对错这种事还是要清楚明白，不是一句现实就能给糊弄过去的。
曹建军语气加重：就刚才，你不糊弄？你要跟他们没完没了地讲道理，他们能走吗？那医院还能安静正常地救死扶伤吗？哪个轻哪个重？这你要学会掂量。
杨树忍了忍，有点赌气：好，师父，受教了！
6-18夜 内 王守一办公室-派出所走廊
王守一起身送曹建军，杨树。
王守一：建军啊，处理复杂问题的一把好手！
杨树没想到所长这么夸。
曹建军也起身，叹了口气：哎，有什么用。
王守一：什么有什么用？不是我说你，你别总是自己轻看自己。
曹建军：压力大啊。
王守一：谁压力不大？
曹建军：小慧她姐夫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王守一：你丈母娘又拿你俩比来着。
曹建军：就没停过。
王守一：建军，要我说问题在你，你要是总把他们比来比去放在心上，那叫什么，当正不正，自必乱。
杨树：所长，那叫当断不断，自必乱。
王守义：什么当断不断？我说的是当正不正，正心的正，守正的正。
杨树不啃声了。
王守一：建军，你自己没有定力，时间长了自己都乱了！再说，比什么比，有什么可比的？他们都不想想，要没有我们警察保护着社会稳定和安全，他上哪挣钱去？
曹建军不服，想说什么有被王守一抢了过去：你要相信你就是一好警察，这价值没人能比，你在我们所里就是一宝贝，这谁能比？
王守一说完扫了一眼杨树，杨树的表情却是不以为然的。
王守一：要比你跟杨树比，一个博士生，各种大好前途放着，人家不选，就是愿意到基层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还虚心给你当徒弟，瞧瞧这境界，这才应该比。
曹建军听着这话，怎么觉得味儿不太对，刚要说什么，陈新城，李大为走过来。
王守一没给曹建军机会，直接跟他俩打招呼。
王守一：新城，快快快，我正等你俩哪。
王守一又对曹建军和杨树：你俩早点休息吧。
曹建军还想说：所长……
王守一：先休息，找时间再聊。你要有定力，要自信，别瞎比。
曹建军有点想反驳，王守一已经甩下他俩，把陈新城和李大为让进屋里。
三人坐下
王守一：摊上事儿啦。
陈新城叹了口气，李大为并不觉得又什么问题。
王守一：我刚跟屯后庄童所通了个话，人家很帮忙，说是那叫什么来着？
陈新城：谁？
李大为：王建国。
王守一：对，王建国的医保，两年都没交保费了，不过童所说，已经打好招呼做好工作了，只要补交上欠款，医保马上就可以用。
陈新城：说得好听，人就是他辖区的，他把钱先垫上，医保能用了咱还犯啥愁。
王守一：不能这么说吧，毕竟人犯事儿是在咱这儿地界，怎么能推给人家
陈新城：不推不推，就算补交上医保，那也不是百分百报销吧，而且他得的是肝硬化，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守一也犯愁：要么说哪。
陈新城：我们回来时医院已经说了，明天再不把住院费交了，他们就把人抬到咱们派出所来了。
王守一：那不能够。
陈新城：那你所里就得先把支票给人家押上。
王守一：所里又不印支票。
陈新城：那怎么办？
王守一：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当务之急就是把他家人找到啊。
陈新城：是要找到，但你说得要先回所里跟你商量商量，汇报汇报。
王守一：别急别急，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找他家属去。
陈新城：医院要交住院费怎么办？
李大为：我就想不明白了，凭什么非得咱们垫住院费。
王守一：你住嘴，我来想办法。
6-19夜 内 派出所办公区
陈新城、李大为从二楼下来。
陈新城：王建国儿子家庭住址你都查清楚了。
李大为：大概没问题了。
陈新城：什么是大概？法律的事能是大概吗？
李大为：我马上精准，回所就是为了进一步精准。
陈新城：你赶紧的，我在车上等你。
李大为：车上等我？咱今天就去找他？
陈新城：你觉得这事还能拖到明天吗？
李大为：不能。
陈新城：怎么废话这么多。
陈新城没在搭理，走向门外。
李大为赶紧跑到自己办公桌前，开电脑。
6-20夜 内 派出所调解室-派出所接警处
李大为找好地址，迅速要出门。
路过调解室，看到门开了一个缝，李大为好奇走过去，果然看到赵继伟躲在门一侧角落里睡觉。
李大为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李大为刚关上门，身后传来叶苇的声音。
叶苇：赵继伟在里边睡觉吧。
李大为不太情愿地：嗯。
叶苇并没有深究这事，问：听说你们在附近租房子了。
李大为：对，上班方便。
叶苇：不能带上赵继伟吗？
李大为：问过他，第一时间就问过他吧，他说他住亲戚家，不用租房。
叶苇：哦。
李大为：教导员，还有事吗？
叶苇：李大为，我不太懂你们九零后零零后的交流方式，我就用我自己经验推理，要我长时间住在亲戚家，哪怕是哥和姐一样的亲戚，也会不方便。
李大为：那是。
叶苇：再者，以你们见习警员的收入，自己留点，再给家里点，要再想租房住，都会有点紧张是吧？除非像你这样有父母资助。
李大为：我也困难，多大了还能啃老，所以我才找杨树夏洁合租。
叶苇：那赵继伟不愿意跟你们合租是什么原因哪？
李大为：他还是嫌贵呗。
叶苇：嫌贵这是其一。
李大为：我明白了教导员，我明白了，我来解决，我师父还在车上等着，我得赶紧。
李大为匆匆离去。
叶苇：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
接警台电话响起来。
接警员：八里河派出所。什么？收到，收到。
今晚值班的叶苇走了过来。
接警员：教导员，金宝街发生了械斗，参与的人不少，情况紧急。
叶苇：留下两个接警的，其他的，马上行动。
这时，接警台又响起来。
接警员：八里河派出所。收到，收到。教导员，二马路有人打架，动了刀子。
叶苇叹气：今晚这是怎么了？小王小林，你们去二马路。有刀，注意安全啊。
一警察：教导员，金宝街是械斗，人去少了怕是不行。
这时，不知赵继伟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赵继伟：教导员，还有我。
叶苇（证实了赵继伟确实住在派出所，看他的眼光变得和蔼不少）：辛苦了，走吧。
赵继伟跟着一起跑出发。
6-21夜 外 街道
一大一小两辆警车鸣着笛开出去。
6-22夜 内 警车内
车上，叶苇随便回头，发现张志杰。
叶苇无比吃惊：志杰，你什么时候上的车。
张志杰开玩笑：我就没下过车。
叶苇：今天没你的夜班。
张志杰：不都这徒弟害的，他都来了我能不来吗？
6-23夜 外 金宝街
一场械斗正在进行，叶苇和张志杰带着警察们冲了进去，努力把双方分开。
（声画分离）
【微信画面】
李大为：赵继伟，之前跟你说过咱们合租的事，客厅租800确实有点贵，我改租400，实在不行300也可以，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哪也别总住亲戚家，也不方便，咱俩叫互相帮忙。
【微信画面完】
（声画分离完）
赵继伟死死地抱住了一个，有人冲上来冲着他拳打脚踢，赵继伟不声不响地拼命把抱着的人往外推。
6-24夜 内 警车内
李大为开着车，陈新城副驾打着盹。
（声画分离）
赵继伟：行啊，算我帮你个忙吧，那就400，我帮人帮到底。
（声画分离完）
6-25夜 内 警车内
警车后面关着两个闹事的。
前面一路欢声笑语，大家在议论刚才的警情。
警察甲：好家伙，那家伙劲还真大，差点儿把我胳膊掰断了。
警察乙：教导员，您不是带枪了吗？哪怕掏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呢？
叶苇笑了起来：枪好掏，怎么收起来？我那枪里，根本没上子弹，吓唬人的。
（声画分离）
李大为：那你就再帮我个忙，以后屋里轮到我打扫卫生，你就替我了，你只要答应，今天就可以入住。
（声画分离完）
赵继伟坐在后面打着瞌睡，身体突然一滑，滑到了地下，就在地下睡着了，叶苇怜悯地看着他。
叶苇拿出自己的外套披在赵继伟身上。
6-26夜 内 某小区王刚家门口
（声画分离）
赵继伟：你占便宜没够是吧？这样吧，我还会做饭，我给大家做饭，你就收我300租金，怎么样？
（声画分离完）
李大为在现实对着手机回答：行
陈新城：什么行？
李大为举了举手机。
陈新城：干活。
李大为敲门，门开了个缝。
陈新城拿着警官证。
陈新城：八里河派出所的。你是王建国的儿子王刚吧？
王刚一听这话：你们找错人了
王刚说完就把门关了。
陈新城、李大为懵逼了
陈新城问：你没搞错吧？
李大为再看一眼手机：没错啊。
说完自己上前敲门。
王刚开门：不是跟你们说不是不是了吗？家里有老人孩子，能不能不要打扰我们？
李大为：请问您叫什么？
王刚：你管我叫什么？
陈新城：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王刚还想坚持。
陈新城：公民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询问，这是法律规定。
王刚犹豫了一下，往门里看了看，用自己身体挡住门，出来把门关上。
王刚：咱下楼说。
6-27夜 外 某小区王刚家楼下
王刚：我姓齐，我叫齐刚，跟你们说的王建国没一毛钱的关系。
陈新城：身份证。
王刚：我已经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李大为：我们了解过了，不管你现在姓什么，你原来叫王刚，原住址屯后庄，因为家庭纠纷，您带着您母亲搬出来住了。
王刚一愣，一时接不上话。
陈新城：不管搬到哪里，不管改什么姓什么，你跟王建国的事实父子关系是改不了的。
王刚突然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在陈新城李大为眼前晃。
王刚：看见没，我跟那给叫王建国的早就断绝父子关系了，签字画押。
陈新城接过那张纸，上面手写着：自即日起，王刚和王建国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日期：2015年3月6号，签字人：王刚，王建国。
李大为：人要讲良心，不能亲人一得绝症就六亲不认了吧。
陈新城制止：李大为。
王刚：讲良心？好啊，好啊，你们相信那老不是东西的话，那我就六亲不认了，你快走吧。
陈新城：你家的事我们确实不该论对错，我们也说不出个对错，但不管怎样，他是你爸，你爸肝硬化了，住院了，您是他儿子，就得对他履行赡养义务。
王刚从陈新城手里抢过那张纸，继续摇晃。
王刚：看见了吗？断绝父子关系了。还有，我妈跟他离婚书就在法院放着，他不去签字不去拿，那是他的事儿。
李大为：这话怎么听着耳熟……
陈新城：什么？
李大为：没什么。
王刚：我告诉你们，那个老混蛋爱说什么说什么，他的事我肯定听也不听，更不可能管，说我不管老人，说我丧尽天良，没所谓，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一点也没觉得我丧尽天良，我还说了，对那老混蛋，就应该丧尽天良。
陈新城：不能这么说话吧，他就是十恶不赦，也是您父亲。
王刚：我没这样的爸。
李大为越发觉得耳熟。
陈新城：父子有矛盾，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是眼下……
王刚：别给我讲道理，你们赶紧走，别指望我会管那老混蛋，说我不履行赡养义务，我还就不履行了，能把我怎么着吧？不然你们就把我抓起来。
陈新城：王刚，你不要激动……
王刚：你们赶紧走，你们不走我回了，你要是再来敲我家的门，我就投诉你们扰民了。
王刚自己回到单元门里。
陈新城：什么人？
李大为：屯后庄所的人确实介绍了那个爹，那个王建国确实有些问题。
陈新城没好气地：谁没问题？不能有问题就不管他爸的死活了吧？
陈新城说完自己往车上走。
李大为：师父我就是您的出气筒是吧？
李大为也跟了过去。
6-28夜 内 警车内
夏洁开车，程浩副驾驶。
夏洁：对了师父，卖淫案嫌疑犯的那个孩子被社区工作人员送到福利院了。他们想让咱们问问孩子还有没有其他家人。”
程浩：行，我托局里的同志问问。
夏洁高兴地：好，谢谢师父。
程浩：夏洁，这是社区工作人员让你问的？
夏洁迟疑了一下：是我主动提的……如果他有其他亲人，在亲人身边长大总是好些。
程浩又看她一眼：夏洁，作为过来人，我得提醒你，做警察，还是不要掺杂太多个人感情。
夏洁：是，我知道了师父。
程浩转换语气：对了，听说你离家出走了？
夏洁无奈，苦笑：我妈又把电话打到谁那儿了？
程浩：她跟所里的人都熟。
夏洁：如果是这样，我肯定不回去，反正也租了房子。
程浩：以我对你妈妈的了解……你拧不过她的，主要是也没必要。你回去跟她聊聊，然后大大方方地搬出来自己住，没必要闹僵。
夏洁：我是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让她改变……
程浩：想法挺好。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雄心壮志，觉得能改变这个改变那个，到了现在这年纪才发现，别说改造别人了，就是想要改改自己的小毛病，都做不到。呵呵。
夏洁琢磨。
程浩：我送你回去。
6-29夜 内 夏洁家客厅
夏洁开门进来，客厅灯火通明，就看到母亲在收拾行李。
夏洁惊：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夏母：我还是去青岛吧，别在你眼前招人烦啦。
夏洁不好意：妈，对不起，昨天是我态度不好。
夏母勉强笑笑：我也想通了，你大姨说得对，就是我一天到晚一人在家瞎琢磨琢磨出的问题。你长大了，有自己打算安排，我按照我的想法管着你，你答应了我的你心烦，你不答应我的我心烦，事儿也不一定能解决，所以还不如我去海边散散心。
夏洁：您真这么想的？
夏母：那我还能怎么想？
夏洁看到母亲神色还挺平静的，于是放心了一些。放下自己的包。
夏洁：那我来帮您收拾吧。
母亲在一旁坐下，看着。夏洁客厅内外跑着拿东西，看起来，在生活中，夏洁也事实上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夏洁一边收拾，还一边叮嘱着。
夏洁：妈，这几贴膏药放在这儿，万一您腰疼犯了的话用得着。这是防蚊水，放在您梳洗包里了，疗养院毕竟在海边，可能有蚊子。对了，这个，您拿上。
说着，夏洁拿起了手机，操作了起来。
夏洁：妈，我给您转了些钱。
夏母：青岛有你大姨，我花不了什么钱。
夏洁：妈，就算有大姨，您还是别麻烦人家才好。这些年大姨没少为咱们家操心。
夏母（看了看手机）：你才工作，哪来的这么多的钱啊。
夏洁：发工资了。我也花不着什么钱。派出所吃饭不花钱，警服都是发的，穷家富路，您还是带上，和大姨一块出去，千万别叫大姨为您花钱。
夏母：唉，以前你爸活着的时候……
夏洁：妈，咱们不提我爸，咱娘俩不也挺好吗？有我呢！
夏母：就是因为有你，妈妈想说干警察累不累的都不是大事，这不安全，让我整天提心吊胆。你想干警察，也算是你爸的遗愿，我不能拦，我也拦不住，但咱们可以向局里提出来，给你换一个坐办公室的、清静的、不加班的工作也行啊。
夏洁：妈，咱能不说这个了吗？早点收拾完行李早些休息，明天旅途还要受累。
夏母：好，不说啦。其实我也矛盾，妈好几年不上班了，如果你不当警察了，咱们和局里的联系岂不是断了？所以也不是不当警察，只是换个工作岗位。
夏洁：妈，您真得休息了。
说着，夏洁硬是把妈推回卧室。
6-30夜 内 合租公寓李大为卧室-客厅
深夜，李大为睡得极其难受的感觉，客厅传来赵继伟如雷鼾声。
李大为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往客厅去，嘴里还说着。
李大为喃喃自语：不都说好人有好报吗？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客厅
李大为从卧室冲出来。
李大为：赵继伟，地震了啦！
李大为喊完话才看见杨树坐在沙发边上，附身等着赵继伟，李大为这一声怒吼根本没有撼动赵继伟。
李大为：你也睡不着。
杨树：这呼噜打得我床都在抖。
李大为：他这练了多少年功练成这样啊？
二人跑到赵继伟床前，推他，打他，吼他，用卫生纸卷成卷儿插鼻孔里，赵继伟仍烂睡如泥，就是不醒。
李大为和杨树大眼瞪小眼。
杨树：人是你弄进来的，你必须负责。
李大为：我怎么负责啊？我总不能把他鼻子堵住。
杨树：让他睡你那个小书房，把门堵上，声音会小点，你住客厅。
李大为：什么？
杨树：他这也是很久没睡踏实觉，才打成这样的。你让他去你床上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
杨树说完回屋。
李大为没办法，把赵继伟扛起来，扛进了自己房间。
6-31夜 内 合租公寓李大为房间
李大为把赵继伟丢到自己床上，赵继伟连个姿态都没换，继续睡。
6-32夜 内 合租公寓客厅
李大为愁眉苦脸地躺在了支在客厅的小床上。
李大为声声叹口气：哎，自罪孽，不可活。
6-33日 外 一小区里
新的一天。一大早曹建军和杨树已被几个群众围着。
群众：
光我们小区就丢了七辆了。你们警察干什么吃的啊？
就是啊。发生了案子光来登个记有什么用？你们不登记我们也知道电瓶车丢了呀。
曹建军笑嘻嘻的，无论群众对他说什么，他都陪着笑，耐心地解释：大家放心，大家放心，我们所已经为电瓶车丢失案建了专案组，具体由我来负责。请大家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把罪犯绳之以法的。
杨树站在旁边，看着小区里的电瓶车充电桩想着什么。
杨树电话响。
王守一：杨树，你师父哪，他怎么不接电话。
杨树：我叫他，师父，所长电话。
曹建军赶紧跑过来：所长，所长，没听见，正在跟群众……
王守一打断：别废话了，赶紧回来吧，看你处理的事，遛狗那一家子把派出所围了，赶紧给我回来。
电话挂了。
曹建军愣了，杨树也知道发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