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领水县到双桥镇的距离并不远，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警车停在了双桥镇派出所的大门前。
潘所长带领徐飞到大门口迎接罗海风和刑警小刘。
潘所长见到罗海风和小刘之后，热情地和二位刑警握手，之后就向两位刑警介绍徐飞：“这位是双桥镇派出所的徐飞。”
徐飞和二位刑警握手。
潘所长又说：“徐飞他对于破大案的兴趣很浓烈啊，他平时也在自学犯罪刑侦学和犯罪心理学。”
潘所长极力在二位刑警面前说徐飞的好，一来是徐飞查到了珠宝抢劫案的重要线索，徐飞给他长脸了；二来他也有真心向两位刑警推荐徐飞的意图。
一听潘所长说徐飞在自学犯罪刑侦学和犯罪心理学，罗海风对徐飞倒是很好奇。罗海风笑着道，“许警官，你还自学这两门课程？”
徐飞不好意思地点头，“是。”
“这两门课程都挺难的，特别是犯罪心理学，你学得懂吗？”
徐飞谦虚道，“勉勉强强吧。”
潘所长见罗海风对徐飞发生了兴趣，觉得几个人站在派出所大门前也不合适，便说：“罗队长，要不咱们去办公室聊。”
罗海风笑着点头，“好。”
潘所长带着两位刑警和徐飞走向他的办公室。
罗海风跟在潘所长身后走着，一边跟徐飞说话：“徐警官，你还能看犯罪心理学这样的书，这种高深的课程，我都没学过。”
徐飞不好意思道，“我就是随便学学。但这门课程更多的需要实践，我常年在派出所工作，接触不到刑侦大案，也更难接触到那种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所以我只是光有理论知识，实践远远不够。”
罗海风用手拍拍徐飞的肩膀，“徐警官，你谦虚了。”
潘所长推开办公室的门，“罗队长，你们都进来聊吧？”
罗海风、刑警小刘和徐飞走进所长办公室。
潘所长走到办公桌边，从办公桌上拿出四个水杯，倒了四杯水。
罗海风等三人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潘所长把水杯一一递给三人：“喝水。”
罗海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徐警官，谈谈案子吧。”
徐飞点头，“好。”
徐飞便把调查到的线索详细讲给两位刑警听。
罗海风思索了片刻，“你能确定三个劫匪在上周星期六的下午是开车去了大桥头村或水湾村吗？”
徐飞解释道，“劫匪开车要不去大桥头村，要么就去水湾村。根据......目击人提供的线索，当天下午他看到劫匪开着桑塔纳是向着去水湾村和大桥头村的方向去的。目前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只能进行这样的判断。”
“案发当天，劫匪开的桑塔纳，车走的那条土马路只能开进大桥头村和水湾村这两个村子对吧？”
徐飞点头，“对。双桥镇的那条土马路，通往的只有这两个村。”
罗海风点头，“那么现在我们调查的方向，就锁定这两个村。”他冲着刑警小刘道，“小刘，明日我们去两个村走访调查。”
刑警小刘点头，“嗯。”
潘所长看看一旁的徐飞，忙说道，“许飞也可以跟你们一起，协助你们调查。徐飞对双桥镇一带的情况，比你们熟悉。”
罗海风看看徐飞，点头，“行，徐警官，那你就协助我们调查。”
徐飞笑着点头。
罗海风又说，“明日进村调查，一定要谨慎，不要打草惊蛇。三个劫匪很可能就住在村子里面。如果三个劫匪聪明的话，他们定然是不敢开车进村的。”
徐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晚上，蔡小芬和张振都躺在床上，两人都没睡着。
蔡小芬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要是你们父子的关系，一直都能像今晚这样，那就好了。”
张振哼了一声，“那你就是想得太天真美好了。”
蔡小芬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孩儿他爸，你的脾气能不能改一改啊。”
张振侧身随着，“我都一把年纪了，你还叫我怎么改？”
“你要是脾气好一点，我们家也能父慈子孝。”
张振从床上坐起来，背靠在墙边：“我何尝不想父慈子孝，你以为我整天就想着跟咱儿子吵架吗？我不想跟他吵架，我也不想打他。可这孩子真是太不让人省心啊。......我，我是怕他学坏啊。我是真担心他啊，他都17岁了，放在以前，都能娶妻生子了，他也该成长了。他不该这么一直浑下去了啊。”
“小磊，他的品行实际上不坏，他应该能够学好的吧。”
张振瞥了一眼妻子，“但愿吧。”
张振又躺倒在床上，“睡吧。明日我还要去双桥中学。”
4
上午，一辆车缓缓驶入了一条土马路。土马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车在土马路上开得并不平稳。
车上坐着刑警罗海风、刑警小刘和民警徐飞。罗海风坐在驾驶座上，他在徐飞的指引下开着车。徐飞坐在罗海风的旁边。
徐飞盯着前方的土马路说：“路上有轮胎印。罗队长，你可以把车开慢一点，顺着轮胎印向前开。”
罗海风说，“你怀疑路上的轮胎印是三个劫匪开的桑塔纳留下来的？”
“路上的轮胎印，明显是桑塔纳一类的小汽车留下的。平时很少会有小汽车会开到这样的土马路上来。”
“你说的不错。”
罗海风把车顺着土马路一直开，直到在土马路上不见了轮胎印他才停下了车。
罗海风下了车，用手打开车门，“下车看看。”
罗海风下了车，他站在土马路上看着前方的村子，问徐飞，“前方是哪个村子？”
徐飞抬头望了望前方的村子，“前方是大桥头村。”
“大桥头村？”罗海风收回目光，低头往土马路周围看了一圈，“轮胎印在这里消失了，这证明三个劫匪并没有把小汽车开进村子。”他朝着近处的一块玉米地望过去。
玉米地里种的都是玉米。
罗海风走到玉米地旁边，低头看见了地上的轮胎印。轮胎印是向着玉米地的深处延伸的。
罗海风用手顺着轮胎印一直向前，他的身后跟着刑警小刘和徐飞。
三人终于来到了玉米地深处，他们转头，看见在玉米地中有一处缺口，三人抬眼把视线望向玉米地中，看到在玉米地中停着一辆小汽车。
罗海风走到小汽车边，认真看了看小汽车，“确实是一辆桑塔纳。”
刑警小刘激动道，“这应该就是三个劫匪开的那辆桑塔纳。就是车上没有车牌号。”
徐飞低头看看小汽车，确实没看到车牌号。
罗海风说，“劫匪肯定把假车牌号带走了。车上有明显的撞车的痕迹。”
随后他从身上拿出潜逃的桑塔纳牌汽车的照片，他看看面前的小汽车，又看看手中的照片，“样子差不多，这应该就是三个劫匪的车。”
徐飞来到车窗边，车窗上的玻璃坏了，在坏掉的玻璃中间有一个比拇指略小的洞，徐飞问，“这是子弹打出来的吗？”
刑警小刘来到徐飞的身边，低头看了看车窗上的小洞，“是。按这子弹的大小，可以推测，子弹是从万哥手枪里打出来的。”说着，刑警小刘望了望一旁的罗海风。
徐飞问，“万哥也是刑警？”
刑警小刘解释道，“万哥，是万杰警官。三个劫匪抢劫珠宝的那天，万杰曾开车去追逐过三个劫匪的车。”刑警小刘用手拍了拍面前的桑塔纳，“应该就是这辆桑塔纳。”
罗海风收起照片，来到车窗边，看了看车窗，“案发当日，万警官和劫匪的车展开过一场激烈的追逐战，万警官在追逐劫匪的过程中，跟劫匪发生过枪战。三个劫匪手里也有枪，三个劫匪也对万杰警官开过枪。事后，我们检查过万杰警官的警车，几面警车的车窗都被子弹打碎了。我们警方还在警车里找到了一枚子弹的蛋壳。三个劫匪所用的枪是那种鸟枪，这种枪威力大，但是命中率不高。”
徐飞问，“三个劫匪有几把枪？”
“根据我们目前的调查，应该只有一把枪。他们用这枪打伤过两个珠宝店的员工，万杰警官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罗海风说起万杰警官的时候，他的情绪显然是有些激动的。
“这几天我也听所长说起过这起案子，没想到受伤的刑警就是万杰警官。”徐飞对于万杰警官是很敬重的。徐飞又问，“万杰警官，他没有生命危险吧？”
“生命危险？”刑警小刘问徐飞，“队长，万哥他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生命危险，应该没有。”罗海风回答。
“那万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刑警小刘担心万杰警官。
罗海风安慰道，“小刘，你放心，相信万杰能够醒过来的。”
刑警小刘用手重重地砸在小汽车上，“这次三个劫匪都逃不掉！”
徐飞看看刑警小刘，又看看一旁的罗海风，“万杰警官，他开了几枪？”
“事后，我们检查过万杰警官的手枪，他的手枪里少了三颗子弹，他应该对劫匪开了三枪。”罗海风说。
“万警官一枪打中了车窗，”徐飞趴在车窗上，认真看了一会儿，“根据子弹的弹道分析，子弹应该伤不到车中的人。”
罗海风看看车窗上的弹洞，又看看徐飞，“子弹打偏了。”
刑警小刘低头，看着小汽车侧门的底部，侧门底部有一个小拇指一般大小的洞，“还有一个弹洞在这里。”
徐飞和罗海风低头，把视线看向弹洞。
刑警小刘打开小汽车侧门，看着车座，“子弹穿过了车门，嵌入了车座中。”
罗海风趴在车门边，看到一颗子弹卡在车座座椅腿的位置，他吩咐刑警小刘道，“小刘，把子弹小心取下来带回去。”
刑警小刘点头，“是。”
刑警小刘把子弹从椅子腿中取出，把子弹装在了证物袋中。
徐飞和罗海风则打开车门，在车里面寻找线索。
罗海风在座椅下面发现了几根毛发，他从身上拿出证物袋，小心翼翼地用手拿起毛发，把毛发放在证物袋中。
刑警小刘拿着证物袋，看着证物袋中的子弹道，“子弹确实是从万哥的手枪里打出来的。”
“这辆车肯定就是劫匪的车，车停在大桥头村的村外，说明劫匪应该就是大桥头村的村民。”罗海风说。
......
大桥头村，程四家。
“我们是先去派出所，还是先去学校？”程四老伴吃着饭，一面问。
程四说，“先去学校吧。”
程四老伴点点头，“先去学校找朱老师。”
吃过早饭之后，二人就关门出发去小镇了。
......
罗海风、徐飞和刑警小刘三人走出玉米地，他们重新站在了土马路上，罗海风看着前方的村庄说：“三个劫匪回村，我们去村里面定然能够查到一些线索。”他回头看看停在路边的车，说，“我们就不开车进村的，以免打草惊蛇。”
徐飞点头，认为罗海风的话有道理。
刑警小刘道，“那走吧，我们进村。”
路上，罗海风问徐飞，“小徐，你对这村里面的情况熟悉吗？”
徐飞说，“我在这村里面倒是认识一些人。”
“我们进村打探劫匪的情况，你觉得我们应该去找谁比较合适？”
“去找村长比较合适。这村的村长我跟他有过几次交集，他对大桥头村的情况也最了解，我们可以去找他。”徐飞说。
“就是不知道，这村长跟劫匪是否有交集，我只是害怕打草惊蛇。”罗海风说。
徐飞点头，他认为罗海风的顾虑是对的。
罗海风等三人沿着土马路，向村子走去。
三人刚走到村口，就遇到了程四老两口。
“徐警官。”程四客气地向徐飞打招呼。
徐飞问，“你们这是要去镇上？”
程四说，“我们去双桥中学找朱老师问问明亮的情况，听说明亮的失踪跟一个叫张磊的学生有关。”
听了程四的话，徐飞心中感觉事情不妙。
他预感张磊一定会遇到麻烦。
徐飞说，“张磊这个学生，我已经调查过他了。他确实跟程明亮同学有些过结，但他与程明亮失踪无关。”
程四又问，“学校传言，说我孙子程明亮死了，被人杀了。徐警官，你认为我孙子他......”
徐飞安慰道，“那就是学校的谣传，当不得真的。你们也不要去听学校的那些谣传。”
程四点头，随后又问，“徐警官，你们到村里面去，是为了调查我孙子的事的吗？”
徐飞想说不是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是。我们想再去村里面问一问，希望能够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徐警官，你们幸苦了。”程四感激地说道。
“程老，能问你个事吗？”徐飞问程四。
“徐警官，你想问什么？”程四说。
“村子里外出打工的人，应该很多吧？”徐飞问。
程四点头，“是，很多。村里面半数以上的人都出去打工了。”
“最近这几天，有外来人员回村的吗？”徐飞又补充道，“就最近这几天回村的人。”
程四想了想，“最近这几天？”他看了一眼一旁的老伴，“最近这几天，有谁从外地回来了？”
程四老伴摇头，“从外地回来的人？没有吧。”
“应该没有。”程四也摇头，“最近为了找孙子，村里面的人，我们差不多都见过，都问了他们关于明亮的事，他们也都不知道明亮的下落。”
“那最近有谁去过县城？”徐飞又补充道，“或者说，是谁在县城里打工的。你们村，有人在县城打工吗？”
“有。”程四不假思索的回答，“张克明。”
一旁的刑警罗海风和刑警小刘都盯着程四。
罗海风问：“这个张克明之前是在县城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