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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看着照片，很肯定地点头，“我见过。”
“你见过照片上的车牌号？”徐飞又问。
张磊想了想，再次点头，“是的，就是这个车牌号，我记得这个车牌号。渝Y-A458，就是这个车牌号，没错。”
“你是在什么时候看到这辆车和这个车牌号的？”徐飞抬头看了张磊一眼。
张振在一旁提醒道，“张磊，你认真想一想，然后认真的给你表哥讲你看见车和车牌号的经过，一定不要有遗漏。”
徐飞见张磊有些紧张，便说，“张磊，你不要紧张，你放轻松。你等一等我。”
徐飞站起来，他来到卧室，他走到书桌边，从书桌上拿起笔和笔记本，然后他来到张磊面前，坐下，“张磊，现在你可以说了。”
张磊看看徐飞，然后吃了一颗葡萄，一边说：“我是在上周星期六的下午在土马路上看到这辆车的。”
“土马路？”徐飞说，“这么说，这辆车开去了农村？”
张磊想了想，“是。那条马路应该是通往大桥头村和水湾村的路。”
大桥头村和水湾村有土马路通往双桥镇，这便于两个村的人行走。土马路在下雨之后，路上坑坑洼洼，非常不便于行走；然而有土马路总比没有强。
大桥头村和水湾村都是双桥镇管辖的乡村，两个村离双桥镇也较近。
徐飞低头，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上：大桥头村和水湾村。
徐飞抬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上周星期六下午，你还去了大桥头村或水湾村？你是在星期六下午的什么时候去的？”
“大概是星期六下午的六点多钟。”张磊从嘴里吐出一片葡萄皮，认真说道，“那天下午，我跟程明亮打架之后，我骑车回到家。回家之后，我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我在家里面听了一会儿磁带。”
“什么样的磁带？”徐飞问。
“就是小虎队的音乐磁带。”张磊看着徐飞说。
徐飞低头，用笔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你继续讲。”徐飞道。
张磊便继续讲，“我在房间里听磁带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担心，”张磊瞥了一旁的张振一眼，“我担心爸爸晚上回家，看到我脸上的伤，又揍我一顿。我脸上的伤太明显了，也不太好掩盖。我呆在房间里，越想越害怕，最后我连小虎队的歌也听不进去了。我突然来到窗边，看到傍晚天边的火烧云，那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实在是太美了。我有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火烧云了。我便决定离开家，去外面看火烧云，这个念头在我的心里异常强烈。其实，那天下午我也非常想离开家，我还想晚点回家，主要是害怕爸爸看到我脸上的伤。”
张磊说着，又瞥了张振一眼。
张振在张磊讲话的时候，他一直在吃着葡萄，这个时候张振突然停下吃葡萄的动作，他也看着张磊。
这让张磊心里感到害怕。
徐飞见张磊不说话，便催促道，“张磊，你继续讲。”
受到徐飞的提醒，张磊才反应过来。他继续讲，“我离开了家，骑着自行车去追逐天边的火烧云，那火烧云真是太美了！”张磊说着，突然发出感叹。“我最终骑着骑行车，进入了一条土马路，土马路上坑坑洼洼的，不太好骑车。我便下了车，推着自行车走。我推着自行车刚走了没多久，身后一辆桑塔纳汽车，”张磊看看徐飞，“就是你刚才让我看的那张照片上的那辆车，我记得那辆车的样子。那辆车从我身边开过，汽车正好从一滩水洼中开过，一时间水花四溅，泥浆溅得我满身都是。我气得想开口骂人，可这辆车从我身边一溜烟开远了。我当时望着汽车看了好久，我清楚的记住了汽车的车牌号，车牌号就是渝Y-A458。汽车开远了，我也没有了再追逐火烧云的兴致，我便打道回府了。我回家的时候，天也差不多黑了。我回到家，看到我妈，就问我妈我爸回家没有？我妈说，我爸晚上加班。对于我来说，这是个好消息，我当时差点跳起来。”
张磊瞥了张振一眼，突然闭嘴了。
徐飞看了一会儿张磊，他清楚在张磊的心里，他是非常害怕爸爸张振的。
徐飞问：“那辆车最后是去了水湾村还是大桥头村？”
张磊摇头，“我当时没太注意。”
“你知道程明亮是住在大桥头村的吧？”徐飞问。
受了徐飞的提醒，张磊这才想起来程明亮是住在大桥头村的，他点头，“是。”
“那你在上周星期六的下午去大桥头村，你的本意并不是去大桥头村找程明亮，对吧？”徐飞试探性地问道。
“对。”张磊有些懵。“表哥，你还是怀疑我？”
“我就是问问。”
张振突然意识到什么，便问：“小飞，你怀疑程明亮的失踪，跟你表弟有关？”
徐飞马上解释道，“姑父，你别多想。我刚才就是随便问问。”
“你真的只是——”
徐飞点头，“就是随便问问。”
张振厉声对张磊说道，“张磊，在你表哥和我面前，你可要说实话！你说实话，我们也好帮你！”
张磊把脸扭向一边，“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爱信不信。”
“张磊！”张振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踢在张磊的身上，“你给老子好好说话！”
张磊的身子从凳子上滑下，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徐飞站起来，冲着张磊道，“哎呀，姑父，你怎么又动手打人了？”
“我不打人？”张振看着张磊，“我不打他，这小子不说实话。”
徐飞赶紧把张磊从地上扶起来。
张磊被扶起来后，他激动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你爱信不信！”
徐飞大声说，“我信，我信！我认为，表弟他说的就是实话，他应该不会骗我。”
“你小子说的最好是实话。”张振看着张磊道，“我可提醒你小子，程明亮失踪这事，可不是小事，这背后涉及到两个家庭......”
他很想跟张磊把这事背后的厉害关系说清楚，可他又突然觉得，他跟张磊把这事说不清楚。
张磊气愤道，“爸，我也懂这事背后的厉害关系，你别当我啥也不懂！”
“你懂就好。”张振说。
徐飞来到张振的身边，“姑父，你坐下，坐下说话。”
张振便坐下。
徐飞来到椅子边，他也坐下，“张磊，你也坐。”
张磊便坐下。
徐飞说，“我相信表弟说的话，他也十七岁了，应该明白这事的利害关系。是吧，表弟？”
张磊点头。
“吃葡萄。”徐飞觉得屋子里的气愤有些尴尬，便冲着张家父子道。
张振用手抓起一把葡萄递给张振。
张振用手接过葡萄，吃着。
徐飞又抓一把葡萄给张磊。
张磊也接过葡萄，吃着。
徐飞低头，看看笔记本上记录的内容，他还想问一些问题，可一时又不知道问什么了。
徐飞合上笔记本，只好说，“张磊，这次你给我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你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表哥，我也很想帮你。”张磊说，“我也希望你能帮帮我，帮我找到程明亮，查清这件事，还我清白。”
徐飞笑道，“表哥会尽力。”
张振看看儿子张磊，儿子张磊刚才说的话，是让他很满意的。“小飞，拜托你了。”
“一家人，不必那么客气。”徐飞客气地说。
张振问，“小飞，你还有什么要问张磊的吗？”
徐飞说，“没什么要问的了。”他又对张磊说道，“张磊，关于程明亮的案子，和桑塔纳汽车的情况，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张磊摇头，“没有。”
“那你以后有相关线索，可以立即来找我。”
张磊点头。
张振站起来，“既然没什么问的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徐飞点头，“行。我们一路吧，我这也正要去派出所。”
张磊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线索，徐飞要第一时间把相关线索向所长汇报。
徐飞和张家父子一起离开家，离开家的时候，他特意让张振提着一袋葡萄离开。
三人一起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路，到岔路口的时候，徐飞骑自行车去了派出所，张家父子俩继续向家的方向走。
路上，张振一边推着车，一边说：“张磊，我知道你恨爸爸。”
张磊瞥了张振一眼，他的眼神代表着他对爸爸张振的恨。
张振继续说，“你要恨我，你就恨吧。虽然爸爸也很想让你不恨我，但爸爸也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能不恨我。”
张振又瞥了儿子一眼，“你要恨我，你就恨我吧。你在学校读书，爸爸希望你能够认真读书，至于你能学进去多少......你能学多少，就学多少吧。你一点也不学习，爸爸我也把你没有办法。不过，爸爸还是用我的经验告诉你，多学一点知识，对于你将来肯定是有好处的，那怕是多认识一个汉字。爸爸知道，爸爸脾气不好，爸爸经常打你，爸爸也知道，爸爸这样做不对。爸爸很想改正，爸爸其实也不想打人，但你爸爸我可能就是有病，爸爸要改掉我的暴脾气，肯定一时是没法办到的。”
张磊突然盯着张振看了一会儿，他觉得面前的父亲跟他往常有很大的不同。刚才这些话，他从来没有从张振的口中听到过。
父子俩的眼神突然相遇，二人四目相对。张振继续说，“张磊啊，如果你能学好，爸爸也不希望打你啊。你应该知道你爷爷的脾气，你爷爷的脾气也暴躁，爸爸小时候也没少挨你爷爷的揍。爸爸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你，你也知道爸爸没读多少书，所以爸爸只能沿用你爷爷对你爸爸我的教育方式去教育你。但爸爸其实不想打你，爸爸打你，你会恨爸爸，这对爸爸没有好处。你毕竟是爸爸的儿子啊，爸爸再混蛋，也不希望自己的亲身儿子恨我啊。爸爸之所以打你，主要是因为你犯错了，当然爸爸有时候打你，主要也是因为爸爸的错。张磊啊——”
张振转头看着儿子，张磊推着自行车默默走着。
张振见儿子不搭话，便又叫了一声，“张磊啊。”
张磊抬头，看到了父亲的眼神，便说，“爸，你说。”
张振便继续说，“爸爸当初托关系送你去双桥中学念书，爸爸是希望你能够做个好人。爸爸不希望你过早的接触社会，跟社会上的那些小混混混在一起。你在学校念书，总是要比你过早出身社会要好一些。爸爸知道你不想读书，但爸爸还是希望你在学校里念完高中，就算是你恨爸爸我也行，反正爸爸不会让你过早踏入社会。爸爸希望你能够学好，未来也成为一个好人。只要你能学好，你怎么恨爸爸都行。这些话，都是爸爸的真心话。”
张磊看看张振，他相信爸爸让他读书，是真的为他好。
他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两人路过菜市场，张振往菜市场的方向望了一眼，菜市场很热闹，“晚上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张磊说。
“走，去菜市场搞点好吃的。”张振推着自行车去了菜市场。张磊跟在他的身后。
张振去菜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和鱼肉。
......
入夜之后，大桥头村的村长特意来到程四的家里。
村长问：“明亮有下落了吗？”
程四难过地摇摇头。
“今日你们二老上街，给程宏打过电话了吗？”
程四点头，“打过了，用警察局的电话给程宏联系的。”
“程宏怎么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就是这几天吧。”
村长点头，“明亮出了这么大的事，程宏两口子必须要回来一趟。”村长说着，他用打火机点燃烟斗，吸了一口烟，“今天你们去派出所了？派出所的民警可跟你们说过程明亮失踪的相关情况？”
“什么情况？”程四望着村长问。
“警察难道没告诉你们，程明亮的失踪可能跟一个叫张磊的学生有关吗？”
程四摇头，“没有。——明亮的失踪跟张磊有关？”
村长吸了一口烟，“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今天去了看了一趟我的孙女，她也在双桥中学读初中。我听她说，程明亮的失踪跟张磊有关，她说现在学校都传扬，是张磊......”村长瞥了程四一眼，“是张磊把程明亮......杀了。”
“啥意思？”程四没太明白村长的话。
村长解释道，“这也是学校的谣传，程四老哥，你也不必太当真。杀人这种事，可不是小事。”
“杀人？”程四一惊，“明亮被张磊杀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村长笑笑，“程四老哥，你不要激动。我刚才都说这是学校的谣传了。”
“谣传？”程四思索片刻，“这个张磊是谁？他也是学校的学生？”
“听说他是明亮的同班同学，也是学校的恶霸。”村长瞥了程四一眼，“听说，明亮和这个张磊爱上了同一个学校的女学生，所以张磊就把他的情敌明亮杀害了。”
“这......”程四有些不相信学校的学生会杀人。“明亮谈女朋友了？他怎么会谈女朋友？”
村长问，“你这个做爷爷的不知道？”
程四摇头，“不知道。”
“这种事，明亮也不一定会告诉你们。”村长长长地吸了口烟。
程四想到明亮被人杀害，他心里害怕，“明亮真被人杀了？”
村长摇头，“这我也不确定。现在明亮的尸体没找到，他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那个叫张磊的学生是学校的恶霸是吧？”程四看着村长，“你刚才是这样说的。”
村长点头，“是。——程四老哥，我建议你去问问学校的老师，问问具体情况究竟是怎样的？”
程四思索了一会儿，站起来，“你说的对，我这就去。”
程四慌慌张张的，就向屋外走。
村长拉住程四，“老哥，你那么着急干什么，你要冷静——”
程四着急，“明亮都死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村长害怕程四出事，出于对程四的担心，他激动道，“你也要冷静！我刚才说的情况，都是谣传，也不一定就是事实。明亮死了？明亮死了吗？老哥，我刚才也说了，现在明亮下落不明，他究竟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所以，你也不要总是那么悲观！”
听了村长的话，程四点点头，“对，你说的对。”
“我刚才说的都是学校里的谣传，我也是随便就着学校谣传的事跟你聊聊，但没曾想你这么激动。”村长后悔，刚才他就不该跟程四说这事。
“对。”程四着急，“我不该这么激动的。”程四走到凳子上，坐下。
村长安慰道，“老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明亮的下落，警察现在在调查。我刚才说的都是学校的谣传，学生杀人这种事，毕竟也不常见。我觉得可能就是有人造谣。”
“对。你说得对。”程四心慌。
“老哥，晚上了，该做饭了。”村长拉着程四道，“要不，去我家吃饭吧，我家应该也快做好了。”
“不用了。”程四拒绝，“没胃口。”
“再没胃口，也要吃饭啊。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找孙子。”村长拉着程四道，“走，去我家。”
村长把程四拉出屋子。
这时，程四老伴归来，村长拉着夫妻俩去了他家吃晚饭。
夫妻俩都想拒绝，但是村长说害怕两人因为孙子的事拖垮身体，执意拉走了二人。
二人没办法，去了村长家。
2
徐飞骑车到了双桥镇派出所，见到潘所长之后，把表弟张磊交代的有关于桑塔纳牌汽车的线索告知了潘所长。
“你觉得你表弟的话可信吗？”潘所长严肃地问。
徐飞郑重点头，“我觉得他的话可信。我表弟人虽然有些浑，但他的品性其实不坏。再说了，他也没有必要骗我。”
潘所长点头，“我得把你提供的线索告知县刑侦队的人。”
潘所长用手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县刑侦队队长罗海风的手机号码。
潘所长开口就说：“罗队长，我们双桥镇这边查到了一点关于桑塔纳牌汽车的线索......”
随后，潘所长在电话上简单向罗海风汇报了调查到的相关线索。
罗海风激动地说：“太好了。”
挂了电话，罗海风决定去双桥镇。他去了局长办公室，向局长汇报了双桥镇派出所提供的关于珠宝抢劫案的线索，并向局长请求道：“局长，我要去双桥镇。”
局长直接同意了。
局长看看罗海风：“这个案子是震惊全县的大案，你要尽快破案。”
罗海风大声道，“是！”
罗海风走出局长办公室，来到刑警办公大厅，他召集了刑侦队的刑警们，“各位同事战友，刚才双桥镇派出所所长给我来电话了——”
一个刑警打断罗海风的话，“难道那辆汽车的调查有线索了？”
罗海风冲着说话的刑警点点头，“是。接下来，我要去双桥镇，”他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小刘，“小刘，你跟我一起去。”
小刘点头，“是。”
罗海风又冲着刑警们道，“剩下的人，依然各就各位，继续调查有关于这起珠宝抢劫案的相关线索，有重要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
“是。”刑警们异口同声回答。
“小刘，你跟我走。”罗海风冲着小刘道，“我们马上就出发去双桥镇。”
小刘应了一声，“是。”
......
饭桌上，张振一边吃着饭，一边说：“明天，我请了一天假。”
蔡小芬问：“你请假干什么？”
坐在餐桌边吃饭的张磊抬头瞥了一眼妈妈蔡小芬。
“明天我要去双桥中学找朱老师聊聊张磊的事情。”张振说着，转头看了张磊一眼，“我今天还把张磊班上的数学老师得罪了，我得去给老师道个歉。”
“你说你这暴脾气，脾气上来了，就啥也不管不顾了。就算是张磊有错，你也不能在人家老师的课堂上打孩子啊。老师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你太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蔡小芬指责道。
“事后我也后悔来着，当时确实是冲动了。”张振自责道。他瞥了张磊一眼，“张磊啊，你最近在学校也老实一点，少打架，少闯祸。”
张磊点头，“记住了。”
张振觉得儿子的回答极为敷衍，他又说道：“最近程明亮的家长可能会去学校找你。”
张磊一惊，“他们去学校找我干什么？”
张振说，“程明亮失踪了，而且学校都谣传是你把程明亮怎么样了，他们肯定会去学校找你。”
张磊突然有些害怕，“他们找到我，我该怎么办？”
“我猜想，程明亮的家长肯定会找你闹，也肯定会问你有关于程明亮的事，你没把程明亮怎么样，你就跟他们实话实说。”张振又问，“程明亮的家里都有什么人？他的父母是在家，还是在外地打工？”
张磊想了想，“程明亮的父母好像都在外地打工，他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不管到时候是谁找到你，你就如实说就行了。”张振嘱咐道。
张磊默默想了一会儿，冲着张振道，“爸，这可是个大麻烦，我不想面对程明亮的爷爷奶奶和他的父母。这事实在太麻烦了。爸，要不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不去学校上课了吧，要不让我去外婆家躲一躲？”
张磊的外公早世，外婆健在，张磊的外婆住在江水镇小刚村。江水镇和双桥镇是相邻的两个小镇。
张磊童年的时候，经常去外婆家玩，他喜欢外婆家，那里有他愉快的童年。
蔡小芬看着张振说，“我觉得这是个办法。”
“什么是个好办法？”张振不太高兴，他看着蔡小芬，“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儿子，你不想让你儿子面对这种事。可你儿子已经牵扯到这件事情中了，你觉得他能逃避吗？他现在逃了，程明亮的家长到学校找不到他人，岂不更加怀疑他就是杀害程明亮的凶手了吗？现在这事，只要他跟程明亮的家长认真解释，还能说得清楚。他要是逃避，那恐怕事情会越变越糟糕。”
蔡小芬认为张振的话很有道理，但她还是犹豫，“你觉得你儿子他，他能应付得了这种事？”
“就算应付不了，也不能逃避啊。”张振大声道，“正好让这小子历练历练。”
“他能应付得了？”蔡小芬问张磊，“张磊，你觉得你行吗？”
张磊摇头，“我怕是不行吧。”
“不管行不行，你也得去面对。儿子啊，你这一生的路还长，很多事以后你也要学着自己去解决。”张振语重心长道。“就算你不行，你还有你爸爸我呢。你爸爸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我作为一家之主，我保护我的儿子，我义不容辞。”
张磊看看张振，“行吧，爸，我听你的。程明亮的家长找到我，我就跟他们如实说明情况，想来这事也不会很难办。”
张振点了点头，他用筷子夹起一片回锅肉，“你正在长身体，你多吃点肉吧。”
他把一片回锅肉放在张磊的碗里。
接着，他又连续给张磊的碗里夹了好几片回锅肉。
蔡小芬感觉饭桌上的氛围很温馨，这种温馨的感觉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她笑着冲着张磊说，“磊儿，你能吃就多吃点吧。”
张磊冲着妈妈点头，“好。”
张磊用筷子夹起一片回锅肉，直接就塞进嘴里咀嚼了起来。
蔡小芬问，“好吃吗？”
张磊点头，“好吃。”
一旁的张振听到张磊的回答，冲着张振笑了笑。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笑容。
他之所以笑，是因为张磊听从了他的话，答应了去面对程明亮的家长，去应付程明亮的家长接下来给他带来的麻烦。
尽管张磊对他接下来将面临什么，心中是没有清晰的认知的。他总认为，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事很简单。
在张振想来，是儿子张磊把这事想的过于简单了。
作为孩子的家长，他清楚的明白，失踪的孩子对于孩子的父母和家长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坚信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
他也知道，接下来张磊要面对的事，他自己实际上应付不了。
但不管儿子是出于天真，还是出于其它什么原因，他终究是答应去面对了。这在他看来，是让他很欣慰的。
他希望儿子去面对这件事，他希望儿子因此成长。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期许。
当然，这件事他觉得儿子应付不了，不过不要紧，他会一直站在儿子身后，他会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帮助儿子。
张磊对于接下来他要面对的事，确实是认识不清。
在这样的夜晚，他觉得任何事都不如一家人在饭桌上其乐融融更让他愉快的了。
父亲张振亲自给他夹菜，他记得上次父亲给他夹菜，还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回锅肉的味道很香，他的心里很甜。
他知道这样的氛围不会持续多久，但他还是希望让这样的氛围持续的久一点，尽量久一点。他想要永远留住这一刻。
他不想去想以后的事，在他想来，以后父亲对他的态度肯定还是会改变，父亲还是会粗暴的揍他，父亲对他的态度依然会非常恶劣；但他暂时不想去想那些让他愤怒和痛苦的事。
夜晚，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吃饭的时间在持续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