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飞点头，“听说你班上的刘勤勤长得蛮漂亮，张磊和程明亮都对刘勤勤有好感。”
“张磊他对刘勤勤有好感，这我早就听说了。不过刘勤勤貌似很不待见张磊。至于程明亮和刘勤勤的关系，我一直觉得他们是正常的男女同学关系，当然两人平时就是走得近了一点，不过他们都是好学生，平时走得近也是因为学习，而不是为了早恋。”朱老师有意无意在为自己的学生辩解，“这事，我也找刘勤勤谈过，刘勤勤承认她和程明亮没有早恋。”
“这种事，刘勤勤她肯定不会承认。”徐飞倒是很了解学生的心理，“她肯定不会跟你们老师说实话的。”
“我之所以相信刘勤勤，是因为我觉得她也不太可能会早恋。刘勤勤的家教很严，她的妈妈把她管的很严。刘勤勤的妈妈对刘勤勤的生活和学习都非常上心，刘勤勤平时考试，成绩下滑一分，她的妈妈就要来学校找我们老师谈话。”朱老师说，“在我从教以来，我还没遇到哪个家长对自己家孩子的学习如此上心的。”
“这样的家长，确实少见。”徐飞笑笑。
“所以，我不太相信刘勤勤敢早恋。刘勤勤的妈妈跟我们老师谈过很多次，她是一定要把刘勤勤送去大城市读大学的。她希望刘勤勤离开双桥镇，将来在大城市安家立业。”
徐飞看看朱老师，又说，“据张磊交代，他跟程明亮打架，就是为了刘勤勤。他们还打赌，谁打赢了，以后就放弃追求刘勤勤。最后，张磊打赌输了。”
“徐警官，难道程明亮和刘勤勤真的在谈恋爱？”朱老师一脸疑惑地问。
徐飞笑笑，“这我也不敢肯定。张磊也不敢肯定，程明亮和刘勤勤二人是不是恋爱上了。或许程明亮跟张磊打架，他的目的也是想让张磊以后不要骚扰刘勤勤。程明亮和刘勤勤二人是纯洁的友谊，这也是有可能的。”
“程明亮到底承认他跟刘勤勤的关系没有？”朱老师问。
徐飞想了想，“他应该没有承认。不过，我猜想这二人应该彼此有好感。”
“何以见得？”朱老师问。
徐飞说，“上周星期六下午，程明亮特意到小镇大桥下面钓鱼，他特意穿了新衣服和新裤子。他事前跟刘勤勤约好，下午在大桥下面见面。他为了跟刘勤勤见面，特意穿了新衣服，所以我猜想二人之间应该是对彼此有好感的。”
朱老师想了想，“可是这事，我问过刘勤勤，刘勤勤说，那天下午她没去赴约。——那天下午，张磊看到刘勤勤了吗？”
“张磊也不知道。”徐飞说，“我问过张磊，张磊说他没看到刘勤勤。”
朱老师疑惑了：“这两个学生莫不是真的早恋了？”
徐飞看到朱老师一脸担心的样子，便说：“他们是不是早恋，把刘勤勤叫来再问问吧。——朱老师，我也想见见这个刘勤勤。”
朱老师点头，“那我去叫她来办公室。”
朱老师离开了办公室一会儿，然后他带着刘勤勤走进了办公室。
“这位学生就是刘勤勤。”朱老师向徐飞介绍。“这是徐警官，是镇上派出所的民警，他是特意来调查程明亮失踪案的。”
刘勤勤很紧张，她向徐飞打招呼，“警官，你好。”
徐飞认真打量了刘勤勤一番，刘勤勤长得乖巧可爱，像这种女生确实很讨懵懂少年的喜欢。
“上周星期六下午，你去小镇大桥下见过程明亮对吧？”徐飞问。
朱老师看着刘勤勤，期待着刘勤勤做出什么样的回答。
刘勤勤很紧张，“上周星期六......没有，我没有。上周星期六学校放假，我妈一直逼着我在家里面写作业。......警官，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我妈妈。”
徐飞笑笑，他不相信刘勤勤的话，“那你跟程明亮是事前约好在大桥下面见面，是吧？”
刘勤勤有些激动道，“我们是约过，但我们不是约会，我们是为了讨论数学题。而且，那天我没去见程明亮。”
刘勤勤的话，徐飞还是不信。他也不觉得，程明亮的失踪与刘勤勤有关。他便问，“那你跟程明亮同学，事前是约在什么时候见面做数学题？”
刘勤勤想了想说，“那天下午的2点到3点钟吧。上周星期五，数学老师在上午上完课之后，就给我们布置的家庭作业，家庭作业是一套数学试卷，我跟程明亮在拿到卷子之后就认真看了卷子，卷子上的大部分题我们都会，卷子最后的三道大题最难，我们一时都想不出解题思路。于是，我们就相约在星期六下午到大桥下面一起解题。程明亮说，到时候他会去大桥下面钓鱼，她会一直等我出现。我说我不一定会去赴约，如果我去的话，一般会在下午的两点到三点钟，因为这个时间我妈妈可能会睡一会儿午觉；但我说了，我不一定能去赴约。而那天下午，我没有去赴约。”
徐飞想，刘勤勤就算去见程明亮，时间上应该是在程明亮和张磊打架之前。程明亮的失踪，跟她肯定没有关系。
朱老师看着刘勤勤说，“刘勤勤，你可要说实话。”
“老师，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我妈妈。”刘勤勤说。
“刘勤勤同学，老师是相信你的。但老师还是要提醒你，你们这个年龄是应该认真学习的时候，而不是恋爱的时候。你们不能因为恋爱而荒废了学业。你妈妈很关心你的学习，你妈妈希望你能够考上大学，你可不能令你妈妈失望。”朱老师耐心劝诫道。
“朱老师，你是一个好老师，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教诲，我也不敢让你和我妈妈失望。”刘勤勤感动的哭了，“我会努力考上大学的。”
看到刘勤勤哭，徐飞有那么一刻相信，刘勤勤和程明亮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徐飞问，“那程明亮的失踪，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刘勤勤摇摇头，用手擦着眼泪，“我不知情。程明亮失踪，我也很难过。”
徐飞看刘勤勤伤心的样子，他断定刘勤勤是不知情的。他也不想再问，“刘勤勤同学，你去吧，好好学习。”
朱老师冲着刘勤勤说，“你去吧。”
刘勤勤离开了办公室。
徐飞叹口气道：“没有人知道程明亮的下落，程明亮怎么就突然人间蒸发了呢？”
“是啊。程明亮是一个多好的学生啊，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哎——”朱老师突然伤感。
2
程四老伴坐在凳子上哭泣，“明亮，我的孙儿明亮啊，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啊？”
程四一脸担忧，“明亮丢了，我们该怎么向他的爸妈交代啊？”
“是啊。我的孙儿明亮啊。”程四老伴脸色憔悴，这两夜应该都没睡好。
程四想了一会儿，“老伴，我们怕是要去镇上一趟。”
“去镇上干什么？”老伴问。
“去镇上派出所，问问孙子的情况啊。”
受了程四的提醒，程四老伴说：“对，我们要去镇上派出所，打听孙子的情况。”
说着，程四老伴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那我们走吧，我们这就去。”
“你去换件衣服吧？”程四看看老伴，老伴身上穿的衣服脏兮兮的，这两日她们没有洗澡，也没有换衣服，睡觉的时候，都是倒头就睡。
老两口身上穿的衣服都很脏，而且都臭臭的。
程四老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又用鼻子闻了闻，“是该换件衣服了。”
她走进里屋，去换衣服了。
程四也闻闻自己身上，发现臭臭的，便也走进里屋，冲着老伴道，“老伴，你也给我一件衣服，我也换一身。”
程四老伴从柜子里随后拿出一件衣服，然后扔给程四。
程四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今天我们先去警局，问问明亮的情况。然后，我们要去给明亮的爸妈打电话。明亮失踪这么大的事，我们得告诉他们，他们得回家一趟。”
“是啊。”老伴担忧道，“明亮失踪了，我们没有照顾好明亮，我们该跟明亮的爸妈怎么交代啊。”
程四换好了衣服，“不好交代，这事也得交代啊。现在，我们只能期望明亮没事，明亮在警察的帮助下被安然找到。”
“可是，明亮真的能找到吗？明亮真的会安然无恙吗？”程四老板很是担忧。
“我们尽量希望明亮没事吧。”程四转身，向外屋走去，“我去找明亮爸妈的电话号码。我之前把电话号码写在了笔记本上。”
程四走到外屋，他走到抽屉边，用手拉开抽屉，在抽屉中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笔记本，他打开笔记本，翻到写有程明亮爸妈电话号码的那一页。
程四收起笔记本。这个时候，程四老伴也换好了衣服，从里屋走出。程四道，“咱们走。”
“走吧。”
程四和老伴锁好了门，向小镇的方向赶去。
......
下课铃声响起，高二(1)班的教室里热闹非凡。学生们在教室里追逐打闹。
张磊坐在座位上，异常安静。这与他平日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张磊心事重重，程明亮失踪这事，现在闹得很大，不仅惊动了全学校，而且惊动了小镇派出所。
他是真担心程明亮出事啊。
之前他不愿意承认，在程明亮失踪的那天下午他见过程明亮，主要原因是他害怕惹上麻烦。
可现在他知道，麻烦他是定然逃不过的了。
爸爸张振很快就会知道他与程明亮的失踪有关。爸爸会知道，在程明亮失踪之前，他与程明亮打过架。
他免不了要遭爸爸的一顿毒打。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接受爸爸的惩罚了。
可跟接受父亲的惩罚比起来，他还是希望程明亮没事。
如果程明亮真遭遇什么不测，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他......他实在不敢往下想，这事的后果他承受不了。
“磊哥，磊哥......”他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磊哥。”
他的思绪被打断，他回过神来，看见面前站着张明浩，他抬头看着张明浩。
张明浩看出张磊有心事，“哥，你怎么了？”
张磊说，“没事。”
“磊哥，去厕所抽烟，去不去？”张明浩问。
张磊摇摇头，“不去。”
“磊哥，你今天有些反常啊？”张明浩问，“你怎么了？是因为程明亮的事吗？”
张磊看看张明浩，点头，“是啊。我现在很担心程明亮。学校的人都谣传说，是我把程明亮怎么样了——”
张明浩打断张磊的话，“哥，那都是谣传，你理他们干什么？”
“可是万一程明亮真出事了呢？”张磊担心道，“万一他出事了，我就算是有口，也说不出清楚了。”
张明浩愣了愣，然后安慰张磊道，“磊哥，你也不用那么担心，我相信程明亮定然没事的。哥，你最近压力肯定很大，我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哥，要不要去厕所抽根烟，缓解一下压力？”
张磊感谢张明浩，“浩子啊，谢谢你安慰我。不过，抽烟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现在没抽烟的心情。”
张明浩看看教室周围，然后他坐下说：“磊哥，你不去抽烟，我也不去了。没有磊哥你陪着，我一个人抽烟，都觉得没意思。”
张磊向教室外看了一眼，教室外，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教室。
教室里还是闹哄哄的，学生们还在喧闹。
张磊收回目光，他突然不经意的看到了坐在教室第二排的刘勤勤。刘勤勤坐在座位上，她好像也是在想着心事。
他想起，在上一节课的时候，她被朱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程明亮的失踪，跟刘勤勤多少也有些关系。
他猜想，刘勤勤也是被这件事困扰着。
3
坐在教室里的刘勤勤思绪万千，她的心里很不平静。
刚才，在朱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她跟朱老师和徐飞撒谎了。
上周星期六下午，她其实是去见过程明亮的。
她的脑海中，遂想起上周星期六下午她去大桥下跟程明亮约会的经过。
上周星期六上午，妈妈一直在家里面做家务，一面时不时敦促她做家庭作业。
刘勤勤的妈妈在税务局工作，国家政府机关工作轻松，还有稳定的休假。这让妈妈星期六一整天都可以在家守着她做家庭作业。
刘勤勤在上午的时候，就完成了老师布置的大部分家庭作业。到了下午的时候，她可以认真去思考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三道大题。
吃过午饭之后，妈妈去睡午觉了。
妈妈叮嘱她一定在家认真做作业，累了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下，但一定不能跑出去玩。
刘勤勤口中答应的好好的，可她却想着怎么逃出家去跟程明亮见面。
她决定在妈妈熟睡之际，悄悄离开家，然后去大桥下面见程明亮。
她时不时看放在书桌上的钟表，她决定在下午两点半钟的时候离开家。
在未到她出门的时间之前，她依然认真思考卷子上的数学大题。
经过她的思考，她居然有了卷子上的倒数第三题的解题思路。
她有些兴奋，便拿起笔来，认真把卷子上的倒数第三题做了出来。
解开正确答案之后，她兴奋不已。
她看看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五分，已经过了他事前定好的离家时间。
她收起试卷，离开了房间。
她来到妈妈的卧房门边，用手打开了房间门。
房间里没有妈妈。
她关掉了卧房门，“妈。”
她叫妈妈，妈妈并没有给与她回应。她找遍了房子，也没有看见妈妈。
“妈妈肯定是出去了。”她想。
这个时候，也正是她出门的好时机。
正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她应该梳洗打扮一下。
她毕竟是去见程明亮。
她承认她对程明亮有好感，她甚至梦想过，她跟程明亮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们一起离开小镇去大城市里面念书。他们在大学里面确定恋爱关系，她跟程明亮谈恋爱，程明亮很爱她，她享受着甜甜的恋爱。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程明亮的出现，让她的心中憧憬着对恋爱的向往。
虽然她不知道程明亮对她的心意是什么，但她觉得程明亮是喜欢她的。
她自认为，她的美貌、她的气质、她的学习成绩，都是能吸引到程明亮的。
她从日常跟程明亮的接触，也能够感受到，程明亮对她是有好感的。
她即将要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她必须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这样才能够在程明亮心中留下好印象。
她回到房间，打开衣柜，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她不久前新买的碎花连衣裙。
她特别喜欢这条碎花连衣裙，在她所有的衣服中，她是最喜欢这条裙子的。
这条裙子她刚买来不久，她一直没有机会穿。
这次她去见程明亮，她终于算是逮着了一个可以穿这件裙子的机会了。
她穿上碎花连衣裙，站在镜子边，看着自己呈现在镜子里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很美。
她觉得她穿着这条连衣裙的时候，她非常漂亮，这条裙子把她的气质、她的魅力完全凸显出来。
看着镜子中魅力四射的自己，她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她坐在床边，穿上了鞋子。
她突然觉得，她的头发应该梳理一下。她走到镜子边，认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试着把头发扎起来，因为这样可以显得她更端庄成熟一些。
可当她放下头发，把头发披散在肩上的时候，她觉得她的气质更加温婉娴静一些。她最终还是决定披散着头发。
她拿起梳子，把她的黑长直的头发梳理了一遍。
梳理后的头发，更加的黑长直，让她看上去又漂亮了几分。
她走到书桌边，用手拉开抽屉，从抽屉中找出一瓶香水，她喷了一点香水在自己的身上。
她闻了闻自己，感觉自己全身都散发着香味。
然后，她冲冲离开了家。
她来到家楼下，她骑上她的自行车，就直奔小镇大桥下。
路上，她骑车的时候，时不时有路人回头看她。她还听见一个路人说，“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标致。”
她受到了夸奖，心中很甜蜜。
她想着她今天打扮的如此漂亮，程明亮一定会喜欢她。
她的脚下踩着自行车踏板，犹如踩着风火轮一般，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奔到大桥下，见到她的程明亮。
很快她到了大桥边，她站在大桥边，果然看到程明亮就在大桥下钓鱼。
她很兴奋。她把自行车停在路边，然后去了大桥下。
“程明亮。”到了大桥下，她冲着程明亮叫道。
程明亮听见她的声音，马上回头。
程明亮回头看到精心打扮的刘勤勤的时候，他愣住了，“刘勤勤，你......你来。”
程明亮赶紧站起来，向刘勤勤的方向走了几步。
刘勤勤走到程明亮面前，笑容如花，“是啊，我来了。”
“你今天——”程明亮看着刘勤勤，他觉得刘勤勤特别漂亮。刘勤勤比她平时在学校的时候漂亮多了，刘勤勤在学校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穿休闲的衣服，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件衣服，而且衣服的款式都不是很好看。
当刘勤勤穿上碎花连衣裙，简单梳洗打扮一番后，人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程明亮在见到如此美貌的刘勤勤，被她深深迷住了。
刘勤勤害羞地笑着问，“我今天怎么了？”
程明亮眼冒金星，“你今天好漂亮。”
“是吗？”刘勤勤倒不好意思了。但她的心里面是很开心的。
程明亮点头，“是。”
刘勤勤低头，看到程明亮的白色裤子。白色裤子很干净，一点都不脏，而且貌似裤子是新的。
刘勤勤便说，“你的这条裤子，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
程明亮笑了笑，“新买的，一直没机会穿。”
刘勤勤心中想：他居然也为这次的约会，穿了新裤子，看来他对这次的约会是很重视的。他应该也是喜欢我的吧。
刘勤勤抬头，认真打量了程明亮一会儿，她看出来，程明亮为了这次跟他的约会是打扮过的。
她也觉得眼前的程明亮非常帅气。
程明亮个子高、身体壮，他不仅身材好，脸也长得特别清秀，算是一个比较帅气的小伙子。
刘勤勤笑着说，“你今天穿的裤子好看。”
程明亮脸上笑容灿烂。
刘勤勤看着河边的鱼竿，“你钓到鱼了吗？”
程明亮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一个都没钓到。”
“看来你的钓鱼技术不行啊。”刘勤勤打趣地说道。
“是不行。”程明亮一阵尴尬，“不过，我的本意也不是来钓鱼的。”
“哦，对，我们是来讨论数学题的。”刘勤勤这才意识到，她没有把数学试卷带来。
刚才她在家里面换衣服的时候，她把数学试卷落在家里面了。
刘勤勤问程明亮，“你带数学试卷了吗？我把数学试卷落在家里面了。”
程明亮见刘勤勤着急，便笑着说，“我带了。”
“你带了？”刘勤勤看着程明亮。
“我带了。”程明亮点点头。
说着，程明亮用手从裤兜里拿出数学试卷和一支笔来。
刘勤勤忙问，“最后三道数学大题你解出来了吗？”
程明亮笑笑，“我都做出来了。”
“真的？”刘勤勤大惊。
“真做出来了。”
“给我讲讲。”刘勤勤说。
“好。”
刘勤勤激动地从程明亮的手中抢过数学试卷，她用手打开数学试卷，重点看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三道大题。
刘勤勤兴奋，语气中又带着对学霸程明亮的崇拜，“你真把最后三题解出来了？”
她认真看了倒数第三题的答案，“第三题我也解出来了，跟我的答案一样，解题思路也跟我差不多。不过，最后两题我没解出来。”
“我给你讲吧。”程明亮说。
“给我讲讲。”刘勤勤表现出极强的学习欲望。
程明亮拿着试卷，看看周围说，“我们去那边坐下，我给你讲。”
大桥下面有一块石头，石头表面光滑，程明亮走到石头边，从身上拿出一张餐巾纸，他把餐巾纸铺在石头上，然后叫刘勤勤坐下。
刘勤勤就坐在石头上，程明亮坐在她旁边，耐心地给刘勤勤讲解数学题。
刘勤勤很聪明，一点就通。
程明亮讲解完成之后，刘勤勤还向程明亮要了纸，然后她试着把最后两道大题做了一遍。
根据程明亮提供的解题思路，她解出来的答案跟程明亮的一样。
刘勤勤在程明亮的帮助下，解出了数学题的答案，她心中是兴奋的。
可她的兴奋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意识到她该回家了。
刘勤勤问程明亮，“现在什么时间了？”
程明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刘勤勤担心地说，“明亮，我该走了。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我离开家的时候，我妈不在家，所以我偷着跑出来见你。要是我妈回家后，发现我不在家，会骂我的。”
程明亮感慨相处的时间真是短暂，他依依不舍，但却只能对刘勤勤说，“那你快回家吧，不能让阿姨发现你不在家。”
“那我走了。”刘勤勤也很依依不舍，“明亮，谢谢你给我讲题。”
程明亮笑笑，“以后你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不，我们一起探讨。”
“好啊。”刘勤勤收起试卷，把试卷还给程明亮。“我走了。”
“嗯。”程明亮看着刘勤勤向大桥上走。
他其实很想把刘勤勤留下来，可又怕因此害刘勤勤被妈妈骂，所以他只能目送刘勤勤离开。
刘勤勤走到一边，回头冲着桥下的程明亮说，“程明亮，你今天穿的裤子很好看。”
程明亮低头看看自己的新裤子，面露笑容。
刘勤勤又说，“还有，你今天很帅。”
程明亮笑容瞬间灿烂。
程明亮看见刘勤勤走到桥边，刘勤勤推着自行车。程明亮冲着刘勤勤招手，“刘勤勤同学，你骑车回家小心一点！”
刘勤勤回头，向程明亮挥手，“知道啦！”
刘勤勤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刘勤勤一边骑车，一边回味着刚才在大桥下和程明亮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她突然喃喃道，“他是喜欢我的。”
街上，她骑自行车从她妈妈的身边经过。她没有发现妈妈，可妈妈一眼就认出了她。
“勤勤！”妈妈冲着刘勤勤叫道。
刘勤勤没太注意到妈妈的声音。
“勤勤！”妈妈气愤道，“刘勤勤！”
妈妈向着刘勤勤追了过去，她一边追，一边叫刘勤勤。可刘勤勤没听见妈妈的声音。
刘勤勤骑车回到了家，她开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在客厅中她没看到妈妈。
她又去了妈妈的房间，妈妈也不在卧室。
她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松了一口气，想着妈妈没有回家，那么她偷跑出去的事，妈妈应该不会知道。
她站在镜子边，脱下了她心爱的碎花连衣裙，也换了鞋子。
她又坐到书桌边，拿出数学试卷，又把最后两道大题做了一遍。
妈妈气冲冲地回到家，用手打开刘勤勤的房间门：“刘勤勤，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听见妈妈的声音，刘勤勤转头，“妈，你——”她貌似有些紧张，但很快反应过来，“妈，我的作业做好了。”
妈妈走到床边坐下，“把卷子拿给我看。”
刘勤勤把数学试卷递给妈妈，她感觉到妈妈有些不高兴。
妈妈拿着数学试卷，认真看了一会儿，“都完成了？”
“是，都完成了。”刘勤勤抬眼看看妈妈。
“你刚才出去了？”妈妈问。
“妈——”刘勤勤故意问，“你刚才出去了？”
“你不知道我刚才出去了？”妈妈反问。“我刚才有点事，去了同事张阿姨家。刚才，在大街上的时候，我看见你了。你骑车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叫你，我叫得那么大声，你没听见吗？”
“妈——，我......”刘勤勤很紧张。
“你刚才骑车出去干什么？”妈妈又问。
“我骑车......骑车出去......”她吞吞吐吐道，“去找一个同学，我向他请教数学问题呢？”
“什么样的同学？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妈妈严肃地问。
“女......”刘勤勤抬眼看看妈妈，“女同学。”
“是男同学吧。”妈妈无情地拆穿了刘勤勤的话，“你现在还把衣服换了，我记得，你刚才可不是这身打扮。你刚才穿的可是你不久前新买的那条碎花连衣裙。你穿那么漂亮出去，是去见男同学的吧？”
“妈，”刘勤勤低着头，“是女同学。”
“是谁？你出去去见哪个同学？是你班上的吗？”
“是我们班的。”
“是谁？”妈妈问。
“蔡小琴。”刘勤勤临时想到了蔡小琴。蔡小琴跟她一样，也是高二(1)班的尖子生，她跟蔡小琴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
刘勤勤的话没有骗过妈妈，妈妈皱眉道，“不对啊，从你刚才骑车回来的方向，你应该是骑车去了大桥那边，你去蔡小琴的家怎么会从大桥那边回来？蔡小琴的家，跟大桥是相反的方向。——刘勤勤，你跟我说实话，你下午出去究竟是去干什么了？”
“我......”刘勤勤害怕妈妈，“我去见一个同学了。”
妈妈已经把她逼到了这个程度，她不得不说出实话了。
“什么样的同学？男同学吧？”
“我，我去大桥下面见了程明亮。程明亮下午在大桥下面钓鱼。我去找他请教最后两道数学大题的解法。”刘勤勤的妈妈认识程明亮，她对程明亮颇有好感。
妈妈知道程明亮的成绩一直很好，有时候跟刘勤勤一起聊到程明亮的时候，还让刘勤勤跟程明亮学习。
“你跟程明亮同学在大桥下面见面，你们是一早就约好的？”妈妈问。
刘勤勤点头，“是。我们昨天就约好，在大桥下面见面，然后探讨数学题。”
妈妈拿着试卷看了看，又看着刘勤勤，郑重地问，“你跟程明亮同学在谈恋爱？”
“妈妈，我们没有。”
“你还狡辩？”妈妈很生气，“你们没谈恋爱，你刚才出去，为何要穿那么漂亮的衣服？你还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你以为你骗得了你妈妈我！”
刘勤勤惭愧低头。
“你跟程明亮不能谈恋爱。”妈妈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给我记住了，你跟程明亮不能谈恋爱，至少现在你们不能谈恋爱。你记住了！”
刘勤勤点头，“妈，我记住了。”
“勤勤啊，妈妈知道程明亮是个好学生，但你们现在不能谈恋爱。你们现在都是高二学生，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是把学习成绩搞上去。妈妈希望你考上大学，所以你不能因为任何事而荒废了学业。你要明白妈妈的良苦用心。妈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考上大学，离开咱们这个镇子，去大城市里念大学，将来在大城市里找份体面的工作。”
刘勤勤点点头，“妈，你对我的良苦用心，我明白的。”
“你明白就好。你跟程明亮的关系发展到哪步了？你们确定关系了？”妈妈平静地问。
“我们，我们只是正常的同学关系。”刘勤勤解释道，“妈妈，我们没有谈恋爱。”
“你们没有就好。妈妈也是过来人，也经历过跟你一样情窦初开的年龄，你对程明亮有好感，这妈妈知道。但你一定要克制你的情感，你要牢牢记住，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
刘勤勤点头，“妈，我明白了。”
妈妈把试卷递给刘勤勤，“你把试卷再检查一遍。”
“是。”刘勤勤从妈妈手中接过试卷。
“勤勤，晚上你想吃什么？”妈妈问，“你想吃什么，妈妈晚上给你做。”
为了让刘勤勤考上大学，妈妈经常给刘勤勤做好吃的。孩子学习是很幸苦的，也比较费脑力，因而妈妈必须要保证刘勤勤身体的营养供给。
刘勤勤还想着刚才的事，没太在意妈妈的话，便说，“随便。”
“晚上炖鸡好不好？”妈妈问。
刘勤勤还是想着心事，“好。”
妈妈看出刘勤勤心事重重，她也知道刘勤勤是被什么事困扰着，便说：“勤勤，要不你跟我出去走走，陪我一起去买菜。”
“现在吗？”刘勤勤问。
“就现在。”妈妈说。
“好吧。”
“我看你现在也没心思学习，倒不如陪我去买菜，也顺便帮我拎一下东西。”妈妈提议道。
那天下午，刘勤勤便陪着妈妈去菜市场买菜了。
菜市场离大桥比较近。她陪着妈妈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她趁着妈妈不注意的时候，往大桥下瞧过几眼，但都没看到程明亮。
是大桥的桥墩挡住了她的视线。
买好菜之后，她陪着妈妈一起回家。
之后，她又回到房间，继续看书做试卷。
她觉得妈妈说的是对的，她确实不应该因为恋爱的事，而耽误她的学业。她必须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将来去大城市里上大学。
她忽而又想起了今晨朱老师找她谈话的情景。
今晨，她确实对朱老师撒谎了。
她当时之所以撒谎，主要也是因为不想让朱老师误会她和程明亮的关系。如果让朱老师误会她跟程明亮是恋爱关系的话，朱老师对她和程明亮都会很失望的。
在朱老师面前，她认真向朱老师解释，她跟程明亮是最好的学习伙伴。这样的解释，她认为是朱老师爱听的。当然，她也想过朱老师怀疑过她跟程明亮的关系，可这件事只要她跟程明亮不承认，朱老师也不会故意去猜测她跟程明亮的关系。
更何况，她跟程明亮本来也没在谈恋爱，她不害怕朱老师对他们关系的猜测。
刘勤勤不知道程明亮为何会失踪，程明亮失踪了，她是很担心程明亮的。
她不知道，在上周星期六的下午，在程明亮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从早上开始，在学校的学生中，就有传扬程明亮被张磊推入河水中溺死了。可她知道，程明亮的水性很好，程明亮溺水而死的可能性不大。
张磊虽然是个流氓，但他杀人定然还是不敢的。
再者，朱老师也因为这件事找张磊谈过话了，看来朱老师也不太相信张磊杀人。
可程明亮究竟为何失踪啊？他难道真的是溺水身亡了，亦或者是被人杀了？
现在程明亮的尸首无法找到，现在也不能判定程明亮死了，更无法判定程明亮是被谁谋杀的。
她不希望程明亮出事，她希望程明亮能够尽快回到学校来，继续跟她做同学。她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的高中生涯中，继续和程明亮做学习上的伙伴。
想到这里，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很快，数学老师走进教室。
数学老师是个女老师，年龄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数学老师把一叠卷子放在讲台上，就冲着学生们说道：“上课。”
学生们站起来，向老师问好。
刘勤勤心中还在为程明亮而担心，她心事重重，因而学生们都起立的时候，她却坐着。
不过，数学老师和学生们也都没太注意到她。
只有坐在教室后排的张磊注意到她没站起来，注意到她心事重重。
同学们都坐下之后，数学老师用手翻开数学试卷，冲着同学们说：“上周让你们拿回去做的试卷，昨天晚上我连夜改出来的。这次的试卷有点难度，尤其是最后四道题的难度比较大。但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把最后四道题都解出来了。”
“是谁？”教室里的学生交头接耳地问。
数学老师看看刘勤勤，笑了笑，“这次的最高分是刘勤勤同学，她得了98分。”
刘勤勤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名列班级前茅，她的成绩并不让全班学生意外。
“这次的试卷，少了程明亮同学的。”数学老师往教室里空着的座位看了看，他忽而有些伤感，“你们要是知道程明亮同学的事，一定要去跟你们朱老师说，你们跟我说也一样。”
数学老师低头，看着试卷说，“现在我喊到名字的同学，你们上台来拿试卷。刘勤勤。刘勤勤！”
刘勤勤没有听见数学老师的话。她依然坐在座位上，无动于衷。
“刘勤勤！”数学老师见刘勤勤没反应，便冲着刘勤勤又叫了一声。
刘勤勤的同桌见刘勤勤没反应，便用手打了一下刘勤勤：“刘勤勤，数学老师叫你上台去拿试卷。”
“哦。”刘勤勤感觉有些懵。
刘勤勤站起来，走上讲台。
数学老师把试卷递给刘勤勤，“刘勤勤同学，你怎么了，有心事？”
刘勤勤摇头，“没事。”
数学老师笑道，“你最近的数学成绩有进步，你最后四道大题都做出来了，真是进步神速。不过，你有一道填空题做错了，应该是你不仔细吧。”
刘勤勤拿着试卷，“老师，可能是我算错了。”
“你以后做题要仔细一点，不能粗心大意。你继续加油。”
刘勤勤点头，“谢谢老师。”
刘勤勤拿着试卷走下讲台。
数学老师念道，“第二名，91分，蔡小琴同学。”
蔡小琴向讲台走去，跟刘勤勤擦肩而过。
刘勤勤拿着卷子回到座位上坐下，一旁的同桌用手抢过刘勤勤的卷子，认真看着卷子最后面的四道大题，“刘勤勤，你可真厉害！”
一会儿，几个前后排的学生，都围到了刘勤勤同桌的身边，他们都抢着看刘勤勤的数学试卷。
身旁的喧闹跟刘勤勤好似无关，刘勤勤依然心事重重。
张磊一直关注着刘勤勤。
他断定，上周星期六下午，刘勤勤跟程明亮肯定在大桥下面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