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四！”程四的老伴慌慌张张的来到程四的身边。她蹲在程四的身边，看着程四紧闭的双眼，“老四！你怎么了！”
朱老师也赶紧来到程四的身旁，他蹲在地上，“明亮爷爷，明亮爷爷！”
无人回答！
此时张磊感觉耳鸣、目眩，他站着的双腿都在发颤。
“程老爷子！”朱老师的声音也在发颤，“程老爷子！”
“老四！老四！”
“昏迷了，得赶紧送医院！”朱老师大声道，此时的朱老师已经满头大汗了。
“啊。”程四老伴更慌了。
“来，明亮奶奶，我们一起把程老爷子扶起来。”朱老师着急地说道，“我背老爷子去医院。”
程四老伴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噢。”
朱老师用双手从背后抱住程四老爷子的后背，把程四从地上弄起来。他让程四老伴扶着程四，以便让程四的身体不倒。
可程四老伴扶着程四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总是要倒。这让朱老师没法来到程四老爷子的前面，从而背起程四老爷子来。
朱老师便抬头冲着一旁的张磊，气愤地命令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张磊“噢”了一声，赶紧来到程老爷子身边，把程老爷子扶到朱老师的背上。
朱老师背起程老爷子，就冲出了办公室。
程四老伴也跟着朱老师跑出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张磊一个人了，他感觉有些懵。
他双腿发软，感觉很累，他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他突然发现他的衣领都被虚汗打湿了，他用手摸摸额头，额头上也是汗水。
2
朱老师把程四送进了镇医院里。
医院很快给程四安排了病床。
看着昏迷的、躺在病床上的程四，程四老伴担心道，“他不会有事吧？”
朱老师知道程四老伴担心，便安慰道，“问过医生了，程老爷子他只是昏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老人家，你不要担心。”
“朱老师，感谢你啊。要不是你，”程四老伴说着，突然哭了，“我真是没办法......”
“明亮奶奶，你别担心，有我呢。”
朱老师走出病房，他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程四的晕倒，跟张磊有直接的关系。
这么大的事，他觉得应该让张振知晓。他便离开了医院，去了张振的家。
张振的家离县医院也不是很远。
来到张振的家门前，他用手敲开了门，张振正好在家。他把情况告知了张振，张振震惊，“什么？程明亮的爷爷晕倒了！”
朱老师点头，“是，我刚把他送到镇上的医院。”
张振慌张的跑到客厅的沙发边，他用手从放在沙发上的一条脏兮兮的裤子里掏出一个钱包，“老爷子的昏迷是张磊造成的吗？”
他把钱包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朱老师说，“程老爷子是被张磊推倒的，老爷子一头撞在地上，当即就昏迷了。你说这事是不是张磊造成的？”
卧室门突然被打开，蔡小芬从卧室里走出，“朱老师，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朱老师看了蔡小芬一眼，“张磊妈妈，不麻烦，我还有事。”
“你刚才说，张磊把谁推倒了？”蔡小芬担心地问。
张振向门口走去，一边冲着蔡小芬说，“张磊把程明亮的爷爷推倒了，现在程明亮爷爷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张磊，他......他怎么这么浑？”蔡小芬一脸气愤道。
“这都是你养的宝贝儿子！”张振气愤，他的声音中又带着无奈。
蔡小芬又问朱老师，“朱老师，老爷子伤得重不重？”
朱老师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我刚把老爷子送去医院。老爷子摔倒，昏迷了，老爷子毕竟那么大岁数了，即便是磕磕碰碰也可能......”
张振走到门边，冲着朱老师说，“朱老师，我们走吧。”
蔡小芬问，“你去哪里？”
“我去医院，人家老爷子都昏迷了，我这不得去医院看看嘛！”
“噢，你去吧。”蔡小芬心中慌乱。
“你也别太担心。”张振知道蔡小芬担心，便又回头说。
张振跟着朱老师去了镇医院，在病房里，张振看到了正在输液的程四。
朱老师看了昏迷的程四，问一旁的程四老伴，“明亮奶奶，刚才医生来过了？”
程四老伴点头，“来过了。”
程四老伴一脸憔悴的样子。朱老师还想问问她关于程四病情的问题，可他看到程四老伴的样子，就打消了念头。
程四老伴看着张振，问朱老师：“这位是？”
“他是张磊的爸爸。”朱老师介绍道。
张振走到程四老伴身边，客气地说，“老人家，真是抱歉，因为我家儿子的缘故，让老爷子昏倒了，真是抱歉啊。”
“是你儿子推倒了我家老四！你儿子真不是个东西！”程四老伴突然激动道，说话的时候，她的眼中饱含泪水。
“是，老人家，真是抱歉，我儿子不是个东西。”张振赔笑着道。
“我家老四有个三长两短，你儿子脱不了干系！”程四老伴又激动地说道。
张振点头，“是。老人家，老爷子住院的钱，我全权负责。”
“医药费，本就该你家来付！”程四老伴觉得张振为其老板支付全额医药费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因为张磊，程四是定然不会晕倒的。
张振点头，“是，是。”
“你家那儿子就不是个东西！”程四老伴还骂道。
张振只能连连点头，毕竟程四昏倒这事，错在张磊，他自觉理亏。
他肚子里当然是积压了一肚子的火，可面对面前的老人，他实在是不敢发火。
他极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振点头，“是，我家那儿子不是个东西！”
“你说，你怎么就把你家那儿子养成了小畜生了？”程四老伴还是激动地说，她还用手一边抹着眼泪。
朱老师觉得老人家的话有些过分了，便上前对程四老伴说道，“老人家，你不要激动。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不要气坏了身体啊。”
朱老师随手拉过一把椅子，扶着老人家坐在椅子上。
他又转头冲着张振道，“张磊爸爸，你刚才带钱了是吧？”
张振点头，“是。”
“我们一起去把老人家的医药费交了吧？”
张振点头，“好。”
朱老师回头，冲着程四老伴说，“老人家，你就在病房照看老爷子，我们去缴费。”
程四老伴点头。
朱老师和张振走出病房。张振说，“我们去问问医生吧，这样我心里面有底一些。刚才看到老爷子一直昏迷，老爷子也那么大岁数了，要是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怕是承受不起后果啊。”
张振的心里是真很害怕。
朱老师看看张振，说，“我也正有这个意思。”
朱老师便带着张振来到了医生办公室。见到医生后，医生说：“老爷子应该就是短暂昏迷，二位都不要太担心。”
“这么说，老爷子能苏醒过来？”医生的话，让张振的心里感觉不那么悲观了。
医生点头，“应该能苏醒。”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张振又迫切地问。
医生说，“这我也不太清楚，看情况吧。或许晚上就醒了，或许明天。”
“感谢医生。”张振激动地握住医生的手。
朱老师又说，“老人是被人推倒，一头撞在地上，突然晕倒的。”
医生说，“这我刚才听病人的老伴说过了。老人头部的伤，我也检查过了，他伤得并不重，应该无大碍。”
“谢谢医生。”朱老师说。
医生点点头。
离开医生办公室之后，张振去缴费窗口给病人缴了医药费。
医药费花了张振近百元。
张振的心里固然心疼，但这钱他必须得缴纳啊。
二人离开了医院，又去了双桥中学。
路上，朱老师说，“张磊爸爸，这次张磊这事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作为张磊的老师，这次我不想给你面子了，我一定要批评张磊。”
张振点头，“朱老师，你是张磊的班主任老师，你怎么教育他都可以，我对此毫无异议，你是打他、骂他，都可以。”
“张磊不该对一个老人的动手，”朱老师说，“不过，这次两个老人确实也有错。两个老人太激动了。”
随后，朱老师把张磊推倒程四、导致程四晕倒的经过详细地讲给张振听。
朱老师把事情讲完的时候，二人已经走进校门口。
刚走进学校，二人就遇到了校长。校长叫住朱老师，问：“朱老师，听说你班上出大事了？你刚才是去医院了？”
朱老师点头，“是。”他用手扯了扯衣服，“我衣服都湿透了。”
“我刚到学校，程老师就找我，说你班上出事了，看到你背着程明亮的爷爷去了医院。”校长看看朱老师，“走，去你班上，听说这次的事，又是张磊这个学生弄出来的吧？”
朱老师转头，看看一旁的张振。他向校长介绍张振，“这位就是张磊的家长。”
“你——”校长打量了张振一番，“家长，你平时是不是很忙啊，是不是没有时间管教你家儿子？”
校长的话极其不友好，张振听得心里难受。但他又只能在校长面前毕恭毕敬，“校长，我在纸厂上班，平时是比较忙。”
“你再忙，也要有时间管教你家孩子啊。”校长责备道，“你看看今天这事弄的——”校长转头问朱老师，“那老爷子怎么样？严不严重？”
“听医生说，就是昏迷，应该不很严重。”朱老师说。
“你看看，”校长责备张振，“这都是你家儿子干的。你们这些家长啊，对于孩子的教育还是要上上心！”
张振像个孙子一样点头，“是，校长。”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很快校园里热闹了起来，学生们在校园里开始了自由活动。
3
高二（1）班教室。
张磊坐在座位上，想着事情。周围的热闹与他无关。
张明浩转头，冲着张磊说，“磊哥，抽烟，去不去？”
张磊不回答，他没听见张明浩的话。
张明浩又叫了两声张磊，“磊哥，磊哥——”
一旁的王新也看了张磊一眼。
张磊听见张明浩的声音，回过神来，“什么事？”
“抽烟去不去？”张明浩说。
张磊摇头，“不去。”
“磊哥，你怎么了？”张明浩问。
“没什么？”张磊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午发生在朱老师办公室里的事，是让他害怕的。程四老爷子毕竟那么大岁数，要是老爷子因为他的一推，最后死了的话，那他就彻底变成杀人犯了。
就算老爷子不死，他那么大岁数，身体就算出一点点毛病，他也负担不起啊。
他又想到，这事还没让爸爸张振知道。如果爸爸张振知道这事，他还得挨一顿揍。
可这事，张振是一定会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的。
他必然会挨揍，可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挨不挨揍，而且担心老爷子的安危。
他后悔，他上午真不应该推老爷子那一把。
“磊哥——”张明浩还想说什么。
张磊打断张磊的话，“你别来烦我。”
张明浩看出张磊不高兴，便知趣地转过头去了。
......
校长、朱老师和张振三人走进了教学楼。
“我没读什么书，”张振说，“我初中毕业。我没什么文化，也不太懂怎么教育孩子。其实，张磊这小子，小的时候挺好的，也听话。可年龄大一点了，这小子就很叛逆了，而且还一步步学坏了。我其实也很想把他教好，可是我......我，哎，作为一个父亲，我确实是很失败。”
朱老师瞥了一眼张振，然后说，“其实很多家长把孩子送进学校来念书，他们也都希望孩子学好，但有些孩子却学坏了。学生学坏，我们老师是有责任的。”
朱老师的话，一定程度上是替张振解了围。
张振顺着朱老师的话头说，“我送张磊来学校读书，就是希望他能够多学一点东西。”
校长看看张振，“我也知道，家长送孩子来学校念书，心是好的。张磊也17岁了吧，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比较叛逆。你们家长想把自己的孩子教好，其实我们学校的老师也是这个想法，我们学校老师也想把每个孩子都教好。可奈何学校的师资力量薄弱啊。”
张振似乎从校长的话中，听到了一丝丝对于张磊不利的意味。
朱老师顺着校长的话说，“校长说的没错，学校的师资力量确实不够。”
校长瞥了朱老师一眼，继续说，“所以嘛，学校的师资要尽可能的留给学校里成绩最好、也渴望学好的那一批学生，比如程明亮这种学生。我们学校由于师资力量不够，所以对于那些学习不好、无心学习、总是在学校惹是生非的学生，采取的是放弃教育的态度。”
朱老师看看校长，眉头皱了皱，随后又舒展开，“我们老师有时候也会干预干预，学生犯了大错，我们老师也会批评教育。”
“对于那些屡教不改的学生，老师们的批评家教育其实意义不大。”校长又冲着张振说，“学生家长，你家孩子张磊是有多调皮，有多不好教育，这你应该知道吧？”
张振点头，“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这次张磊在学校里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我们学校的意思是，由你们家长把学生带回家去教育一段时间。”校长征求张振的意见，“学生家长，你觉得呢？”
“校长，你这是要开除张磊？”张振惊讶道。
“不是开除，就是让你把张磊同学带回家去教育一段时间。”校长说，“张磊同学他留在学校，我们学校的老师也不好管理。这孩子比较浑，程明亮的爷爷都七十岁了，老爷子这么大年龄了，他也下得去手，他推了老爷子一把，让老爷子住进了医院。听说老爷子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我知道这事之后，我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老爷子真是有个三长两短，学校也是有责任的。家长，你知道这事的性质有多恶劣吗？”
张振点头，“是，这事张磊确实做错的。”
“所以，家长，你把学生领回家去教育一段时间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磊呆在学校，他也消停不了。程明亮的家长肯定还会来学校里找张磊，听说程明亮的父母一直在外打工，最近程明亮发生了这么大的是，程老爷子又晕倒了，程明亮的父母近期肯定会回来。他们回来之后，肯定会找张磊问明情况，程明亮同学现在的情况，他究竟是失踪了，还是出了什么大事，警察现在也没有定论。程明亮回家后，肯定会向学校的老师和张磊同学追问程明亮的事.......哎，不知道程明亮出了什么事啊，这真是让人担心啊。”校长一脸担忧的表情。
张振虽不愿意把张磊领回家去，但他也觉得校长的话在理。
校长盯着张振问，“张磊爸爸，你一会儿就把张磊同学领回家去吧？等风头过了，你再让张磊来学校读书。”
张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学生家长，每一个家长从校长或者是老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心情肯定是好不了的。
他的肚子里一肚子火，可他在校长和朱老师面前又不敢发作。
他从校长刚才的话中听出，校长做出刚才的决定，并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校长是直接给他下命令，让他把张磊带回家教育啊。
这就让他的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朱老师见张振迟迟不说话，他也知道张振的脾气，便对张振说，“张磊爸爸，校长的提议我觉得很好。张磊一直呆在学校，程明亮的家长肯定会来学校找他，张磊本身的性格又冲动，要是再出什么事，那肯定不是我们学校、也不是你们家长想看到的。你说，是吧？”
张振点头，“是。”
“校长刚才的提议，张磊爸爸，你同意吗？”朱老师问。
张振犹豫了片刻，他只能同意。他就算是心中再不情不愿，也不敢跟朱老师和校长闹翻。毕竟学校也只是说让他把张磊带回家教育一段时间，校长并没有明确说，要开除张磊。
既然张磊不是被开除，那么他以后还是可以回到学校继续念书的。
三人进了朱老师办公室，朱老师热情地请校长和张振坐下。校长坐下后，朱老师又热情地为校长倒水。
校长坐在一把椅子上，瞥了张振一眼，“张磊爸爸，给你提个醒，一会儿我要严厉批评张磊，你没意见吧？”
张振点头，“校长，你尽管批评。你和朱老师批评他，我没任何意见。”
“那就好。”校长从朱老师的手中接过水杯。他把水杯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你们去把张磊叫到办公室来吧？”
张振马上说，“我去，我去叫。”
“你去吧。”校长说。
张振步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
4
学校的上课铃声还没响，走廊上有一些学生在追逐打闹。一个学生差点撞到张振，幸好张振闪身躲开了。
当学生看到他的时候，身体开始躲闪。学生显然是认识他，学生下意识的对他产生了畏惧。
一会儿，学校的上课铃声就响起了，“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接连响了几声，学生和老师步履匆匆的走进教室。
在走廊上，张振看到数学老师拿着数学课本和三角板走进高二(1)班的教室。
“上课！”数学老师走上讲台说。
学生们站起来，齐声喊着，“老师好！”
“坐下吧。”数学老师刚说完坐下，张振便来到了教室外。
他看见张磊用手拿起数学课本，翻开了书。
张振走到教室门口，“李老师。”
数学老师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张振，“张磊爸爸，你——”
“我找张磊。”
数学老师看着张磊说，“张磊，你爸找你。”
张磊看看站在门口的张振，心中隐隐的不安。他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他走出教室的过程中，吸引了很多在座学生的目光。
“爸。”张磊走到张振的身边，叫了张振一声。
“你跟我过来。”张振转身，走到走廊的隐蔽角落。
张磊跟在张振的身后。
张振看着张磊，问：“上午，你跟程明亮的爷爷动手了？”
“是。”张磊低头看着地面。“爸，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朱老师亲自去家里面找的我。是他把你的是告诉我的。”
“爸，你去看过程明亮的爷爷了？”
“看过了。”
“那老头儿现在什么情况？”
“昏迷不醒。现在正躺在床上输液。”
张磊赶紧问，“这老头儿的病严不严重？”
“严不严重，我也不知道。看老人家晚上能不能醒过来吧。”张振愤怒地瞥了张磊一眼，喃喃道，“要是老爷子醒不过来，那就麻烦了。”
“爸，我错了，我不该推老爷子。”张振害怕，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程明亮的爷爷听说都70岁了，你看不出他来他很老吗？”张振责备道。
“爸，我错了。”
“那么老的老人家，你——”张振本想跟张磊动手，教育一下张磊。可他见张磊承认错误还算诚恳，这与张磊以往面对他时的态度有所不同，他便打消了跟张磊动手的念头。“你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了。”
“你啊，脾气有时候也随我。情况我都了解了，听朱老师说，当时两位老人很激动地问你程明亮的事，你一气之下推了老人。这么老的老人，就算是我脾气特别爆的时候，我也不敢出手推人啊。那么大年龄的老人，你就没有想过，你推了他之后，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后果吗？”说着说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禁不住责备起张磊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责备张磊，便又说道，“你以后要记住这次教训。”
“爸，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张振突然大声道，“只能等老爷子醒过来了。”
“爸，他能醒过来吗？”
“医生说老爷子能醒过来。”
“可万一老爷子醒不来呢？”
张振看了儿子一会儿，他看出儿子害怕了，他便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万一老爷子醒不过来，那情况肯定就很糟糕了。不过，有你爸我呢？”
张磊低着头，“爸，这次我是真错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张振突然很欣慰，“既然你知道错了，那以后你得改一改了。爸爸不求你能读书考大学，但至少你以后不要在学校里惹是生非了。——程明亮爷爷这次住院的费用，得由我们家来出。”
“那得花多少钱？”张磊问。
“不管花多少钱，这钱都得由我们家出。钱的事，你就别管了，有你爸我在。”张振顿了顿，“这次的事闹得很大，惊动了学校校长。校长现在就在朱老师的办公室里，朱老师也在，他们要见你。”
“校长和朱老师都在？”张磊看着走廊尽头的朱老师办公室，“我不会又要被他们批斗吧？”
“我来找你，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做好思想准备吧。校长和朱老师刚才都跟我说，这一次你犯下的错大了，他们都要严厉批评你。——你做好准备了吗？”
“爸，这种事叫我怎么做好准备？”张磊一脸害怕。
“可是没办法啊，你犯错了，就该被批评。”张振提醒道，“我可提醒你，一会儿朱老师和校长批评你，就认真听着，不要跟他们顶嘴，更不要跟他们争吵，知道吗？”
“爸，可我这脾气，我就怕——”
张振厉声道，“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老实接受朱老师和校长的批评！把你的脾气收一收，自己的师长批评你，怎么了？我可提醒你，一会儿你要是表现不好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
“会有什么后果？”
“开除学校。”
“开除？”
“所以一会儿你给我好好表现，一会儿你要是惹朱老师和校长生气，我打断你的狗腿！”张振又气愤道。“我的话，你记住了？”
“记住了。”张磊点头。
“走吧，去办公室。”
张振带着张磊走进了朱老师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