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蹑手蹑脚走到家门口，用手敲响了房门。
一会儿，妈妈把门打开了。
他看见妈妈的第一眼，就问，“妈，爸回来了吗？”
“没有。”妈妈用手把张磊拉进屋，“快进屋吧。”
爸爸不在家，张磊高兴了。张磊笑道，“妈，晚上吃什么？”
“给你做了荷包蛋。”妈妈说着，走进厨房。
“荷包蛋，我爱吃。”张磊笑道。
一会儿，妈妈用手端出一碗面走出厨房，冲着张磊笑着道：“磊儿，刚做的。我掐点做的，现在面还热乎着呢。”
妈妈很关心张磊，无论张磊在外面是一个如何调皮捣蛋、如何不堪的学生，妈妈都关爱着自己的儿子。
在这个家里，张振充当着严父的角色，而张磊的妈妈充当着慈母的角色。
面放在餐桌上，张磊把鼻子凑近面碗，闻了闻，“好香。”
“快吃吧。”妈妈说。
张磊冲着妈妈笑笑，他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妈妈坐在餐桌旁，看着狼吞虎咽的儿子。
“妈，你也吃呀。”
妈妈说，“我刚吃过了。”
“哦。”张磊点点头，他继续低头狼吞虎咽着，“很香。”
妈妈认真看了一会儿儿子的脸，“你脸上的伤好些了没有？”
张磊看看妈妈，“妈，我好多了。”
“幸亏你爸爸这两天没回家，要是你爸爸看到你脸上的伤，又怕是会生气。”妈妈说。
“妈——”张磊讨厌听到爸爸这两个字，“我们能不说爸吗？我爸他就是讨厌我，他看我不顺眼，就要拿我撒气......”
“你爸爸脾气是暴躁了一点，可他打你，也是为你好。”妈妈说。
张磊气愤地重重地把筷子放在餐桌上，怒道，“妈，别说爸行吗？我都吃不下饭了。”
妈妈无奈点头，“好，不说你爸爸。”
张磊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妈妈催促道，“你快吃。吃完了面，我给你的脸上上点药。”
说完，妈妈转身走到抽屉边，她用手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膏。
......
张磊吃完面，妈妈坐在张磊身边，小心翼翼地为张磊的肿脸涂抹药膏。
“你瞧瞧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妈妈抱怨着，“你这次出去打架，貌似比前几次伤得还重。”
“妈，我伤得哪儿重了。这些伤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张磊正说着，妈妈突然弄到他的痛处了，便“呲！”了一声。
“疼吗？”妈妈问。
“没事。”
“妈妈尽量轻一点。”妈妈慢慢的为张磊涂药，比刚才更小心翼翼，“这次你又是跟谁打架了？”
“妈，你不认识。就是......就是学校里的一个小混混，这个小混混在学校里经常跟我作对，我就是要修理修理他。”张磊生气地说。
“磊儿啊，你在学校上学，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多读点书，多认识几个字，对你将来也是有好处的。你不要整天就想着打架。”
“妈。现在学校里也乱的很，学校跟社会上一样，混混恶霸很多的。这些恶霸欺负其他人还好，但他们竟然欺负到我头上来了，那我就要修理修理他们了。我要不修理他们，我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那他们以后还不经常欺负我吗？”张磊说，“妈，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都不能太软弱了。”
“是是是。可是打架总是不好的。”妈妈说，“你以后还是要少打架，要是你爸爸知道你又打架，你爸爸的脾气——”
张磊打断妈妈的话，“妈，你怎么又说到爸爸了？”
“算了，不说了。”妈妈无奈道，“你们父子俩的关系啊......”
2
早上，张磊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门口。学校门口拥挤着一大群学生。学生们正在看贴在学校门口墙壁边的一则"寻人启示"。
一个高个儿的高三学生一边看着“寻人启示”，一边大声阅读着寻人启事上的内容：
“程明亮，高二(1)班学生，17岁，家住大桥头村。该学生于两天前下午(上周星期六)外出钓鱼期间，不幸失踪，希望有知道程明亮下落的师生积极提供程明亮的下落。”
听见高个儿男生的朗读声，张磊下了自行车。
他走到寻人启事边，认真看了一遍寻人启事。
周围的学生在讨论着程明亮是谁，以及程明亮的遭遇。
曹兵冲着人群，突然兴奋地大声说道：“我知道程明亮出什么事了？”
曹兵是高三(1)班的学生，他在学校里是一个“恶霸”，也经常欺负在校的低年级学生。
张磊跟曹兵是死对头，两人不合，也经常打架。
曹兵虽然年龄比张磊大，也比张磊强壮，但他力气就是没张磊大。他跟张磊单打独斗，他还真不是张磊的对手。
因为打架打不过张磊，这让曹兵感觉很没面子，于是便极度痛恨张磊。
“程明亮出什么事了？”一个女学生大声问。
曹兵笑道，“程明亮恐怕凶多吉少？”
“什么意思？”女学生又疑惑地问，“你说清楚。”
曹兵转头看了一眼贴在墙上的寻人启事，“你们看上面说，程明亮是在外出钓鱼期间不幸失踪的。这说明什么？说明程明亮是被河水淹死了啊。”
“被淹死了？”在场的同学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件事。
“曹兵，你是猜的吧？”张磊虽然跟程明亮不对付，但他也不希望程明亮死。
曹兵转头看见张磊，“张磊，这么巧？......你来得正好，程明亮被淹死了，你能说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张磊说，“你怎么知道程明亮被淹死了？”
“程明亮被淹死，你能不知道？”曹兵看着张磊，郑重地说，“这事不就是你干的吗？”
曹兵此话一出，周围学生们的目光都盯着张磊。
“真是你害死了程明亮同学？”一些学生冲着张磊追问道。
张磊气愤，“我没有！——我没有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别听曹兵瞎咧咧。”
“曹兵，这种事可不能瞎说，你说张磊是害死程明亮的凶手，你可有证据？”高个儿学生一脸严肃地问曹兵。
“你要是没有证据，这事可就是诽谤。”又一个男学生说道。
张磊见形势对他是利好的趋势，他便冲着曹兵说道，“是啊，曹兵。你怀疑我害死了程明亮，请你拿出证据来。不然......不然你就是污蔑。告诉你，我表哥可是派出所的警察，你要是敢污蔑我，信不信我让你进小黑屋。”
小黑屋，在镇上人的口语中，是“监狱”的意思。
“哟，我好怕怕呀。”曹兵一副不怕威胁的样子，“告诉你，我说你是害死程明亮的凶手，我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高个儿学生追问。
“你跟程明亮是情敌。你们都喜欢刘勤勤。”曹兵说，“而且，我还知道上周星期六程明亮和刘勤勤说好在大桥下面约会。”
曹兵口中所说的大桥，实则也不是什么大桥，只是一个长不到十米，宽不到三米的小桥。双桥镇上的人习惯了，把桥称之为“大桥”。
小桥坐落在双桥镇边缘地带，横跨在双桥镇小河上。这座小桥成为了小河对岸所有村庄和双桥镇的商业纽带。
“他们约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张磊冲着曹兵说道。
“你肯定也知道他们星期六会约会这事。他们一对小情侣约会，你肯定不高兴，你肯定会去找他们。”曹兵顿了顿，张磊看出他在尽力编故事，“于是，上周星期六你去大桥下找程明亮。你找到程明亮的时候，看见程明亮正在小河边钓鱼，于是你跟程明亮打了一架——”
张磊打断曹兵的话，“你他娘的胡说八道！”
“我胡说？”曹兵来劲儿了，“你脸上的伤，应该就是程明亮打的。”
在场的学生们都盯着张磊受伤的脸看。
周围学生纷纷说道：
“你真跟程明亮打架了？”
“程明亮真是你害死的吗？”
“真的是你害死了人？”
舆论正在朝着对张磊很不利的方向发展。张磊愤然道，“曹兵，你小子他妈的胡说八道！”
“哟，生气了，看来是我说对了。”曹兵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就你脸上的伤来看，看来你伤得不轻。看来你的确是跟程明亮打架了，而且你还打输了。你不服气，所以趁着程明亮不注意的时候，你用力一把把程明亮推进了河中。程明亮又是个旱鸭子，于是他就被河水淹死了。而你当时就站在岸边，看着程明亮被活活淹死。张磊，你好残忍啊。”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张磊的愤怒达到了鼎点，他握紧拳头冲到曹兵身边，就和曹兵厮打了起来。
面对如一头公牛般的力量的袭击，曹兵有些招架不住。曹兵的脸上被张磊狠狠揍了好几拳。
“别打了！别打了！”人群开始慌乱起来。
高个子男生和两个强壮的学生试着去拉开打架的二人，但都没成功。
朱老师走到校门口，看到校门口有学生打架，他便立即跑到校门口，他认出正在打架的两人是曹兵和张磊，便严厉地说道，“张磊，曹兵，你们两个跟我停下来！ ”
张磊和曹兵两个人都在气头上，两人怎么可能停下来。
朱老师吩咐学生说，“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
几个学生再次上前，废了一会儿功夫终于是把张磊和曹兵拉开了。
拉开之后，张磊还气愤道，“曹兵，你他妈的胡说八道！”
曹兵气愤道，“你他妈的就是害死程明亮的凶手？”
朱老师冲着二人问，“怎么回事？”
张磊和曹兵都不说话。
朱老师朝学校墙壁上看了一会儿，他看到了寻人启事。“怎么回事？”朱老师冲着张磊说，“张磊你说。”
张磊看了曹兵一眼，“你问曹兵！”
“曹兵，你说。”朱老师看向曹兵。
曹兵大口喘着气，“朱老师，我现在不想说话......”
朱老师冲着在场的学生们，“谁来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两个人为什么打架？”
高个儿男生说，“朱老师，我来说吧......”高个儿男生随后将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朱老师。
朱老师听后，严厉地问曹兵，“曹兵，你刚才说的是事实？”
曹兵看看朱老师，“朱老师，我说的就是实话。”
“你刚才说，是张磊同学把程明亮推下河的，而且张磊眼睁睁看着程明亮被河水淹死？”朱老师疑惑地问，“你怎么对这事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当时也看见了？”
“我——”曹兵突然语塞，“我——”
“刚才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编的吧？”朱老师说，“告诉你，程明亮同学会游泳，而且水性很好。就算是他被人推下河，也不一定会被淹死。”
曹兵哑口无言了。
张磊看着曹兵，“曹兵，你说话啊。你他妈的说话！刚才你说的都是你编的，是吧？你小子就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故意陷害我。”
“朱老师，信不信由你。”曹兵冲着朱老师说。
朱老师知道张磊和曹兵的一些事，他知道两人在学校里不对付，曹兵借用这件事对张磊进行打击报复，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时，几个成年人来到校门口。
“怎么了？”一个成年人问。
随后，几个成年人看到了贴在学校墙壁上的寻人启事。
朱老师觉得学生们围在学校门口影响不好，便让学生们都去学校上课。
学生们很快就散了。
“张磊，曹兵，你两个人马上去我的办公室。”朱老师说。
张磊和曹兵二人互相看看，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凶狠无比。
两人也都乖乖的跟着朱老师去了朱老师办公室。
3
朱老师办公室。
朱老师问：“曹兵，你刚才说的是真有其事，还是你自己编的？”
曹兵转头瞥了张磊一眼，张磊也突然转头把视线看向曹兵，两人的眼神对视，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对方的不满和愤慨。曹兵说：“朱老师，我说的都是事实——”
张磊厉声打断曹兵的话，“你他妈撒谎！曹兵，我知道你小子恨我，你就是要故意害我是吧？”
“我没有冤枉你！我说的都是事实！”曹兵愤然道，“你小子，就是杀害程明亮的凶手！”
朱老师冲着二人大声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张磊和曹兵二人都低头，闭嘴。
朱老师看看二人，一脸气愤。他冲着曹兵道，“曹兵，你说的就是事实，还是自己编的？我可提醒你，如果你刚才说的是事实，那么在你的供词下，张磊就是杀害程明亮的凶手。老师得提醒你一下，如果你说的是事实，那么你跟张磊都跟这起命案脱不了干系。如果你提供的是事实，那当然好；但如果你说的不是事实，那你就是在故意陷害张磊。老师得提醒你，这事可不是小事。如果你提供的线索不实，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张磊激动地说，“老师，曹兵他说的肯本就不是事实。他说我把程明亮推进河中，导致程明亮淹死。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就算我讨厌程明亮，我妒忌程明亮，我也不屑那样做。再说了，朱老师，你刚才也说程明亮会游泳。就算我把程明亮推下河，他也不会淹死吧。还有，菜市场大桥那边的河水并不深，我以前去那边下河洗过澡，我很清楚那边河水的深浅。”
朱老师看看张磊，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曹兵，“曹兵，老师再问你，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编故事加害张磊？”
曹兵低头，不说话。
张磊说，“朱老师，他就是在编故事，他是在故意害我！”
朱老师气愤地用手重重了拍了一下面前的办公桌。
办公桌“咚——”的一声，把张磊和曹兵二人都吓了一跳。
朱老师气愤地问曹兵，“曹兵，你给我说实话？”
曹兵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了，“老师，我——，我刚才说的确实就是我临时编的。”
“确定只是你编的？”朱老师厉声问。
曹兵点头，“是。”
“张磊？”朱老师又厉声问张磊，“星期六下午，你人在哪里？”
“老师，星期六下午我一直在双龙街上溜达，我一个人骑自行车逛街呢？”张磊说，“街上应该有人看见过我，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你没见过程明亮，也没有和程明亮打架？”朱老师问。
张磊摇头，“没有，朱老师，我可以向你发誓。星期六下午，我没见过程明亮。”
曹兵抬头，瞥了张磊一眼。他貌似有什么话要说，但又突然决定不说了。
“张磊，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实话。”朱老师说，“如果你知道程明亮的情况，一定要告诉老师。”
张磊点头，“老师，我说的就是实话。我张磊虽然不是什么好学生，但杀人这种事我是肯定做不出来的。”
朱老师看看张磊，随后转头冲着曹兵厉声道，“曹兵，你恨张磊，恨归恨，但不好冤枉张磊的。而且，这种事可不是小事，不光是对你，对你们，还是对整个学校来说。这种事，不好胡编乱造的。你刚才胡编乱造的事，要是传开，传到县里面去了，我们双桥中学恐怕也是要受影响的。到时候，学校肯定要开除你。你离开我的办公室之后，你要把你的嘴牢牢的闭上，不要再胡编乱造了。”
听了朱老师的话，曹兵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连连点头，“是，朱老师，我一定不敢再乱说了。”
“知错就好。”朱老师又问曹兵，“曹兵，你刚才还说，星期六下午刘勤勤和程明亮在河边约会的事。”
曹兵愣了片刻，“是。”
“这二人在星期六下午真的去河边约会了？”朱老师问。
曹兵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们确实说过要在星期六下午见面。”
“你具体说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朱老师问。
曹兵抬头，瞥了朱老师一眼，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说，“上周星期五上午，我......路过厕所边，无意中听见刘勤勤和程明亮在厕所边说，他们约定星期六下午在河边见一面。程明亮说，他会在星期六下午在大桥边钓鱼，刘勤勤可以在下午任何时间去大桥边找他。”
“他们见面干什么？”朱老师问。
曹兵说，“好像是谈学习方面的问题。我听见刘勤勤说函数题不会什么的。”
“你一定以为他们是商量好，星期六下午在大桥边约会吧？”朱老师问。
曹兵低头，“我确实这么认为过。”
朱老师问一旁的张磊，“张磊，你知道刘勤勤和程明亮星期六下午在大桥边见面的事吗？”
张磊摇头，“我不知道。”
“你说的是实话？”
张磊肯定地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朱老师突然又注意到张磊脸上的伤，“你脸上的伤究竟怎么回事？确实是你爸爸打的？”
张磊说，“朱老师，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我爸爸的。”
“好吧，你们出去吧。”
张磊和曹兵二人转身走出办公室。
朱老师坐在椅子上，一脸愁容，他想到程明亮的失踪，又想到程明亮的“死”，他是真替程明亮担心啊。
......
张磊和曹兵二人走出朱老师办公室。
曹兵问：“张磊，你是真不知道上周星期六下午刘勤勤和程明亮在大桥边见面的事？”
张磊愤怒地看着曹兵，“我不知道。”
“你没骗人吧？”
“信不信由你！”
“可我怎么听我的一个小弟说，他说你知道这事。”
张磊很气愤，“谁？你的那个小弟是谁？你告诉我，你一定他的嘴！”
曹兵笑笑，“小张啊，你干嘛这么生气？我相信我那小弟是胡说的。”
“你好好管教一下你那胡说的小弟。”张磊气愤道，“叫你的小弟闭上他的臭嘴，不要乱说。如果你管不了你的小弟，我可以帮你管。”
“不用。”曹兵气愤道，“我管教我的小弟，还由不得他人来动手！”
曹兵转身走了。
张磊默默走进教室，心中想着，曹兵的那个“小弟”是谁?
4
早上，徐飞刚走出派出所，就遇到了来上班的潘所长。
潘所长问徐飞，“徐飞，昨晚你值班，有人来报案吗？”
徐飞说，“所长，有。昨晚有一起报案，大桥头的程老爷子家的孙子丢了。”
“孙子丢了？”潘所长问，“孙子多大？”
“17岁。在双桥中学念高二。”
“都高中了，这么大的孩子还丢了。这孩子莫不是跟着社会上的小混混学坏了吧？”
“失踪的孩子叫程明亮，是双桥中学的好学生，成绩常年名列年级前几名。昨晚，我去双桥中学向程明亮的班主任老师调查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他应该是个好学生，我觉得程明亮这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失踪。”徐飞说，“昨晚，听程家老爷子说，上周星期六下午他的孙子程明亮去双桥镇大桥一带钓过鱼，我想趁着上午的时候去大桥菜市场那边调查一下情况。”
潘所长点头，“你昨晚也熬了一夜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你刚才说的案子，我派人去调查。”
“所长，这个案子还是交给我吧。失踪的程明亮是个留守儿童，他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他的爷爷奶奶都七十多了，看着挺可怜的。孙子失踪，这对于两位老人来说，肯定是很难过的事。所以，我想帮帮他们。”徐飞说。
“行吧。”潘所长点头，“不过，你的身体——”
徐飞说，“局长，昨晚值班，我眯过一会儿，现在我的精气神挺好的。”
“那行，你去吧。”
徐飞走出派出所，他骑上自行车，就向双桥镇菜市场的方向去了。
徐飞到了菜市场，他拿着程明亮的照片，在菜市场问了一圈。
徐飞没有查到有关于程明亮的任何线索。
他正在菜市场调查的时候，遇到了他的三姑、张磊的妈妈蔡小芬。
蔡小芬早上是来菜市场买菜的。
“小飞，你早上也是来菜市场买菜的？”蔡小芬问。
徐飞说，“三姑，我不是来买菜的，我是来调查一桩失踪案的。”
“失踪案？”蔡小芬好奇地问，“谁失踪了？”
徐飞把程明亮的照片递给蔡小芬，“三姑，照片上的孩子叫程明亮，你应该见过这个孩子吧？他跟张磊是同班同学。”
蔡小芬认真看了一会儿照片，“程明亮？这孩子叫程明亮啊？这孩子，我之前见过，我有印象。——就是这孩子失踪了?”
“是。”徐飞点头。“三姑，你最近见过这孩子吗？”
蔡小芬说，“没见过。”
徐飞点点头，他收回照片，“如果你知道有关于照片上这孩子的情况，你可以随时到派出所来找我。”
蔡小芬点头，“嗯。”
“哦，对了。”徐飞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张磊脸上的伤是谁打的？真是姑父打的吗？”
蔡小芬摇头，“应该不是吧。你姑父差不多快一周没回家了，你姑父最近应该都没见过张磊，他怎么可能打他？”
徐飞皱眉，“那张磊为何说，他脸上的伤是姑父打的？”
“这小子，他撒谎。”蔡小芬说，“哎，这小子啊——。小飞啊，张磊怎么会变成这样啊，这孩子，我跟他爸爸现在也拿他没办法了。”
“姑姑，你也不要太担心。”徐飞想到什么，又问，“张磊说过，他脸上的伤是谁打的吗？”
蔡小芬说，“我问过他，但他也没跟我说具体是谁打的。他就含糊的说是学校的一个混混打的，他说学校的这个混混时常跟他过不去，所以他得教训这个混混。”
“学校里的混混？”徐飞突然又想到什么，“他脸上的伤是上周星期六才有的吧？”
蔡小芬想了想，“就是上周星期六。星期六晚上的时候，我见他脸上就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了。”
“确定是上周星期六晚上？”徐飞问。
“是。他脸上的伤，应该是下午跟人打架留下的。中午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吃饭，他脸上还好好的。”
“姑姑啊，”徐飞说，“张磊虽然调皮了一点，但我觉得他的本性其实不坏。主要是吧，姑父的教育方式有问题。姑父不该动不动就打孩子。”
“你姑父脾气是暴躁了一点，但你姑父也还算是明事理的人。张磊现在都变成这样了，不太好管教，他要是不再厉害一点，恐怕就越发管不了张磊了。”蔡小芬也觉得丈夫对于张磊的教育没有错。“他现在就整天惹是生非，打架斗殴，要是不管，那以后还得了。他最近跟人打架，幸亏他老爹不在家，否则的话，他老爹又要揍他！我现在也管不了张磊了，我说的话，他都是不听的。不过，这孩子对我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嘛，我觉得这孩子只要好好教育，将来也不会很糟。”徐飞说。
“可是现在没人管得了他啊。”蔡小芬很是为难，“他爸又经常不在家，这可咋整？”
“姑姑，你也不必太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蔡小芬一脸担心，“我也不愿看到他将来成为街头混混啊。”
“姑姑，回头我帮你教育表弟。”徐飞意识到，自己还要查程明亮失踪的案子，他也不便跟蔡小芬多说，便告辞走了。
跟蔡小芬分开之后，徐飞拿着程明亮的照片，继续在菜市场调查。
一个来菜市场买菜的大爷在看了程明亮的照片之后说，“这小孩儿我见过。”
“在哪里？”徐飞问。
大爷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大桥说，“就在大桥下面。大概是上周星期六还是星期天，我看到过他。他当时在大桥下面钓鱼，我记得我当时还问他，钓到鱼没有。他说他没钓到鱼。那孩子就是照片上的这人，看着很像。”
“这孩子当天是什么打扮？”
“打扮？”大爷想了想，“我没太注意。不过，我记得，他那天穿的是白色裤子。”
白色裤子？
徐飞想，大爷应该没认错人。
徐飞问，“你看到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大爷想了想，“大概下午3点多一点吧。”
“那天下午，照片上这孩子是不是跟人打架了？”徐飞问。徐飞怀疑，星期六下午，张磊是跟程明亮打的架。为了印证他的怀疑，徐飞便这样问大爷。
大爷摇头说，“这我可没看见。我看到这孩子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在河边安静的钓鱼。”
徐飞在菜市场调查了一圈之后，又去大桥附近向碰见的几个人打听了一下情况。他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最后，他来到了大桥下，他在大桥下认真看了一会儿。大桥下有不太明显的打斗痕迹，他猜测打斗痕迹应该是最近两天留下的。
大桥下的打斗痕迹，更加印证了他之前对于案情的猜测。
他决定去学校找张磊，向张磊问明情况。
于是他骑上自行车，赶去双桥中学。
......
朱老师走进教室，冲着学生们说，“早自习，大家都把课本拿出来，认真朗读课文、背课文。早上的时间，是一天中最适合晨读的时间，你们都要打起精神来。”他向教室里看了看，看见几个学生还在打瞌睡，“没睡醒的，就不要打瞌睡了，把书翻开，大声朗读，就不会打瞌睡了。——大家都大声读起来！”
学生们开始大声晨读。
“大声点！”朱老师的声音宏亮，“要充满精气神！”
学生们的读书声更加大声了。
朱老师走到刘勤勤的身边，用手敲了一下刘勤勤的课桌，“刘勤勤，你跟我出来一下。”
刘勤勤跟着朱老师走出了教室。
二人来到教室外，朱老师问刘勤勤，“刘勤勤同学，你老实告诉我，上周星期六下午，也就是程明亮同学失踪的那天，你跟程明亮是不是在双桥镇大桥下面约会？”
听到朱老师的话，刘勤勤满脸惊慌，“朱老师，我们......我们......”
刘勤勤跟程明亮约会这事，她们谁也没有告诉。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她和程明亮二人。
她挺惊讶朱老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朱老师说，“你不要紧张，你慢慢说。”
过了一会儿，刘勤勤说，“我们是约好在上周星期六下午在大桥下面见面，”她马上解释道，“不过，朱老师，我跟程明亮不是在约会，我们见面，就只是一起探讨数学上的问题。”
“你跟程明亮真的没有在谈恋爱？”朱老师问。
刘勤勤摇头，立即解释，“没有。朱老师我们的关系真的就是纯洁的男女同学关系。”
“那你是不是对程明亮有意思？或者程明亮对你有意思？”
“老师，我没有。”刘勤勤很紧张。
朱老师皱眉，过了一会儿，问：“这么说，那天下午你们真的在大桥下面见面了？”
刘勤勤摇头，“没有。”
朱老师眉头皱得更深了，“没有？——刘勤勤同学，你可要诚实啊。”
刘勤勤肯定地说，“我真没有。那天下午，我一直在家里面写作业，那天我妈也在家，她在家我不好离开家。所以我就没去。”
“你说的是实话？”
刘勤勤点头，“老师，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妈。”
“这么说，那天你们本来是约好在大桥下面见面探讨学习问题，可是那天你没去是吧？”
“对。”刘勤勤低着头。
朱老师看看刘勤勤，“行吧，你去教室读书吧。”
“是。”刘勤勤点头。她走进教室，她坐在座位上，转头看着依然站在教室外面的朱老师。
朱老师站在走廊上，她低头看着教学楼下的风景。他的心里又想起了程明亮，并替程明亮担忧着。
刘勤勤拿出语文课本，她翻开课本，却读不进书。
她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
她很想知道，朱老师是怎么知道上周星期六她跟程明亮在大桥下约会的事的？
刚才她在面对朱老师问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可真是紧张啊。
幸亏她当时只是紧张，并没有因为紧张而说错话。
她将刚才朱老师和她说话的情景，都认真想了好几遍。
她确定她刚才没有说错话。
她在朱老师心中的“好学生”形象，应该是保住了的。朱老师应该还是信任她的，应该还是相信她是一个好学生的。
......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朱老师冲冲走进教室，冲着学生们道：“全班学生马上去学校操场集合，马上！”
一个学生说，“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的，就赶快去上！上完了厕所，赶紧去操场集合，今天早上校长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朱老师道。
朱老师走出教室。
学生们像蜜蜂一样飞出教室。
张明浩从座位上站起来，“磊哥，去操场集合，去还是不去？”
张磊瞥了张明浩一眼，站起来，“去吧。”
“磊哥，要不咱们早上不去了，去厕所抽烟如何？”张明浩说。
张磊不耐烦道，“去厕所抽烟，不臭吗？去操场集合，朱老师刚才说，今天校长有大事宣布。——今天早上，学校肯定会有专门的老师查厕所的，你去厕所抽烟，你是想被老师抓住吗？你是想被开除吗？”
张磊越说越生气。
张明浩一听张磊这话，醍醐灌顶，“是，磊哥说的对。那就不去了。”
张磊、张明浩和张磊的同桌王新，三人都会抽烟。三人也都不是什么烟鬼，就是有时候会抽一抽。
在学校里，三人抽烟也都是偷着抽一抽。
在学校里，身为一个坏学生，不仅仅是会打架，敢跟老师对着干，抽烟也是坏学生的一门专长的技艺。
张磊带着两个小弟走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