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飞来的人头,令张牧之无所适从。
哪怕他见过了大世面,但仍旧被眼前的惨象,吓得魂不守舍。
“尔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斩杀朝廷命官?”
“呵呵!”
站在高墙之上的钱家管家冷笑道,“张大人,您怕是误会了吧?这太守大人,分明是你所杀!”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们江州的父母官,欺我江州无人吗?”
“混账东西!”
张牧之气急败坏,骤然起身,指着那管家大骂道,“让你们的家主出来说话,光天化日,朗朗天空,你们竟敢睁眼说瞎话?还有没有王法了?”
“快点!”
“不然,只要我一声令下,大军压境,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大军?”
钱家管家嗤之以鼻,面露讥讽之色,“你是指提前埋伏在城外的三千兵部亲卫吗?还是,混入这太守府的五百张府侍卫?”
“你,你们,把他们怎么啦?”
“啊……”
此时,惨叫声四起,张府的侍卫被人驱赶进了内堂,死伤过半,剩下的人,也灰头土脸,早就失去了战斗力。
“张胜,出什么事了?”
张牧之急忙扶着侍卫头领询问,惊愕不已。
“大人!”
张胜捂着胸口咳了一口血,“我们被发现了,遭到了大批军士的围剿!城外的三千兵部亲卫,怕是已经全军覆没了!”
“什么?!”
张牧之闻言,如遭雷击,身形一个趔趄,瘫坐在地,“怎么会这样?本官的部署,天衣无缝,难道说,有内鬼?”
“哈哈……”
此话一出,那管家仰天长笑,“张大人,你当我们四大家族全是酒囊饭袋吗?”
“谁不知道,你是刚刚上位的兵部尚书,是皇太孙的人。”
“你如此大胆,敢独身前来江州,势必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这江州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来了外来客,我们一清二楚,你让亲卫以客商的身份,混入江州,混入太守府,这一招,的确很高明!”
“可惜啊,这里是江州!”
张牧之如梦初醒,断然没想到,这江州地界之上,方方面面已经被四大家族渗透,更没想到这太守,居然如此无能,完全成为了傀儡!
“你等,好生歹毒!看来,我张牧之死期将至!”
张牧之心头拔凉,如今的局势,直接对他宣告了死刑,可怜辜负摄政王的信赖,损兵折将不说,还给人留下了把柄,怕是会让摄政王的局面,更加的艰难。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不……”
钱家管家摇了摇头,那戏谑的模样,就好像在看着一个傻子。
“留着你这一条大饵,可还要钓一条大鱼呢!”
“你,你们还有什么奸计?畜生!”
张牧之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局,忍不住破口大骂,“摄政王英明神武,一定会识破你们的诡计的!你们休想在他手上讨到一丁点便宜!”
“那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钱家管家刚欲跳墙离去,却自傲地捋着胡须,“哦,忘了自我介绍!老夫名钱穆!记住,是谁将你逼入绝境的!”
“哈哈……”
在浪放形骸的笑声中,他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张胜强撑着伤势,扯下腰带,将长刀绑在了右手上,“只要您一声令下,吾等势必视死如归,冲出去报信!”
“这江州,是魔窟!”
“殿下要是贸然闯入,势必会遭劫难!”
“唉……”
张牧之长叹一声,忍不住询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太守府外,守军有三千!装备精良,战意滔天!”
张牧之看着眼前那不足三百人,个个伤痕累累,心下绝望丛生。
与此同时,相府!
内堂密室内,摆放着足足上百个牌位。
为首之人,正是管家胡飞,侍卫长闻泰来。
“诸位!”
胡雍手持长香,在胡帝等人的陪同下,跪在诸多灵位面前,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是胡雍对不起你们!”
“老夫一时心急,误上了那竖子的奸计,导致诸位惨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老夫无颜以对诸位的效忠,唯有以死谢罪!”
说时迟,那时快!
胡雍竟然摸出了一把匕首,作势就朝心窝扎去。
“爹!万万不可啊!”
胡帝赶忙将其夺了过来,痛心疾首地道,“此次事故,错不在你!都怪那唐昊奸诈狠辣!”
“爹,您应该好好活着,为死去的大家报仇!”
“我相信,大家要是活着,也不愿意看到您这样,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呜呜呜……”
胡雍跪地痛哭,这一遭,他失去了两位心腹,损失了家族亲卫五百余人,三百余人终身残疾,另有一百来人失明失聪重度烧伤。
这些人,都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精锐心腹,只要放出去,每一个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
可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叫他如何能不心痛?
“唐昊!老夫在诸位灵牌面前发誓,此生不将你铲除,誓不为人!”
胡雍冲着那些牌位三鞠躬,咬牙切齿,“诸位,老夫这条命,先寄存于世,等日后报了仇,势必下来陪你们!”
“报!”
此时,一名小厮前来通报。
“启禀相爷,东宫来人,传令相爷以及公子爷,跟随摄政王前往江州平叛,不得有误!”
“去他娘的!”
胡帝直接拔出了随身佩剑,怒不可遏,“这唐昊简直欺人太甚!刚坑死了我们这么多人,又想拉我们做人质,真当我们相府是好欺负的吗?”
“爹,我马上出去将那传旨的人砍了,以儆效尤!”
“不可!”
胡雍虽然处在愤怒的关头,但还有理智,江州一事儿,他作为策划者,岂能不知其中的缘由?
“我们一旦动手,就会被他以抗旨不遵的名义针对,说不定,背地里隐藏着军队呢。”
胡雍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若只是一般高手,倒也没什么可畏惧的!就怕他的人配备了那种会爆炸的东西,他们要是轰炸相府,我们又如何自处?”
“呼!”
众人一听此等分析,不由胆战心惊。
昔日天罚之威,历历在目,谁也不想与那爆炸神秘物打交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凭他骑在我们的头上?跟着他去平什么鸟叛?”
胡帝与唐昊积怨良久,自然不会服气。
“去去又如何?我们又不用出兵抵抗!”
胡雍面露冷笑,双眸中杀机迸射,“相反,若是这位摄政王,在平叛途中死于非命,很合理吧?”
“哈哈!”
胡帝一听,大喜过望,“爹,莫非您心中已然有了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