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柏谷霸气侧露的威势,令在场文武百官胆寒。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胡雍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与这位传世名将共事多年,自然晓得,他根本就不会说谎。
只是,他实在想不通。
燕王唐棣为什么要放十万镇北军过来?
这不是加强唐昊的实力吗?
“这位大人,你不去看看吗?”
见胡雍陷入了沉寂,孙柏谷出言挑衅。
胡雍的一众幕僚,皆露出凶恶的目光,如果眼神能杀人,孙柏谷此时已经血溅当场!
“孙将军,您老在宁古塔多年,怕是忘了很多人吧?”
这个时候,唐昊笑眯眯地介绍道,“这位,可是当朝丞相,百官之首胡雍大人!”
“什么?!”
孙柏谷猛然起身,满脸不可置信,“胡雍?那个刚愎自用,做事拖泥带水的胡雍?他那德性,怎么能做丞相?”
“这不是把大秦往沟里带吗?他不行!”
胡雍气结,那张脸顿时变得阴晴不定,宛如猪肝。
“孙大将军,您未免太过放肆了吧?”
户部尚书冷眼一瞥,主动站出来为他鸣不平,“胡雍大人的丞相之位,可是陛下亲封,百官见证,你如此出言不逊,难道是在否定陛下吗?”
“你又是谁?”
孙柏谷一个闪身到了他跟前,反手就是一耳光。
“混账东西!你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我乃户部尚书陈文典!”
这位尚书大人倔强地扬起了头颅,“与你不在一个体系,你凭什么打我?”
“就凭我当年救过你爹!”
“啪!”
孙柏谷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直接扇得陈文典原地转了两圈,踉跄倒地。
“你是陈世钊的儿子吧?你们全家当年被山匪劫持,是老子率领三十骑杀上了芒砀山,让你们给救了下来。”
“你现在跟我这么讲话?”
“我,我……”
陈文典完全被这种气势震慑,瘫在原地不敢动弹。
“哼!”
孙柏谷霸气回眸,神情凶狠地盯着胡雍,“你到底是用什么花言巧语,蛊惑陛下坐上丞相之位的?”
“你问问自己,配吗?”
“孙老将军,陛下文治武功,千古无二,岂会受我蛊惑?”
胡雍不卑不亢,拱手道,“倒是您老人家,远离朝堂数载,恐难以理解朝中之事,如今,皇太孙监国,任摄政王,总揽朝政,您老在朝堂之人,如此放肆,莫非是对摄政王不满吗?”
好家伙!
唐昊皱眉,他还想看孙柏谷揍这老家伙一顿呢。
没想到,胡雍这老王八牙尖嘴利,一下子就将祸水东引。
孙柏谷终究是武将,与他陷入嘴炮争斗极为不利。
“哼!摄政王乃陛下亲封,老夫为何要不满?老夫向来全力支持陛下的决定!”
没想到,此时他居然摘下腰间的一块玉佩,径直跪下献给了唐昊。
“殿下,老夫二十年前,与陛下有约,定下了一门亲事,倘若我生女,就为太子妃。”
孙柏谷爆出了惊人的内幕。
“可老臣当年不争气,没有女儿,后来又因冤屈,远赴宁古塔!”
“但老臣现在有了一个孙女,如今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按照约定,殿下因将她立为正妃!”
“不必了!”
胡雍当下急了,忙道,“摄政王已经有两位佳丽了,乃令妃之义女,老夫之孙女,她们姐妹与摄政王情好日密,恩爱有加,摄政王妃将会在这两人中选出。”
“令妃?你的女儿吗?”
孙柏谷斜眸一瞥,冷笑道,“敢问那两位女子,是何等身份?什么来历?”
“这……”
胡雍一时之间,无法作答。
毕竟,朝内不少人都知道,李氏姐妹乃是当年长安第一名姬李师师的女儿,来历并不光彩。
“大秦堂堂储君,当今摄政王,岂能让来历不明的女子当作王妃?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国体?”
孙柏谷刚正不阿,誓不罢休,“我孙家乃大秦功臣,世代忠良,我孙女幼薇,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为北境第一才女,又有陛下所赠定情信物,是摄政王妃的不二人选!”
他淡漠的目光扫过全场。
“谁赞成?谁反对?”
现场,寂静无声,无人再敢造次!
胡雍哪怕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哼!”
孙柏谷愤然甩袖,再次跪在唐昊面前,“此信物,请殿下收好,不日,老臣将差遣幼薇从北境返回,择日便于殿下完婚!”
“卫公公,将信物呈上来。”
“喏!”
唐昊拿过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仔细观摩,“没错!此物真是我们皇室独有的九龍玉佩!孙老将军,快快请起!”
此时此刻,唐昊不禁感慨皇爷爷的种种手段。
当年,他怕是故意将孙柏谷给流放的,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要不然,在当初那场“太子之死”的斗争中,这位刚正不阿的主,极有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导致大秦王朝直接土崩瓦解!
“皇爷爷呀皇爷爷,您真是把什么都算到了!”
此时,有一名御林军守卫前来禀告。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大统领裴擒虎,被对方瞪了一眼,瞬间反应了过来。
“启禀殿下,皇城外聚集了大量的镇北军,请问,敢如何安置?”
“咯噔!”
此刻,胡雍一系的人,心情格外沉重!
看来,孙柏谷真的所言非虚!
十万镇北军,能越过重重关隘,直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在皇城之外。
这其中没有燕王唐棣的帮助,他是怎么不会相信的!
“到底是一家人啊,他们联合起来了啊!”
胡雍不禁一阵苦笑,暗叹今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好啊!都是我北境的好男儿,传本王的命令,以最高的礼仪款待他们,酒管够,肉管够,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
“喏!”
“殿下。”
这时,卫忠显艰涩地道,“这国库没多少钱了,十万大军肆无忌惮地吃吃喝喝,怕是会把国库给掏空啊!”
“嗯?”
瞬间,唐昊的脸色一寒,“真扫兴!这个时候,说这种事?”
“国库,现在总共还有多少钱?”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满脸肿烂,嘴角溢血的陈文典。
“回,回禀殿下。”
陈文典怯生生地道,“国库现在所有的东西,折合白银总共三百多万两。”
“什么?”
唐昊当即怒火升腾,豁然起身,“你们干什么吃的?国库怎么才这点银子?谁给本王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