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被臭道士发现了!”兔子周身白色的绒毛炸起,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秦无风走进关押兔子的牢笼,伸手将笼中的毛团提起来。
兔子的四肢在空中凌乱的踢打,“放开我,你这个臭道士!”
“就你这点妖气,竟连我的灵骨剑都察觉不到。”秦无风盯着手中的兔子打趣道。
卯羽尘伸手接过兔子,抱在怀中,一边扶着兔子脊背上的绒毛,一边对秦无风道:“你不会真的打算拿它下锅吧?”
秦无风看了卯羽尘一眼,道:“这个主意不错。”
兔子听了,机警的往卯羽尘的怀里藏着脑袋,口中却骂骂咧咧:“你们这些坏驱魔人臭道士没有一个好东西!”
听见‘驱魔人’这个字眼,卯羽尘微微愣住,颇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痴痴的问道:“你说的驱魔人是……”
提起驱魔人,兔子的怒火更甚,后腿狠狠地弹一下,“就在几天前,我哥哥捡回家一个受了重伤的驱魔人,我制止他,他不听我说,我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了,不然我也不会沦落到偷吃几根萝卜就被人抓住的地步!”
“那个受伤的驱魔人长什么样子?”卯羽尘紧张的追问。
兔子想了想,“嗯……就是一身黑衣,大约三十岁出头,长得凶凶的样子。我哥哥将他带回家的时候,他的脖子还受了伤,流血不止,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卯羽尘心脏猛然骤缩。兔子形容下的驱魔人大概就是海云清!连被打伤的位置都一样应该是错不了的。
看着卯羽尘眼神有些空洞,秦无风蹙起眉,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关切道:“怎么了?”
卯羽尘回过神,“就是他,那个驱魔人就是一直在追杀我的人!”
“追杀你?为什么?”兔子问道。
“他见了妖就要除掉,我和他之前也没有过节。”卯羽尘回答。
“那,那我哥哥是不是有危险!”兔子道。
见卯羽尘不说话,兔子急了,“我要去救我哥哥!”说罢,便跳下了卯羽尘的怀抱。
“等等……”
卯羽尘追赶了几步,被秦无风唤住,“你去哪?”
“驱魔人真的是个十分危险的人,如果让他发现救他的人是兔妖,他难免不会翻脸不认人,我要去阻止他乱杀无辜!”卯羽尘回望着,语速有些急促。
“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想着去救别人?”秦无风阻止道。
“我能应付的了,况且他还受了伤。我去去就回!”说罢,卯羽尘不顾秦无风的阻止,跟着兔子远去的行迹向着前方跑去。
可是刚刚跑出去几步,身子却向着地面重重的倒去。
察觉大事不妙,秦无风追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卯羽尘。也不知道是何缘由让他昏厥了去。顾不得许多,先将他抱回了房内。
简陋的卧房内,戊书南守在床边,看着不省人事的卯羽尘,心情越发的焦躁,“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床榻边缘的秦无风收回了在空中施法的双手,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体内没有发现内丹的痕迹。”
戊书南是个读书人,不懂修行,更不懂精灵鬼怪的内丹是什么,便是开口问道:“这是何意?”
秦无风随意的解释道:“凡是修炼成人形的异类都有一颗藏着修为的内丹,若是内丹离开身体太久,肉体便会化为原形,然后死去。”
‘死’是个多么悲凄的字眼,戊书南只觉得心头一凉,却仍有很多问题不解,“那他的内丹怎么会不在体内呢?”
秦无风站起身,“怎会不在体内要问他自己。若是没有内丹护体,恕在下无能为力。”说罢,秦无风与戊书南擦肩而过。
戊书南愣住片刻,突然想起那天飞进柳家客栈的翠鸟。它说在他身上有股狐狸的味道,而且突然能听懂动物说话这件怪事如果不是凭空发生,那么很可能——
“等等……”
就在秦无风准备拉开房门离去的时刻,戊书南忽然唤住了他。
“也许我知道他的内丹在哪里。”戊书南淡淡道。
两人站在床边,随着秦无风的双手作法,一道白色的光芒在戊书南的周身缠绕盘旋,忽然白光转换为红继续的环绕。
秦无风松了一口气,放下双手,“你的体内的确有一颗内丹。”
戊书南也扬起嘴角,愉快道:“那就快将内丹取出还给他吧!”
可是秦无风却蹙起眉,“一般情况下,内丹是不能随便给人的。他既将内丹喂给你,怕是在替你续命。若真是这样,只怕内丹取出之后,你便会死去。”
戊书南的笑意僵住,视线移到昏迷的卯羽尘脸上,望着他,心情突然复杂。难道是那天他已经因为驱魔人的一鞭而丧命,是他将狐狸内丹喂给他才救了他一命吗?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事?
“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我又有什么不舍?”戊书南淡淡的一笑。如果真的像秦无风所说,内丹只能救活一个人,那他宁愿自己死去,或许是他怕欠下人情罢。
秦无风点头道:“好,那我便施法将内丹取出。你且做好准备。”
不等戊书南反应,秦无风已经开始施法,随着红色的光芒打着圈不断的上移,一阵干呕的感觉来的措不及防,一颗纯白的像是珍珠一般的圆形珠子从戊书南的口中飞出,在红色光芒的中间不断的旋转。
秦无风捏住卯羽尘的下巴,将内丹喂进他的口中。随着红色的光芒在卯羽尘的身边消失,一切都归于平静。
待到卯羽尘再次醒来已经是旁晚。夕阳的光辉透过窗子照射在地面,泛着暖人的橙色,窗外的远方是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太阳的尽头逆光飞翔。
卯羽尘坐起身,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或许是因为没有了内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才会忽然晕倒……
这样想着,他猛然抬起眸子,手指之上闪烁着金光在自己的胸膛划过。
内丹……内丹竟然回来了!
脸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恐惧。
“恩公!”放眼四周,并没有看见戊书南的身影,急迫的走下了床榻,顾不得穿上鞋子,慌张的跑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