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色突然暗淡三分,回答说:“实不相瞒,我是受人所托,要去船上保护一名男子,可是在船上我并未见到他。至于血腥味和如何离开楼船的,是因为我修炼了一些奇门异术,所以这些都不在话下。”
“说了跟没说一样。”沈安然小声嘀咕一句。好歹人家自称救他脱离牢狱之灾,他也不能失了礼数,于是恭敬的问道:“在下沈安然,就住在这灿城,敢为少侠尊姓大名?”
“唤我琉歌就好。”男人道。
“喔,琉少侠!”他拱手客套,“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但说无妨。”
沈安然面色怪异的问道:“昨晚我们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话闭,看见对面的人邪笑一声,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银两问题,我只能带你来这荒庙过夜。没想到你酒品可不怎么好……”琉歌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趁着夜色的掩护,琉歌将沈安然带到这城郊的破庙里歇息。
他才将人安置在草垛上躺下,谁知那人却抓过他的衣袖语:“酒,我要喝酒!今个大家相聚,我高兴!小二,快给我上酒。我还能喝下一坛!”
琉歌拧眉,这货竟然将他当做店小二使唤。刚想抽回手臂,谁知那人抓住他衣袖的手臂猛然用力,措不及防让他跌倒,幸好他反应及时,才用双臂撑在地面。
一时间两人的脸相对,鼻尖只隔着一根手指的宽度就要相撞。
“酒……”那人含糊一句就向他索吻。
琉歌震惊的睁大了不知所以的眸子,回过神时,那人已经放开了他的唇。继续吵闹着要酒。
打量着眼前这个相貌算不得出众的男子,琉歌的视线呆滞了瞬间,而后却微微一笑。但是唇中的味道倒是香甜的很。
虽然知道这样做太不人道,却还是和他缠绵一夜。
——
听完琉歌所言,沈安然早已面如土色。难怪他昨晚恍惚梦见一位绝世美人,原来……
在心中暗骂了无数遍“混账”,嘴角抽搐几下却突然态度强硬的道:“我昨晚酒醉得不省人事,你说的话谁知道真假?”
琉歌身为一只修行了五百年的灵狐,也不是没尝过人间情事。他亦知道眼前的人是初次与人欢好,况且还是和一个男子!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站起身,靠近对面的人,一边道:“你放心,从此以后我……”
还未坐下,身边的人就猛然站起身。
“从此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他满腹怨气的说罢,就朝着前方迈出一步,忽然停住脚步,将自己身上狐裘丢给他,愤恨的冷哼一声。
可是身上的酸痛本就不好受,他方才用力过猛的起身更是带动了伤口,转过身走了两步,立即眉头紧锁,因为心底带着怨气,喜形于色的他更是咬牙切齿。
虽然他沈安然家里没什么权势,可父亲好歹也是灵城的富商,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少爷生活。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羞辱对待!
见他心情不好,琉歌便知趣的道:“那我改天再去看你。”
听见他这句话,沈安然忘却了伤痛,狠狠地转过身,对着身后这个轻薄的男人警告道:“你若是敢来,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腿!”
他只顾着生气,熟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让人见了逗趣的很。
琉歌垂眸嗤笑一声,再次对上那人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因为愤怒而面色通红的脸时,强忍着笑意的保证道:“好好好,我暂时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可不要太过想念为夫。”
见他如此不知廉耻的模样,沈安然的脸色愈发难堪。握紧了拳,愤怒的朝着他挥去。
琉歌轻松躲过,害得他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的朝着地面倒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他的腰,一个转身,让他躺倒在自己的怀里。
“你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琉歌那双阴冷锐利的眸子笑起来却人畜无害。
沈安然正在气头上。他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下流的人,大声命令道:“放开我!”
“真的?”琉歌侧了侧脸,神色轻蔑。
“放手!”
话音刚落,琉歌环着在他后背的手徒然一松,那人便向着背后仰面倒去。
就在沈安然紧闭着眼睛准备迎接脊背倒地的痛楚时,他却被人扶好站稳。
一路上,沈安然别扭的被琉歌护送到市集,过了郊外的桥头,他说什么也不愿琉歌再跟着。
想到他一个堂堂朝廷四品大员被一个身份不明的野小子给睡了!他阴郁的脸上就写满了不爽。
前方便是闹市。他可不想让旁人知晓了他们的关系。不对,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关系!
沈安然想罢,头也不回的赌气离去。
琉歌站在桥上,双手环在胸前,心情颇为舒畅的看着前方疑神疑鬼的人远去的背影。以他多年调戏少男少女的经验,这个人不能逼得太紧。
走在街市,脚下挪着步子,满腹的怨言还未能诉尽,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严肃的叫喊声。
“人在那!快抓住他!”
不等他回过神,双臂就被人从后压制住。
“喂!你们谁啊?竟敢对朝廷命官动粗?成何体统!”沈安然尝试着挣扎了两下。
身穿灰色锦缎的男人从身后绕到他的面前。顺着那双黑靴稍作抬头的望去,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沈大人,有所得罪了。”白乐生拧眉,“带走!”
几日之后。
刚下了早朝的戊书南走在宣政殿的门外,神情忧郁,步子也慢了很多。
“戊大人是在寻思沈大人为何近日未来参议朝政之事?”宗政翊步伐稳健的从后赶上。
戊书南见他拱手行一礼,抬眸道:“实不相瞒,安然和下官是从小的玩伴。让王爷见笑了。”
沈安然多日未来早朝,也没有听说告假一事。这不得不让他好奇。
“既是如此,戊大人可能还未听说,沈大人因为涉嫌杀人,现已被关押在灿城知府大牢内。”
不出宗政翊的意料,戊书南听后果然露出一丝惊讶。但是那样诧异的神色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