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戊书南却没有推拒他,许是有些日子没有见面,倒也想念他的粘人。
“柳家客栈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否则众人闹起事端,你们二人恐难收场。”秦无风道。
“可是现在城中人心惶惶,羽尘的嫌疑也没有洗清,凡是在城中客栈酒楼,哪家都是一样的。”戊书南说。
“二位若是不嫌弃,就暂时跟我去山中的茅屋住一段时日,避避风头。”秦无风的眼神看向戊书南,等待他的答复。
“也好,那便有劳道长了。”戊书南细想一番还是欣然接受。他自是不介意住所简陋或者偏远。
秦无风点头示意,便想着前方走去。三人正要离去,却听见身后的白乐生轻唤一声:“羽尘……”
卯羽尘转身看向白乐生,方才他只顾得和恩公团聚,忘却了为了保护他而被火苗烫伤的白乐生。
卯羽尘狠狠地向着他挥了挥手,笑容甜腻,美眸中映照着星河,“白大哥,谢谢你!”话闭,转过身,同其他二人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茫茫夜色,衬托着孤身一人站在知府门前的白乐生多少有几分凄凉。
山路并不崎岖,走至半山腰的平坦处,可以发现这里是被人为的打理过,人际稀少的道路,颇有曲径通幽的韵味。
小路的尽头处有着一扇用树枝编制成的简陋木门。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修装饰的农家小院。
三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徘徊,惊起了几只躲在树梢歇息的鸟儿。
秦无风赶在两人到达房门之前先行进屋,没过多久,一阵暖黄的光亮透过门窗洒在门外二人的面庞之上。
秦无风放下了油灯,从房内推开了门,“进来吧。”他淡淡道。
这间茅屋是秦无风自己搭建的,房内没有多余的摆设,唯一的几件装饰就是那些悬挂在墙壁上,常人叫不出名字的法器了。
自从五年前,秦无风被逐出师门之后,他便一人来到这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若不是因为灿城内突现妖气,他也不会下山。今日,这个简陋的房内第一次迎来了陌生的客人。
秦无风提来一壶酒放在木桌上,道:“以往只有我一人居住,陋室没人打理,二位莫要介意。”
“道长谦虚了。房间虽然朴素,倒也整齐的很,若是戊某一人独居,怕是不及于你。”戊书南的话也并非客套。这个房间确实被人收拾的井井有条,一般男人的房间也很少能做到这样整洁的。
两人随口-交谈的时候,秦无风已经盛上三碗谷酒。
秦无风也不是一个喜好喝酒的人,只是今天突来客人,想不到有什么招待,便将这放了数月的酒献上,以表心意。
“招待不周,这碗酒算是给二位赔罪了。”秦无风说着,先行端起酒碗。
戊书南酒量虽差,也不想浪费了他的一片心意,便是和卯羽尘一起拿起酒碗,三人礼数性的示意一番,尽数吞下。
说起来,卯羽尘还是第一次喝酒,有些不适的缩了缩脖子,表情一言难尽。
戊书南没有注意到卯羽尘的表情,坐在二人对面的秦无风却道:“若是不能喝酒,就不要勉强了。”
卯羽尘摇摇脑袋,他并没有觉得难喝,当然也不觉得好喝,只是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
“可以喝。”他说着,拿起酒壶再为自己倒了一碗。
戊书南转过脸看着卯羽尘不拘小节的大口喝酒,蹙起了眉。真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酒鬼?他这个酒量差的人真的是输了。
“对了,戊公子。有关于城中杀人案追凶的问题,在下认为三天的时间确实有些仓促。”秦无风忽然开口。
就算是凡人作案,三天的时间怕也是不够的,更何况是妖物。
“这件事是戊某擅作主张,若是三日之内没有破案,就让羽尘先行离开灿城,戊某言出必行,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戊书南正色道。
“我已经做了法,希望鹤童子早日带着妖物的信息归来。应该就是这些天的事情,只是难以保证是三天的时间,我告诉公子这些,希望公子早作打算。”秦无风如是说。
“谢过道长美意。”戊书南拱手作揖。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卯羽尘已经喝下三碗多谷酒,此时手中正拿着酒壶准备继续倒酒。
看着他因为喝酒而脸颊微微泛红的样子,戊书南躲过碗碟,无奈的调侃道:“长相是个清秀公子,性子却似粗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
刚刚将从卯羽尘手中夺过的酒碗放在桌上,只见他打了一个饱嗝,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冲出了头顶,晃着脑袋对着戊书南傻笑。
虽然戊书南是见过卯羽尘这幅狐狸的模样,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他却还是受到了惊吓。忽然想起秦无风是道士的事情,戊书南站起身猛然回头看向他,却发现那人也已经起身,只是一如常态,冷静的像是在看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秦无风的眼神对上戊书南,微微一愣,道:“看样子是喝醉了,你带他去歇息吧。在下便不打扰了。”他用眼神指向对面的一间卧房,然后朝着身后的房间走去。
戊书南看着秦无风离去的背影愣住片刻。他是不知道秦无风早在他之前就知晓卯羽尘是狐妖的事情,自然是觉得惊讶,身为道人的秦无风竟然没有想着如何除掉这只小狐妖。
或许,妖邪也有善恶,秦无风是一位能分辨善恶的世外高人吧!
这样想着,戊书南驾着卯羽尘的胳膊,将他搀扶起,朝着卧房走去。
这厮喝酒便罢,竟然还露出狐妖的原型,幸好秦无风不是有妖必除的木头脑袋,否则这小妖的性命怕是不保。戊书南有些担忧,却也无可奈何。看来以后必须严加管教,否则不知何时便会在众人面前露出马脚。
将卯羽尘放在床榻上,刚要将手边的被褥拉过为他盖上,谁知倒在床上的人竟突然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张俊秀而白皙的脸不断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