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感,只是嘴角缓缓地流出了鲜血,滴落在了她手中的那颗心上。
她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似乎还有一丝气息,感觉到了身边的江眠,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垂死前最后的挣扎
她唇瓣嗫嚅,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半天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眼眶中滑下的滚烫的血色。
看着眼前的红玉,江眠的眼神之中掠过了复杂的情绪。
她走到了红玉的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看着红玉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又看了一眼地上已经逐渐失去了生气的乔玉恒。
“后悔吗?”江眠皱眉。
红玉的嘴角扯开了一抹笑,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
可惜她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灰飞烟灭,她也没有带走手中的那颗心脏。
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红色的极为刺目,江眠封了自己的嗅觉,所以闻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味道。
只是看着地上似乎是死不瞑目的乔玉恒,江眠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这时,昏迷于一旁的乔皖吟身子抖动着,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自己已经死了的父亲,吓得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她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显然不知道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一幕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僵硬在原地。
她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朝着乔玉恒那边跑了过去。
“爹!”乔皖吟颤抖着自己的唇瓣,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乔玉恒。
乔玉恒的胸口早就已经空荡荡,甚至这个时候连血都流不出来了,身子僵硬的根本没有半点生气。
乔皖吟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再怎么说乔皖吟只是个孩童,见到这恐怖的一幕,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转头到一旁,忍不住吐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看着乔皖吟痛苦的几乎要昏厥的样子,江眠于心不忍,轻轻地抬起了她的下颚,在她的额前点了一下。
乔皖吟的眼泪簌簌地落着,当他转头的时候,发现地上那些恐怖的场景都消失不见,干净的庭院空无一人。
她有些发懵,看着自己面前的江眠,并没有开口去问这样的场景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是她的鼻尖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息,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像是江眠让她看到自己母亲屋子里的异样般,自己的双眼应该只是被障眼法所掩盖了。
只是这样也让乔皖吟能够更加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确不希望见到自己父亲最后一幕会是那样恐怖的场景。
乔皖吟身子哆嗦着,她感觉到了肩胛骨处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肩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
她表情有些恍惚,眨了眨自己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眸,轻拉着江眠的衣袖抬头询问道。
“江姐姐,是不是因为我,冒然出现才害死了父亲?”
乔皖吟的记忆只停留在了她冲出院子,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一概不知了,等在睁眼的时候,父亲的尸体已经躺在了面前。
那要妖邪如此厉害,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受到了牵连。
“是我害死了父亲,对吗?”
江眠却摇了摇头。
“这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先出来的人是乔玉恒,不管乔皖吟最后出不出来,依照红玉的性格一定会拉着乔玉恒同归于尽的。
江眠厌恶乔玉恒的行事作风,却可怜乔皖吟这个小姑娘。
乔皖吟呆呆地站在原地,视线停留在了方才见到的乔玉恒尸体的地方,她就像是一个木偶维持的一个姿势许久,终于受不住昏迷了过去。
江眠伸手将乔皖吟接在了怀中,看着满地的狼藉,终是叹了口气。
她捏了一个水决,将周围的一切都清扫干净,只留下了乔玉恒的尸体。
……
夜半的时候,乔皖吟从噩梦之中惊醒,她睁开眼睛发现江眠正坐在不远处,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颤抖着自己的唇瓣,对着江眠缓缓地说道。
“江姐姐,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乔皖吟的眼神微微地晃动着,刚刚有所动作的时候,却扯到了肩膀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江眠轻声地安慰了一句。
“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江眠上前一步,将一个药瓶递到了乔皖吟的手中,“伤口每天都要换上新的药,如果不够,可以再去存济堂的医馆找我,那妖邪已死,你母亲体内的邪祟,我已经为她清除,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就在这时,外面的张叔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脸上全是喜色:“小姐,夫人她醒过来了!”
说着,张叔环顾四周,却并没有见到乔玉恒的身影,这让他的眉头皱了皱,嘀咕道。
“老爷他不会又出去了吧?”
张叔的话让乔皖吟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江眠,江眠微微地摇了摇头。
她在捉妖的时候,特意在院子之中施加了一个静音诀,府上的下人们也都沉沉睡去,并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不知道乔玉恒已经死了。
乔皖吟没有回答张叔的话,只匆匆忙忙地下床,朝着母亲的院子里走过去。
“快带我去看看。”
房间之中,原本躺在床上的面色苍白的妇人已然苏醒,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在看到乔皖吟的时候,缓缓地朝她伸出了手。
“皖儿。”
“娘!”乔皖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一下就扑到了床边,眼神之中闪烁的泪花。
妇人愣了一下,看着自家女儿的脸色竟如此的苍白憔悴,不免担心。
“皖儿,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妇人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乔皖吟的脸颊。
这却让乔皖吟眼眶之中的泪水流得更多。
现在是她最为惊慌无助的时候,好在母亲醒了。
乔皖吟哭得愈发的伤心,倒让妇人有些不知所措。
妇人抱着乔皖吟安慰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