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白名华捂着流血的手臂在巷子里狂奔。他能听到身后摩托车引擎的轰鸣——黑帮出动了所有手下追捕他。
转过一个街角,前面就是早市,这个时间摊贩们正在准备开张,人群开始聚集。为了防止事情出现意外,他在做之前就为自己设计了完美的逃脱计划。
他闪进一个公共厕所,找到事先藏好的背包。三分钟内,他完成了变身:戴上长假发和胸垫,换上女士衬衫和长裙,最后戴上口罩和墨镜。镜子里,一个身材高挑的都市女性正紧张地看着他。
白名华深吸一口气,将染血的外套扔进垃圾桶里,然后镇定地走出厕所,混入早市的人群中。
“分头找!那小子肯定躲在这附近!”豹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白名华——现在是“她”了——假装挑选蔬菜,余光看到了豹哥和打手们正在人群中搜寻。
一个打手甚至走到“她”身边,粗暴地掀开几个摊位的遮阳布。“美女,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男的经过?”打手不耐烦地问。
“她”摇摇头,故意用尖细的女声回答:“没注意呢,我刚到。”
打手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就当白名华长舒一口气时,豹哥发现了厕所里换掉的衣服。
“那小子乔装打扮了,都给我仔细的找!”
这时候,一阵强风吹过,白名华头上的假发被吹落,远处的豹哥刚好看到他,愤怒的大声喊道:“他妈的,抓住那个女的!那小子男扮女装了!”
白名华立马朝小巷狂奔,路过一个拐角时,突然出现一只双手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拖进一间屋里,而紧随其后的打手们纷纷叫嚷着从外面跑过。
白名华喘着粗气,紧紧的蹲在门后,等打手们远去,他才放下紧绷着的心。
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点猩红的烟头,“就这点能耐?”熟悉的沙哑音让白名华浑身一僵。
顶灯“啪”地亮起,白乾徳翘着二郎腿坐在他面前,灰色长袍下露出锃亮的皮鞋。他深吸一口烟,眯着眼打量儿子的狼狈模样:“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被九龙帮追了一天一夜,连发型都没乱。”
白名华露出汗湿的额头:“谁要你帮忙了?”他踢掉高跟鞋,从胸垫里掏出一张瑞士银行本票,得意地晃了晃,“看清楚了,一千万!够买你那全是假货的十个古董店!”
六小时前
白名华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地下钱庄的账目系统比想象中简单得多——这群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蠢货,在金融安全方面简直毫无防备。
“小白,三爷要的那三百万转过去没?”豹哥推门进来,腰间的手枪在西装下若隐若现。
“马上就好,豹哥。”白名华推了推眼睛,镜片反射着屏幕的蓝光,遮住了他闪烁的眼神。他轻轻按下回车键,转账成功的提示框弹出。“搞定了,三百万已经到三爷的离岸账户。”
豹哥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三爷说了,这上亿的订单出手后给你提三个点。”
白名华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豹哥厚爱。”等豹哥离开后,他立即切回隐藏界面——真正的转账记录显示,那三百万去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账户,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瑞士账户。
这是他设计的完美骗局。三个月前,他故意在赌场输光积蓄,被黑帮打手围殴是“偶然”展现出金融才能,成功混入这个洗钱团伙。现在,他即将收网——过去两周,他已经为三爷洗了五千万的资金,账单他同时也复制了一份。这次他吃下的三百万,足够他快活半辈子。
凌晨一点,地下钱庄的其他打手都昏昏欲睡,他小心翼翼的插入特制的u盘,绕过防火墙直接访问核心账户。这套程序是他花了三个月编写的,能在转账时自动生成虚假记录,连银行流水都能伪造。
“五 四 三 二……”他轻声倒数,按下确认键。屏幕闪烁了一下,显示转账进行中。
突然,警报声刺耳地响起。白名华浑身一僵——他明明已经屏蔽了警报系统!办公室的门被猛地踢开,豹哥带着四个打手冲进来,脸色铁青。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豹哥掏出手枪对准白名华的脑袋,“三爷刚收到消息,上周转去马来西亚的钱根本没到账!”
白名华的额头渗出冷汗,但脸上依然保持镇定:“豹哥,一定是银行那边出了问题,我可以……”
“闭嘴!”豹哥一枪托砸在他脸上,眼睛飞出去老远,“查他的电脑!”
白名华知道事情暴露了。当打手们1看到屏幕上真实的转账记录时,豹哥的眼中闪过杀意。
“打断他的腿,带去见三爷。”豹哥冷冷地说。
就在打手靠近的瞬间,白名华猛地按下键盘上的快捷键——这是他预留的后手。办公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红光中,他抓起早就准备好的自制烟雾弹扔向地面。
浓烟瞬间充满房间。白名华凭借记忆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豹哥的怒吼和杂乱的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灼热的痛感让他跑得更快。
白名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疲倦的瘫坐在黄花梨打造的木椅上,木桌上摆放着一张新闻报纸。
“十亿美元诈骗犯刘少童到底身在何方?死亡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报纸旁还有一张伪造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人像是他自己,名字却是刘少童。
“喂,老头,你疯了?”他猛地抬头,“你不是早就金盆洗手了吗?再说新闻都报了,刘少童死在监狱里了!”
白乾德突然笑了。
昏暗的房间里,这个笑容让白名华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父亲慢条斯理地戴上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冷光,
“儿子,你记住。”他抚平长袍的褶皱,“对一个想要隐藏的人来说,死亡是最完美的方法。刘少童是死是活,没人在乎。”父亲的声音忽然变得圆润油腻,像极了那些洗脑课程里的强调,“没人见过真正的刘少童,也没人在乎刘少童,他们在乎的是他藏起来十亿美金。”
白名华突然明白了什么,胃里一阵翻涌。
“你是在拿我当鱼饵?我是你亲儿子啊!”
“够了!”白乾德打断他,“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吗?你想一辈子都是一个只会用下九流招式来骗钱的骗子吗?”
屋内的台灯突然亮起,白乾德的身影在墙上投出巨大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