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安目光极寒,如刀一撇:“夫妻一体,吾妻受伤,再比就算狄历王子赢了也胜之不武,下一局本王与你比!”
顿了顿,双眸含怒,“比剑,三招!多一招,算本王输!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被墨玉安紧抱在怀里的苏灵儿听到这里,心下不禁有了些许动容,一种未知的感觉肆意横生。
他不是从不在意她吗?五年了对她不闻不问,今朝一见却屡次护她。
抬眸看向这个紧抱着的男人,不禁沉思,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果!拿本王剑来!”墨玉安看着怀中人,丝毫没有要将她抱下马的意思,而是将她又抱紧了些,低眸沉言:“将本王抱紧了,一会便好!”
狄历真有了些许犹豫,面前这个人虽退居战场数年,可当年也是叱刹风云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若是真比起来,只怕连五分胜算都没有!
墨玉安替苏灵儿比试,是他没想到的,不是说苏灵儿被幽禁五年受尽冷落吗?
难不成消息有假?
狄历真皱眉道:“你们云晟就是婆婆妈妈!比就比怀里还抱女人,若是输了,可别怪小王欺负你!”
白果此时将墨玉安的佩剑递了上来,剑锋如寒玉散着渗人的杀气,轻轻滑过后背不禁一凉。
白玉长剑在墨玉安手里,随着手腕一动,轻盈的舞着剑花,剑一顿。
墨玉安不屑道:“你!本王单手足够了,开始吧!”
话音落,狄历真不禁心里一颤,接过小厮递上来的流星弯刀时些许后怕微微涌上。
纵使墨玉安强悍,可也不是没有胜算,一只手,怀里还抱一个,三招制胜莫不是在说大话?
苏灵儿此时扯了扯墨玉安的衣角,微微仰头道:“将我放下来吧?”
在比试之初,她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即便是拼了命也会想办法赢,可没算到墨玉安会如此护着她。
如此也好,省的她在费心费神了。
只是,墨玉安之前不是很嫌弃她,五年里她是死是活都不曾关心过的人。
今日,倒是显得深情款款,莫不是人群害怕诟病,所以特地做戏的吧?
墨玉安低眸冷言:“啰嗦什么,抱紧就是!”
她不是怕妨碍到这家伙发挥,而是怕打的时候伤及无辜。
本来她就已经伤痕累累了,在不小心划一下,还活不活?
只瞧着两人持着弯月宝剑,目光冷厉分毫不让。
白果刚刚唱完开始,便见狄历真刚要拿着流星弯刀劈过来,墨玉安抬手便朝着马腿砍了过去。
随着马儿痛苦嘶鸣,狄历真随着受伤的马儿一同摔倒在地,手中的流星弯刀,更是被墨玉安轻松打落。
最后一招,不慌不忙的直指狄历真的咽喉,剑尖一抖,咽喉便划出了一道血口。
狄历真恼羞成怒气得跳脚,就差捡起地上的流行弯刀指着他了:“你玩阴的!”
“白果,接着!”墨玉安不屑一笑,收了剑向身后一丢,讥讽道:“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这不是当年鬼方对凤辽的招数吗?本王依法炮制,有何不妥?”
此时,刚才发狂的马被牵了回来,因发狂制服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鞭伤、铁锤、绳索拖拽的痕迹。
马奴惊慌跪地:“王爷饶命!这马是马场里最温顺的,草民真不知道今日会发狂成性伤了王妃,草民罪该万死,王爷饶命啊!”
苏灵儿瞧着侧目瞧着皮开肉绽鲜血滴答的枣红马,心里不禁生出一丝不忍。
她在现代虽然只是骑马溜达过几次,对马不算太熟,可也知道马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狂。
刚才她虽然有刺马的意思,可也只是拔下发簪,还没来得及下手。
若不是墨玉安及时救下她,只怕现下已经死在马蹄之下了。
“王爷,是妾身御马不善才至马儿发狂,饶过马儿吧?”
她总觉得这马发狂别有蹊跷,狄历真自幼便在草原长大,赛马他是轻车熟路,没必要对她这个没骑过马的人下手陷害。
若不是狄历真,那会是谁呢?
墨玉安低眸关心地看了一眼怀中人,目光一转,语气寒冷:“白果,将马带回去,宰了!”
定了定神的苏灵儿,抬眸看向狄历真,一字一顿:“最后一局,我来,比什么!”
话落,墨玉安有些不解气恼地看向她,这个女人当真半点不懂向他低头吗?
驴都没她倔!
“你来?好啊!”狄历真回头指了指边上放着的两坛烈酒,说道:“那些是加了雄黄的烈酒,你喝完不醉,便算赢了!”
“好!”
苏灵儿一口应下,她不知道这酒她能喝多少,只记得在现代高校时偷去酒吧,仅仅喝了三瓶啤酒便晕头转向有了醉意。
此时,她忍着手的疼痛和腿上的酸涩,轻轻推开了墨玉安,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
一瘸一拐的她从狄历真身边走过,来到篝火旁,看着那两大坛酒,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哥哥,今日我必要救你!
若输了,即便玉石俱焚也不会委身他人。
一旁的苏羡见此,急得跳脚却动弹不得,冲着马上的墨玉安便喊到:“凌王!灵儿自小便碰不得酒,如此烈的酒喝下去,她会出事的!”
说话间,苏灵儿席地而坐盘腿坐在酒坛旁,因为这样做,刚才骑马腿受伤的地方,压上重重的酒坛,会让她清醒一点。
抱着酒坛的她,直接举起狂饮,凝神屏气不敢换气的她,一口喝掉了大半。
整坛酒咕咚咕咚喝完,脸颊立时如火烧一般红的滴血,整个脑子昏昏沉沉犹如挂了千斤坠一般,目光迷离朦胧所见之物皆摇摇晃晃,犹如坐在棉花上,飘飘忽忽。
她利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腿明明酸涩痛麻,还要强迫自己怎么痛便怎么放,手明明被缰绳勒的全是血口,还要视若无睹地捧着酒坛畅饮。
两坛酒下去,她的胃不仅撑得慌,而且犹如锅烙一般火辣辣的。
眼前一切,都是模模糊糊摇摆不定,瞧着犹如不停旋转的万花筒一般。
疼痛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开口道:“放人!”
狄历真摇头笑了笑,拍手道:“都说当年的凤辽小公主滴酒不沾,今日一见如此海量,果然是传闻不实。小王输了,这奴才归你了!”
话音落,便带着随从回到篝火旁,继续悠哉悠哉吃着烤全羊,没在管苏羡。
墨玉安此时翻身下马,目光冷漠凌厉,嘴角弧度微微下拉,走近的每一步都似是在说心里的恨铁不成钢。
走到苏灵儿身旁,眸光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蹲下身来,拿掉了她腿上压着的酒坛。
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满是血污的手,极其狼狈的模样,还是无奈的打横抱起:“蠢女人!不知道向本王开口吗?驴都没你倔!”
“用金银花和连翘给她沐浴,按揉血海和肺腧两穴,不然她会憋死的!”
苏羡勉强从地上站起,急得满头大汗,两眼湿润通红:
“她八岁那年偷喝御酒,以至高热昏睡呼吸不畅,险些窒息而亡,母亲不眠不休照顾了整整五日,才将她救回。
她醒后忘记了此事,也不记得她喝不了酒,一杯两杯尚且无碍,如此酒量下去,她会死的!”
听到这里,墨玉安眉头一紧,怀抱着美人,脚尖一点,纵身一跃而起,便稳稳的落在了毛色漆黑的马上。
一手怀抱着醉醺醺的她,一手紧握缰绳,看向白果:“将苏羡带回去,速传御医!”
说罢,便疾驰赶往了京城,直奔凌王府。
刚进城门,马儿颠簸,晃得苏灵儿一阵阵的反胃恶心,眉头紧蹙,揪着墨玉安的衣服,十分难受地依偎在胸口若。
“疼……大腿……好疼……”
苏灵儿低声喊着,眼角渗出一滴滴地小珍珠,微微抽泣着。
墨玉安怕在弄疼她,放慢了速度,低眸道:“快到了,你在忍一忍……”
醉醺醺意乱神迷的她,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这个人,抬手本想揪一揪他的耳朵,指尖却落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怎么了?”墨玉安低眸问道。
“好帅的小哥哥……怎么这么好看?给个微信,认识一下啊?嘻嘻嘻……”说着话,抬手攀着墨玉安的脖子,眼神一晃,指着他的脸颊,皱眉道:“你怎么和墨玉安那个混蛋长得差不多?为什么要和他长得一样?”
“微信?帅?”察觉出几分被调戏意味的墨玉安,忽然来了兴趣,低头问:“为何不能与他长得一样?”
借着醉酒调戏他不说,还敢这么骂他,果真是酒壮怂人胆,胆肥了!
苏灵儿环抱着他的脖子,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蹭,皱着眉头哼唧撒娇道:“因为他……他好坏,可又坏的让我恨不起来。明明不爱我,拿我当空气,还要锁着我,任由别人来欺负我。
可……可他会救我,今日又死鸭子嘴硬帮我救哥哥,还说……还说一直在帮我寻找家人。
我怎么办?我怎么会喜……呕——”
话还未说完,苏灵儿便吐了墨玉安一身,锦绣华服在此刻已满是污垢。
待墨玉安低头看去,她已经昏睡了过去了,没了意识。
丝毫不在意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将她又抱紧了些,无奈道:“不会喝还要逞强,上辈子是驴投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