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过虞昕的口味后,早饭时,南明薇特地让保姆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覃久年起得早,吃完早饭就去部队了。
饭桌上只有南明薇,覃时宴和虞昕三个人。
自从来到他家,覃时宴的父母对她这么热情,虞昕确实是没想到的,对于第一次上门的儿子的女友,南明薇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好奇,没有询问她的家庭情况,只是与她闲谈着家常。
估计覃时宴应该对他父母说过她的情况了吧。
饭桌上,南明薇一个劲儿的给虞昕夹菜,说她太瘦了,需要多补补。
听到两人在聊天,覃时宴完全插不上话,搞得他就像这个家的女婿,而不是亲儿子一样。
见虞昕一碗汤已经喝完,南明薇又让覃时宴去给她添一碗。
“阿姨,我喝不下了。”虞昕有些为难。
南明薇笑了笑:“也好,让时宴今天带你出去玩玩,在外面吃点好吃的。”
她难得来次杭州,南明薇让她多住几天,到时候再和覃时宴一起回上海。
这几天就让覃时宴带她到处逛逛。
趁着儿子上楼换衣服的功夫,南明薇拉着虞昕的手,坐在客厅里,温声道:“昕昕,时宴对你好吗?”
“挺好的,阿姨。”虞昕笑着说。
“他要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昨天晚上,晚宴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两人才从楼上下来,而且表情都有点不对劲,她一直想问也没好意思问,只好旁敲侧击的敲敲边鼓。
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覃时宴下来后,周姨正好从厨房出来,过去跟他咬耳朵:“那孩子长得是真好看。”
“看着人品也挺好,又漂亮又懂礼,现在很少有女孩子能安安静静地坐着听长辈讲话了。”
周姨从小看着他长大,待他就像亲儿子一样,什么体己话都跟他说。
覃时宴往客厅瞥了眼,随意抻了抻卫衣帽子,低笑道:“您看人好不好就是乖巧懂事这一个标准啊?”
周姨也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跟小虞站一块儿,就跟那电影明星似的,你说以后你俩生得孩子那得多漂亮?”
覃时宴表情很是淡然,似乎早就考虑过这种事情,顺着周姨的话打趣:“那我们可得多生几个,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完美继承我俩的优点,要不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好的基因。”
边说边回头,被站在一旁的身影吓了一跳。
“我们现在出发?”覃时宴耸了耸肩,故作平静道。
虞昕红着脸,视线在他面上一掠,微微点了点头,又朝周姨笑了笑。
周姨眼神在两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越看越登对,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妈,周姨,我们出去了。”覃时宴拉着虞昕的手往外走。
“去吧,晚点回来。”南明薇对着门口喊,又朝周姨眨了眨眼。
“我们去哪儿?”虞昕扯着覃时宴的袖子,摇了摇。
“普陀山。”覃时宴从黑色卫裤兜里摸出车钥匙,往车子走去。
“等等,”虞昕脚步停在原地,问,“我们坐公交车去吧?”
她有些突发奇想。
覃时宴顿了顿,而后拿出手机查看路线。
坐公交需要半个小时,还好,时间不算太长。
两人沿着碎石小路往公交车站走,他们今天穿得都很休闲,又都是年轻的长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大学生手牵手逛街呢。
路上遇到不少军区大院里的阿姨跟覃时宴打招呼,她们对虞昕好奇得很,拉住他问东问西。
虞昕就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目光不时扫过覃时宴软声说话时那一张一合的嘴。
公交车站离得不是很近,步行十分钟左右,两人才到。
前一班车刚开走。
下一班车还得等一刻钟。
虞昕拉着覃时宴坐在站台长条椅上,身子一歪,靠在他的肩上。
“为什么突然想坐公交了?”他问。
虞昕正滑动着手机,等屏幕直接暗掉后,才对身边的人说:“没事……就是突然觉得有好多事没和你一起做过。”
他在遗憾她的青春里没有他,这一点虞昕知道,所以她愿意带他去一件件弥补回来。
覃时宴没有出声,微微侧过身,看她的侧脸。
他视线没动,伸出手,借着余光抬手将她耳边一缕乱发勾至耳后,语气淡淡地问:“没事儿,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虞昕随着他的动作抬起头,微微笑着,真好,她爱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她的左手边。
上午八点,冬天的日头刚出,带着沁骨的凉意,覃时宴的黑色大衣特别暖和,寻着热源,她的身子不自禁往他身上贴。
顺势把她搂在怀里,他替她暖着手:“冷不冷?”
虞昕想也没想的摇头,鼻尖却早已冻得通红。
两人静静靠在一起,谁也没再说话。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洋洋洒洒,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她的内心一片暖洋洋。
“公交车来了。”虞昕拉着覃时宴站起身,雀跃得仿佛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小心地滑。”他揽住她的身子,稳住她跳跃的身形。
上车后,两人坐在最后第二排的双人座。
他们出发得早,车上基本没什么人,座位可以随便他们选。
“杭州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为什么带我去普陀山?”她盯着他好看的侧脸问。
“没什么,那地方清净。”
也是,谁喜欢在大冬天里去人挤人的地方。
覃时宴回头看她:“你去过?”
“没有,”虞昕摇了摇头,后又点头,“我妈妈挺喜欢去这些地方的。”
“小的时候来杭州玩,我爸陪她去过。”她越说越小声。
覃时宴顿了顿,伸手揉了两下她的发顶,笑着说:“那我们今天再替叔叔阿姨走一次。”
上午,两人顺着游客的常规路线,去了梵音洞、法雨禅寺和佛顶山,中午在附近的饭馆吃了饭。
下午,他带她来到一处寺庙门前,黄墙灰瓦,白底绿字,有游客在那里拍照。
两人没凑热闹,买完票就进去了。
虞昕平时没怎么来过这些地方,但一进这里面,也不禁庄严肃穆起来。
到底是土生土长的杭州人,覃时宴挑了条最优路线参观,不时低声向虞昕讲解两句。
“这里面的大钟,会在每年的新年夜敲响一百零八下,”他说,“按照佛教传说,每个人一年内会遇到一百零八次烦恼。如果听完钟声,便可烦恼消除,平安顺遂。”
“真的有这么灵?”虞昕皱了皱鼻子,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信不信的,只是给人的心里有个安慰罢了,要不然每年怎么这么多人过来?”
说罢,覃时宴又转了道弯,问她:“你要不信,可以试试。”
“我家离这儿不远,正好可以听到钟声。”
虞昕努了努嘴巴:“你也说了,新年夜才会敲响,我们明天就走了,哪能……”
还没说完,她就立马回过味来,才明白刚才覃时宴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抬起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果然,他正一脸笑意的望着她,眼中盛满了熠熠生辉的星光。
又不是非得这个新年夜听,只要嫁给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在杭州过新年。
突然有些羞涩,虞昕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推了覃时宴一把。
挽着他的胳膊一路走着,寺里有游廊前后通贯相连,大部分时候不觉得冷。
寺中古树参天,正午的光影错落洒下,各处殿宇分散坐落其中。
幽深静谧,闲适安逸。
来到法雨寺的第四重殿,避开大殿前上香的人,两人信步走在殿外的回廊下。
经过侧殿时,覃时宴突然低头问她:“知道这里求什么最灵吗?”
“什么?”
“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