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多的是尔虞我诈,殊死搏斗,只是贺静安没想到,虞昕这么一个柔弱美丽的姑娘竟然也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虞经理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要这样整她。”他咂巴着嘴摇了摇头。
覃时宴眼眸微眯,眸中寒光毕现,又在下一刻尽数隐去:“不管怎么说,我大概已经划定一个泄密人员的范畴了。”
泄密的人他要抓,陷害虞昕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此时的贺静安才真正放下心来,他知道覃时宴这人向来心思深沉,运筹帷幄,面对问题沉着冷静且能立刻想出应对办法。
人一放松下来就起了调笑的心思,他挑了挑眉稍,不怀好意地笑:“时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两人去除了工作时的紧绷状态,称呼也就回归了生活化。
他们不仅是互相信任的工作伙伴,生活中还是可以促膝长谈的好兄弟。
贺静安这人心思细腻,懂礼守节,最重要的是他知晓分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就是为什么常启山来找覃时宴,要求和他单独谈谈时,覃时宴并没有支开贺静安的原因。
因为,他足够信任他。
看贺静安的表情,覃时宴就知道他没憋好屁,偏头斜了他一眼,眼里意味明显。
意思是有屁快放。
贺静安笑得更加欢畅,突然凑近他的耳边,来了句:“老实交代,你和虞经理什么关系?”
覃时宴默了几秒:“能有什么关系?”
“少跟我打马虎眼,如果没有关系,那你怎么这么紧张她被误会?而且,你怎么这么相信她?”
“我不是相信她,我是不相信常启山。”覃时宴知道越少人知道他和虞昕的关系越好,于是又含糊其辞地补充了句,“如果真要说我们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上下级而已。况且,她是我提拔上去的,如果真出了事,我也难逃干系。”
贺静安听他这么讲,似乎了然般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心里想的却是,骗鬼呢吧?常启山不是好人他知道,但是虞昕确实是在被怀疑范围内,而覃时宴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却毫不迟疑,异常坚定地说出“不是她”那三个字,仿佛他有多了解她似的。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尤其是在竞审会上,两人那超乎寻常的默契度,不像是没有关系的样子。
覃时宴还想瞒他?
他大学时选修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
思及至此,贺静安突然转了转眼珠,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明晃晃的,仿佛想要做坏事的小恶魔:“那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挺喜欢虞经理的,既然你们没关系,那我可就要放手追了。”
说着,就摇头晃脑起来,一副欠揍的样子:“毕竟,像虞经理这样美丽大方,工作能力又强,还合我心意的女人可不多见。”
话毕,他还知道往旁边挪了挪,离覃时宴稍远些。
覃时宴慢慢转回头,冰冷的眸光直直射在他的身上,仿佛非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才罢休。
半晌,又突然弯唇笑了起来。
这笑意使得贺静安越发不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听覃时宴淡漠的语气传进他的耳膜:“行啊,你大可以试试。”
仿佛在说,“你要敢追,你就完了”。
贺静安双手环胸,搓了搓胳膊,干巴巴笑着:“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虞经理好是好,只不过不是我的菜。”
他的菜是冷艳丰满大美人那一挂的。
两人立在窗边闲聊了会儿,贺静安又恢复了工作时的认真状态,正色道:“你打算怎么对常启山?”
他今天并不是单纯来告状的,他存了什么心思,两人都懂。
无非就是想要以虞昕的前程和声誉为要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覃时宴双手交握,臂肘撑在围栏上,微俯身,往楼下眺望着,目空一切般淡淡道:“他要什么,我给他就是了。”
虽然他口气寻常,但贺静安却直觉常启山要完了。
心道,要挟谁不好,偏偏要挟覃时宴。
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他常启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贺静安走后,覃时宴抬腕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他坐在办公椅上,慢悠悠从桌上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那端几乎是立刻接起。
“覃总。”
覃时宴勾起一边唇角,眼神讳莫如深,没有一丝笑意:“常总,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有空有空,我这就过去。”似是怕他反悔,常启山赶忙应下。
“好,我等你。”挂断电话后,覃时宴的唇线即刻绷直,进而眼神变得冰冷。
等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虞昕才随便拿了一份文件,上了16楼。
覃时宴正站在窗边,俯瞰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这个男人好像很喜欢站在窗边,尤其是想事情的时候。
虞昕呆站在门口,有些失神般看着他的背影。
她刚一进来,覃时宴就听到了。
回过身来,主动对她说:“今晚我有点事,会晚点回家。”
还是公事公办的模样。
虞昕都有些着急了,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深吸一口气后,久久地望着他。
覃时宴抬头,似是抚慰她:“什么都别想,早点回家休息。”
他越说虞昕心里越不安,支支吾吾开口:“晚上要应酬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几点回家。
覃时宴明白她的意思,说有,不一定几点回去。
虞昕抱着文件下楼时,霍宗廷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她迟疑了几秒,还是接了。
霍氏集团总裁的关系网庞大,许多人都想卖他人情,于是知道的消息也就更多。
这次他没有拿出无聊白缠的姿态,颇有些郑重其事道:“有关竞审会的事,我这里有点内幕消息,你要不要听?”
虞昕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问:“什么消息?”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霍宗廷开口:“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电话里说不清楚。”
虞昕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没有作声。
霍宗廷是个做大企业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人精中的人精。
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对她说出一个公司的内幕消息,况且涉及的可能还不止一家公司,甚至涉及好多人。
霍宗廷也没有继续劝说她去赴宴,只是试探着问:“你跟覃总……没事吧?”
虞昕以为他问的是覃时宴吃醋那件事,顿时气从心来:“还不是你捣的鬼?”
霍宗廷先是顿了顿,而后了然般大笑起来:“我好冤枉,你们家覃总可不是一般人,不至于像小年轻一样,整日除了争风吃醋还是争风吃醋吧?”
“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这样争来争去?”虞昕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