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你尽管宣判,圣旨转瞬即至,届时你便是违抗圣意,大逆不道,转眼从钦差便钦犯!”
陈密冷笑威胁。
“呵!”陈轩一声嗤笑,懒得搭理他。
“因有圣上口谕,现在退堂。”
“夏元伟暂且收押,择日审判!”
武剑兰紧握天子剑,满脸不爽,“陈轩,咱们何必退堂?让我直接用天子剑斩了他不行吗?”
陈轩满脸无语。
这个虎妞,动不动就想砍人脑袋。
夏元伟虽然可恶,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一来,三皇子陈密示意新圣旨,即将抵达苏杭。
陈轩要是就这么不管不顾,直接处死当朝国丈。
在有心人眼中,太过跋扈,有藐视君权之嫌。
对于志在夺嫡的陈轩来说,大大不利。
二来,陈轩答应过夏月婵这位夏家大小姐,要留她父亲一命。
如果陈轩还想财色兼收,彻底掌控夏家。
肯定不能就事情做绝。
古往今来,任何一个当权者,处理事务,都得考虑再三,平衡各方利益。
也就武剑兰这种思想单纯,嫉恶如仇的虎妞,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只求一个痛快。
夏元伟在生死边缘徘徊后,幸运存活,心中暗自得意。
在他看来,只要未正式定罪,总有翻盘之日。
他朝陈密道谢后,又向盛京方向叩拜,感激涕零道:“皇上圣明,皇后仁德,老臣一片忠心,终得庇护!”
钟郡丞则被平虏军戴上枷锁,押往死牢,只等秋后问斩。
他仍不死心,向夏元伟哀求道:“夏国丈,您得救了,可别忘了我啊,我对您一向忠心耿耿!”
夏元伟呸得一声,大义凛然道:“你这狗官贪婪无度,祸及百姓,罪有应得。”
“老夫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跟你这种货色有牵连,你休得在这攀诬好人!”
钟郡丞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你这畜生!”
“过河拆桥,一出事就翻脸不让人。”
“老子就算下地狱,也要变成厉鬼弄死你!”
门外聚集的百姓,原本对九皇子陈轩寄予厚望。
以为他能拨云见日,还盐山一片清明。
现在看到夏元伟逃脱制裁,众人无不满脸失望,感叹连连。
“唉,夏国丈是皇亲国戚,九皇子怕是也无力回天了!”
“是啊,三皇子都亲自来盐山救人了,九皇子又能怎么办呢!”
“九皇子尽力了,可惜啊,世道如此,还是官官相护那一套!”
亲眼见证过庭审后,大家都知道,郡丞钟鑫和县尉钟友芳,只是制造矿难的帮凶。
真正的幕后主使,正是夏元伟这个当朝国丈,堂堂苏杭首富。
现在只将钟氏兄弟这种小虾米下狱问罪,怎能让人服气?
众多盐山百姓,带着满腹的遗憾与不甘,缓缓散去。
而那些死者家属,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担心陈轩许下的赔偿承诺,也会化为泡影。
夏元伟未受惩处,官府自不会承认过失,赔偿之事恐怕遥遥无期。
在他们看来,此刻的盐山县城内,苏杭的三千郡兵,加上武剑兰统领的上千名平虏军精锐。
战力强横,足以应对任何规模的民众骚乱。
要是官府耍赖,死者家属除了暗自垂泪,完全无何奈何。
这些百姓,已不再奢求那遥不可及的公道。
只求九皇子能及时赔偿些许银两,以解众人燃眉之急,保住一家老小的温饱。
相比矿工家属的卑微愿望。
夏元伟这个苏杭首富,习惯了奢靡生活,对于县衙那阴暗潮湿的牢房,充满抗拒。
“殿下,既然九皇子不敢轻易将老夫定罪,何不允我暂居客栈?”
“正好我长女也住在那,可以就近照顾老夫。”
陈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容置疑道:“你还是先去牢中适应几日吧。”
“这次矿难,毕竟死伤数百人,你身为头号嫌犯,岂能在客栈吃香喝辣?”
“传出去,百姓们以为本宫和你狼狈为奸,有损本宫清誉。”
好家伙!
事到如今,你还担心自己的清誉?
盐山矿难,就是你们母子唆使我,弄出来的陷害九皇子的!
夏元伟听到这话,像是吞了苍蝇般恶心,满脸腻味,不死心道:“殿下,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牢中环境恶劣,肮脏难闻,根本不是人住的。”
陈密皱眉道:“今天你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你还敢在这挑三拣四!”
“真是不知所谓!”
说完,他不管脸色青红交加的夏元伟,径直拂袖离开。
退堂之后,陈轩与众人回到县衙后堂。
喀嚓!
武剑兰怒气冲冲地将一花瓶摔个稀巴烂,咬牙道:“你那狗屁三哥,若是成为皇帝,肯定会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陈轩悠然品着春香递来的香茗,未置一词。
在他这个后世穿越者眼中,别说陈密了,就算是惠帝当政,都非百姓之福。
也就武剑兰这般纯真良善之人,才会如此愤怒。
“放心吧,兰姐,有我在,他成不了皇帝。”
陈轩见武剑兰气得呼呼直喘粗气,放下茶杯,笑着安慰道。
若夺嫡失败,陈密这个狗东西登基称帝。
陈轩必携武剑兰等女,远赴草原,以火枪之威,重振山河。
绝不让神州大地,交给陈密这种无德无能之辈。
武剑兰白眼一翻,气鼓鼓道:“你小子说的好听!”
“刚刚连夏元伟这个老东西,都收拾不了。”
“更何况和你三哥斗!”
陈轩淡然一笑,“时机未到,兰姐你稍安勿躁。”
这时,高志匆匆入内禀报:“殿下,三皇子在门外求见。”
武剑兰娇哼一声,不假思索道:“他来干嘛?”
“不见!”
陈轩却微微一笑,“我的好三哥,主动上门拜访,肯定有要事相商,让他进来吧。”
很快,陈密带着几名随从,满面春风地步入屋内。
“老九,母后体恤你为国事操劳,特命我从盛京带些好东西来慰问你。”
几名随从,提着礼物,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陈轩凝目一看,满桌的山珍海味,珍稀佳酿。
“武将军,你也辛苦了,一同享用母后准备的美味佳肴吧。”陈密故作大方。
武剑兰不屑冷笑,“外头尸臭未消,你还有心情在此大吃大喝?”
陈密不以为意道:“咱们都经历过沙场,当年在死人堆里都用过餐,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