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有些发颤,问叶嘉琪,这张照片是在哪拍的。
叶嘉琪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我刚想说明知故问,猛然醒悟过来,这话不是明摆着设套给我钻吗?
不过我最后还是钻了,为了血柏,钻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
她笑了,递给我一张名片。
“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明晚七点,来江北酒店找我。”
“这张照片,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拜拜。”
我接过名片,叶嘉琪戴上蛤蟆镜,潇洒转身离开。
这女人确实高明,吊人胃口的功夫一流,偏偏还拿她没什么办法。
看着手里的照片,我眼神复杂,脑子乱糟糟的。
正胡思乱想,心情激动之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
“小林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沈梦柔站在身后,只有她才会这样称呼我。
“看树呢。”
“看树?”
沈梦柔凑了过来。
她的秀发乌黑柔顺,有种特别的香气,很好闻。
因为靠得太近,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我略显尴尬,只能往旁边挪了挪。
“还真的是树,这树好壮观,好漂亮啊,是你拍的?”
“柔姐,我长这么大连相机都没摸过,怎么拍?”
“那这张照片是哪来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敷衍一句,朋友送的。
她哦了一声,然后问我今晚有没有空。
我说有。
“那太好了,今晚陪我去拉缸吧。”
“拉缸?拉什么缸?”我突然反应过来,“是不是那个顾少叫你去拉的?”
“嗯,他说缸已经鉴定好了,不过恰好车坏了,所以叫我自己过去拉,我答应了。”
我甚是无语,再次提醒她那个陶缸有问题,能不碰最好别碰,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沈梦柔一脸的不在乎,说她开古董店的,只在乎东西真不真,不在乎邪不邪门。
就比如那天的七块玉牌,要不是价格谈不拢,她早掏钱买下来了。
说到这里,沈梦柔看我的眼神,甚是幽怨。
我有点心虚,那天半路截胡人家生意,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
要不是沈梦柔脾气好,性格软,估计早骂娘了,哪还会跟我嘻嘻哈哈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叹气道:“行吧,既然柔姐一意孤行,那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跟你走一趟。”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这是奖励你的。”
沈梦柔突然凑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愣住了,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柔姐你干嘛,我,我才十七岁!”
“十七岁怎么了,好像谁没有过一样,姐十七岁的时候,长得比你还嫩呢。”沈梦柔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不乐意的话,我让你亲回一口总行了吧?”
对于这样的“女流氓”,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红着脸败退了。
咯咯咯咯!
耳边突然传来鸡叫声,我扭头一看,旺财正蹲在墙角处,津津有味地看着我们,嘴里还在吐瓜子皮。
那不屑的小眼神,似乎在鄙视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欺负,而且连嘴都不敢还。
被一只鸡鄙视,谁不来气?
“死旺财,翅膀硬了是吧,敢瞧不起我?”
恼羞成怒的我抄起一旁的扫帚,捋起袖子就冲了上去,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把沈梦柔都看呆了。
她估计从未想过,人跟鸡打架,居然能打得这么激烈。
最离谱的是,鸡似乎还隐隐占了上风。
几分钟后,旺财拍打翅膀飞到了屋顶上。
衣衫不整的我,顶着一脑袋鸡毛,气急败坏的大骂。
沈梦柔哭笑不得,劝道:“算了算了,你跟一只鸡怄什么气呢?”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它,不然它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咯咯咯咯!
旺财叫了起来,还故意歪着脑袋看我,小眼睛里的那股得意劲,溢于言表。
然而下一秒钟,它就像被卡了鸡脖子一样,哑火了。
原来屋顶上突然多了一抹雪色,正是完全恢复过来的白狐。
它目露幽光,迈着细碎的脚步,缓慢而不失优雅地走向旺财。
旺财吓得瑟瑟发抖,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缩在那像个龟孙一样,让我大为解气。
看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的白狐,沈梦柔激动不已,眼眸都变了星星状。
“我的天,好漂亮的狐狸啊,小林子,快,快去找把梯子来!”
“找梯子做什么?”
“上去抓狐狸啊,千万别让它跑了!”
“……”我哭笑不得,“柔姐,那只白狐是我养的。”
“什么?你又养鸡又养狐狸?这这这……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要没这只白狐的话,旺财得嘚瑟到天上去。”
“……”
走近之后,白狐一爪子就把旺财拍下了屋顶。
旺财不敢乱飞,乖乖落在我的面前,自觉撅起大屁股。
我给了它一脚,然后骂了句滚。
旺财一脸委屈,眼泪汪汪地回鸡窝去了。
沈梦柔看得甚是有趣,让我赶紧把白狐叫下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白狐一甩尾巴,消失了。
“柔姐,这狐狸的性格跟猫一样,又冷又傲,不熟的人,连它的边都挨不着。”
“这样啊,唉,可惜了。”
沈梦柔只好无奈地放弃了。
……
晚上九点多,拉缸小队出发了。
沈梦柔开了一辆红色小轿车,款式跟红叶的一模一样。
我好奇地这车问多少钱。
她说不贵,连带关税什么的,落地也就六十来万而已。
这价格,彻底把我的那点心思打消了。
得,还是老老实实开本田王吧。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顾少的家。
这是一栋私人的自建别墅,独门独院。
虽然豪华程度不及陈启彪家,但在江城也算相当不错的了。
沈梦柔把车停在院门外,按响喇叭。
别墅里灯火通明,却一直没人来开门。
她有些不耐烦,正准备下车时,别墅的门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走了出来,正是顾少。
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的,走路的姿势很古怪。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很不对劲。
下意识地打开天眼通后,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走路姿势看起来很怪,原来整个人完全悬在了半空中。
一个散发着黑气的人影,紧贴其背。
正托举着他,一步一步朝我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