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之后,我微微一愣。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妖异男人,居然会谨小慎微地问出,这种非常隐私的问题。
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见我神色古怪,元沐又开口了。
提醒我一定要实话实说,因为这关系重大。
踌躇片刻后,我摇了摇头。
下一秒钟,元沐脸色苍白,浑身微颤。
他迅速转身,抬头望天,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什么。
“谢谢你的回答,红叶,送客。”
看到他的反应,我的内心五味杂陈,甚是疑惑。
可惜元沐没有给我提问的机会,在红叶的半请半威逼下,只能离开静斋。
回到古玩街,只见店门口外蹲着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旁边停着的,正是那辆本田王,洗得干干净净,轮胎上连泥土都见不到,跟新的一样。
见我走近,他们立马扑通一声跪下,一边自抽耳光,一边求我原谅。
啪啪啪。
抽得还挺响亮。
我心里正烦躁着,挥挥手让他们滚蛋。
两个偷车贼如释重负,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将车子推进店里,见到主人之后,旺财咯咯叫了几声,撒腿就朝外跑。
这家伙一下午没看电视,憋坏了。
上阁楼看了看,白狐依旧沉睡,旁边给它准备的食物,一点没动。
看着油光滑亮的皮毛,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手感确实不错,怪不得北方人这么喜欢皮草。
摸着摸着,大腿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温热。
我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立马伸手往外掏。
掏出了长长一根。
血柏树枝。
此时的树枝,通体透亮,流光溢彩。
仿佛琉璃一般。
几秒钟后,树枝光芒黯淡,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就在我惊讶时,白狐嘤咛一声,苏醒了过来。
看着我手中的血柏树枝,它一脸敬畏,诚惶诚恐,甚至趴伏于地,形似跪拜。
我下意识地打开天眼通,赫然发现它的妖气已经完全恢复,甚至比之前还要更胜一筹。
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脸懵逼,直到收起树枝,白狐才敢起身。
我神色复杂,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白狐没有避开,任由我抚摸,脸上也没了之前的高傲冷漠。
撸了好一会,心满意足的我让它先吃点东西,下楼去了。
拿着椅子来到店门外,还没坐下,大哥大就响了起来。
是孙茜打来的电话。
她说审讯工作很顺利,几乎没怎么上手段,黄毛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李艳彤确实是被他侵犯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作案过程,黄毛交代得很清楚,但对于如何诱骗女方上楼一事,说得云里雾里,毫无逻辑,感觉都是瞎编的。
李艳彤中午跳楼自杀一事,他也表示毫不知情。
除此之外,警察在黄毛家的床底搜出不少东西。
除了几张符咒外,里边最重要的是一部DV机和十多卷录影带。
里边的内容,全是黄毛不露脸的犯罪过程。
受害人不止李艳彤一人,而且有男有女。
这些受害人,都曾是网吧的客人,但不是每一个都上过19号机,只能说绝大多数。
说完之后,孙茜压低声音问我,受害人到底是不是中邪?
我回答不是,从李艳彤的情况来看,更像是催眠,催眠的主要工具,应该是电脑显示器。
而那张符咒,主要作用是增幅。
孙茜一愣一愣的,表示完全听不懂。
我只好挑重点说,黄毛绝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同伙。
同伙负责提供符咒和远程催眠,他则负责实施犯罪,拍摄录像。
至于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就得看警方的审讯力度了。
电话那头的孙茜,当时就怒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没有说实话,你等等,我马上回去审过!”
说完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我继续看书,当天色渐晚时,一辆黑色轿车驶了过来,恰好停在店门口。
“小靓仔,还记得姐姐吗?”
看到那副标志性的蛤蟆镜后,我愣住了。
居然是女港商叶嘉琪。
她没带保镖,一个人推门下车。
这么久不见,依旧风情万种,冷艳绝伦。
想起之前的事,我面露警惕:“你又想干什么?”
“别紧张,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叶嘉琪摘下蛤蟆镜,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夺魄。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店,问道:“这家店是你开的?”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看起来麻麻哋,生意应该不怎么样吧,要不要姐姐帮衬一下?”
我冷冷地看着她:“叶小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用不着跟我拐弯抹角的。”
叶嘉琪皱起眉头:“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粗鄙?”
“乡下孩子,本来就是这副德行,看不惯,你可以离开的。”
“呵呵,这性格,在大城市里可是很难立足的,姐姐劝你最好改一改。”
我合上书本,进店关门。
叶嘉琪这下急了:“哎哎哎,说得好好的,干嘛关门啊?”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行行行,姐姐放……哦不是,姐姐说还不行吗?”
叶嘉琪用她的大长腿抵住门框,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我。
“打开看看,就知道姐姐来找你的目的了。”
信封很薄,我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接过了。
里边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内容,是一棵生长在幽谷中的参天大树。
郁郁葱葱,繁花似锦。
我拿着照片的手,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这棵参天大树,与我记忆中的血柏,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