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撅着腚，赶紧把侯珠珠抱了过去，与纸人并排放在桌上。
纸人张拿出一支狼毫笔，一把竹镊子。
先将那条破洞的四角大短裤，套在了纸人脑袋上。
然后用镊子夹起王刚的头发，放在纸人露出的头皮处，提笔一刷，立马粘得稳稳的。
粘了三根头发之后，纸人张脱掉纸人裤子，又将两根腿毛，粘在了小腹上。
我微微皱起眉头，脱口而出：“三长两短？”
纸人张不满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枯瘦的食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一脸歉意，赶紧把嘴闭上了。
粘好腿毛后，纸人张摆了摆手。
“跟阴人有过那种关系的留下，其他人都到楼下去等着，没老头子同意，不得上来。”
王刚老脸一红，主动站到了纸人张身边。
我心中甚是遗憾，原本还想见识一下纸人张的本事，这下彻底泡汤了，只能跟着八字胡他们离开。
到了楼下店面，我问八字胡，知不知道纸人张接下来要做什么？
八字胡说应该是用纸人重塑侯珠珠阴身，至于效果如何，他也不敢肯定。
我又问道，以纸人张的本事，能不能让侯珠珠拥有女人的功能。
黄道长疑惑道，她本来就有啊，不然王刚怎么叫人媳妇？
我说不是这个功能，而是更进一步，跟王刚生儿育女。
八字胡和黄道长面面相觑，然后哭笑不得地说道，这种事情就别想了，纸人张是高人，不是神。
让中阴身怀孕生子这种事，属于逆天而行。
如果真成功了，那生下来的，也必是绝世妖孽，不可能是什么好货色。
我苦笑道，其实自己也料到了这些，只不过为了兄弟，多一嘴问问而已。
黄道长一脸严肃，说王刚玩玩就好了，别想着得寸进尺，否则必惹大祸。
到时候第一个容不下他的，就是天衍六局。
我正点头时，突然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似乎有双眼睛，在暗中偷窥自己。
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放到了楼梯拐角处。
只见之前上楼时，差点撞上的那个少妇纸人，正倚在墙上，露出半张俊俏脸蛋，眼珠子刚好对着我。
红叶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可能是感觉错了。
然后又看了少妇纸人一眼，收回目光。
接下来，我向几人打听纸人张，问他有无妻子儿女。
黄道长说纸人张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没留下一儿半女。
我说那他为何不再娶，难道就不想把技艺传承下去吗？
八字胡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纸人张之前的老婆，是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弱智女人，所以才会嫁给他。
不然就纸人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个女人会喜欢他？
这句话，让红叶心有戚戚焉。
黄道长又说道，其实纸人张的香烛店，之前是有请过学徒的，不过只待了半年不到，就不辞而别了。
我还想再问，八字胡突然转移了话题，问起曹老派高手报复一事。
于是我把静斋这几天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虽然描述简单，三人却听得惊心动魄，冷汗直流。
最后听到陆鸣风邀请雪怡加入天衍总部，成为元老之时，胡黄两人的眼神，立马变得不一样了。
就在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时，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我们抬头望去，只见王刚抱着纸箱，正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纸人张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跟着后头。
我问王刚，侯珠珠呢？
王刚拍了拍纸箱，表示她在里边，事情算是搞定了。
临走之前，纸人张千叮咛万嘱咐，三天之后，一定要带侯珠珠回来开眼，否则她必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随后下了逐客令。
王刚连连点头答应。
我心有百般疑惑，但也不好多问。
八字胡和黄道长没有随我们回静斋，直接告辞了。
临别时还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语气比之前还要客气得多，甚至带着些恭敬。
我知道八成是托了媳妇的福，也客气了几句。
返回静斋的路上，王刚一直死死抱着纸箱，不肯松手。
我估计这应该是纸人张的交代，也没多问，跟红叶聊了起来。
红叶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继续住在静斋？
我说之前已经够麻烦你了，还是回古玩街吧。
红叶说你的店太小了，哪里住得下四个人，还有两只宠物。
要不这样，之前主人给雪怡准备的别墅还在，你们就住进去好了。
我还是婉言谢绝了，说自己已经感觉很对不起元沐了，再住他的房子，于心不安。
红叶也没坚持，随后问道，如果雪怡真的成为了天衍元老，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说有想过，但当时没别的办法，只能答应陆鸣风，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化干戈为玉帛，避免与天衍六局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面。
然后问她，知道陆鸣风这个人吗？
红叶说知道，他十四岁得道，二十一岁成为主事人。
天衍六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背景实力非常深厚，前途无量，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喜欢讲人情世故，突出一个随心所欲，玩世不恭。
在天衍高层中，他算是另类中的另类。
对此，我深有同感。
在陆鸣风身上，感觉不到半点迂腐味道，跟他说话，其实还挺轻松的……
回到静斋，接上雪怡和鸡狐，红叶又将我们送回了古玩街。
几天没回来，感觉古玩街又热闹了不少。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考斯特走走停停开了好一会，才把我们送到店门口。
进屋之后，王刚小心把纸箱平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当看清里边的情形后，我和红叶都愣住了。
只见侯珠珠安安静静地躺在里边，胸口微微起伏。
神态安详，似在熟睡。
但是，她的眼睛没了。
不是瞎了，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没了。
原本眼眶所在的位置，只剩一整块光滑无缝的皮肤。
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咯咯咯咯！
原本有些无精打采的旺财，突然振翅跃起，张开利爪朝纸箱抓去。
“鸡兄，住脚！”
千钧一发之际，王刚及时伸手，用力将旺财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