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二字甚好!我看你以后就用‘永宁’二字行事,说不得将来就是块响当当的招牌!”这两个字不但寓意好,叫起来也朗朗上口,乔坊主一听就喜欢。
“宁姐儿,我看你还是尽快去把铺子买下来,这样你‘永宁’的招牌就能正大光明的挂出去了!”乔坊主催促着。
“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
房世宁带着冯沐暄离开,却不知道罗蜜娘在她身后道:“姑姑,我看宁姐儿怎么也不像个农门的丫头。”
农门出身的丫头,哪有房世宁的端庄大气,更不用说她的聪慧通透。
乔坊主感叹,“听安家妹妹说这丫头自小命苦,父母双亡,还得过一场大病,难得她都挺了过来,还好老天保佑,让她苦尽甘来。”
“宁姐儿主意就是多。县城里现在为吃香椿得提前打招呼,我们倒好,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谁能想到这都是宁姐儿的主意。再说这切丝器,真是巧思,也不知道她这脑袋是怎么长的……”
房世宁又来到松月湖酒楼,不是正经饭点,可酒楼里到处都是香椿的香味,还要不少人在排队呢。
可惜,香椿是个时节性的,刘台说也就还能再送个五六天就采不着了。
邓海山忙的不可开交,可听说房世宁又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炒勺,净了手就来见她。
“邓掌厨,我决定买下金针绣坊的铺子!”
邓海山面露喜色,“好!好!我就知道房姑娘你会买下!”他还以为真得再等两天呢。
房世宁有些为难,“我本来今天只是来打听打听铺子的,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能找到,不知道那铺子得多少钱,我手头上实在也没有多少银子——”
邓海山打断她,“都好说!铺子要价五十五两,我做主五十两整就行!房姑娘放心,也没让你一下子就全部拿出来,就先拿个定金就行,后续事情咱慢慢来。我朋友那边我给托着。”
五十两?倒是不贵。也不知道是不是邓海山特意把价格说低了。
罢了,等再见到乔坊主就问问她,若是邓海山好心说低了价格,那她想法子还给他这个人情就是。
先交定金也行,房世宁还怕因为银钱不凑手就错过了呢。
这一趟出来,房世宁没打算一下子就买下铺子,带的银子也不多,还是临走前,安氏又塞了五两银子给她。
邓海山也不嫌弃房世宁手里不到十两银子,“你安心等着,我定会给办的妥妥当当!三天后你再来找我, 定会让你看到铺子的红契。”
“那就多谢邓掌厨了!”房世宁也不扭捏。
铺子自然不止五十两,邓海山有意说低价格,也是想着之前房世宁对他做菜的指点,香椿也眼看着就要下市,他得保持住松月湖酒楼的名声啊,不能用因为没有了香椿而流失掉食客。
邓海山搓搓手,不好意思的向房世宁讨要主意。
房世宁想了想,“酒楼后面可有足够大的院子?”
邓海山一头雾水,不知道房世宁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邓掌厨,我得看看你的院子有多大才,才好决定我那个主意是不是适合你。”
邓海山一听有门,赶紧领着房世宁进了后院。
房世宁看了看,瘪瘪嘴,道:“邓掌厨,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你这院子有点小了,不大适合我说的那桩买卖。”
邓海山一听,急了,“哎,我这院子怎么就小了,怎么就不合适了?”
房世宁镇定道:“你看,这院子南北东西都不过七丈,送菜的,洗菜的,切肉的,基本都挤在这一个院子里,已经满满当当了。我说的买卖烟熏火燎的,真不适合你现在的院子。”
邓海山看房世宁说的头头是道,心知她说的“买卖”一定是个“好买卖”,他真心不想错过!
“房姑娘,你说的买卖得需要多大地方?”
“怎么也得再一个这么大的院子才行!”
这可为难邓海山了。
松月湖酒楼位靠山阳县城中心大道,左右的商家都是积年的老户,格局都是固定了几十年了,别说他没办法再扩大院子,就是想卖,人家也不会卖啊。
“房姑娘,可否透露下你说的那是个什么买卖?”邓海山只是一个掌厨,有些权力,可只在厨灶那一块。又信任房世宁不会说假话,实在心痒难耐,这才多问一句。
房世宁勾嘴一笑,“还不到说的时候。”
这下把邓海山憋得哟!
房世宁还想着自己能从这买卖中分一杯羹呢,她当然不能多说。
若是松月湖酒楼有意愿要做,也有合适的地方,她自然不会隐藏,可如今邓海山决定不了,那她也得藏着点,要是有机会,她以后自己做!
天色不早,还得赶回家去,房世宁看邓海山纠结的厉害,就提点道:“若是有另外的合适的大院子,下次我来就一并告诉你。”
邓海山只得遗憾的看着房世宁离开,也开始期待起下次见面来。
他一定要去找主家把事情说明白!
安氏等房世宁平安回家,这才放下心来。
见她累了,就拉住冯沐暄问个不停。
冯沐暄性子冷淡,安氏问了半天,他就只极其简单的回答好”“嗯”,气的一旁的乔水芸手里的绣花针恨不得扎他身上去。
这人是木头人吗?多说两句话会死啊!宁姐儿独自出去一天,她们在家里坐立不安,这人就不能多说说情况吗!
冯沐暄感觉敏锐,只一个眼神就注意到乔水芸对他不满。
不甚在意,他也没做什么,怎么惹着她了?
安氏没觉得啥,毕竟人家是新来的,可能还没适应。但听冯沐暄的意思,这一路来回都挺顺畅,也没遇到人找麻烦,而且把想做的事情就做了,一切顺利。
“水芸,我看沐暄的鞋子破了个洞,我大致看了下,正好有他的码数,你找块布头给我,我给做双鞋子。”
“奶奶,他不是有月钱吗,他自己买鞋就好,你就别给做了,累眼睛。”他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乐的,还给他做鞋?美的慌!
安氏没注意到乔水芸对冯沐暄的不喜,“他也怪难的,明明有家却不能回,也就没人给他置办衣裳鞋袜。我们既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那就相互帮衬些,总好过一个人独来独往没人关心。”
“我看他挺能耐的!问个话都推三阻四的,好像欠他钱似的。”乔水芸没好气,就是看不惯他那幅“不要和我我说话”的模样。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手上没停,还是砸一堆布头里给找了几块纹路结实的。
“他那不是独惯了吗。你想,他自小没了亲娘,他爹又整日在外押镖,后娘又不好,他一个人,能和谁说说心里话,日子一久,可能也就懒得张口了。行了,等我们相处日子久了,他了解我们了,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都听奶奶的。你也别累着,他的鞋子我来做。”
“不用你,我还能干!铺子都找好了,你得赶紧拿出像样的绣品来,不能砸了招牌。”
等房世宁告诉她,铺子用“永宁”二字,安氏听了直说好,可不就是人生在世,安宁最是难得吗。
又听到乔坊主要认乔水芸为嫡亲孙女,还要给她介绍刺绣大师曹明琴为师,安氏极为高兴,“等你铺子起来了,我们一起去趟山阳县,让水芸正儿八经的认下乔坊主!这些日子,我好好想想得带什么东西去,人家对咱们好,咱们对待人家也不能差了。”
乔水芸听这里面还有她的好事,也激动万分,“奶奶,宁姐儿,我上次见着乔坊主就感觉亲切的很,没想到她还会认我做她的嫡亲孙女。那我这些日子给乔坊主做个抹额当做见面礼!”
随着农忙的开始,李长华家终于安静下来,当然,家里也积攒了不少的小手工,要是再不卖出去,家里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房世宁早和她说过,尽量多做一些,数量上要多,种类上也要多。
春天来到后,李长华到河边、山上等地方找了不少野菜来,有紫苏、红掌宽叶菜等,可以将玉米皮染色,作出颜色更加多彩的手工来。
李长华把简单易学的手工教给了她姥姥门上的那几个姐妹们,她再回收,这段时间来,几个姐妹也算小小的赚了一笔,都高兴的很。
李长华自己又琢磨了几种样式,看房世宁认同,又掌灯熬夜多做了一些。毕竟是要拿出去卖的,她的给宁姐儿拿出最好的来。
饶是房世宁早知道李长华手巧,可在看到她挂出来的娇嫩的黄色的迎春花图幅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这真是用手一下一下编出来的?
再仔细一看,原来不全是用玉米皮编的,其中黄色浓重的部分,是间杂了——布头?
这种结合方式倒是别出心裁。
可再看李长华的双手,哪里还能看见完整的一块好肉。
田彩春心疼道:“宁姐儿,你快说说她吧!为了编出这两幅图来,她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说她她都不听!你就是再想编,你也得顾着身体不是!”
李长华辩解道:“娘,这不是机会难得吗!宁姐儿都说人家想快点要,我不能给拖了日子啊,人得讲究诚信不是。”
田彩春说不过女儿,气呼呼的在一旁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