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您跟别的领导还真不一样，这要是肖总，才不管别人怎么样呢。总裁么，是不是都应该那么霸道哇。”虽说是财务人员，但业务层级差的很多，这还是刘洋洋第一次坐下来跟白起汇报工作，她很有些好奇，再加上自己目前身份特殊，说起话来就没什么顾忌。
“霸道总裁，”白起鼻子里冷笑一声，继续道：“你可能是无聊的职场电视剧看多了，那有几个是真的？霸道总裁，效果很不好啊，下场也不好。”
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星期了，肖超腾仍然没有苏醒，医生对未来也越来越不乐观了。
刘静恬打岔道：“我就说你一孕傻三年么，怎么拿白总和肖总比？白总多随和，多民主啊。”
白起赶紧道：“没事儿，她说说也很正常，不了解我的办事规矩么。其实，这也是一个流程，影响较大的事情，要上总经理办公会讨论一下再执行，一是对其他领导的尊重，二来也请人提提意见，查漏补缺么。”
“可是，咱们总经理都住院了，总经理办公会怎么个开法呢？”刘洋洋继续问。
“哦，目前在总经理办公会上，是我暂行总经理职责，也就是个召集而已，决议需要大家共同讨论。”白起说这话是谦虚了，他目前实际上不仅是召集人，还是决策人。
“哦，明白了。”刘洋洋点头道。
白起笑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么？”
“您跟谁都是这么和和气气的么？”刘洋洋边问，边推开刘静恬的手。
刘静恬笑道：“正事说完了，你别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咱们走吧，再不走，白总没啥意见，外面的人该有意见了。”
白起也笑道：“我差不多总是这样吧，但对个别人也有脾气，等你休完产假回来，也该给你调岗了，到时候咱们接触会多一些，你就更了解我了。静恬，你扶着她点儿，这时候可要千万注意。”
过了没一会儿，刘静恬又一个人回来了：“白总，洋洋马上休产假，您准备让谁接替她啊？”
“嗯？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你看着安排吧。”
“我也是安排不开啊。咱们财务部看着是三十个人，人多势众的样子，其实事情特别多，税务和资金，这在很多公司都是独立的部门，咱们这儿全都和在一起了，而且，里面育龄妇女就有十多个，几乎总有人在休产假，有时候能同时有俩人在休产假。前些天您不在的时候，又走了三位，我这里真是捉襟见肘。”
“嗯，我知道，刚过完春节，还走了八个呢。”
“您说的是全公司的，现在咱们全公司的财务人员比去年这个时候少了十六七个了，而且全是能干的。怎么办啊，白总？”
“能咋办？招人呗。实在不行，咱们就多找点儿大学生，刚毕业的，以老带新，应该还能运转，过半年，就能缓过劲来。现在正好是毕业季，现在动手招，一个月后就能有人了。”
“可是咱们工资待遇太低了，找本市人肯定找不到，找外地的吧，人家又都要解决宿舍问题，没有宿舍，咱们找不来人啊。就咱们公司给那点儿工资，人家外地孩子不够生活呀。”
“嗯，这个事情我也想到了，必须解决宿舍。我马上就办。”白起说着，拿起电话打给行保部经理刘师亮：“老刘，我想给新招员工解决几间宿舍，咱们有房子么？”
“白总啊，咱们的房子现在都在物业分公司管着，您找钱莹试试吧，不过，据我所知，她那儿也没有空房子了。”
白起又给钱莹打电话：“钱经理，我想给新招员工解决一下宿舍问题，咱们那里还有空房子么？”
“白总，咱们没有空房子了，都租出去了。”
“都租出去了？可我怎么见房租收入并不高啊？”
“是啊白总，咱们很多房子都是租给内部单位了，盈利的单位还好说，好几个亏损单位，长期占着咱们的房子，也交不起房租。”
“哦？都哪几个内部单位占了哪些房子？都干嘛用？欠了多少房租了？你给我拉一个清单，今天下班前给我，能做到么？”
钱莹巴不得一声：“好嘞。”
放下电话，刘静恬担心地问白起：“白总，您不是要清理房屋吧？”
“就是要清理一下，腾几间空房子出来，好做宿舍啊。”
“那您可留神，咱们这房子里面，问题可多了，别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物业分公司办公室后面，有三间房，被一个人占领了，先前就是他一个人，本来雇他是看大门的，不知道怎么着，他还娶了一个一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外地姑娘，两口子住那里，后来，他们又陆续生了俩孩子，还把孩子姥姥接来给照看，就又把另外两间给撬开，住进去了。”
“啊？还带这样的？”
“千真万确，肯定是这样的。谁都不敢管，咱们就清理不出去人家。类似的事情，还有好几件，要真能把这些房子腾出来，我估计能有二十间。可这每一家背后，好像都有点儿关系，您要真动他们，可要小心在意啊。”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您多加小心，咱们已经有一位总经理因为房子问题被打惨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我们都指望您带我们走出困境呢。”
“放心，房产问题，自然很敏感，不过，我相信我们这一届班子有信心处理好，不能再把它遗留下去。”
“那接替洋洋的人选，我就看着安排了？”
“你安排吧，我来给大家找房子。”
刘静恬告辞出去，白起随即又给钱莹打电话：“我听说除了出租的，还有人抢占咱们的房屋的？有这回事儿么？”
“有，确实有，而且还不是个案呢。”
“哦？总共有几处？占了多少房产？”
“有十来处呢，占的公房有二十多间，另外，他们当中还有人在公房外的空地又搭建，还有的把门前的空地圈起来种菜、养鸡、养狗啥的，情况挺复杂的。”
“你详细统计一下，今天下午详细跟我说说。”
“好嘞。”
下午见面，钱莹向白起详细汇报了房产租赁和被侵占的情况：“内部租赁欠钱不给的单位有八家，分别是国际部、机电分公司和六个已竣已结的项目部，这八家都是亏损严重单位，没钱交房租。六个项目部每家只占一到两间，用来存放档案，应该没什么腾挪的余地。国际部占了十间，机电分公司占了八间，这两家应该都用不了这么多房，我估计每家都有四五间可以腾挪出来。”
“长期巨额亏损，居然还有脸占着公司这么多房子？他们占这么多房子干啥？”
“这都是他们原先效益好的时候租的，当时他们业务量也确实比较大，后来，他们业务萎缩了，亏损也暴露了，就开始破罐子破摔，耍无赖，几亿都亏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这几万几十万的房租算什么呀？”
“钱经理，这种想法可要不得，亏了几亿，就更应该注意在别的地方勤俭节约。”
“白总，我是这样想，我也想把房租收回来，可这两家的负责人不这样想啊，不信您问问王肇军和李一渡。”
“这房子在什么位置？楼房还是平房？”
“就在咱们西小庄基地，离这里也不远，就五六公里，都是平房，不过是一个完整的院子，封闭的也挺好。”
白起又拨通了王肇军的电话：“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王肇军很快来到了白起的办公室，他被限制出境已经两个多月了，与开始时的局促不安不同，现在他已经又恢复原样了。一听白起问起房子，他马上说：“白总，我们的房子可都没闲着，都有用，这还不够用呢，您正好管物业，可能的话，也帮我调配一下，再给我们几间。”
白起冷笑道：“你说的倒简单，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再给你几间，你什么时候交房租啊？你交得起房租么？”
“白总，帐不能这么算。您想啊，我们国际部现在正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工作做的好了，随时能为公司节省几千万，甚至几个亿，那可都是大钱！反过来，如果做不好，随时就是多亏损几千万，房租这点儿小钱算什么呀？”
“说得好听！你们已经亏损十几个亿了，还随时节约几千万，甚至几个亿，说梦话呢吧？你睡醒了么？国际部这个大泥坑，我们要尽早填上。而且，就算真的家大业大，也不能随意祸祸，你们这十间房都干嘛用的？”
“具体的我说不上，反正都挺满的，还不够呢，我们办公室的人，前两天还找我，让我找您再要几间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