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当夜大厅，灯火通明。
兰青辞围着玉雕转了好几圈，依然不相信，这尊玉雕就是我。
半晌，他和周易皱眉嘀咕道：
「这明明就是一尊石像，怎么会是何姣姣？定是乔玉安在骗我！」
他蹙眉半晌，转身问嬷嬷。
「你说她嫁进云阳当晚身死，给她立了衣冠冢，难道不知道她尸体在哪？」
嬷嬷低声道：「那晚，我被小姐支出去替她办了最后一件事，再回来，喜房里只剩小姐这一套带血的凤冠霞帔。」
「什么事！」
嬷嬷神色犹豫，看了看夜空一眼，最后哀切道：「小姐，我对不住你，只能下去再向你赔罪了。」
我哀哀喊着，嬷嬷，不要说不要说。
嬷嬷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
将隐藏了三年的秘密如数吐出。
世人皆知何家乃清官名流，却不知我外祖是关外豪商。
我来到云阳的当晚，怕事有突变，便将调动外祖秦家一切财力的商令牌让嬷嬷送了出去。
「送给了何人？」
兰青辞脸色苍白，握着长剑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
嬷嬷转头望着他，嘴角挑起嘲弄道：
「公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若不是有小姐的令牌和财力打点，你初入皇宫为彘奴又净了身，是怎么活下来又成为皇帝的宠臣？」
这话一出，周易神色一变，欲言又止。
兰青辞眼眸一闪，拧起眉直直望向周易。
周易挣扎半晌，才面色纠结道：
「家主，调动秦家的商令牌的确是来自云阳……」
兰青辞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易，神色有些呆愣。
半晌，他不确定道：「你是说，我们重建兰家，宫内外打点，组建亲卫队的财力都来自……秦家？」
周易没说话，头垂的更低了。
兰青辞踉跄一步，好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害兰家被抄家的罪魁祸首，自己最恨的人，反而是帮着自己东山再起的人……
何其可笑。
他真的笑了，笑得很大力，腮帮子上肌肉持续抖动着。
笑了几下，他猛地背过了身。
只有我看到，他眼角湿了。
何必呢？为什么一定要问？
你得偿心愿，一把火烧了云阳王宫，一了百了不好吗！
下一秒，兰青辞突地一把掐住周易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发誓，刚才的话若有骗我……必然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