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好好的,一般不要去采陌生的好,野生菌子煮熟了都可能煮不去里头的毒素细菌,我猜她是生吃的,更加危险。”
凌宋氏想起以前听说的旧事,点头道:“是啊,经常有人因为吃菌子出事,有些不严重的吐几次就好,严重的可能脑子都会坏掉……”
凌夭夭有些头疼,别说这个时候,就是她那个世界,都经常有人为了一饱口福而冒险吃野生蘑菇,更别提这个连饱腹都困难的村子了。
看来普及安全知识也是重中之重啊!
范五丫并不严重,睡了一个时辰也就醒了。
凌宋氏还去厨房里给两个小女孩端了稀粥来。
五丫咽了咽口水。
范四丫年纪大一些,懂事了,不太好意思,拉着五丫道:“我、我付不起药钱……这个不……”
若是家中长辈好的,知道孩子生病在这边,家长自会来接,顺便付了药钱,可这两个,那个娘能想起来就不错了!
凌夭夭虽然对老凌家没什么好脸,却不会迁怒无辜的孩子,此时不咸不淡道:“吃了,不用钱。”
她冷言冷语的,范四丫看向一旁温柔的凌宋氏。
凌宋氏摸摸她的头,又一人给了一个白面馒头:“好孩子,快吃了吧,不然肚子里难受。”
“谢谢舅娘……”
“可怜见的。”凌宋氏看着两个女孩依偎而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凌夭夭对这两个所谓表妹没什么感觉,在印象中,这两个表妹平时很少和自家打交道。
看来她那个“大姑姑”,对自己的亲女儿也不怎么有良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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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直到冯大来,告知她店铺已经准备好了,女医学也已经筹备完成,目前报名的已有将近二十人。
“喻大人请您过去一同商讨女医学的兴办事宜,还有店铺,也要请您看看。”
凌夭夭听了,便和凌宋氏交代一声,和冯大一起去县城,到了县衙,却发现府上一团乱。
冯大显然也一脸疑惑,拦下一个衙役就问:“这是怎么了?”
“秦王遇刺!许多兄弟被大人安排去抓刺客,此时大人正在秦王殿下那里!”衙役大声道,“凌姑娘来的正好,快去看看殿下吧?”
秦王遇刺?
如何秦王出了事,作为地方父母官的喻宏朗难辞其咎吧?
凌夭夭马上跟着衙役,秦王正被安置在喻宏朗自己的屋舍中。
“大人,凌姑娘来了!”
几息之后,房门被推开,喻宏朗面色微沉,看来秦王伤的不轻,不容乐观。
凌夭夭上前问:“大人,殿下怎么样了?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男女有别,凌姑娘还是先稍等片刻,邱大夫已经在里面为殿下处理伤口,若是还不行再请你出手。”
喻宏朗的声音有些疲惫。
过了片刻,里头的大夫出来了。
“大人,殿下身上受了几处刀伤,好在并不严重,只是殿下似乎中了迷药,此时还昏昏沉沉的。”
邱大夫朝喻宏朗拱手禀告。
喻宏朗点头,吩咐人同邱大夫去抓药熬药。
有个侍卫从屋内出来,拱手道:“大人,殿下醒了,唤您进去。”
喻宏朗应了声,吩咐谭义,“带凌姑娘去正堂等候。”
“是。”
凌夭夭跟着谭义去了正堂,而喻宏朗进入内室。
“殿下。”
秦王睁开眼,因为失血过多和药物作用,此时嘴唇苍白,面容有些憔悴。
“有劳宏朗了。”
“殿下还和我客气?”喻宏朗让他躺着不要动,“只是,那些刺客怎么会得手?您身边的暗卫呢?”
喻宏朗曾是秦王伴读,两人的交情可以说是至交好友,胜似兄弟也不为过。
是以一向冷漠的秦王对喻宏朗也不摆架子。
“他们挑的好时候,又设计支走了一些人,看来蓄谋已久。”秦王问道:“听说你来赴任时,也遇到麻烦了?那段时间京中可是热闹的很。”
喻宏朗嘴角勾起一抹笑,似嘲似讽。
知他难处,秦王抿唇,试探道:“我回去后,会尽量说服父皇,调你回京。今次你抗疫的功勋,完全可以升官,不应被拘于这小小县衙。”若不是京中那些人干预,喻宏朗的赏赐怎么可能那么潦草了事?
喻宏朗却道:“殿下不必过多费心,大临县虽远离京城,但并不荒芜,算是个富庶之地,我既是来了,总得有始有终,任满三年,为一方百姓做一些改变,功成身退,才不白来一场。”
秦王明白他的顾虑,并无好意不被接受的羞恼,凤眸平静:“你之前给我看的堤坝设计图,还有女医学,都很有想法,那堤坝设计从未见过,若真能建造出来,今后春汛夏潮,再也不用担心黄河决堤引发洪灾了。”
喻宏朗摇头道,“堤坝虽好,只能防治缓解,若说彻底消除此患过于绝对了,反而过犹不及,授人以柄。”
他说得很慢,秦王脸色不变,点头:“放心,我会慎言。”他比喻宏朗小了两三岁,自小便听得进他的建议。“至于那女医学,你可自己看着办,若是办得好,今后在其他地方多加兴办,利国利民。”
秦王说着,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是牵扯到了伤口。
喻宏朗轻声道:“殿下受了伤,需要静养,不如这几天便在县衙住下,一是养伤,二来那些人也会有所收敛。”
“好。”秦王本就中了迷药,强撑着应付了刺客已是强弩之末,此时缓过一口气,很是疲惫,依言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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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夭夭在正堂等候,便看到了壁上挂着的一副画。
墨竹画,以深墨为面,淡墨为背,笔笔遒劲,迎风而动,流露出一种君子节气。
文人认为,竹子是气节、风骨、虚心、谦恭的象征,凌夭夭却从这君子之风中,看到了一股隐隐内敛的潇洒。
“凌姑娘觉得这画如何?”
身后想起男人的声音,凌夭夭敛眸,“甚好。”
喻宏朗轻轻一笑,似是有些不满她的敷衍,却没说什么,走到主位上坐下,也请她重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