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德贵简单算了一笔账,心中一阵阵刺痛!
最近的开销,实在是大到吓人。
单说给袁牧的好处,已经是一万两千块钱出头了,再算上给白哲那小赤佬的洗衣机和彩电,这才短短半个月多点,已经花出去小一万五了,平均下来每天花费差不多一千块钱。
这谁能顶的住?
思索片刻,钟德贵以求助的目光看向白哲。
他可不在乎白哲挨不挨骂,小赤佬拿了他的好处,也该帮他办事。
白哲点了点头,接过电话,讪笑着说道:
“袁老啊,咱们都是自己人,钟叔又跟我亲叔差不多,您应该能看的出来,我钟叔这个人,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是宁可吃亏,也绝不沾光!简而言之,您帮他一次,他记您一生,而且会有很丰厚的回报。”
器重的学生都开口说话了,袁牧自然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
沉吟片刻后,他发出咆哮道:“你给我闭嘴!我跟小钟说话呢,有你插话的份儿吗?你有没有规矩?懂不懂长幼尊卑?”
“嘶……”白哲倒吸一口凉气,揉了揉耳朵,给予钟德贵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钟德贵脸色黑如锅底,他本以为白哲开口帮着说话,多少会有点用。
可事实证明,屁用都没有。
这个袁牧,真他妈的掉钱眼儿里了,半点情面都不讲啊!
没办法,钟德贵只好把电话接过来,带着哭腔说道:“袁老先生,我目前的经济状况,以及是即有内债,又有外债,手头实在是紧,兜里比脸都干净,脸烟都抽不起了。”
袁牧对于卖惨,丝毫没有表露出同情或是不忍,反而乐呵呵的说道:“小钟啊,做人得诚实,我记得之前在白哲家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是开茶楼的吗?真要是穷到不行,你把茶楼卖了,不就又吃喝不愁了嘛。”
钟德贵听到这话,拳头猛得攥紧。
这老东西,居然打他茶楼的主意?
把电话拿远一些,钟德贵迅速完成几次深呼吸,以稳定飙升的血压,接着把电话重新拿回耳旁,说道:“袁老先生,茶楼是我的后路,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能自绝后路不是?”
“哦,你说的有道理。”袁牧淡淡的回道。
然后,再没了下文。
钟德贵铁青着脸,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袁老先生,您尽管放心,您只要帮我把麻烦解决,我必有厚报!”
一旁,听到这话的白哲,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老梆子居然开始打直球了,这说明心态已经崩了啊。
电话另一边,袁牧轻笑一声道:“小钟啊,麻烦我肯定帮你解决,你稍安毋躁,我先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所有关系都疏通一下,你就等我消息吧。”
“袁老先生!”钟德贵语气瞬间加重,已经是明显失态。
在他的认知当中,袁牧的话等同于是在放屁,亦或者说,本质上还是在向他索取好处。
疏通关系,用什么疏通?空口白话吗?
要是单靠耍嘴皮子,说好听话就能解决问题,那还用得着求助?
说一千,道一万,想要上下全都打点好,靠的还得是真金白银。
“小钟,你想说什么?”袁牧仍然乐呵呵的问道。
钟德贵牙都快咬碎了,心中怒骂:我想锤死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一旁,白哲拉了拉钟德贵的衣袖,压低声音道:“钟叔,您要是实在缺钱,我那儿还攒了一百八十多块钱,回头我给您送去?”
一百八?
钟德贵险些没气乐了。
老子差你这仨瓜俩枣?
没理会白哲,钟德贵以几乎哀求的语气道:“袁老先生,算我求求您了,您救我这一次,我以后就拿您当亲爹对待,一定好好孝敬您!”
拿老子当亲爹?
老子要有你这么个亲儿子,早就清理门户了!
袁牧心中不屑,开口说道:“小钟,你这也太心急了,我刚刚不都说了吗?肯定会帮你,但什么事都需要时间不是?我得先把路铺平了,才好顺利往下走,你就等我消息就行了。”
等?
等到老子进去吗?
钟德贵盛怒之下,反倒是冷静下来,迅速权衡要不要继续给好处。
白哲扫了一眼钟德贵的神态,很容易便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他丝毫不担心钟德贵的竹杠就此无法敲响,毕竟之前已经投入了上万块钱,现在要是不继续下去,那就等于之前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钟德贵真就不继续往里投入了,那也是没什么所谓。
反正半个月多点,敲出来上万块钱,已经算是收获不菲了。
犹豫良久,钟德贵沉声问道:“袁老先生,疏通关系的花销,理所当然应该我来出,您说个数吧。”
这番话,无异于是自己躺到了案板上,又把刀给对方送到手里,任由对方随意切割。
钟德贵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可没办法,形势已然如此,他别无选择。
袁牧沉吟道:“这得看你是想早点解决麻烦,还是不着急慢慢解决了。不着急的话,一巴掌就够;着急的话,需要两巴掌。”
老子真想给你两巴掌,扇在你那张老脸上!
钟德贵自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一巴掌等于五十,或者五百块钱。
五千块钱和一万块钱,慢点解决麻烦还是快点解决麻烦。
看似是一道选择题,可钟德贵却是明白,其实答案早就已经被内定了。
袁牧既然说出五千和一万,那说明内心价位是在一万。
要是没有满足这个心理价位,对方虽然也会帮忙办事,可心有不满之下,必然不会太上心。
钟德贵掐了一把大腿,问道:“袁老先生,要是快的话,多久能把我的麻烦解决。”
“半小时。”袁牧中气十足道:“这主要是考虑打电话需要时间,如果是面对面,五分钟就足够。”
“那好,挂完电话,我就以最快的速度把疏通关系的钱给您送去。”钟德贵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直接把电话挂断。
放在以前,他还会担心,这么做会不会得罪袁牧,但现在完全没必要了。
他就算是跪在地上装孙子,老东西也不会少要他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