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刚刚我听见有枪声,谁开的枪?”
蜂拥而至的人群,七嘴八舌开口说话。
这时,原本还在蹲在地上抽烟,一个劲儿打哆嗦的田文强,突然间站起身来,奔向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救命啊!”田文强声泪俱下道:“我刚刚,差点……差点就让白哲,给开枪打死了……”
这位平时很注重仪态的组长,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如何被白哲胁迫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哲迈步出了医务室,立即被十几个枪口对准。
“站着别动!”
“把枪放在地上!”
经过田文强的一番哭诉,白哲已然被当成危险人物来对待。
白哲表情平静,动作缓慢的把枪从腰间抽出,然后保险打开,又把手枪的弹夹卸掉,最后把枪和弹夹放到地上,一脚踢下台阶。
“先把人控制住!”负责工作区域的安保队长下令道。
对比铁汉等人,负责工作区域的安保成员,不仅武器装备强出几个档次,训练也要更加有素。
立即便有两人冲上台阶,以最快的速度给白哲上了戒具。
此时,人群朝两旁推开,袁牧疾步穿过人群,见到眼前的场景之后,脸色变的难看。
“怎么回事?”袁牧眉头紧锁,闷声问道。
白哲还没说话,田文强立即冲过去,哭喊道:“组长,我刚刚差点让白哲给一枪打死,您可得……”
“闭嘴!”袁牧怒声喝道:“我没问你!”
白哲稍稍阻止下语言,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一遍。
袁牧听完之后,淡淡的说道:“受伤的送医,伤人的关起来,没事的全都回去睡觉。”
白哲被人一左一右,抓着胳膊往前走。
不多时,他被带到一个狭小且黑暗的空间,然后仔细盘问。
白哲有问必答,配合调查。
坐在他对面的,是工作区域的安保队长,名叫夏同林。
他有着一头灰白短发,但看长相也就四十岁上下,鼻直口方,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一且谎言和伪装。
在听完白哲交代的情况过后,夏同林沉声道:“你应该相信组织,在已经有安保成员介入的情况下,你应该做的是配合调查,等待我们对田虎进行处罚,而不是采取极端行为,以暴制暴。”
“我从来都相信组织,能够给我和我妻子一个公道。”白哲平静回道。
夏同林蹙眉道:“你嘴上这么说,可你的行为,跟你的说法自相矛盾。”
“矛盾吗?我并不觉得矛盾。”白哲条理分明道:“能够做到绝对冷静的,那是机器,不是人。”
“如果你辛勤工作,劳累了一天,下了班,却发现妻子不在家,后来知道,是你的同事狼狈为奸,互相配合,打算对你妻子不轨,实施侵犯,你会不会感到愤怒?”
夏同林敲了敲桌面,冷声道:“我没有问你采取极端行动的理由,我只是说,你的这种做法不可取。”
白哲轻笑一声道:“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评判是非,是个人都能做到,但首先请遵循一下因果关系,因不在我这。”
夏同林眉头紧皱,问道:“这么说,你并不为你自己的做法感到后悔?”
“不后悔!”白哲不假思索道:“如果我不这么做,那才是悔恨终生。”
夏同林张了张嘴,但却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开了狭小的屋子。
屋门外,等待多时的袁牧,立即询问道:“怎么样?”
“袁老,那小子嘴皮子比我还能说。”夏同林揉了揉眉心,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道:“我说了半天,他愣是连句软话都肯不说。”
言毕,从身旁青年的手中接过笔录,递到了袁牧手上。
袁牧接过看了看,表情不禁更加冷峻。
从情理上,他理解白哲的行为,甚至对白哲的说法也比较认同。
但他认同没用,哪怕他是驻地的一把手,也得在规则内办事。
认错且有悔过姿态,和明知有错,但拒不认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需要面临的惩处也是天渊之别。
“我去跟他聊聊。”袁牧把笔录递给夏同林,朝着小屋走去。
屋门打开。
袁牧还没等坐下,便听白哲问道:“袁老,我今晚上能回去吗?”
“你说呢?”袁牧冷声反问。
白哲回道:“要是不能的话,麻烦您帮个忙,给我媳妇儿带句话,让他别担心,另外再给她送点吃的。”
“你!”袁牧当真有些服气了,一拍桌子,恼火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你平时那股聪明劲儿哪去了?你要是真想……”
说到此处,袁牧手撑桌面,俯下身,压低声音道:“你要是真想让田虎那个混蛋难受,有的是办法……多的是宽敞大路你不走,偏偏往坑里头跳,你脑子进水了?”
“袁老,我知道您为了我好,您不用在我的事上浪费人情,需要面临什么处罚,我都认了。”白哲说道。
他当然清楚,只要冷静下来,他可以有无数种办法,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惩治田虎。
但,那将成为他内心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
这次退让了,下次还会退让。
所以,他寸步不退!
就是要让所有都知道,敢打他家人的主意,田虎就是例子。
“你说的什么屁话!”袁牧再次拍了桌子,怒吼道:“你知道这次留下污点,对你今后的路影响有多大吗?!”
白哲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还是没办法说出去。
跟先前面对夏同林不一样,面对夏同林,他可以毫无顾忌。
但面对袁牧,有些话他不能说。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没办法否认的一点是,如果不是袁牧,他根本没办法带着媳妇儿一起回城。
就冲这一点,纵然他心有怨怼,却也不能冲着这位一心为他着想的老人去说。
就在袁牧打算再次把白哲痛骂一顿之时。
“吱呀~”
房门被推开,邋里邋遢的谢力超推门走了进来。
“奶奶个腿儿的!袁牧你怎么搞的?”谢力超吹胡子瞪眼道:“白哲是我助理,你凭什么说给抓起来就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