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这小子犯浑也就算了,你就别来添乱了。”袁牧感觉脑子嗡嗡的。
主要是谢力超情绪太容易激动了,跟这样的人沟通起来,实在是过于费劲。
你说什么,他压根不听,就认一条死理儿,倔的跟头驴一样。
偏偏这位还是研究所里的老炮儿,你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马上放人!”谢力超唾沫横飞道:“你要不放人,那连我也一块儿抓起来吧。”
说完,双手的手腕贴在一起,送到了袁牧面前。
“老谢,激动解决不了问题,你了解白哲被关在这儿,是因为什么吗?”袁牧强行保持着耐心,试图让谢力超的情绪冷静下来。
“我怎么不知道!”谢力超指着袁牧的鼻子骂道:“就是因为你他娘的这个狗屁组长无能!”
袁牧顿时不乐意了,沉声道:“老谢,你可别跟疯狗似的在这儿乱咬人。”
“骂你你还觉得冤枉是吧?”谢力超火气十足道:“你看看你用的人,都是些什么混账东西!田文强,那小子年轻的时候因为生活作风问题栽了多少跟头,你敢说你不清楚?”
“田文强自己都管不住裤裆里的那玩意儿,他侄子能是什么好鸟?”
“你用这种狗屎一样的东西,出事不是早晚的吗?”
袁牧当场气急,回呛道:“你以为用谁不用谁,那是我自己就能定的?”
“定不了,那你就趁早挪地方,让能把持大局的人,来坐你屁股下面的那张椅子。”谢力超扯着嗓子吼道。
袁牧双手抬起,在两侧太阳穴一阵。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感觉血压直线上升,要是再接着跟谢力超对线,随时都有气晕过去的危险。
白哲见两位大佬吵的脸红脖子粗,似乎随时都能撸袖子干起来,有心想要劝架,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和立场。
毕竟两位大佬吵架,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老谢,你跟我吵架,解决不了问题,你要是真有能耐,你让白哲服软认错,我保证把他的处罚降到最低。”袁牧试图拉白哲分摊火力,同时也是变相的把谢力超跟自己拉到同一战线。
眼下的问题是,白哲压根就没有认错的意思。
要是谢力超能有办法让白哲认错服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然而,谢力超却是变得更加激动,疾言厉色道:“袁牧,我婆娘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袁牧愣了愣,随即回忆一番,陷入沉默。
谢力超的妻子,是死于被同事迫害。
想到这一点,袁牧也算是理解,谢力超为什么为这么激动了。
“在我看来,白哲的做法一点没错,反而干得好,干得漂亮!”谢力超朗声说道:“那些坏心眼全都往自己人身上使,就应该拉成一排,一个个挨个枪毙!”
袁牧叹一口气道:“……老谢,我现在不说话了,你来说,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看着这混小子死犟,最后档案里留一笔污点?”
白哲弱弱的开口道:“袁老,我插一句话,我真不是不识好歹,您说的留污点,我其实……”
“闭嘴!”袁牧额头青筋狂跳,骂道:“再说浑话,老子拿鞋底子抽你!”
谢力超则冷哼一声道:“田文强那个笑面虎,老子看不惯他很久了,马上跟老领导打电话,我来跟他说明情况。”
“老领导?”袁牧一怔,似是不清楚谢力超具体指的是哪位。
谢力超说道:“现在的院长,罗谨辉。”
听到罗谨辉这个名字,白哲不由得一愣。
这位大佬的份量可是太足了!
前世,白哲虽然没跟罗谨辉见过面,但也了解过对方的生平事迹,见过对方的塑像。
罗谨辉是最早一批投身科研事业的人,不仅曾去多国留学,还贡献所有身家,用于资助海外从事科研专业的同胞,最终带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创办了研究所的前身。
不夸张的说,如果没有罗谨辉,就没有当前国内科研领域的发展。
你可以说他在学术方面,没有特别傲人的成绩,但不能否认他为推动科研事业蓬勃发展,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
如果把学术领域有建树的教授学者,比成耀眼的明星,那么罗谨辉就是把舞台搭建起来的人。
没有这个舞台,后来者也无法站在台上,享受鲜花和掌声,荣誉和勋章。
“谢工,我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这么一点小事,惊动所长。”白哲开口说道。
谢力超并不理会他,袁牧则直接拉着谢力超,匆匆出了屋门。
白哲叹一口气,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
两小时后。
袁牧独自返回小屋,瞪了白哲一眼,没好气道:“滚出来吧!”
白哲当场愣住,难以置信道:“我可以出去了?”
按他原本猜想,哪怕两位大佬一起使劲,他至少也得被关一宿。
可没想到的是,这么快就能出去了。
“不想出去是吧?”袁牧冷声道:“那你就在这待着,好好反思几天。”
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别别别!”白哲连忙赔着笑脸道:“想出去,想出去。”
袁牧冷哼一声,走出门外,歪了歪脑袋。
负责工作区域安全的安保队长夏同林,迈步进了小屋,用钥匙给白哲打开戒具,同时感叹道:“白哲,你这面子是真大。”
白哲没接话茬,跟随袁牧一同离开。
行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袁牧接过白哲递来的香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吐出烟雾,淡淡的问道:“失去自由的滋味好受吗?”
“肯定不好受。”白哲摇头回道。
袁牧继续问道:“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我明知道田文强德行有问题,还让他担任组装小组的组长吧?”
“您之前已经说过了,中层干部的任用,不是您一个人说了算。”
“那只是一方面,还有别的方面的原因,我想你应该能想到。”
白哲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道:“缺人。不缺人的话,也不会有第二次工业大摸底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很现实,也很让人无奈。
你知道他品德差,但不用他,工作就没办法往下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