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女人的报复心有时候非常强。
比如杨氏。
她被抢了马车之后，竟然直接把萧婧雪安排在了陆昭旁边的院子。
美其名曰：“这里幽静，与其他房距离也远，适合公主休息，您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休息。”
萧婧雪道谢：“谢过宁夫人。”
杨氏又让于嬷嬷把自己挑好的人叫过来：“这些都是府里比较机灵的丫鬟，您看下能否用的顺手。”
“当然了，我看您自己也带了丫鬟，这些就留在外院洒扫。”
萧婧雪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没有异议，即便杨氏不说，这些人她也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伺候。
她身边没有贴身丫鬟。
因为她谁也不信任——不管是做质女那些年，还是在安朝韬光养晦的几年，她就只靠自己。
跟她来景朝的这几个丫鬟不过是她父皇派来的伺候的。
说是伺候她，更多的是监视。
“宁夫人的安排十分尽心，多谢。”萧婧雪颔首。
杨氏笑的很殷勤：“今日已晚，我就不打扰公主了，您先休息，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您明天差人告知我即可。”
“好。”
把人送走了之后，萧婧雪一个人进了内间。
杨氏安排来的人中有个叫雨薇的，见状要跟进去：“公主，奴婢伺候您梳洗。”
萧婧雪回头，都没说话，只一个眼神就让雨薇定在原地。
跟着萧婧雪来的女官忙道：“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们公主身边不爱有人伺候，您只需要在这里候着，公主有需要会叫人的。”
雨薇迟疑了一下：“奴婢先进去跟您介绍一下房屋的陈设，帮您收拾一下衣物什么的？”
萧婧雪反问：“我是没手吗？”
雨薇：“啊？”
女官打圆场：“我们公主为国祈福时住在寺庙中，所有事都亲力亲为，不需要丫鬟帮忙的。”
等女官解释完，萧婧雪才进去。
雨薇被晾在原地，尴尬解释：“夫人派奴婢来伺候公主，奴婢怕伺候不到位惹公主生气，以后还请这位女官大人多多提点。”
女官也很随和：“不必忧心，公主很随和的。”
“是。”雨薇应下了。
杨氏的算盘打的很好，只要萧婧雪整日在陆昭的眼皮子底下乱晃，她总会心烦意乱。
只要能给她找到一点麻烦， 杨氏就觉得心里爽快。
只是她的算盘落空了。
陆昭知道这件事后，没有任何负面的反应。
她对萧婧雪的好奇，不比萧婧雪对她的少——充满秘密的人最吸引人了。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浅月在等着。
算着时间，是第七天了。
今天陆昭已经应付了很多人，不想再跟她掰扯什么。
于是直接然曲莲把药丢过去：“今天我没什么想知道的，你先回去吧。”
浅月拿了药却没走，“我有想说的。”
陆昭停住脚步：“什么？”
浅月扫了一眼：“院子里恐怕不好说。”
“我的院子里很安全。”自从上次她收拾悦心被人瞬间报告给了杨氏之后。
她就把院子里的人查了一遍，有问题的都送走。
现在留下的虽不算是曲莲那样的心腹，但也都靠得住。
她都这样说了，浅月自然没有反对什么。
于是，站在院子里把事情说了：“我今日看到三房的柳氏与大房杨氏的一个丫鬟，在后花园一起说话，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陆昭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在密谋不是随意聊天？”
柳氏是个心机深沉的，她就算要买通别人干什么，也不会选择在后花园那个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浅月的理由十分充分：“我在受训练的时候，学过怎么看人的情绪和表情，不然容易搞砸任务。”
陆昭点头：不错，居然还选修过心理学，老妖婆在训练别人方面，倒是有几把刷子。
“继续说。”
浅月道：“柳氏当时确实在落落大方跟丫鬟聊天，看神情，就是在吩咐丫鬟干活。但是，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不稳，有意无意往旁边看。”
“但她平日里并没有这样的问题，她一直以端庄娴静闻名，这种小动作是她最忌讳的。”
陆昭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只凭借这个你就知道了？那你在太后那边的级别应该不低吧？”
浅月没否认：“奴婢是最顶尖的杀手。”
“以什么为标准？功夫？”陆昭记得她虽然会功夫，但是并不顶尖。
至少没有达到秋叶的标准。
浅月摇头：“最低级的杀手才用功夫。”
陆昭懂了：“所以你是顶级杀手，而我是打败了顶级杀手的人，这样算，太后应该收买我而不是杀了我吧？”
逻辑满分。
只是，浅月说：“太后的杀手都是我这样无牵无挂的，因为这样好控制，不用担心被被亲情或其他情感绊住脚。”
“挺狠。”陆昭感叹，“我越来越想让她失败了。”
她看着浅月，目光很平淡：“看着她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权力被瓦解，应该挺好玩的。”
浅月没说话。
这些事之后可以说，现在陆昭想知道另外的事儿。
“后宅最近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吗？”
浅月摇头：“很安静，至少比以前安静。”
“安静得很反常是吗？”陆昭问。
浅月点头，她自从被陆昭下了毒之后，为了能够得到解药，尽量多的搜集信息。
如果她的秘密不够秘密，陆昭不会给她解药。
虽然陆昭目前还没有这么心狠手辣。
但是体验过毒发之后，浅月并不会去尝试。
陆昭颔首：“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浅月：“你不问是哪里安静吗？”
陆昭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
浅月皱眉，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那些事？”
陆昭想了一下，用一个不算太扎心的答案回答她：“你平时你知道什么，会矜持过后再告诉我，但是你的眼神是坚定的，是高傲的。而现在——”
她指着浅月的眼睛：“里面有迷茫。”
浅月心下骇然：“你看得出来？”
陆昭点点头：“不才我也学过观察别人。”
她大学的时候在哈佛，虽然课业很紧张，但是她妈妈说的很多，职场上尔虞我诈，如果能多了解信息，就能多一分保障。
所以她去选修了心理学，而且高分结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