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不太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她后退半步，离开陆皓的怀抱。
顺手抽出一幅画卷：“哥哥，这个画卷是什么……”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眼睛死死盯住那幅画：怎么这么像！
“怎么了？”陆皓察觉她神态有意，有些担忧。
陆昭单手把画抖开，另一只手抓住另一边，认真严肃地问道：“这幅画哥哥是在哪里买的？”
陆皓回忆里一下：“靠近军营的一个小镇子上。怎么？这幅画有问题？”
陆昭没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哥哥，你对母亲还记得多少？”
陆皓虽说离家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但是在那之前，他也多住在祖父的院子里。
因而对母亲的记忆并不太多。
“小时候我都在祖父身边，对母亲记得不多，只记得母亲身子不太好，时常要吃药。”他提及母亲，也还是怀念的，“后来，她……”
话没说完，被他猛然停住。
几次话说到这里都被不自然地停住 ，陆昭知道他不会说，也就没有追问。
她自然地换回了刚才的话题：“我之前有一幅一样的画卷，是母亲留下来给我的。”
“一模一样吗？”陆皓问道。
陆昭颔首：“我记忆中是，但是那画卷现在没了，所以我不能完全确定。”
陆皓眼神锐利：“画卷呢？”
“被偷了。”陆昭把之前的猜测都说了，“我嫁人之后，陆昕来过我的院子几次，每次都顺了东西走，只是我现在不在陆家，没法查她到底都拿了什么。”
陆皓眉头紧蹙地听完：“太不像话了。”
“王氏当真是不知深浅，好好一个女儿，被她养成长样偷鸡摸狗的性格。”
陆皓其实有更难听的话想骂，但是顾忌在陆昭面前，还是收敛了。
陆昭却没那么多顾忌：“陆文今日说家里有贼人进来，让我回府的时候，我就想说来着，家里最大的贼就是他那个宝贝女儿和夫人了。”
陆皓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别直呼名讳，被听到少不得又要骂你。”
“哼！”陆昭嗤笑，“我怕他？”
“如果不是陆家现在还有用，我早就直接回来搜了，总能找到那画卷的。”
“我来查。”陆皓让她不要冲动，自己揽下这件事，“一旦有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
“好，谢谢哥哥。”陆昭说完这句，却看到陆皓刚才还算和煦的神色转阴。
她微微怔愣：“怎么了？”
“你我兄妹，何须言谢？”陆皓面色不虞。
“哦。”陆昭不习惯这种关系，一时有些无措。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几乎都是独身一人，即便有好友，也都是她照顾别人居多，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哥哥是这样的。
陆皓叹气，知道妹妹一时转变不过来，就换了话题。
“你在侯府还好吗？宁恕待你如何？”
这话题转变得猝不及防，陆昭眨了眨眼睛才跟上他的脑回路：“挺好的。”
“我跟他……”陆昭想用一个陆皓听得懂的语言解释，“嗯，反正相处得挺和谐。”
陆皓问道：“我听闻他从未去过太后赏赐的侍妾那里？”
“是。”陆昭下意识回答，然后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他不是不想去，是他有病。”
陆皓：“？昭昭，怎么能骂人？”
陆昭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没有骂人，他是真的生病了。”
“谁生病了。”宁恕进门的时候就听到这句话。
兄妹俩一起回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宁恕挑眉：“我这么不受欢迎吗？”
逗完，又解释：“昭昭说晚上要吃糖醋小排，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也没见她回来，我便过来看看。”
“去见过陆文了？”陆昭问道。
宁恕要登门，必先要到陆文那里问个好，不然会被外人议论。
哪知宁恕道：“我从后门进来的，没惊动别人。”
陆皓：“……你可还知道这是我府里？”
“兄长，我只是不耐烦去应付岳父大人。”宁恕赔罪，“否则少不得又要被追问赐婚的事儿。”
“是了。”陆皓点头，“他就是惯爱做这种春秋大梦。”
他很忧愁地看着陆昭，又看了眼宁恕：“我若是走了，你要好好待我妹妹，不得让她受丁点委屈。”
“可能做到？”
宁恕正了神色，躬身抱拳：“自然不负重托。”
“便是兄长不说，我也会对昭昭好的，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了。”
当着哥哥的面被表白什么的，陆昭不太习惯，尤其是在她刚才说过宁恕是因为有病才不去侍妾那里。
但，她现在关注点显然不是宁恕的话。
陆昭看陆皓，秀美微微蹙起：“你要回边关？边关最近并无战事，你回去做什么？”
陆皓叹气：“今日早朝若不是有其他事情岔开，父亲已经跟陛下请奏让我回边关了，但最迟不过明天，他就会让我回去。”
“为何？”
宁恕从这简单的一句话中 ，已经分析出了大半局势：“岳父大人怕你。”
陆昭：“？怕哥哥跟他争功劳，还是怕控制不了哥哥？”
“两种都有。”陆皓解释，“我若在京都，这朝廷的局势便得换一换，不说父亲，便是左相也不会让我长留京都。”
陆皓掌控边关二十万大军，又是陛下一手提拔上来的，若是留在京都，太后一派定然不放心。
所以，只要陆文在上朝的时候提一句，自然又无数人附和。
而陆皓也早打算好要回边关，只有边关稳定，陛下才能在朝中逐渐建立自己的权力中心。
陆昭却不认同这个想法：“哥哥，最近太后一派被逼的很近，若是后面我们计划实施，他们会更觉得受到威胁。”
“狗急了都会跳墙，他们万一铤而走险，你留在京都反而是好事，能稳定大局。”
陆皓和宁恕不是没想过这个，但是……
“放心，我有办法。”陆昭胸有成竹。
她就这一个哥哥，既然陆皓把她当作亲妹妹，她也会将人护到自己身后。
没有她的允许，谁都别想欺负她的人！
不管是太后，还是陆文，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