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催眠自己
遥淼2023-01-21 09:461,838

其实那个时候宋斌和肖成已经看不上从小孩手里拿钱了,那点饭钱根本供不上他俩花。就算是他俩欺负小孩那段时间,也不会去碰高中生,因为高中生很难会再任人摆布,很容易演变成成年人斗殴。

尤其是好学校,他们更不会碰,因为拿不准家长是什么人,会不会惹麻烦。因此他俩遇见秦怡,纯粹是偶然。

那年夏天宋斌买了一辆拉风的趴跑,和肖成到处乱晃,看见了打扮时髦的秦怡,在经过她的时候对她吹口哨,还故意轧进水坑,脏水溅了秦怡一身。

“有病啊!”秦怡大骂起来。

宋斌刹了车,俩人倒回秦怡身旁,肖成笑嘻嘻说:“骂谁呢?”

“谁缺德骂谁!”

秦怡懒得理他们,加快脚步往前走。

肖成却伸手拉她胳膊,她马上闪开,心里紧张却又不甘示弱地瞪着面前的俩人:“你俩干啥!”

“别怕,哥带你兜风去?”

“谁认识你是谁啊!”

秦怡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肖成却又缠上去,说:“你去哪儿,送你过去。”

到这时秦怡也知道是遇见臭流氓了,她抱着胳膊看了看那辆难看的摩托,故意挑衅:“不然把车送我?”

这回宋斌都笑了,从车上下来,做出让的姿势,说:“行啊,给你,敢骑吗?”

秦怡冷笑一声,迈腿上车,拧了油门就跑了。

“哎!你……”

车子又响又快,宋斌和肖成诧异的喊叫瞬间被抛在后面,秦怡忍不住笑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骑摩托,而且是那么重,那么不好控制的,她后知后觉有点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她只是不服输,不想让那俩男的看扁,同时也想甩开他们。

所以她就骑了一条街,就把车丢在了路边,钥匙扒了扔进车子自带的箱子里。

她以为事情就这样过了,以后也不会再见。那时的秦怡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女孩,纵使她特立独行,也不过是个没离开过自己这一亩三分地,没经历过大事的毛丫头。在她眼里肖成和宋斌不过就是她不止一次遇见的街溜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然而在一个男人眼里,一个美丽的,独来独往的姑娘的张扬和蛮横,都是有意思的事,肖成被她迷住了。他们沿街找回了车子之后,肖成对宋斌说:“我要拿下这个妞儿。”

对他俩来说,想找到个漂亮姑娘不算难事,很快肖成就找到了秦怡的学校,开始对她穷追猛打,但秦怡连正眼都不看他。

秦怡看着肖成和宋斌,就会想起她爸,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和她爸异曲同工的人,她只会觉得烦厌恶心。

而肖成就如她所料,耐心只有那么一点点,频繁碰壁之后就开始丧气。这时宋斌对他说:“一个女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呗。”

秦怡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原本计划去外地玩的,只是她还来不及走,一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被肖成和宋斌拽进了车里,带到了无人的厂房侵犯。

她没有被吓傻,她奋力地反抗,然而肖成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掐得几乎丧失意识。她断了两根肋骨,身上不同程度地擦伤。而且肖成故意直截了当地侵犯,就是存心要侮辱她,摧毁她的尊严。

过后,宋斌还用相机拍了照片,肖成挥舞着相机和她说:“你好好想想,要是愿意当我女朋友,我肯定对你好。要是不愿意,也没事,我不强迫你。就是不知道这些照片会不会漫天飞,人手一份。”

当天晚上秦怡拖着痛到难以呼吸的身体到了警局门口,但她最终没有走进去。她倒不是怕自己声名狼藉,只是那个时候她想到的是如果自己这种事曝光,爸爸会不会嫌她丢人,她会不会害得爸爸也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

于是秦怡先回了家,她爸看见她的模样,一下子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如她所料,她爸嫌她丢人,说“还不是因为你穿太少才被人盯上”,“苍蝇不叮无缝蛋”,“我早就知道会有这天”……秦怡不敢和他说自己被拍了照片,她能猜到如果说了,爸爸恐怕希望她马上死了,省得丢人现眼。

那一刻,她对这个人世间的感情完全绝望了,她觉得所谓感情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她一个人去医院看伤,大夫有些紧张地问她是怎么伤的,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我爸打的。”

只要这样说,就没人会管了,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三天后肖成找到她,试探她的意思,秦怡和他说:“随你吧。”

她答应做肖成女朋友,这样一来,侵犯就好像不存在了。她给爸爸留了字条,写着“我不会再让你丢人了,就当没生过我吧”,只带了几件衣服,就搬去和肖成住在了一起。

之后很长时间,秦怡每分每秒都在催眠自己,假装自己天性放荡,让自己身心变得麻木,希望这样能压掉和肖成接触时的恶心。

但是不行的,即便她觉得自己已经把活着的信念,尊严都扔掉了,灵魂也已经碾碎了,只要肉体还活着一天,她都还是会痛苦。

如果肖成和宋斌没有出事,秦怡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她在肖成那里始终没找到相机和底片,她曾经想过找到之后就跟肖成同归于尽的。

是肖成入狱,拯救了她,让她生平第一次获得了自由。

可是,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由的生活要怎么过了。

直到她遇到了我。

继续阅读:第三十九章:二次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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