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儿,说实在的,这一年多来,心里可有埋怨过为夫,既没能陪伴在你左右,还不停把女眷带回来你?”
韩烈作为一家之主,他的正妻便是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祁德琼。
夫妻相隔半年之久,历经南都和徐州来回奔波后一家人终于团聚。
这回家的第一晚,他选择留宿于爱妻房内,其她人自然不会有意见,毕竟这才是合乎情理之事。
刚刚沐浴完毕的祁德琼,此刻身着一袭轻薄而凉爽的亵衣,那细腻如丝的布料轻轻贴附在她娇柔的身躯之上。
肩头随意地搭着一条薄如蝉翼的透明纱巾,微微滑落间,露出一截白皙如玉般的修长鹅颈,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再往下瞧去,那低垂的领口处,若隐若现地凸显出一抹高耸的诱人曲线,仿佛藏掖不住其中的风情万种,当真是颇具韵味、引人遐想。
此时的祁德琼正悠然自得地斜靠在韩烈的肩膀上,尽情享受着韩烈轻柔地为她擦拭着那一头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亮丽秀发。
当她听到韩烈这句满怀关切与愧疚之意的询问话语时,原本就面含甜美笑意的俏脸瞬间绽放得更为明艳动人起来。
只见她缓缓抬起头来,如水波流转的美眸脉脉含情地凝视着韩烈那张俊朗非凡的面庞,眼中流露出丝丝温柔光芒,轻声细语地回应道。
“夫君乃是胸怀大志,为国而战,怎能整日沉溺于小儿女之间的卿卿我我呢?妾身深知此理,故而从未心生怨念。”
言罢,祁德琼轻轻地摇了摇头,宛如弱柳扶风一般伸出玉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韩烈棱角分明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期许之色,接着柔声说道。
“妾身别无他求,只求能早日为夫君孕育一儿半女,从此常伴君侧、相濡以沫,如此这般妾身便心满意足啦!”
听到怀中佳人如此通情达理的言辞,韩烈心头不由得涌起一阵感动与自责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苦笑着长叹一口气,面露惭色地俯下身去,在祁德琼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深情一吻。
感受到韩烈温情,祁德琼伸起双臂,主动抱着韩烈的脖子,献上了自己的香吻。
久别重逢的爱人,一番拥吻之下,彼此的体温迅速升温,紧紧的相拥融为了一体。
“夫君,今晚过后妾身会不会怀上孩子?”
激烈的温存过后,哪怕是已经筋疲力尽,面露红霞的祁德琼,却依旧没有忘记要给韩烈生孩子之事。
“今晚不行,那就明晚,别忘了,往后余生,朝朝暮暮,我都会陪伴你在身边。”
抱着软香的玉体,韩烈温柔的低语道。
“夫君真好。”最终体力不支的祁德琼,满心欢喜的依偎在韩烈怀中沉沉入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因为没有战事发生,韩烈大多数都在徐州生活。
在他的辛苦付出下,七月中旬的时候,家中再次传来的喜讯。
祁德琼、陈圆圆二女先后传出有了身孕的喜讯。
紧接着八月初旬的时候,李香君和顾媚也产生了孕吐,确诊有了一个月身孕。
面对这接二连三的好消息,韩烈也是高兴不已。
韩烈的父母,更是喜逐颜开,对于老一辈人来说,对于后代子孙的传承,自然看得格外重视。
不过,在中秋节来临之时,韩烈却赶回了京城。
因为皇太后有诏书下达,今年南都要举行中秋夜宴,故而皇太后张嫣,特地下诏让韩烈全家赴宴。
但因为几女有了身孕,不堪旅途奔波,韩烈只带了董小宛回京。
好在这次回京,韩烈计划来回也就半个月时间,所以家中夫人倒也没有表现出不舍。
现在几女聚在一起,每天讨论的事情,都是腹中的胎儿,韩烈反倒是局外人了。
韩烈这次入京,除了参加中秋夜宴外,主要还是与内阁商讨,过于收复河南失地,发起北伐战役。
要不然他也不会专门跑一趟京城,只为参加一场宴会。
这次入京韩烈没有骑马赶路,而是乘坐船只,由孙思克、刘楗二人,率领亲卫营一千铁骑护卫,一路南下入京。
船只沿着大运河顺流之下,两天时间便进入长江,于八月十三日深夜,在京口码头靠岸。
中秋的京口清晨,江面之上雾气升腾,空气清新怡人。
由于需要赶往京城,韩烈并没有前往北固山游览,凭吊先烈。
当他率领众人匆匆路过北固山山脚之时,心中却是不禁涌起万千感慨。
勒住缰绳,停驻片刻的韩烈,环顾左右的众人慷慨激昂地说道:“想当年南宋时期,辛公辛弃疾力主抗金,坚决反对朝廷那苟且偷安、屈膝投降的可耻政策。”
“他曾登上这北固山之巅,挥毫泼墨,留下了那篇气势磅礴、震撼人心的壮丽诗篇——‘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说到此处,韩烈微微仰头,目光凝视远方,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当年辛弃疾登高远眺、壮怀激烈的情景。
继续高声说道:“辛公用这首词不仅抒发了自己坚定的抗金决心,更是对那位在京口成就三国霸业的孙权。”
“以及率领大军北伐,创下北伐中原、气吞山河之壮举的刘裕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和敬仰。”
“他们的丰功伟绩,如同璀璨星辰,照耀史册!”
此时,骑在马背上的韩烈,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襕衫白袍,手中紧握着马鞭,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山间林野。
他那伟岸的身姿和豪迈的气概,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让跟随左右的众将,无不是心生敬畏之情。
韩烈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吾等身为后辈之人,应当胸怀大志,继承先辈们的遗志,勇往直前,开拓创新。”
“我们要以历史为镜,汲取教训,绝不能像那赵宋王朝的亡国君臣一样,贪生怕死,只知苟且偷生,从而断送了我大明列祖列宗辛辛苦苦开创的太平盛世啊!”
韩烈这一份感慨之言,让左右的孙思克、刘楗,王德、孙平等一行将领,无不涌起一股热血沸腾之感。
就连董小宛一个女流之辈,也深切的体会到了,韩烈那颗不屈的奋斗之心。
“主公所言甚是,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大明汉人文明火种延续至今,靠的是一颗勇于奋斗之心。”
“今有主公率领我辈前行,匡扶天下,驱逐鞑虏,指日可待。”
刘楗一脸振奋的附和道。
孙思克也是踌躇满志的说道。
“今年江淮秋粮丰收在即,运河两岸,稻谷麦穗飘香,最多半个月,秋粮归藏,大军北进,定可旗开得胜,定鼎中原。”
“哈哈哈……”
韩烈开怀而笑,策马飞奔而起。
马蹄翻飞,清晨从京口过境,午后韩烈率领护卫的人马,从雨花台进入南京城,进入洪武门的龙骧右卫营地。
南都城中现在主要的兵马,就是龙骧军左右二卫,全军一万五千人马。
右卫驻扎在洪武门,拱卫南都内城。
左卫驻扎在外城,拱卫外城防务。
右卫总兵李元忠,左卫总兵翁之琪。
李元忠是韩烈的姐夫,也是最早跟随韩烈战斗之人。
无论是忠心,还是能力都称得上上佳,这也是韩烈让他率军驻扎皇城的原因。
“末将参见大将军。”洪武门内大营外,李元忠亲率右卫一众将领,见到韩烈到来,躬身行礼拜道。
虽说有着亲戚这层亲情关系的存在,然而一旦置身于公开场合之中,彼此自然而然地还是依据各自所担任的职务来相互称呼。
翻身下马的韩烈,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地向着众人拱手作揖并回礼说道:“李总兵,还有诸位将军,请快快起身吧。”
随后,在李元忠的引领下,大家进入营帐内,稍微寒暄了一阵之后。
韩烈起身对着李元忠叮嘱道:“姐夫啊,后天上午,烦请您带上大姐和外甥到这里来聚一聚,许久未见姐姐和外甥,甚是想念呢。”
“今天我方才刚刚进城,这两天必然俗事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难以抽出时间来好生招待你们一家人了,还望姐夫多多谅解呀!”
听到韩烈的这番话,李元忠微笑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能够理解,并回应道:“庆之不必挂怀,我定会向春娘说明情况的,你尽管先去处理那些繁忙的要事便是。”
随后,韩烈留下大队人马,仅率领五十余亲卫骑兵,与孙思克、刘楗等几位将领一同离开了大营,径直朝着大将军府策马疾驰而去。
不多时便抵达了大将军府。
此时,参军府的长史黄毓祺,连同众多幕僚们早已恭候多时,一见韩烈归来,他们立即齐声高呼:“恭迎大将军回府!”
“诸公不必多礼,回府叙话便是。”
韩烈不在京城的时候,大将军府上所有来来往往的公文信函,皆是由这位长史黄毓祺亲自带领着各曹主事官吏负责接收、整理,并及时传递给远在外地的韩烈知晓。
不仅如此,朝廷中的大小事务,每天也都会经由参军府派出的信使以书面形式详细地向韩烈进行汇报。
现如今韩烈在南都和徐州都有大将军参军府,形成了南北两套行政班子。
徐州的参军府以贾开宗为首,南都的以黄毓祺为主,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韩烈的大将军府,坐落在洪武门外宫城一角,这座府邸是原忻城伯赵之龙的府邸。
分为前后左右四座院落格局,大将军参军府,在左院落办公。
进入前院大门,韩烈让随行的董小宛前往后院,他则与一众署官来到参军府,听取了黄毓祺,以及六曹主事的汇报。
“诸公辛苦了,这一年来,大家任劳任怨,工作卓有成效,吾心甚慰。”
“黄长史,你是礼部的侍郎,为国举才,是你的责任。”
“诸公的品性才华,完全可以胜任更重要的职务,你不妨向吏部和内阁,呈上一封举贤令。”
“让诸公能够兼任六部各府院的官衔嘛。”
“这样即可为国举才,又能回馈主公的辛苦所得,咱们既要做好工作,也不能像牛马一样,没有身份地位的提升,又何来积极性呢?”
“我韩烈向来唯才是举,举贤不避亲,诸公只要尽心尽责,把工作做好了,我不敢保证大家荣华富贵,但至少可以为诸公入朝为官铺平道路,从而谋取一个光辉灿烂、前途无量的大好前程。”
韩烈这话倒不是画大饼,事实上原参军府的几位六曹主事,就比如先前的兵曹主事顾炎武,还有吏曹主事孙枝蔚以及礼曹主事杜濬等等一干人等。
就去年的时候,他们被调任到各个军队之中去担任监军使一职。
经过这一年多来的历练与努力,如今他们当中官阶最低的也已然跃升至正五品。
而那些升迁速度较快的佼佼者们,更是已经身居从三品这样令人瞩目的要职。
但是留在参军府的主事们,如今却仅仅只是从七品的小小幕僚而已。
特别是当韩烈这位大将军不在幕府期间,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权力也就局限于大将军府这么一块儿小小的地方罢了。
不过好在唯有长史黄毓祺与众不同,他除了担任参军府长史之外,还兼任了礼部右侍郎这一要职,其官阶可是高达正三品。
“卑职等在此衷心感谢大将军对我等的大力提携和关爱之情啊!”
户曹主事余怀为首的六曹主事等人,在听到韩烈的许诺时,一个个激动不已,赶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向韩烈行礼拜谢。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如果真能以大将军参军府主事的身份兼任朝堂官职,最起码也是个正六品的主事吧。
相较于现如今自己所担任的这个参军府主事来说,尽管二者在官职名称方面毫无二致,但在品阶之上却是足足相差了整整三个品级呢!
结束了参军府会议后,韩烈刚准备前往内阁衙门,拜访各大大学士。
锦衣卫指挥同知,兼任北镇抚司谢山,赶来了汇报。
“上车,我们路上聊。”韩烈在谢山行礼之后,招手让他上了马车。
在京城出行,韩烈习惯乘坐马车,目的是为了低调。
京城之中,文武百官众多,即便是韩烈,公开场合向来表现都是谦和恭敬,毕竟人言可畏。
“主公,关于京城散布您谣言,造谣您有不臣之心,欺君罔上,擅权**之人,经过北镇抚司的调查。”
“抓捕了一百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建奴收买的牙人,只有二十余人是建奴潜伏的奸细。”
“现在这些人都已经被抓捕,并取得了确切的证据。”
“不过这事影响不小,都察院的言官,为了扬名立万,借机上奏,不但上奏弹劾您,这些人您看怎么处理?”
奸细和散布谣言的人,锦衣卫缉捕审讯处置都没有问题。
但是都察院的御史言官,他们弹劾韩烈,谢山虽然有监视权,却没有抓捕权。
“抓强监视,只要在法理之中,你们不得抓捕处置,不可越权。”
韩烈思虑之下,对谢山做出了指示。
“另外,要防范建奴派出刺客,确保朝廷官吏的生命安全。”
“这事不容忽视,要是出现意外,拿你是问。”
“卑职明白,锦衣卫的校尉,力士不说把京城布控的水泄不通,但也绝对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谢山正色的回道。
车马缓缓前行,韩烈与谢山一路交谈,直至马车抵达内阁衙门外,谢山这才悄然下车离去。
内阁衙门内,一众大学士虽然知道韩烈今日回京的消息。
但他们毕竟是当朝宰相,身份地位摆在那里,自然不需要亲自出迎韩烈。
“我等见过梁国公。”
韩烈进入内阁衙门大厅之时,闻讯的内阁首辅倪元璐,带领史可法,孙传庭,路振飞,曾樱,吕大器,姜曰广,张慎言等一众大学士,上前见礼问候。
作为内阁大学士,倪元璐等人的品阶,要么是从一品,要么是正一品,他们的官阶,再称呼韩烈为大将军,则是属于降低了韩烈的身份。
征虏大将军在明朝是正二品武官,与左右都督同品阶。
国公爵位,则是属于超品,故而朝中大臣,尊称韩烈梁国公,才是敬重之意。
“诸位都是宰辅有礼了。”韩烈微笑颔首,拱手向众人回礼之余,率先走向倪元璐关心的说道。
“首辅大人,听说最近身体欠佳,您老是国家柱石,切不可过份操劳啊。”
“有劳国公挂念,如今好了不少。”
倪元璐年岁在内阁之中,并不算年龄最大的,但身为内阁首辅,中极殿大学士,统领朝政的他,身上责任重大,这一年来也是苍老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请入座叙话。”韩烈见他精神面貌还不错,也知道他所言不虚,遂拉着他的手,在左上首而坐。
“史阁老,伯雅先生,都入座吧。”
紧接着韩烈看向史可法和孙传庭等人,依次而坐。
内阁衙门之内,倪元璐和姜曰广二人属于中立派。
史可法和张慎言二人又都是亲近韩烈的关系,所以对于韩烈的主张,也是一贯支持。
另外几人,如兵部尚书孙传庭,礼部尚书路振飞,工部尚书曾樱,吏部尚书吕大器四人,则是韩烈在朝中的代言人,也是韩烈的忠实铁杆。
也正是有四人在朝,加上史可法和张慎言的支持,韩烈即便不在内阁任职,一言一行,却能够左右朝堂局势。
“诸位阁老,秋收在即,今年的江南地区,据我所知,收成都不错。”
“不知财政情况如何?可否支撑北伐中原,收复京城的军费呢?”
抿了一口茶的韩烈,面露微笑的看着众人,直接问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