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熊汝霖,因为天色已晚,韩烈遂作陪的贾开宗,徐作霖几人道。
“今天就先到这,大家都回去休息。”
众人闻言,纷纷作揖道:“卑职等告退。”
从前院回到后院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上午回城时,韩烈第一时间,便回过后院,与家中的夫人见过面。
如今他的正妻夫人祁德琼,与顾媚回了老家还没回来。
后院也就是陈圆圆,李香君二女在家。
这会李香君已经入睡,倒是陈圆圆领着侍女萍儿在客厅等候。
“夫君回来啦,是否先沐浴更衣?”进入三月份,夜里虽然还有些凉意,但素来知道韩烈喜欢干净的陈圆圆,上前为他解下锦袍之际,柔声的询问了句。
“一路行军,倒是没有好好沐浴过。”
韩烈点点头,温柔的看着陈圆圆笑道:“不知夫人可否陪夫君沐浴呢?”
“嗯。”陈圆圆倒也没有扭捏,轻声答应了一声的她,转头对萍儿道。
“告诉厨房一声,把烧好的热水,送入浴室。”
“是,夫人。”萍儿是陈圆圆从街上流民之中买来的侍女,十三四岁的年龄,倒也乖巧听话。
“夫君,我去房间拿衣服,你稍坐一下。”
陈圆圆说罢给韩烈倒了一杯热茶,这才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卧室去取换洗的衣物。
身为妻子陈圆圆,她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现在都是围绕着韩烈而转动。
韩烈每一次出征,对于她来说都是一份煎熬,担心和牵挂,总是让她牵肠挂肚。
直到韩烈回来,她才能真正放宽心。
在陈圆圆的伺候下,韩烈倒也没有在浴池胡闹,毕竟夜里清凉,因为一时贪欢,而着凉生病,那就得不偿失。
“夫君,妾身想你了。”
见韩烈进了被窝,却迟迟没有动静,陈圆圆忍不住伸手搂住了韩烈的脖子。
咬着韩烈的耳朵,声音娇媚的吐气如兰说道。
低头看着陈圆圆那精致的脸庞,红艳欲滴的嘴唇,韩烈一把她揽入怀中,热烈的亲吻了上去。
此情此景,自然是胜过千言万语。
……
次日清晨,在院中鸟雀声中醒来的韩烈,看着怀中熟睡的陈圆圆,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温柔。
这妮子也是拼命,说是想要给韩烈生孩子。
硬是索求无度,结果二人折腾了大半夜,韩烈倒是生龙活虎,可陈圆圆身娇体柔,筋疲力尽的她,这会则还在沉睡之中。
轻轻爬出被窝的韩烈,给她盖好被子,穿上一身襕衫,在侍女萍儿的伺候下,洗漱完后,梳理好头发的他,这才站了起来。
“不要吵醒夫人,等她睡醒了,给她准备好早餐。”韩烈吩咐了一声,这才走出了卧室。
来到客厅时,李香君已经在等候他吃早饭。
“庆之,饿了吧,赶紧坐下吃饭。”李香君起身相迎,给韩烈盛汤道。
“这是药膳汤,是阿娘求来的方子熬煮的,一大早厨娘就开始熬煮了一个时辰呢。”
“我这身体又没有毛病,为何要喝药膳汤?”韩烈虽然明白其意,却故作不解的笑问道。
“嘻嘻,阿娘说大夫说了,多喝这个汤,有助于受孕生子。”
李香君也不害羞,娇笑着对韩烈说道。
“得,看来我不喝都不行咯。”韩烈自嘲一笑,端起汤碗,一口喝了个精光。
虽说是药膳汤,但因为加了蜜枣,倒是香甜可口,一点都不苦涩。
“你怎么不喝?”韩烈喝完汤,拿起一块面饼啃食之时,看着李香君没喝汤,遂笑问道。
“妾身喝过了呢,一大早起来就喝了,而且最近一直在喝,圆圆也在喝。”
李香君小口小口咬着煎烤得香酥可口的面饼,认真的回道。
“是药三分毒,明天开始别喝了,我去跟阿娘说,你们听我的。”
韩烈闻言不由皱眉,这可是古代,药的成份难明,可不能胡乱喝。
关于生孩子,韩烈自认为身体没问题,毕竟他正值青年,房事方面更是雄风不倒。
生孩子只是迟早的事情,之所以难受孕,可能跟他穿越重生有关系。
吃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也只能顺其自然。
“夫君,让我们吃完这个月吧,万一能成呢?”
“大夫说坚持吃三个月,我和圆圆都吃了一个多月,我不想半途而废。”李香君摇了摇头,表情坚定的说道。
“好吧,那就吃完这个周期,以后不许再乱吃药。”
韩烈见她坚持,也不忍负她心意,遂点了点头。
“谢谢夫君,妾身近来和圆圆,也一直有配合锻炼身体,因为大夫说了,一个强健的体魄,也是怀上孩子的关键呢。”
李香君甜甜一笑,韩烈这才发现,无论是李香君,还是陈圆圆,身材确实丰腴了不少。
明显更有肉感了一些,之前二女都是偏瘦,看起来颇为娇弱。
“辛苦你们了,其实孩子不孩子,其实我并不在乎,只要你们开心快乐就行。”
韩烈苦笑一声,有些心疼的看着李香君说道。
“夫君说笑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妾身可不敢。”李香君却并不认同韩烈的话,理直气壮的反驳道。
“好吧,你说得对,那晚上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加班。”韩烈看着李香君那秀美的容貌,不由打趣道。
“夫君,啥叫加班?”李香君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嘿嘿……”韩烈得意一笑,起身道:“自个想去,为夫先去忙去。”
看着韩烈那促狭的表情,李香君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之意,看着韩烈离开的背影,俏脸一红的她,顿时有些期待起晚上早日到来。
“王辅臣,去驿馆把客人请来,我要亲自会见他们。”
来到前院参军署厅的韩烈,第一时间便对王辅臣吩咐了一句。
“末将遵命。”王辅臣离开之后,韩烈高兴对在座的一众参军道。
“诸位一会随我一起见见几位客人,他们可都是江浙才子,是我岳父大人举荐的名士。”
“能得幼文公(祁彪佳字)举荐的才子,那必然是有大学问之人。”
贾开宗笑着恭维了一句。
徐作霖也跟着附和道:“能获得主公赞赏有才之士,那定然错不了,徐某倒是有些期待了。”
参军署厅是韩烈帐下一众参军幕僚的办公室。
此刻不单单贾开宗和徐作霖在,还有吴伯胤,袁赋诚,李之芳,刘楗等人。
没过多久,王辅臣带人驾车,从驿馆把韩烈的客人接到了大将军府。
韩烈亲自率领众参军,在大门口迎候。
马车刚停下,第一个走出来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武士服,腰间挂着一柄雁翎刀。
身长八尺,差不多一米八出头的他,年龄在四十五六岁之间。
身形挺拔的他,面容威严,颔下留下一缕短须,眼神格外有神。
在王辅臣的介绍下,走下马车的他,连忙躬身作揖向韩烈行礼道。
“卑职台州石浦守备游击将军张名振,拜见大将军。”
“侯服将军不必客气。”韩烈还礼之下,上前握着对方的手,亲切的对左右介绍道。
“诸位,张侯服乃名将也,有他襄助,吾如虎添翼也。”
张名振一愣,连忙向贾开宗等人行礼。
他不过是一个地方守备,武官正四品游击,虽然当年依附阉党曹化淳,闯出一些名头。
但阉党倒台后,他却遭到士林的排挤和唾弃,在崇祯一朝,他始终未能出仕,隐居在台州靠渔猎为生。
想当年他二十五岁闯荡京师,以任侠豪爽闻名京城,被曹化淳器重,引入锦衣卫出任千户。
但没过两年阉党倒台,新帝崇祯登基,他被贬黜出京,黯然退场。
这些年来,他一直隐居在石浦岛,听着海上的海浪声,几乎把他青年时代的豪情壮志,消磨殆尽。
要知道他当年学有所成,闯荡京师,可是立志戍边报国,希望有朝一日,能成为历史上抗击匈奴的卫霍这样名将。
转眼之间十七年过去,他从二十八岁退场,到如今已经四十五岁,当年的青年已然两鬓发白。
直到去年荷兰红毛鬼子袭扰台州,他才在台州知府的推荐下,得以授任石浦守备,以游击将军招募了五百乡勇镇守石浦岛。
可他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却传来皇帝崩了,京师陷落的消息。
当消息传来,张名振一度请求北上抗击建奴,但都遭到知府的拒绝,无奈他也只能苦闷的守在岛上等待着。
一直两个月前,他意外接到浙江巡抚祁彪佳召见。
这也才有了今日徐州,面见韩烈的机会。
与此同时,马车上陆续走下三个形象各异,甚至连服装造型都不同的三人。
“宁波举人张煌言,拜见太傅大人。”头戴瞻帽,身穿儒服,面白无须,长相俊朗,气质儒雅的张煌言,举手投足,尽显名士风范。
要知道时年才二十四岁的张煌言,早在两年前就高中举人,若不是明亡动乱,他说不定已经高中进士,亦或者状元。
年纪轻轻的他,在浙江士林圈内,已经名声斐然。
“苍水先生之名,烈早已经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韩烈微笑的作揖还礼,张煌言文武全才,这可是宰相之才啊。
张煌言是举人出身,属于文人的他,与身为武将的张名振,在称呼上自然也就有所不同。
与张煌言寒暄之后,他身后的另一名相貌丑陋,长着一双三角眼,却偏偏穿着一身华服的青年,拱手好奇的看着韩烈行礼道。
“草民姚启圣,见过太傅,大将军,长平侯,总督大人。”
没错,这个相貌怪异,穿着怪异,举止怪异之人,正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姚启圣,姚熙止。
此人虽然饱腹经纶,但却因为相貌丑陋,常常被人所轻视。
故而脾气怪异,历史南明时期,他曾前往通州投军,但因为身材短小,相貌丑陋,遭到通州豪绅羞辱。
愤怒不已的他随即转投清军,带着建奴杀进通州城,被委任为通州知州的他,当即下令抓捕了那些羞辱他的豪绅,直接下令杖毙。
而他则封官挂印,扬长而去,返回故乡绍兴会稽山苦读数年,后参加满清八旗乡试高中第一名,被授任知县一职。
他以草民自居,却一连串报了韩烈头衔官名,可神情态度却丝毫没有多少恭敬。
加上他那三角眼,给人的感觉就倨傲无礼,顿时引来众人的不喜。
与身长七尺,气度儒雅,风度翩翩的张煌言一比,姚启圣犹如小丑一般。
不到六尺身高的他,一身艳丽的华服穿在身上,就像沐猴而冠的猴子。
“哈哈哈……”
不以为意的韩烈,放声大笑之余,执其手说道:“熙止先生面前,什么功名利禄,不过浮云而已。”
“还望熙止先生莫嫌韩某宅院简陋,不肯屈就啊。”
姚启圣这个人性格桀骜乖张,但却是有真本事之人,历史上的宝岛弯弯,就是他担任闽浙总督期间所收复。
故而他被称之为历史上,收复弯弯第一个功臣。
“大将军说笑了,既有好酒好菜,姚某一俗人耳,岂有拒之道理?”姚启圣也不看众人,昂首阔步,甚是无礼的率先跨进了大门。
姚启圣的举动,让众人无不是侧目。
唯有韩烈不为所动,依旧面带微笑,看向最后一人。
“小民吴六奇拜见大将军。”没错最后一人,正是有着铁丐之称的吴六奇,因其一手有六个指头,故而又有吴六指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