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吕大器,吴孟明,贺大成聊了很长一段时间,晚饭也在洪武门驻所内,简单吃了一顿。
一直道深夜,收获颇多的吕大器,才带着二人离去。
次日一早,得到韩烈授权的吴孟明,带着一队锦衣卫力士,抄没了刘孔昭的私宅。
这事在南都闹出的动静可不小。
原因很简单,昨天上午刘孔昭被韩烈下令,砍了脑袋祭旗,之后抄家之时,刘孔昭家仅有一万多两银子。
加上各种私财,也不到三万两银子。
在有心人的宣扬下,刘孔昭被怨杀的事情,就沸沸扬扬的传了开来。
可随着一大清早的抄家行动开始,吴孟明带着的一百二十名锦衣卫力士,竟然从刘孔昭的私宅内,抄没出白银三十万两。
铜钱二十万贯,珠宝首饰价值十五万两银子。
还有还有十三处房产地契,以及南都城外,六百倾土地的地契。
这些房产和土地,总价值就不下二十万两银子。
尤其是眼前这座宅子,占地就高达十二亩,名副其实的五重院落,里面亭台楼阁,水榭楼台应有尽有。
整座宅院都被围墙包围,外面看不到里面具体情况,所以但从外面看,这座宅子显得平平无奇。
可实际宅院内部,不但装修豪华,设施更是奢侈,红木雕花桌椅,檀香木,青花瓷这些高档物品,也是随处可见。
光这座宅子,以及家具物品,价值也在二十万两银子以上。
“今日抄家的弟兄,每人赏赐一百两银子,钱财全部带回户部登记入库。”
“宅子封存,今日宅子内所看到的任何东西,谁要敢多一句舌,老子割了他的舌头。”
吴孟明之所以有这样的告诫。
自然是他的有原因。
今日抄家是韩烈授权的,抄没的钱财,全部交给户部入库,这点是韩烈定下的,目的很简单,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嘛。
至于房产和土地,尤其是这座宅院,吴孟明已经想好了分配方案。
六百倾土地地契,和这座宅院,以及十三处房产,他全部上交给韩烈分配。
银子钱财可以给户部,但固定资产,地契在自己手中,那就自己说了算。
忙活了一个早上,收获颇丰的吴孟明,让手下人马把银子移交户部,他匆匆来到洪武门。
“大将军,卑职幸不辱命,前来复命。”吴孟明一脸恭敬把怀中的地契,交到韩烈手中。
把抄家的收获,如实的汇报了一遍。
甚至所有兄弟,发了一百两银子的事情,都跟韩烈如实的进行了汇报。
吴孟明也是个人精,年近五十岁的他,是绍兴府人,宦海沉浮几十年。
他自然要想获得一个人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
耍小聪明固然能够隐瞒一时,却隐瞒不了一世。
一旦事情暴露,后果将会不堪想象。
现在他的处境很微妙,原因马士英拥福王朱由崧入京时,他是站队选择站在了勋贵集团一边。
原因很简单,他平日里与魏国公徐允爵,诚意伯刘孔昭颇有私交。
如今他带人抄没刘孔昭的家宅,投靠了韩烈,这是典型的背刺行为。
如有不能在韩烈这里得到信任,那么新帝登基,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保不保得住是其次,能不能平安落地,那绝对是一个问题。
“吴指挥使干的不错,城北的私宅,我收下了,至于那十三处房契,你留一处。”
“卑职有宅子,不需要,不需要。”吴孟明闻言,连忙拱手推辞。
“这事就么定了。”韩烈沉声道。
“另外你给吕大人,贺将军,还有水师营的陈可立,张应梦副将各送一处。”
“还有城郊的土地,你们几个,每人留下二十倾。”
“告诉吕大人他们,这是韩烈的一点心意,今后大家一起为朝廷效力,只有忠心干事,该有的好处,我韩烈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但有一点,我必须强调,底层的士卒都不容易,老百姓更困难。”
“我希望大家真要缺钱,可以向我明说,我韩烈砸锅卖铁,也会帮助大家。”
“但要是谁敢克扣军饷,压榨百姓,被我知道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在说这番话时,韩烈的表情十分严肃,眼神也透着凌厉之色。
“大将军的教诲,卑职一定铭记在心,并严肃约束手下。”
送走吴孟明,又听取了一会崔定国的工作汇报。
这边还没结束,李牟来报。
“大将军,昨日在胜楚楼的路振飞,陈子龙拿着您的名刺来拜访了。”
“快请……”韩烈起身之余,又扬声道。
“我亲自去迎接。”
崔定国见韩烈如此重视来人,好奇之余也不由跟了上去。
来到门口,韩烈一眼便看到前来的路振飞,陈子龙,杨廷麟,黄毓祺,归庄,黄端伯,还有一对陌生的父子。
之所以看出对方是父子关系,原因很简单。
那对父子容貌有七八分相像,一个三十七八岁,一个十三四岁的年龄。
“诸位如约而来,蓬荜生辉啊,快请入内叙话。”
一脸亲切笑容的韩烈,率先作揖打起了招呼。
丝毫没有摆架子,这份亲和态度,让路振飞一行人,一时之间颇有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大将军日理万机,是我们叨扰了。”路振飞连忙回礼。
在众人的回礼之下,韩烈热情的给每一个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介意彼此的身份差距。
“大将军,这位是夏允彝,夏完淳父子,也是在下的至交好友。”
“今日得知大将军邀约,冒昧来访,还望大将军见谅。”
陈子龙最后介绍到夏允彝父子时,多少有些紧张,但为了自己这位好友,他还是郑重把他介绍给了韩烈。
夏允彝与陈子龙是同乡,崇祯十年高中进士,之后做了五年的县令。
因为母亲病故,返乡丁忧的他,如今守孝期限刚结束。
在得知京师陷落的消息后,他便带着儿子举家来到南都,先是求见了史可法。
但近来史可法事务繁忙,以为夏允彝是来要官的史可法,并没有接见他。
为此,夏允彝也是颇为无奈。
这些时日,他与陈子龙都在城南一家客栈歇脚。
昨日下午陈子龙他们回到客栈,说起在胜楚楼偶遇大将军韩烈之事。
夏允彝父子对韩烈心生敬意,想要一展抱负,条陈眼前局势建议的夏允彝,心想史可法既然不见自己。
要是能够见到韩烈,显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来者皆是客,何来打扰一说?”韩烈摆手一笑,作揖向自己行礼的夏允彝和夏完淳回礼之际,特意看了眼夏完淳。
时年只有十四岁的夏完淳,可是有神童之称,九岁就能赋诗作词,加上受到父亲影响,此子更是著名的抗清义士。
韩烈的前生还读过他写的一首诗,诗名《别云间》。
“三年羁旅客,今日又南冠。无限河山泪,谁言天地宽?”
……
这首充满人生感悟的诗词,是他明亡之后,十五岁所作,表达了他强烈的爱国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