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装?”我傻傻地问。
他抿嘴一笑,身影隐去了。
原来是店员走过来了,他不必躲得这么快,店员又看不到他。
我花了两百多万买到了店员们对我的尊敬,她们一路送我到门外,恨不得铺着红地毯将我送走。
“小姐,您开车来的么?”
我很想回答她我坐公交车来的,但是憋住了。
我还在想我怎么回答,一辆一看就很贵的车停在我的面前,从车里下来一个西装革履梳着中分发式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对我说:“纪小姐,请上车。”
我完全懵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车从何来,这个貌似司机的男人何来?
我看看来送我的店员们她们此刻的表情是充满了懊悔的,恨不能对我跪下来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其中两个还殷勤地弯着腰对我说:“请上车吧,纪小姐!”
没办法,装也得装下去。
我弯腰坐进了车里,司机体贴地为我关上车门,店员们把我刚才买的衣服放在后备箱里,然后统统向我行注目礼。
我在万千爱慕的眼神中离开,车已经开了好远了,我回头看,那几个店员还站在那儿朝我一个劲的挥手。
车辆转了个弯,终于看不见那些人了,我松了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感觉如何?”伽的身影坐在我身边,穿着一身古装坐在这样豪华的车内,感觉特别怪异。
我想了想:“还好。”
“散尽千金为得你一笑,你居然还说还好?”他颇有些不满。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用手指捻着滑溜溜的布料低笑:“我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谢谢你。”
“那感觉一定很不错喽?”
“倒是一般。”我轻声告诉他:“那天在地宫里,第一次穿上你给我的喜服的时候,才有一种特别的幸福感,是穿再贵的衣服都没有的感觉。”
我说的是心里话,绝对不是想取悦他才说的,他好半天没说话,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里流光溢彩,这一霎那,我觉得整个世界的辉煌不过如此。
我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卡里的钱,这车,这司机,但是我不想破坏此刻宁静而又温暖的气氛。
等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的时候,毕竟没有坐过这样豪华的车。
突然发现车子越开越偏僻,不是往我学校去的路,还想问问伽,转头却闻到了一种腐朽和灰尘的味道。
我坐的车内,本来是高档的牛皮座椅,锃亮的车窗玻璃,还有车里悬挂的液晶小电视,此刻全都变了。
牛皮座椅破破烂烂,车窗玻璃上全是灰尘,还有液晶电视的屏幕也是坏的,仿佛闲置了很久的破车。
我看不到鬼王伽,急忙去问前面开车的司机,问了好几声也不理我,忍不住用手去拍他的肩膀,谁知道一拍他的脑袋就从脖子上掉下来,刚好滚到我的脚边,车内空间狭小,我无处可躲,只好无助地尖叫。
“吵死了。”伽不知从哪又冒出来:“见鬼这么久还没习惯?”
怎么能习惯?本来是昂贵名车加英伦范的司机,现在变成了破车和一个没脑袋的鬼,这种惊吓还不能尖叫?
我定了定神,才发现那个没头的鬼竟然是我父母让我嫁的无头将军。
他的脑袋在我的脚边讲话:“夫人别害怕,鬼王大人让我做您的车夫,这辆车是闲置在停车场的。”
原来是一辆废弃的车,我还想呢鬼王伽是怎么弄来一辆车的,他不是古代人么,怎么会有车。
车在一个巷子里停下来,这里没什么人,鬼王伽心思缜密,如果这样一辆破破烂烂的车停在我们学校门口,我又从车里下来,肯定会有人非议。
我从车里下来,无头将军帮我卸货,脚边一大堆昂贵的纸袋。
我此刻有一种灰姑娘到了午夜十二点的感觉。
马车变成了大南瓜,司机变成了大白鹅,随从变成了蜥蜴。
不过还是要感谢鬼王伽给我一个虚荣的机会。
无头将军将车继续停到废弃的停车场里,我正在绞尽脑汁寻思怎么把这些纸袋弄回宿舍。
“放在这里,会有人帮你弄回去。”鬼王伽站在路灯下面,青色的路灯由上而下照在他的身上,有种神祗般的气场。
“卡是怎么回事,不就五十万么?为什么能付得起那么多衣服钱?”
“障眼法。”他四两拨千斤的把我一直压在心头的问题给拨过去。
“那就是说,实际上她们并没有收到这么多钱,那以后对不上账怎么办呢?”
“你操的心还真多。”他突然走过来揉揉我的头发。
我愣住了,他揉我头发的感觉如此熟悉,我不得不想到我总是能见到的那个亦真亦幻的场景。
那里面的他,也总是这样揉我的头发。
我的心突然撕裂般疼痛,又有种窒息的感觉。
疼痛化为泪水往我的眼眶中急速冲过去,我知道我又要毫无预兆地哭了。
鬼王伽率先发现我的不对劲,他看着我的眼睛,只说了一个字:“别。”
然后,长手臂一拉,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我的脸撞在他的胸口,把眼泪统统抹在他华丽的衣襟上。
“别哭。”他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漂浮,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幸福和痛苦交织在一起在抽打着我的心。
“对不起。”我抽噎着:“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不该这时候抱我。”
“我无法阻止你的眼泪,但是我可以不让自己看到你的眼泪。”他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脑袋,像哄一个哭闹的孩子:“怎么总是哭?”
我也不知道,我每次想到或者看到我和他的以前,眼泪都要决堤。
我不是矫情的女孩,这一切,必定是有因,有果。
我在他怀里许久,终于想起今晚忙活了一整晚的正事,我仰起头对他说:“我没有找到刀,但是却找到了另一样东西。”
“什么?”他把我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到耳朵后面去,手指轻柔,仿佛在我脸颊上跳舞。
“这个。”我捏起我胸口挂在项链上的钥匙给他看:“这件东西,是我从小一直戴着的,我觉得它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