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排兵布阵严护卫 贼心不死寻报复
杨弃2023-06-28 10:506,314

  “从昨天开始,每天都有小股元军,到龙厥口关隘外作乱。”水宝向盘和与旺叔禀报。屯兵元军的三江口,是迁徙瑶人走出自己地盘后,无法避开的第一个大难关。

  麻老虎在凤凰岭被老虎铗夹断了脚筋伤愈后,走路一瘸一拐,成了他征战多年的最大耻辱。“仙姑”在麻老虎军营,杀了一个胡兵,竟然逃出了军营,卫士将仙姑跳崖前的话,告诉了阿骨尝。阿震怒了,数次想杀了麻老虎这个“通瑶”的奸贼。他要麻老虎每天过营去禀报一次军情。麻老虎意识到,阿骨尝不再信任他了。麻老虎一心想着寻找机会,狠狠打击报复瑶蛮,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对胡人的忠心。他又抓了两个出山的瑶人,关进了军营地牢里。还时常派兵到龙厥口挑衅,虎视眈眈,企图挑起与瑶人的战事。

  为了避免迁徙前与元军正面交锋,旺叔命令正在这里为护卫瑶人迁徙排兵布阵的盘勇、禾仔和水宝,密切注视三江口元军动向,不准惹是生非,不准瑶人出关。

  这天,十个元兵耀武扬威登上了龙厥口关隘。水宝不得不带着守隘瑶兵退去。远远地望着他们把关隘用具尽行抛进了河水里。水宝气得脸面铁青。泥鳅怒了,决心要给元军点颜色看看。

  第二天,十个元军又来关隘了,几个瑶兵望风而逃。元军大喜,对着巨大漩涡指点个不停。突然,水里水雾腾腾,白浪滔天,钻出四个浑身墨黑的妖怪,双手五尺多长,满身绿毛,龇牙咧嘴蹦上了岸。元军大骇,一窝蜂沿着夹窄的关道向外逃时,早有四人被妖怪的魔爪拖进了水里,没有一人上岸来。

  关隘暂且平静了。元军又上凤凰岭挑衅,可不能让他们进洞呀?瑶兵头领个个着急,又不能明里出击消灭他们。泥鳅带领几个伙伴,趁夜在山腰挖了多个捉野猪的陷阱,倒插锋利竹签,又有两个元兵命丧陷阱。

  定下首次迁徙后,瑶人们大悦。龙窖山的气氛,天天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点燃,各寨的拍打舞洋溢着喜气和怒气。对盘和与旺叔来说,却在度曰如年!

  小年这天,放下早饭碗,盘和就出了门。他与旺叔约好,到盘王庙上香,在庙前场上祭拜众神。

  “向峒主伯伯拜年!向峒主爷爷拜年!”一群穿着新衣,从这家场上飞到那家场上,玩着散鞭炮的孩子们,望着盘和来了,停下了脚步,学着大人的样子拱起小手,争着向盘和拜年,吼吼喳喳叫着。

  揪心的盘和回过神,忙拱起手:“向小侄小孙们拜年,愿你们高高兴兴,健康成长啊!”

  孩子们一阵欢笑,像一群鸟雀般“轰”的一声飞走了。

  盘和久久眼望孩子们生动活泼的背影,天真烂漫的神情,倏忽收敛了笑容,轻轻叹了一口气,朝盘王庙快速走去。旺叔正在庙前场上踱步。唐吉领着寨人,抬着干干净净的猪头牛头羊头进了庙。众人陪着盘和、旺叔祭拜过盘王后,向盘和与旺叔拜过年,一齐离去了。

  盘和与旺叔又拿起神坛旁的高香点燃,恭恭敬敬走到盘王铜像前,深深一揖,将焚香插在香炉,烧了纸钱,倒身二拜,磕了响头,口里念念有词。他们在忏悔自己,没有管理好千家峒,同时,把组织瑶人迁徙,细细禀告盘王,求盘王保佑。此次迁徙,是龙窖山一件天大的事,一步没想到就会出差错,就是罪过。他们多么希望盘王托梦,亲自指教。可是,越是想得急的时候,越是梦不到盘王,昨晚又未梦见。倒是平时,老人家会在梦里,与他们一起,在千家峒游逛,指点山水,笑容可掬。昨天会上的安排,他们又仔细考虑了一个晚上。

  盘和虔诚地拿起神坛上的“告头”,双手托到头顶,又慢慢放下,握在右手上,弯下腰,向地上打去。

  “咚”的一声,两片告头,一片弹起五寸多高扑在地上,一片弹起尺多高仰在地上。

  “托盘王的福,巽告!”旺叔边说边弯下腰,捡起告头,双手递给盘和。

  盘和问了三告,两场巽告,一场阴告。二人心里一片纠结,是哪里还没有考虑周全,没有安排好,还是山外的干扰呢?

  二人走出庙来,两个值哨的瑶兵,把猪头牛头羊头摆到了场上。盘和与旺叔燃起两柱高香,插进场边的大石香炉里,烧了纸钱,一齐拜倒在地,口里念着“圣明的天神、地神、山神、水神,四方神祗,请众神一道,保佑我们瑶人无灾无难地迁徙啊!”叩了头,站起身,又是深深一揖。

  二人向议事厅走去,他们要把迁徙事项再仔细商讨一番。正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场上停下。

  一个守哨的瑶兵进来禀报:“姜大人和脚盆在门外求见。”

  “噢!”盘和边答边起身,与旺叔一起迎到门口,只见姜良兴和脚盆早已站在门外。

  “姜大人,脚盆兄弟新年好!”盘和与旺叔双双拱手。

  姜良兴和脚盆没有答话,一齐向地上跪去。“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盘和与旺叔大惊,双双弯下腰,一个扶起姜良兴,一个扶起脚盆。盘和心里一沉问:“你们这是怎么啦?”

  姜良兴激动得直抖,手指苍天,哽咽着向二人说:“我本是一片好心,哪知却害苦了瑶人。我是说不清楚了,老天可以作证啊!”

  原来,姜良兴与脚盆忍气吞声,和马贤谈了龙窖山赋税后,二人觉得太不合理,什么律法?律法就是马贤的嘴。二人又不敢得罪马贤,最后想去请甫老爷出面,向武昌府为龙窖山说情。哪知上面的几个喻示,让抗税成了千家峒第一大罪状,二人痛苦不堪。清晨,姜良兴想起答应到寒露家过小年,二人来到了内冲寨,却看见有些瑶人在暗暗流泪,一打听,部分瑶人要迁徙了。姜良兴心里一阵难过,思来想去,还是去找峒主和旺叔求教,怎么挽救这被动局面?他们能帮助瑶人做点什么?

  “你们是正直人,是瑶人的好兄弟,千万不要自责。”盘和拉着二人的手,热心地安慰着,向议事厅走。

  四人坐定,旺叔说:“姜大人,赋税只是个幌子,即使全部收起来,也不是马贤的目的。他不仅是条喂不饱的饿狼,还想把龙窖山的一切,都攥在他掌心里,才处心积虑把执政矛盾,都转嫁在瑶人身上,用元人来压迫我们,逼我们按他的意志就范。”

  听了旺叔的话,姜良兴心情好多了,深深呼出一口气,又近乎哀求地问:“瑶人为什么要迁徙?千家峒这样好,何必背井离乡,天下茫茫无涯,何处是立足之地,能不走吗?”走南闯北十多年的姜良兴,深深知道漂泊的滋味。

  “唉!”旺叔竟也叹了一口气,既然姜良兴知道了瑶人迁徙,不妨直言告诉他说,你老弟有所不知,这次少部分瑶人迁徙,是多个原因造成的,除行省、府里《喻示》所说的赋税、水侠、瑶兵等原因外,还有一个更重要原因。你想想,要是元人夺了岳州,龙窖山就成了孤岛,瑶人不死就得降,不降就得死。我们只得早作准备留后路。瑶人是个弱势,如果不守大节,墙上一蔸草,风吹两边倒,天下人看得起瑶人吗?我和二位说这些,是掏心掏肺当兄弟,不是取笑二位。我知道你们是迫于无奈,随主帅降入元阵营,心却在流血,苦于没有出路,还有阿栗将军也和你们一样。唉!这些以后再说吧。眼前,汉人移民住到了瑶人的田地边,这是马贤最恶毒的一招,以后种田种地种山,难免会相互磕磕碰碰。汉人待我们如兄弟。移民却被马贤利用,成了与我们结怨的对象,瑶人不让出地盘怎么办?朝廷的政策不公平会失去民心。可是,下面办事的人都公平吗,马贤公平吗?如果我们把幻想寄托在马贤身上,到时候就会彻底失望。千家峒有三万多瑶人,到待不下去了再迁徙,那就迟了,后悔都来不及。你老弟一片苦心,为瑶人的赋税,千里迢迢找甫老爷帮忙。脚盆兄弟宁可不当都头,也要坚持正义,不抓木养洞主。瑶人感谢你们一片诚心啊!

  姜良兴认真听完旺叔的话,一把无名火从心里升起,气愤地说:“这是什么世道?”

  盘和安慰着姜良兴,把心里话直往外掏,说:“姜大人不要悲伤,好多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这次瑶人迁徙,我们很着急,若是三江口元军阻杀,就麻烦了,我和旺叔正在商量应对办法呢。”

  姜良兴和脚盆都理解盘和与旺叔的诚恳,他们把迁徙的秘密都告诉了他们,这是一种天大的信任啊!姜良兴激动地说:“你们抓紧准备吧!”说完,二人告辞了。

  “噢,你们在哪里过小年?”

  “在寒露家。”

  “你们和我与旺叔一起,去唐吉家过年如何?他这次要走了。”盘和不知道,姜良兴和寒露由樟树玫瑰撮合,在谈缘。

  姜良兴爽快答应,和脚盆先去唐吉家了。一路上,他的心血在翻滚,能为迁徙瑶人做点什么?盘和不是担心三江口元军阻杀吗?

  姜良兴和脚盆刚离去,二郞一步跨进议事厅,眼泡鼓得老大,迫不及待地说:“峒主、旺叔,我来是想要你们劝劝姜良兴,这人正直脾气躁。听脚盆说,姜大人为千家峒的事,和马贤闹了几次,这次瑶人迁徙,若是又和马贤去闹,那就坏大事了啊!”

  旺叔手摸额头一笑,说:“你不要担心,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二郞,我有一件事要托付你。这次瑶人迁徙,洞里寨里的事特别多,三古一只手难捉两条鱼。你把寨主的职责担起来。我和旺叔正准备找你说呢!”盘和说。

  二郞爽朗一笑,大嘴一咧,停了停,率直地反问盘和与旺叔:“你们真的觉得我挑得起这副担子吗?”

  “挑得起。你勇敢,关键时刻不退避,是条好汉。”旺叔鼓励着。

  盘和也在连连点头。二郎从山外抓回鸦雀,在内冲寨抓了个官军伍长,杀了一个偷袭的官军,在盘和与旺叔心里都是有数的。

  “挑得起?对,我一定要挑起。在这艰难时刻,峒主和旺叔信任我,我必须挑。你们放心,我挑不起不是人养的。”二郞直言直语说过,向盘和与旺叔一躬身,高兴地走了。

  二郞前脚出门,一个瑶兵后脚就走了进来,一脸不安地说:“刚才,禾仔与水宝的牛角号报,又有十多个元军到凤凰岭上来了。”

  “你用我的号音命令盘勇,要他密切注视元军动向,不让他们深入洞里。瑶人迁徙前要尽量忍让,不要生出差池来。”盘和抢前说。他知道一有敌情,旺叔准要亲自前往。

  小年夜,唐吉家的大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像一团燃烧的火。门楣上两挂鲜红的鞭炮,拖到了地面。松明子和桐油灯,把堂屋照得如同白昼。唐吉的儿子儿媳和七个穿着新衣的孙子都来了。小孙子们在堂屋的两张饭桌间,闹着玩着,穿来穿去,好不开心。火塘里,唐吉的堂客同儿媳妇们正在忙着,一阵阵腊菜香味不时飘出。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陪着姜良兴与脚盆的唐吉不安起来,时不时借故踱到门口望望,口里自言自语:“峒主和旺叔怎么还不来?”

  盘和与旺叔要唐吉随瑶人迁徙,到落脚地地去当代洞主。唐吉虽然只是个寨主,在千家峒瑶人心中的威望不逊于洞主。今天,盘和与旺叔要到他家来过年,一来送送他,二来嘱他去新地后怎样做事。中午没有来,晚上该来了吧?

  “啪啪啪……”城堡东的第一挂团年鞭炮,清脆地响起来,谁家的小年饭开场了。紧接着,西边鞭炮也响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热热闹闹地响起来了。

  唐吉的堂客把做好的饭菜,煨在火塘里,脸上带着几分不安的神情,伏在唐吉的耳边,嘴唇动了动。

  “不要急,峒主和旺叔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急事。他们一定会来的,我们再等等!”唐吉抬起头,满脸笑容地对堂客说。堂客冲大家笑了笑,搬上几盘干果。

  “姜大人打了多年仗,武功肯定十分了得。”唐吉为了缓解等待盘和的焦急心情,故意把话题扯得很远,与姜良兴聊起来。

  姜良兴苦楚一笑,说什么好呢,为国家做了什么?往事不堪回首!他只得岔开话题,讲起自己的家乡来……

  “得……得得”,“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声音愈来愈近了。

  唐吉立即起身,几步跨到门口一望,笑着回头大喊:“快摆酒菜!”随着喊声,堂客和儿媳妇把酒菜端上了桌,两个儿子拿着焚香跑到门口,分别在两挂鞭炮前等待着。

  “对不起,我们去了龙源洞,来晚了。”盘和与旺叔一边进门,一边歉意地向迎到门口的唐吉说。

  唐吉担忧地轻声问旺叔:“洞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上午和下午,元军又两次来凤凰岭……”

  “什么,元军下午又来了凤凰岭?”姜良兴眼睛瞪得滚圆,大鼻子急促地抽搐,截住旺叔的话反问,随后大骂:“一伙泼皮,一伙无赖!”气冲冲向门外跑去。待众人回过神,追到门口,姜良兴和脚盆早已骑上马,向黑暗中的山下奔去了……

  天未亮,盘和就被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惊醒,再也睡不着了。

  元军围山后,虽然到凤凰岭和龙厥口关隘外活动过,但从来没有这么密集出现呀?与瑶人迁徙有关吗?近几天,迁徙的同胞更让他牵挂和痛心。在程凤寨,一治水瑶汉主持修建的一个小水坝未完工,趁迁徙前去安装涵管,被吸进坝洞里淹死了。一个要迁徙的瑶人喝了酒,去收拾过往埋在山中的捕兽暗器,不慎掉下了悬崖。一个长期照顾一孤寡老人的中年人,帮老人最后一次盖屋,摔断了腿……盘和到了一些村寨,迁徙人家里都开不成伙,寨里都在请客,东家请了西家接。人们几杯酒下肚,话儿多起来,说着说着就流泪了。盘和的心又在痛,自责瑶人迁徙是他的无能造成的。去了几家后,他没再参加酒宴了。他看了看身边的黄桃,轻手轻脚下了床。

  “天还没亮,你就起床干什么?”黄桃早醒了。

  “反正睡不着,我想到盘王庙上个香,再到烂船坡和龙须港去看看。后天,有三千多人要迁徙啊!”盘和焦急地答。

  “好,我给你做早饭。”黄桃一把揭开被裹。

  “再睡会儿吧!天亮了再起来。我回来吃早饭。”盘和把被裹盖在黄桃身上,扎紧,转身出了门。

  东方还未发白,一阵阵冰冷的山风吹过来,盘和打了个冷颤。他把衣服紧了紧,双肩耸了耸,腰扭了扭,大步走上屋侧的大路。站在大路上,眼前的景致深深吸引了他。

  大风谤上,家家户户门前,闪闪烁烁的红灯笼,清晰地亮出一个八卦图案,这样准确这样美。壮观的石寨里,整齐的石屋,随着山势,错落有致,磅礴大气。盘和又一次被先人的智慧所感动。坡下是曲曲折折的东冲洞,迷蒙的黑暗里,数不清的红灯笼,勾勒出洞的形象,在洞口内戛然而止。

  大风谤左侧的别离埂上,红灯笼隐隐约约,像天上眨眼的星星,在不同的角度里时现时没。埂东是郎坪,那块最大的黑,是一大片年年丰收的石田石地,绕在四周的红灯笼,镶嵌在朗坪瑶人心爱的石田石地边,像山下汉人兄弟过年玩的长龙,跳跳跃跃,要飞起来一般。

  多年前,每次过年,盘和就要选一个晴朗的夜晚,把一家人带到大路上来观景。小盘勇和妹妹秋菊指东指西,叫着喊着,问这问那。他就把千家峒和大风谤的故事,讲给孩子们听。一年年过去了,孩子们长大了,盘勇过年也没回家,和瑶兵运船料到龙须港,夜宿龙厥口,为保卫迁徙布防。秋菊与女瑶兵在烂船坡,商量完成她们的任务……如今,只有他站在这焦虑的寂寞里,愁肠百结。

  许久,东方开始发白,盘和抹了一把眼睛,大踏步向盘王庙走去。

  盘王庙这几天特别热闹,进香的人很多,特别是那些即将踏上迁徙路的人们,一家家扶老携幼来了,祈祷先袓保佑。有的人返回家后,想起还有什么话没有对盘王说完,第二天又来了。他们带来了各种祭品,来沾盘王的灵气,准备带在迁徙的路上食用,有鱼有肉有米,还有茶叶,有为怀在肚子里孩子赶做的新衣,有一同迁徙的锄头、镰刀和弓箭刀枪……旺叔看见后,立即将庙里守哨的瑶兵,由平时的四人增加到八人,招呼茶水,打扫脏物,搞好庙堂整洁。

  庙堂就在前面了,盘和抬起头来,老远望见迷蒙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手按胸口,在低头徘徊。盘和的心顿时掠过一阵剧烈的疼痛!这几天,他和旺叔天天分头在各洞、寨跑。旺叔是那样憔悴和疲惫,可他总是无事一般。

  盘和深深吸了几口气,向场上走去。旺叔精神矍铄地笑着迎上来。二人一齐进了庙,在盘王铜像前上过香,旺叔走出庙门,找守哨的瑶兵去了。

  旺叔一走,盘和立即向盘王跪下,低声诉说起来:“袓宗啊!在千家峒里,旺叔像牛一样,不声不响为瑶人操碎了心,得了胃病,久治不愈。我们瑶人少不得他啊!请袓宗多多保佑他,早日康复啊……”盘和说着说着眼里一热。他深情地拜了再拜,磕了三个响头,头抵地面,久久未起……

  旺叔带着瑶兵在盘王庙看了一遍,又向瑶兵嘱咐了一些事。此时,天已大亮,上香的人陆续来了。

  “得……得得……”禾仔飞马来到场上,向盘和与旺叔禀报:“今天清晨,又有二十多个元军,全副戌装来到三江口,在龙源河的流水里,细细察看。”

  盘和顿时满脸青紫,破口大骂:“老子就是死,也要把首批迁徙的瑶人,安全送出去。”

  “走,我们去看看。”在龙厥口关溢,旺叔与盘勇、禾仔和水宝一番分析后,嘱咐三人说:“麻老虎一心想激怒我们,挑起战事。迁徙前,只要他们不明火执杖杀进洞来,我们的对策是‘忍’。”

  两天后就要迁徙了,难道麻老虎嗅到了什么气息?他可是一只张牙舞爪的拦路虎啊!

继续阅读:第六十七回 阿栗暗助控恶魔 瑶人除夕走天涯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千家峒祭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