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陈抬起眼皮打量了不远处站着的男生一眼,带着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江孟。
符笙也在打量着她,坐着的少年一头耀眼的银色短发,眉眼精致温润,一双眼睛清澈美丽,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像暖玉表面的流光,几乎令人挪不开眼。
江孟此时却像只护崽的母鸡一样,咻地一声起身挡在了明陈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问道:“符小少爷,您贵干?”
符笙唇角微微一翘,修长的指尖点了下太阳穴,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下,问道:“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家吧?”
江孟无言以对,没错,他的地盘他做主。但自己身后这个人他碰不得。
“护得这么紧,你后面那位,是个什么稀奇宝贝不成?”他挑眉笑着,语气听起来就让人觉得轻狂和不怀好意。
江孟唇角紧绷,开玩笑,他敢放松吗?
这家伙年纪是不大,但狠辣程度可半点不比他爹低。现在笑得跟朵小白花似的,又不是把人全身的骨头打碎裂那时候了。
“是符二哥的儿子?有这么大了吗?”明陈突然出声问道。
符涓今年也就三十多岁,这小孩少说也有十三四了,他哪来的这么大儿子?
符笙脸色微妙了一瞬,上前一步。
江孟语气暗含警告:“符小少爷,外面可还开着宴会呢。”
明陈拉了下他的衣角,说道:“紧张什么?客随主便,既来之则安之。”
符笙颇有兴趣地看了明陈一眼,直言不讳地问道:“你是闻二爷的什么人?”
明陈浅笑不语,过了会儿才慢慢说道:“认识的人。”
江孟的脸色黑了一下,替自己爷心塞。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符笙盯着明陈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江孟立刻替她回答道:“绝对没有!”这老掉牙的梗,没话找话呢吧?他怎么可能见过小七爷!
符笙眼神却渐渐变得富含深意起来,勾唇轻笑道:“我想起来了……一年前有个酒局上我见过一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模样和你长得有七分相像……当时他就靠在闻二爷怀里……”
明陈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互相掐了下,慢慢看向江孟。
却见他的神色十分不自然,在她看过去时显得尤其僵硬。
“是吗?”她慢慢问道。
江孟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明陈接下来的一句话:“……恶不恶心人?”
她冷着脸拨开江孟,就要往门的方向走。江孟眼疾手快挡在她面前,紧张地说道:“小七爷,不是……你听我解释!”
靠!这不是他的台词啊!
江孟一动,房间里的其他保镖也顿时进入状态,严防死守让人跑掉。
“让开!”明陈冷声道。
“不不不……不行。”江孟咬牙道。
明陈凌厉的一腿扫向他,接着灵活地避开其他人,两三下就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愣着干嘛?快追啊!”江孟急道。
符笙远离战场,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看着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
好像有点意思。
长相一流,身手一流……谜一样的美人。他很有兴趣,希望闻灼的人不会没用到真的让人跑丢了。
闻灼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动员分布在港岛各处的手下人,码头机场车站全面排查。
“务必抓住她,我要毫发无损。”
他也生了气,气明陈的不信任和不告而别。况且,他再也受不了了。那种毫无音讯的等待,他一刻都忍受不了了。
明陈自知港岛一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过她本来也没想着现在就要去哪儿。她只是心里很不舒服,不想见到闻灼而已。
明陈不是恶心闻灼和那男孩,而是恶心替身的想法。如果他只是想要这张脸,真的没必要拉着她浪费时间。
这张脸,整容医院里可以批量生产一百张。
她跳下窗的时候脚腕被刮了下,走不太远。但暂时又无处可去,去酒店说不定后脚就会被闻灼知道,于是随便逛进了一家赌场里。
夜晚的赌场灯火通明,漂亮的荷官小姐直接坐庄,与赌客面对面,替赌场老板赢钱。
在一楼从下往上看过去都是络绎不绝的赌客,高科技赌台上的小小芯片筹码,其实可以杀人于无形。
纸醉金迷的背后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
明陈靠在角落里的沙发上,手搭在膝盖上埋头手臂间,闭目养神。
事实证明,祸不单行这句话有时候很准。
她什么都不做,就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也能被人盯上。
明陈看着面前明晃晃的刀尖,冷静问道:“你想要什么?”
男人虽然西装革履,却是普通工薪阶层的打扮。他站在明陈面前,背对人群,隐蔽地握着刀子,操着一口地道港普低声道:“江湖救急。身上有没有现金或者值钱的东西,我急着用。”
大言不惭,理直气壮。
“没有。”明陈静静说道。
她身上没带钱,只有几张黑卡。
“耍我?”男人狠声咬牙问道。当他眼瞎吗,这一身的高定名牌衣服会像是没钱?
“要钱没有……赶紧滚。”明陈懒得再跟他废话,
这个赌徒大概是被刺激到了,忽然出手,本就贴在明陈身上的刀尖,一下就划伤了她的手臂,殷色鲜血顿时透过衣物汩汩而出。
明陈没想到他还会有这一出,微白着脸捂着伤处一脚踹向了男人,起身就往外走。
但是还没走到门口,就又被迫退了回来。
高大英挺的男人踱步从赌场大门口缓步走近,冷声问道:“什么毛病,一声招呼不打就乱跑?”
明陈一声不吭,不动声色看了眼赌场布局,准备伺机而逃。
“别白费力气了。”闻灼沉声说道,“外面都有人守着,我保证,这次你插翅难逃。”
“乖乖到我身边来。”男人张开手臂,等着她入怀。
此时赌场里已经有许多人向这边看了过来,明陈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依言走到了他身边。
闻灼把走近的人拉入怀里,却闻到一股血腥味。他眸色一沉,上下打量明陈,最后把目光落在她捂着胳膊的手上。
“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把自己搞伤了?”闻灼托住她的手臂,扫了一圈四周的人,然后问道:“谁伤了你?”
江孟眼尖地看到神色略显慌张的男人,立刻挥手让人上去抓住。
闻灼看了一眼被制住的人,温声道:“拖出去,好好教育。”
“是。”